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老九门]佛爷,一起倒斗否? 作者:攻若墨 文案 “汀,恭喜您触发《盗墓终结者》系统……您将扮演一只千年的粽子,打击报复盗墓者,保卫中国古代悠远的墓葬文化!” 好嘛,粽子就粽子吧,可系统能否尊重一下人家的性别,为毛一个直男会变成娇滴滴的女粽子! 女粽子就女粽子吧,可不是说好要当大boss惩治盗墓者么,为何那群盗墓者竟然连棺材带他这个粽子都给一起盗走了? 一切都跟设定不一样啊! 系统君说:“我们现在还在内测,一切随机事件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好吧,这是你说的!季晨表示既然如此,那么: “佛爷,一起倒斗否?” 张启山扬眉:“你不是打击盗墓者么?” 季晨嘿然一笑“打击别的盗墓者,你我除外!” 内容标签:系统 盗墓 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晨 ┃ 配角:张启山、八爷、二月红 ┃ 其它:盗墓,轻松 ================== ☆、千年老粽   季晨在坠入黑暗之后只听到“汀”的一声,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在耳边说道:“恭喜玩家触发《盗墓终结者》系统……游戏中,您将扮演一个千年的粽子,打击报复盗墓者,保卫中国古代悠远的墓葬文化!”      他试着睁眼,整个人却像是被定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就连动弹也不能够。难道不是做梦,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究竟怎么回事?身为历史系的学生,他只不过是在教授上课时跟同学吐槽了一下,为何眨眼间自己就置身此处?      “汀……是的,由于您吐槽之力过于强大,吐槽内容涉及到打击盗墓,保卫文物,维护墓葬文化等深远内容,因此触发了内测版《盗墓终结者》!”是了,教授上的是汉马王堆墓的那一课,季晨难得没有睡觉听得很认真,顺便吐槽了一下盗墓者破换文物的恶劣行径。      “我不要触发,我还在上课呢!”开玩笑,千年的粽子,那玩意儿丑死了,还打击盗墓者。   “对不起,您的请求无效!若想离开系统,除非完成终结者任务!”   “完成狗屁任务,快别闹了,我女朋友还等我吃午饭呢!”   “对不起,您的请求无效!”   “大哥,叔叔,您送我回去行吗?”   “对不起,若想离开系统,除非完成终结者任务!”      ……      跟系统磨叽了半天,季晨从恼怒变成认命。唉,谁叫自己倒霉呢!不过就算是认命也得给自己捞点什么呗。   “我完成任务还有旁的什么奖励没有?”   系统神秘的嘿笑了几声:“等你完成了不就知道了么!”      卧槽!      “请问玩家,是否开启您的古墓之旅!”忍着砸烂这个伪君子系统的冲动,季晨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屏幕,上面一行蓝幽幽的小字问他是否开启。下边有一个按钮,他默默的点了这个开启的按钮……      哗的一声,像是窗帘子拉开的声音。他的眼前明朗成了一片白。“我是您的朋友萌萌哒系统君,每个月可呼叫我两次,我绝对会比大姨妈还准时的来到您的面前,另外,您的技能栏已经开启,每完成一次任务将会奖励您一项江湖技能……”      等等,哪里不太对,他不是千年大粽子吗,不就是终极boss么,等着盗墓者前来盗墓然后给与其重击不就对了么,为什么还要主动完成任务?   “呵呵,鉴于咱们的系统尚在内测,有许多莫名其妙的随机事件,无论如何玩家都不能忘记自己终结者的身份和使命,好啦,不打扰您体验了,我们的进步需要您的建议哦,请在对话结束后为本次服务进行评价!”   季晨恨恨的想,绝对差评!   “汀……感谢您的五星评价,我会再接再厉,竭尽全力,做到让您满意!”惊呆了啊,明明还没有评价啊!   “今天是本月的最后一天,我们下月15号再见咯!”      身边安静下来,等那片白从虚无变得真实以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感官开始恢复,很快就感到周围的潮湿扑面而来。面部的触感让他知道那片白是怎么回事了,妈蛋,他脸上蒙着块白布!恨恨的骂出来以后,又有点不对劲了。嘴里面十分的不舒服,似乎含着颗冰凉的珠子,季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系统诚不欺人,他果然将自己变成了个大粽子,为了防腐,还弄了颗防腐珠让他含着。这样估计,恐怕他现在正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棺材里待着呢,而自己这具尸体想必也很是久远了,难不成他就要这样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一动不动躺在这里等待盗墓者?      答案还没有被他想出来,他就下了定论:不是。因为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朦胧的声音,他整个人被白布蒙着,听不太真切。那个声音就离他更近了。      “佛爷……这么大个墓室竟然只有这一具棺椁,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哼,这是一个完整的墓穴,我们一路进来也丝毫没有被盗过的痕迹,这具棺,我不管里面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开定了!”   “是!准备开棺!”      天哪,天哪。这么快就要开棺了,如果季晨没有猜错,恐怕他们口中所谓的“牛鬼蛇神”指的就是他自己。怎么办,要放大招秒了这些盗墓者么?可是大招怎么放,技能栏呢?急的他察觉自己作为一个千年老粽都出了汗,眼前就飘过来一个技能栏,悬浮的蓝色技能栏,很高科技啊,可是那十个小框框里面空空如也,旁边还有个下一页的小按钮,他想都没想按了下去,叮咚,跳出来一个对话框:对不起,若要扩展技能栏需要三千大洋。   ……      “搞什么?系统呢,出来给我”他暗骂,忽然又想起系统说下月15号见。      这时候,他听见头顶似乎有嗡嗡的声音,装着自己的棺材来回的摇晃起来。   “张副官,这个棺材……好像打不开!”   打不开?季晨忽然松了口气。   “打不开?”被叫做张副官的好像凑过来观察,随机冷笑:“倒是好技术,像是魏晋时期的棺。佛爷您看?”   被叫做佛爷的沉吟片刻:“不错,紫檀木的棺椁,这里头必定是个王族贵妇!”   季晨有点生气,怎么能是贵妇呢?像他这个身份的大boss怎么说也得是个皇帝王爷吧,佛爷啊佛爷,您把性别搞错了。      “为什么?佛爷如何肯定这里面是一具女尸?”有人问道。   那佛爷似乎嫌他问题小白懒得答他,由张副官代为解答:“你们来看,这棺木上纹的是凤,古往今来,凤代表女……”其余人纷纷表示明白。   佛爷发话:“话不多说,开棺吧!”   “是!”      棺材又是一阵震动。季晨眼前的白变得更加明朗起来。耳边传来厚重的棺木盖被缓缓的推开声。鼻尖的潮湿之意散了许多。然后,他身上的白布被人揭掉了。他此刻幻想自己的模样能丑的人神共愤,最好将这群人吓死,他就能功成身退,回去上课了。      他的眼睛一直是睁开的,因为不能动弹,所以急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的很欢。白布一揭,他就看到棺材顶上几个人脸因为惊讶而呆滞的模样,很好,想来初次的亮相他就把他们吓住了。为首的是个军官,小脸,眼睛深邃,模样邪气,虽然长得不错可很不好惹的样子,想必便是他们口中的佛爷,旁边可能就是张副官了,很白净,可是眼峰也很是锐利,其余的几个也都趴在棺材周围看着自己。学历史的,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是军阀混战时期的装束,季晨暗骂,那个时期的军官们放着地盘不去抢,放着权利不去夺,跑来盗墓也是醉了,颜值很高,大有前途,可是你来破坏文物就不对了!      “汀,恭喜,您的责备正确,系统很满意,佛爷等人受到了21点的伤害,您的技能点上升至10点,试试看,能动弹了吧!”      能动弹了?他再次忍住要骂人的冲动,试了试手脚,关节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他笑了,然后有些僵硬的坐起身来。      再然后。他看到本来围在棺材上的一圈人早已经退出几步,将他的棺材连带他围在了圆圈之中。   “佛爷,起尸了!”   “看见了!”   “我们这次是巡防,无意间进了这里,黑狗血啊黑驴蹄子啊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些手下似乎有些害怕。   “这女尸少说也得有千年了吧!”   “是啊,你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皮肤都不怎么苍白,竟然还有正常人的红润,这,不符合常理……”   “嘘……她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东西呢!”   “我听家里长辈说过,这种保存完整的女尸才是最凶的,给她碰一下都……都要化成一滩血水……”      季晨听得一头雾水。女尸?他慢慢的伸出手,然后摸了摸脸,然后摸了摸头发,卧槽,系统这个傻x弄错性别了啊!      “闭嘴”张副官发话了,“佛爷在此,百无禁忌,别自己吓自己。”      季晨沉浸在被系统坑骗了的悲哀中无法自拔,可他眼下的一系列动作全部落在这群人的眼中。   佛爷道:“没错,我从来没觉得,这些死了上百千年的东西能比得上活人,你们注意瞧,她嘴里有东西,很可能是防腐珠,只要将那珠子取出来,任凭她千年的老粽,也得立刻原形毕露。”   “将士们听令,我喊一二三,大家上前制住她……”   副官尚未说完,就被佛爷止住了。      “不用,你带着他们几个守好东南西北几个出口,我一个人便能够制服她。”   “佛爷!”   “别担心,很快就好!”   “……是!”      其余的人迅速按照张副官的布防站好位。季晨才缓缓的抬起头。      张启山微微一愣,其实方才他的手下说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起初的惊讶也是因为这个女人长得太过美貌,保存的又太过完好。其实仔细看她真的同活人没什么区别,就像她此刻抬起头看着自己,那哀怨愤怒的眼神怎么看都太逼真了,除了……她的身体是僵硬的。      对待尸体,张启山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可是今天遇到的情况已经一再反常。他在原地移动几步,发现季晨的目光跟随着他,随即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出招了,脚底生风,他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尸体面前,这个距离刚刚好,接着左手两根手指准确无误的伸进了她的嘴里,右手紧扣住她的下颚,按照判断,这个尸体僵硬的程度,以及这副样子的女尸势必是动弹不得的。接下来如何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季晨只觉喉咙一紧,他就给人掐住了,还有只手伸进他的嘴里,试图拿走防腐珠,从能动弹到现在,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那系统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全身上下恐怕最值钱的就是这颗珠子,先不说是不是拿走珠子他就会变成一推腐肉,眼下这种情形,他身为一个大boss,还没有打击到这些盗墓者,就被掏走全部身家,也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他冲着那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张启山手一疼,立刻戒备的低头去看,女尸的眼睛都急红了,可见这具尸体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反常,都是因为这颗珠子。   张副官等人瞧见自家佛爷给尸体咬了,都捏了一把冷汗。有人心想“完了,恐怕佛爷马上就会变成一滩血水!”      然而,张佛爷在察觉出自己的手除了疼痛并没有其他发痒的症状之后,便更加下定决定要拿出她嘴里的珠子。他右手发狠的死掐女尸的脖子。季晨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嘴一松,就见珠子被他稳稳的夹在了两指之间。他一个帅气的旋身,便稳站在了离季晨一米远的地方。他的副官和手下齐齐的松了口气,然后,他们都等看着眼前的女尸变作一摊腐肉……      季晨摸了摸脖子,缓解了一下疼痛。他真的生气了,这珠子可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可剩的一点财富,就这样给这群盗墓的拿去,真的是,太不甘心了。   等了半天,张启山没有如期看到女尸变化,却收到了来自季晨十二万分怨恨的目光,他心中一愣,就被女尸扑倒在地,季晨按住张启山的胳膊,别看她现在是个女尸,可是她体内却实实在在的是个男人呢。只见张启山还忙着惊愕呢,他的副官和几个亲兵都快速的围了过来,但碍于情况复杂,都迟迟不敢上前。      季晨整个人呈八爪鱼的姿势趴在张启山身上,两只腿紧紧的扣住他的腰,伸手就去夺从自己口中被他抠出来的珠子。张启山惊呆了,手一松,竟然给他得手了。      季晨看着手中被夺回来的珠子,高兴地轻呼一声:“欧耶,成功得手!”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撒花! 欢迎宝宝们来敲。 喜欢请收藏作者专栏! ☆、何方神圣      季晨说出那句话之后,整个墓穴忽然安静了下来,竟然连众人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楚。      女尸,说话了?   女尸说话了!   女尸,说……话……了……   盗墓这么多年,就连祖祖辈辈加起来的年月里,这种事,也是闻所未闻。      张启山看着身上的这具,呃,女尸,看她拿着那颗从她自己嘴里头抠出来的珠子欢欣雀跃就差手舞足蹈的模样,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地底下所积累的一切经验都他妈扯淡了。      季晨从张启山身上坐起来,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他看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他。怎么办啊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历史系的学生罢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经历这些。他在心底使劲的呼唤系统,可是,一片安静。除了那些人甩在他身上的眼刀子,什么也没有。      三分钟之后,他做了个决定。      季晨将那珠子重新放到口中,然后踮着脚,走到棺材边上,他才注意到自己穿着一身繁复的白裙子,他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撸袖子,挽裙子爬进了棺木,平躺在了棺材中片刻,他将棺材沿搭着的那块白布拽下来,悠悠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顺便把脸遮了个严实。   ……      张启山还保持着被季晨扑倒在地的姿势,等季晨都进了棺材好一会儿了,他才用手撑地一个跃起。张副官和手下人回了神。      “佛爷……”   “嘘!”他戴回方才因为要取珠子而脱去的皮手套,走到了棺材口。棺材里的人蒙着白布平躺在那里,似乎跟方才开棺之后的样子没有区别,可是那隆起的胸口处分明是有起伏的。他牵起嘴角忽然笑了。      “副官!”   “在!”   他伏下身子,趴在棺材沿上,声音有些轻:“把这口上等的紫檀木棺椁,给我抬到府里去!”   众人一惊,但随即领命:“是!”      谁都没有季晨惊讶,他以为自己这么一闹,这些人也就帮他把棺材盖儿盖上,走人了。却没想到,他们的确把棺材盖给盖上了,可顺便把他也给抬走了!   那个叫做佛爷的盗墓的,竟然把他这个千年老粽给盗了?      然后,只听见棺盖叮叮咣咣的一阵响动,像是害怕他跑出去一般的给钉了个死,随即一晃。   他听见张副官喊道:“起棺!”      妈蛋,系统君,你害惨我也!      张大佛爷带着他的亲兵在山上巡防,说是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古墓,进去探寻,顺道抬回来了一口棺。这事儿在九门内部都传遍了。      齐八爷赶到佛爷府上正看见张启山坐在办公桌后面盯着自己的食指出神。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夺过他的手:“你果真被那女粽子咬啦?”他看见那食指上有两个清浅的牙印,凭他的道行看过去,竟没有觉的那伤口会致命,白害的张副官担心这么些时日。      张启山收回手,淡淡的说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我在门口听张副官说的,不过,这是需要保密的么,我说佛爷,您都回来三天了,我才得到这消息,你真的连棺材带粽子都,都给盗来了?”   张启山挑眉:“是又如何?”   八爷扶了扶眼镜,“这地底下的东西都是些阴邪物,你看看也就罢了,把它带上来,总归不好……”他抬头看了一圈:“虽说您这府上镇得住……”   “行了!”张启山打断他:“既然你来了,我也正好有事要请教你,这事情有些怪……”他沉吟,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如,我先带你去见一见这只粽子!”   八爷立刻出了一脑门冷汗,“这……见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只听你说一说便也……”   佛爷已经抓着他的胳膊大步走向门口。      齐八爷置身于佛爷府中的地下仓库里看着面前的棺有些怵,这里先前是存放军械的地方,为了盛这一口棺木,张启山已经叫人将地方都腾了出来。   此时站在棺木前的还有佛爷以及张副官连同两个亲兵。      “就是这口棺?”八爷问道。      他走近摸了一下,果真是上好的紫檀木,魏晋时期,以紫檀木最为珍贵,那个时代是寸檀寸金的年代,能有钱打这么大的一尊棺木的,的确如佛爷所言,非富即贵,再看棺椁上的凤纹……没准儿,还真是个皇后。   “那粽子,就在里面?”   佛爷点头。      自从那日将棺木钉死之后抬回来已经整整过去五天,张启山想,五天,就算是有人装神弄鬼,五天不吃不喝还被闷在这棺木里,应该也活不了,除非,这真的是一只非同寻常的粽子。   “开棺!”佛爷下令,张副官立刻招呼那两个亲兵拿工具开棺,撬开钉子,然后三人齐齐用力,推开了棺木。齐八爷用手遮挡着眼睛不敢细看,只从手缝里面瞥见了一片白。   佛爷皱眉看着他:“无碍。”他才慢慢的放下手去凑到跟前,在他面前的是被一片白布盖着的尸体,看身段的确能够推断出那是一具女子的身体。   他瞧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连佛爷也有些奇怪,那日他明明的察觉出这具女尸是有呼吸的,可是今天却没有了,难道真的如他所假设,那个女粽子是人假扮的?他伸出手一扯白布。      “啊啊啊……”八爷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      季晨实际上是睡着了,自那日他被抬着颠了一路,到后来世界平稳了之后,他也依然是个被关在棺材里的粽子。   注意,这里是粽子,他忽然有点感谢系统,若不是这个设定,只怕他吃喝拉撒这些问题还挺需要解决的呢!他不饿,但是他累啊,伤神费脑的,还得跟这些盗墓的一块折腾。所以没多久,他就睡了,这一睡就不太对劲了,他无论醒来多少次,自己都始终在这口紧闭的棺材里。就好像那些人把他抬回来就忘了一样,他原先想,怎么的都应该研究一下他才对啊。好几次,他伸手锤了一下棺材板,喊道“有人么?”回应他的就只有自己闷闷的回音,黑暗中,自己那那幽幽的女声嗓音还挺吓人的。从此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所以这回睁开眼睛,他真的没做好会看到这么多人的心理准备。      齐八爷吓得往后一跳。   “这……这……”      这些人,现在想起来研究他了!季晨偷偷将原本他口中的那颗珠子往袖子里面藏了藏。不行,不能在这么僵持下去了,不然佛爷他们还得把他往棺材里钉。      他坐起来,看着佛爷开口了:“放我出去!”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给自己点个赞,这萌萌的萝莉音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佛爷等人一脸戒备,八爷掐着指头口里念念有词,在张启山询问的目光里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是头一次听见女粽子说话,震惊更甚于佛爷他们。      季晨再次开口:“我说佛爷,你得放我出去!”   张启山的脸上出现了惊愕的表情,他随即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讳?”   季晨笑了:“之前在墓里听他们佛爷佛爷的叫,我又不是聋。”      佛爷牵了牵嘴角:“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是何方神圣?”   知道他们已经对自己好奇了,只要他们好奇,还怕忽悠不到这些人么?   季晨站起来跳出棺材。   “这事儿一时半会还说不清,但如你们所见,我的确是只千年的粽子。”这会站在他面前,就跟那天的情形有些不同,那天他要死抠自己嘴里的唯一财富,所以只顾跟他打斗没细心观察他,只知道他长得不错,并且属于那种惹不起的类型。现在再看面前的男人,一身军装衬衣笔挺的扎在军裤里,皮带一勒就露出紧窄的腰身,穿着衣服也能看出他身材很有料,属于那种让女生们尖叫的类型,重点是高,想来曾经的自己也有178,此时变成女人,走近看他都要仰头仰的很吃力,此时他双手环胸打量自己,那目光太过肆无忌惮,饶是季晨的灵魂是个男子,被这么一个军阀帅哥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哦?”他皱起眉,眼前的女子面部表情跟人类无二,说话条理清楚,竟让人不得不相信。可是,太没有道理了。      季晨见他半信半疑,上前几步拿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摸去,佛爷没防备,竟然给他得手,再反映过来,自己的手就附在了季晨脸上。在场的人均是一惊,一个亲兵暗道:我的老天,咱佛爷英明一世,一心用于军务,别说跟女人接触,就是跟女人说话也很少见,今天怎么好像被这个女粽子给……给调戏了!张副官却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和谐,老实说那女粽子很美,从那日墓底初次相见时他就这么觉得,佛爷也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至少在他心里那是顶帅。所以尽管那女的穿着古代的衣服,但他怎么就越看越舒服呢。   恩!最后,他在心底下了结论:佛爷身边得有个女人了!       ☆、午夜歌声   佛爷手下的触觉一片冰凉,他重新端详眼前的人,比起初次在墓中所看见的僵硬,现在的她做任何动作都很顺畅。除此之外,他又觉得手底下的肌肤格外的细腻光滑,指头竟然不由得来回摩挲了一下……      季晨松开手:“是吧!这些日子你们把我关在棺材里我连吃喝拉撒都没有不是么!”      张副官听她一个女子这般自在的说吃喝拉撒不由得皱皱眉,心里头美好的形象被她这句话给打散了!可转念一想不的确是那么回事么?这棺材密不透风,就是换成他自己在这里闷上五天恐怕也得翘辫子。   “佛爷?”张副官不由得征询佛爷的看法。      张启山沉吟片刻,再次走近她,他高大的身影一到跟前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季晨仰着头,想起从前女朋友走在身侧小鸟依人的模样,此刻看着佛爷,好想哭。   “你叫什么名字?”他居高临下的问道。   他老实说道:“季晨。”   “季晨?”佛爷重复了一遍,并未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此刻再叫她回棺材里住着却又有些不妥当了,便开始跟副官安顿“去跟管家说,将她的房间安排到二楼。”放她在眼皮子底下就不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是!”   张副官带着季晨走后。八爷凑到了佛爷跟前,他拿过佛爷的手摸了摸,八卦的问他:“什么感觉啊,那个女粽子的脸?有没有很光很滑?”   佛爷皱着眉看他一眼,他立刻禁声。   八爷摸着下巴:“我瞧着这事怪,倒像是老天把这个女粽子捧着给你送来的一样,你跟她,恩,有戏!”   张启山瞪他一眼,眼峰锐利,八爷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嘴欠,别听我的!”   “我今天找你来,还不止是这事,你知道五日前我为何会进山吧。”   八爷恍然:“莫非是火车站无缘故驶来的那一列死尸列?”他一合掌“佛爷您是怀疑这女粽子跟日本人有关!”   “是,现在情况紧张,日本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知道,可我此刻却觉得也许想错了,那女人的脸我刚刚摸过了,很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在闭合棺木中能不吃不喝的待上五天这事也很邪乎,不过,这世上有许多解释不通的事情,旁的人或许不信,但你我属九门中人,再有更邪乎的事来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我明白。”八爷应声附和。      季晨变成女粽子以后,他睡不着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走的路子不太对吧!它要怎么惩治盗墓者才符合系统的设定。他呼唤了自己的技能栏,那里面依然是什么也没有。可恶的系统要下月15号才来。季晨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床上,也许是因为这五天睡得时间久了的缘故,他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从前也有这种情况,他们宿舍的男生因为看球赛太激动睡不着,一般这种情况,大家就集体唱国歌。唱国歌的原因是,他们一宿舍人都属于五音不全,半夜唱歌会吓坏人的那一种,除了国歌啊黄河大合唱什么的别的也不太会,倒是季晨还会唱个军中绿花、咱当兵的人还有团结就是力量,那还是军训的时候统一教的,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是唱个国歌应情应景。想啊,咱虽然变成了个粽子,也是一爱国的粽子,变成粽子也是为了打击盗墓者,保卫咱大中华悠远的墓葬文化对不对?想到这里,季晨便立刻开了开嗓子,然后敲着床头打着拍子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他越唱越嗨,唱到高音处不由得翘起了腿。      张启山正在自己屋子里处理公务,就突然飘来一些零碎的歌声,他家的屋子是很隔音的,除非那人唱歌的声音很大。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一个很有节奏的敲打声从两间卧房相邻的那面墙后传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要处理公务的时候,绝对忍受不了一丁点声音,这样思绪很容易被打断。他忍着性子继续读了几行字,满脑子都是两个字“起来……”      “管家……”他叫道。管家似乎也听到了国歌声,正想上来看看,刚巧佛爷喊,连忙上前应声。   “你去看一下……”   “是。”管家躬身向门口走去又被他喊住。“算了,我亲自过去。”      季晨高歌一曲后,又突然想起自己在棺材里不吃不喝这一茬来,这么一想,他竟然有了饿这一种感觉,唱歌唱爽了,他也饿了。他起身,准备去找些吃的。刚一推门就跟佛爷打了个照面。      佛爷刚走到门口,那歌声却戛然而止。他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正犹豫要如何开口问她,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季晨抬头看他,便见他疑惑的瞧着自己。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姿势,一时无话。管家实际上还没有走,看到这一幕以后,他竟然不好意思再多看,低着头悄悄地下了楼去。管家并不知道这女子就是前些日子抬回来的那尊棺材中的粽子,只是副官让他将这女子的房间收拾到佛爷的隔壁,他虽然觉得这女子穿着怪异,但的确也是个美人,以为自家佛爷于男女一事上终于开了窍,所以看到刚刚那一幕,他瞬间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是应该发生点故事的,所以连下楼的脚步都不由得轻快起来。      张启山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听到季晨问:“佛爷,找我,有什么事?”   他愣了半晌:“方才是你在唱歌吗?”   季晨点头。他睡不着唱唱歌怎么了?   她这是什么表情,似乎还有理了,不知道吵到别人了吗?“我不喜欢吵闹!”他直接开口。   季晨沉默了,片刻他又想通,这是您的地方,当然您说了算。“那我不唱了就是了!”   张启山重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识趣。   季晨又问道:“对了,厨房在哪儿?”   厨房?怎么,这女粽子,饿了?他虽然疑惑,但依然好心的回答她:“一楼楼梯口右拐!”   “谢谢!”   张启山看着她诚恳的向自己道谢,然后绕过他,径直走向了楼梯。不由得牵起了嘴角。      有意思。   真是一只有意思的女粽子。      季晨顺利找到了厨房,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吃的。橱柜里的餐具一看都是那个年代西方进口的,看来这个张启山还挺能接受新事物的。找了半天,他沮丧的靠在橱柜上,有些想念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食品——方便面。这个时候要是能来一桶,啧啧,就太美妙了。“吸溜……”他不由得咂了一下嘴。      此时,张启山正双手环胸斜倚在厨房外面的大理石柱上,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得到厨房中所发生的一切。季晨的一系列动作也尽数落到了他的眼中,尤其她吸溜咂嘴的动作,他竟然意外的觉得她有些可爱。      方便面来一桶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季晨重新打开橱柜,从第二层的食材柜中拿出了一根黄瓜,用衣袖随便的擦了擦,便咔擦一口咬了下去,许多日子没有吃饭,这一口下去,他瞬间觉得自己心里踏实了。他边吃边随意的一瞥,忽然吓得跳了起来,只见那橱柜中间镶嵌着一块镜子,因为是装饰,所以只有纵向的一条,他方才那一瞥便从那镜面中看到了自己,镜子反射出的正是目前他自己的形象。因为从墓中醒来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所以方才还以为见到了女鬼。此刻反映过来他才松口气,身为一个粽子差点被自己吓死的他也算头一个。他摸了摸头发,那铜镜中的女子也摸了摸头发,他扬了扬左手中的黄瓜,那女的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他凑近看了看,尼玛太吓人好吗,虽然之前他披头散发的觉得很不习惯,也没有亲眼看到自己长发披肩来的吓人。而且自己的皮肤很白,身上也穿着洁白的衣裙,季晨暗骂一声,将口中的黄瓜当成那该死的系统君咬的咯嘣儿脆。      吃完以后从厨房出来,他莫名的看了一下厨房外面那根巨大的大理石柱,然后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经过刚才,他知道张启山就住在自己隔壁,所以走过他门前的时候,他特意蹑手蹑脚特别轻声的走路。      重新呈大字型躺回到床上,朦朦胧胧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敲门,季晨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他粗声粗气的回道:“谁啊,不知道人睡下了吗?”      门外的敲门声却一直不见停,他拖着步子跑去开门,就看见老管家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前。      “季晨小姐,这是宵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天,张启山问八爷说,魏晋时期有镜子这种东西么? 八爷沉吟片刻:“唔,有是有,可那时候技术不太发达,估计上好的青铜镜也照不清楚人,不像现在,从西洋传来的那种平面镜照的人多美,多清楚啊!” 他点头:“难怪,对了,你知道哪里有卖那种落地的整块的平面镜么?” 八爷笑道:“这事,您得问九爷,他跟那些洋玩意儿打交道多,不过现在的镜子都是小块的,您要那么大的干嘛?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 佛爷挑眉:“照的清楚。” 八爷继续问道:“您要照什么,照那么清楚干嘛?” 佛爷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又有一天: “老八,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给看一下?” “什么?” 八爷接过佛爷递上来的一卷纸,展开来看,只见上面断断续续写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筑成新的长城……前进进……” 八爷扶了扶眼镜:“这……” 佛爷问道:“你瞧着这是什么唱段上的?” “这是唱段?”八爷疑惑了:“我爱听戏,可这样的唱段闻所未闻,不如这样,改日,我帮您问问二爷?” 佛爷抿唇:“也好,请尽快!” 八爷最近有些苦恼,他擅长的是给人家算命,可佛爷老来麻烦他不太熟悉的业务…… (啦啦啦,祝大家七夕快乐!看文的宝宝们收藏一下吧!) ☆、技能爆发      张启山这是搞什么鬼?   昨晚送宵夜,今早送衣服,这会子还叫张副官带着自己去弄头发。季晨心里一惊,不会吧,这张大佛爷难道,想要泡他这一只千年老粽。   而在前面开车的张副官也有些疑惑,虽说自家佛爷开窍了是好事,可是这也发展的太快了些吧!何况对方还是只来路不明的粽子。      “张副官!”   “……”粽子在叫他。张副官可是随着佛爷一起走了这一遭的,她什么来路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他要如何称呼她,叫她粽子必定行不通,粽子小姐?很怪啊!   “季小姐,有何吩咐?”想了半天他问道。   季小姐?自己变成个女人总归是有些接受不了啊,昨晚上吃过了夜宵以后,季晨还偷偷的扯开衣服往自己的身体上瞄了两眼,如果系统君这厮当时出现在眼前,必定给他打的以后再也“汀”不出来!   “你们佛爷去哪了?”   “佛爷的行踪不是属下等能够过问的!”张副官打着方向盘,转到另一条街上。“佛爷只是吩咐,带您去理理头发,有什么要求,你自己提!”      张启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八爷紧随其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绝对不说话。   他们两个一早就来到这个村子里打听消息,因为前些日子火车站里驶进了一列装满死尸的棺材,那些人死相蹊跷,他们怀疑跟几年前日本人在山里做的神秘实验有关,却又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进到那山里?所以五日前才带着亲兵进山巡防,顺便盗出了那只粽子。想到此处,张启山苦笑,自己真是魔障了,昨天夜里看她在厨房里被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吓到,今早就忙让副官带她去理发店……      八爷戳戳他的胳膊将他的思绪带了回来,接着,两人紧贴到一堵墙后,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虽然很小声,但二位听力极佳,这段对话就完整的传进了耳朵。      “大哥,说实话,这年头地底下的行当不好做,更何况长沙还有个九门,就算咱们倒腾出什么,也过不了他们那一关,换不成白花花的钱,那就是白干!”   “我把你喊回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回村的时候没瞧见?咱村里面的人还剩下多少了?”   “就这事,我也觉得奇怪呢,大白天的,这青壮年都去哪儿了,这又跟咱们这事有什么关系?”   被叫做大哥的说道:“幺蛋,你给你三哥说说……”   叫幺蛋的年岁似乎还小,“三哥,不瞒你说,咱全村大半的人都为了这个事进山了!”他压低了些声音:“年前面就有两个日本人来了村里,说是咱们村外的这座山连通着一个古墓……”   “屁!”那三哥骂道:“小日本的话你们也信?那明明是个废弃的矿洞……”   “老三,你别不信,只要想法子穿过那矿洞,就能找见那古墓,日本人说了,只要找到那座墓,能平安进去,做好标记再出来,就给这个数!”   “五百银元?”   “五千!”   那三哥听了直咂舌,“就探个路?给五千?这么好的买卖?”   “就是这么个好事!”   “不对啊大哥,这事这么容易,那这财不是早被人发了,村子里的人还起早贪黑的找路?”   “三哥,这你就不知道了,这营生是好,可是若非咱们,其他人还真找不见!”   那老大沉吟道:“不错,这一两个月,我看那些日本人频繁的来,是真的急了,村里的青壮年都兴致勃勃去找,可是别说古墓却就连那矿洞都进不去,还死了不少人!”   “怎么死的?”   “那是个废弃的老矿,里面什么没有?就算是个哑雷,踩着了,也有的是吃的亏!”   那三哥嘿嘿笑道:“难怪!咱们这次算是捡着便宜了,当年咱们的老子们进去采矿的时候,咱三还溜进去过,虽说时间久了,但现在仔细想想,倒还真有点印象,若是走到洞里,多半能想的起来。”   “所以说,叫你回来准备准备,咱们呢,明天就去,这财就在眼前等着发呢!”   ……      佛爷暗自记下地方,与八爷悄悄的退出村外。   “九爷的消息果然灵通,他说日本人在这个村子里悬赏,没想到还真有亡命之徒!”   “人为财死,不过也好,有他们带路,省了我们不少力!”   八爷附和道:“没错,他们说明早出发!”   “听到了!”他牵起嘴角:“所以,我们也是,明早出发!”   “对了,佛爷,有件事我觉得挺好奇的?”   “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昨日里,您和那粽子?”   “她叫季晨,别再粽子粽子的叫”佛爷补充道:“免得别人怀疑!”   “……是!您和那季晨小姐就没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你是指什么?”   八爷噎着,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这人家怎么说,也是从地底下给挖出来的,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佛爷看着他镜片后面光芒四射的八卦眼,说道:“不如,你搬来我府上,方便你观察研究,也省的整天想这想那,心里憋得慌?”   八爷明白这话是在调侃自个儿,赶忙笑道:“嗨,我不是那意思,您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两人沉默着又走了一段。   佛爷说道:“实际上,我瞧她挺适应的,一个从地底下挖出来的粽子,她昨夜倒还吃了不少!”   八爷吃惊:“吃了不少什么?”   “呵,当然是饭了!”   八爷心想,合着,这还是一只爱吃饭的粽子呢!倒是头一回见,跟着佛爷真长见识!      季晨正在房间里摆弄头发,他现在顶着一头这个时代最时髦的齐刘海短发,头发垂到肩上,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太长了!今日跟着张副官去理发,当那个理发师问他要弄个什么发型时,他想也没想就说了毛寸!   时下里还没有这样的说法,理发师和张副官两个疑惑的看他,他才示意张副官脱下帽子,指着他的头顶说道:“要不就他那样的,短短的,光头上面留一些就行!”   张副官两个都惊呆了!   张副官想:这女粽子果真不是一般粽啊!   理发师是个留过洋的,专门在国外学过理发,但也没见过有女孩喜欢光头上面留一些这样发型的。这佛爷府上过来的女客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客啊,这佛爷的眼光果真不一般啊!   季晨见二人的吃惊样子,才从面前的圆镜子里瞧见自己的模样,妈的,又给忘了,他是个女人,他是个女人,他是个女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二位,我方才说错了,虽然我也很想剪个那样的发型,但是,还是稍微的给我剪短点吧!”      “毛寸?那是什么?”佛爷脱下皮手套,问身后的副官。   张副官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据她所说,就像我这样的,光头上面留一点。”   “……”佛爷愣了半晌,竟然开始想象那女粽子剪了毛寸的模样,这魏晋时期,也没听说女性有这样侍弄头发的呀。张副官继续道:“不过还好,季晨小姐她终究没有剪那个毛寸!”   “哦”   张副官怎么都觉得佛爷那声“哦”似乎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对了,明天我和八爷要去探寻那古墓的事,你跟我们一起去。”   “是。”      季晨从头发的事上回过神就听到佛爷也回来了,还叫了张副官去说话。他穿着张启山早晨叫人送来的嫩黄色蝴蝶结洋装,蹑手蹑脚的跑到佛爷门口去偷听,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脚上的小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蹬蹬”声,偷听这种事是个技术活,穿着鞋果然就不方便,他脱了自己的黑皮鞋提在手上。然后放心的贴在了敞开的屋门外的那一堵墙上。正好就听见他俩在说明天去盗墓的事情。      他还没得到更多的信息呢,就听见耳边“汀”的一声响,系统君欠揍的声音悠然的飘荡过来“恭喜玩家触发任务:阻止探寻古墓,把握机会哦!”      收到!等的就是这一刻。行动到底先思想一步!他手里提着小黑皮鞋气势汹汹的走进去便跟要出门的张副官迎头撞上。张副官看到她这幅样子,有些疑惑:“季小姐,您这是?”   她拨开他,径直的走到佛爷面前。佛爷在她开始偷听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她了,一直不出声是因为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佛爷……”他想了半天不知以怎样的理由劝他不要去盗墓。佛爷坐在办公桌后眼睛便不自觉的瞟向了她正提在手中的小黑皮鞋,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她不喜欢么?这不是现在最流行的女式鞋子吗?还是说她不习惯?      季晨想了一会儿,又向前了几步,义正言辞的说道“佛爷,你明天不能去盗墓。”   “为什么?”   就连张副官要往外走的脚也定住不动了。他也很想知道理由。      “副官,你先回去!”   张副官在心里暗叹一声,但是佛爷发了话,再杵在这里也有些不太对劲,他说了是,然后怀着遗憾的心情走出了房间。      “说,为什么?”   “反正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季晨想起了系统的宗旨,开始忽悠:“中华民族的历史悠久,墓葬也是记录一个时代文明的一种方式,你破坏了古墓,民族文化何以延续?”张启山愣了一下。   “汀,您的言论对张大佛爷造成八点麻痹作用,请再接再厉!”   “另外,古墓里的构造,棺木的设记那都凝聚了各个朝代设计者的心血,你们二话不说就去破坏,对得起死去的老先人们吗?”   “汀,您的言论对张大佛爷造成八点麻痹外加三点心理震动作用,请再接再厉!”   季晨松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出从保护文物的角度还能扯出些什么歪理来,忽然小声说道:“另外,古墓里凶险难测,万一你们再碰上什么别的粽子们怎么办?别的粽子们你还以为会有我这么好说话?分分钟免了你们渣都不剩你信不信?”      佛爷终于看着她说:“这么说,你,在担心我?”      季晨笑靥如花“担心啊,我担心你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啊!”他实际上是从危险的角度跟他说这些,通过半讥讽的语气希望能让他明白他只是一个很弱小的人类,跟粽子比活的久就差远了,希望他能够考虑到倒斗的危险而放弃去古墓。张启山却有些理解歪了,他想的是,这个他盗回家的千年粽子竟然跑来担心他的安全,怕他进了古墓以后碰上凶险出不来?   他在心里轻笑了一下,想他张启山跟地底下的东西打交道这么多年,字典里面还真没出现个“怕”字,他身边的人叫他一声张大佛爷,一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二是对他身份的敬畏,会担心他的人少的可怜,可眼下,他却觉得被人担心这种感觉其实也蛮不错的!他重新看了一眼季晨,后者还在那愁眉苦脸的担心他,站起身,走到季晨面前,张启山笑道:“你说粽子?放眼长沙,所有地底下的墓里面加起来也不会有粽子比你更厉害了!连你我都不怕,还怕其余的么?”      嘿,说了半天,这臭小子还叛逆起来了,你刚才的思想白麻痹白震动了是不是?      她凑近他一步,仰头冲他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不-准-去!”   “汀,恭喜玩家,您的坚持感动了系统君,您得到了技能:有一点厉害的无影脚!”      季晨搓搓手:“哈哈,张启山,你要是执意要去盗墓就先过我这一招吧!”   张启山一扬眉:“怎么,你还要和我比试比试?”   “就问你一句,你敢吗?   他剑眉一挑:“有何不敢?”      季晨提起脚,只觉得脚底生风,轻的他以为自己都能飞得起来了。他暗自运力,瞄着张启山不在意的空挡踢了上去,佛爷伸手去挡。第一招没有得手。佛爷暗道,还真轻敌了,没有想到她那么娇小的身体竟有如此的爆发力和速度。季晨冷笑,小子,方才是小试牛刀,哥还没有使尽全力,这一次必定叫你佛爷摔成土地爷!      他两腿在当地小跳一下,回忆了一下从前电视中看到的黄飞鸿里面佛山无影脚的出招方式,预备待会先斜踢出去第一脚,然后再来个连环踢。他提气运力,伸脚了!很好,斜踢做到了,满分!只见佛爷伸出双手交叉成十字来抵挡自己的发力,并且连退了好几步。季晨按照预定的想法就要开始放连环了,可是佛爷撤掉了一只手,忽然发力去攻击他的腿弯,佛爷此人可不是吃素的,他速度飞快。只凭手上的几个招式,季晨就觉得腿一麻,那一踢,就再也连环不起来了!然后再两招,季晨被自己先前的发力反噬回去,再反映过来,人已经趴展在了地板上。   佛爷果然威武,果然英雄无敌!      季晨沮丧的看着面前的一双军靴,默默的呼唤出了自己的技能栏。第一个框里赫然出现的技能名称为“有一点厉害的无影脚”妈的,是有一点厉害。他痛恨的点击了一下,出现了一个对话框,“如需升级为很厉害的无影脚,您需要支付500个银元,如需升级为无敌的无影脚,你需要支付1000个银元!”      滚!      佛爷对她奇怪的动作早已经习以为常,谁让她在他心里是一只不一般的粽子呢。   他蹲下来看她“怎么样?你服了没有?”   季晨连连点头“服了,服了!”有一点厉害的无影脚都拿您老人家没辙,能不服吗?   佛爷继续道“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遇上粽子,连棺材一块装了来也便罢了!”他调侃道:“或许,还能和你做个伴!”      季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随你的便吧!他拍拍屁股预备走人,来日方长,还怕治不了你?   佛爷忽然在他身后悠悠的开口:“若你实在担心,不如明天同我一块去!”季晨的脚定格当地,当她再转过头时,佛爷只看到一个齐刘海,长发齐肩的姑娘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若是这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哈哈,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放虎归山这句话听过没有,下了古墓,到了粽子的地盘,还怕收拾不了你们这帮盗墓的混蛋们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佛爷,我想管你借点钱!” “借钱?多少?” “呃……有五百个银元就行!” 佛爷皱眉:“虽说不是个大数目,但能不能说说,你要干什么用?” “嘿嘿!我要升级技能啊,我要升级成很厉害的无影脚!然后阻止你去盗墓!” “那行!去升级吧!五百个银元我送你!” “诶?为什么,你不怕么?” “为什么要怕,你就算升级成无敌的无影脚,也还是打不过我!” “……” ☆、一起下斗   八爷看到佛爷身后跟着的季晨时着实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连去古墓倒腾都形影不离啦?还是佛爷想把她送回古墓去?但看季晨的穿着就觉得显然是不可能了。没见过要回古墓的粽子还穿着西裤,靴子和小皮衣的!怎么的也会穿回自己原先那白衣飘飘的一身吧!张副官的惊讶不亚于他,自家佛爷什么性子他倒是很清楚,这些年里,佛爷作为长沙的布防官有的是献殷勤的人,名门小姐、大家闺秀芳心暗许的也有不少,但人家就像是缺这一根弦一样,整个人就如同风月这等事的绝缘体,倒是给他们这些属下做了个好榜样!眼下却连盗个墓都带着季晨,要说两人往后不发展点什么,连他都不信!不过,张副官向来都是心里再怎么波澜起伏,面上也淡定自若的那一种人,他只看,不说话!      四人来到昨天佛爷和八爷暗访过的那个村,直到有三个人出现他们尾随而至的时候,季晨觉得不太对劲了,不是说好去盗墓么?这么鬼鬼祟祟的是在玩跟踪吧!佛爷似乎并不太想给他解释,他们几人始终保持在那三人十米开外的距离,出了村后,视线就变得开阔起来,季晨吐槽,这三个人也太没有安全意识了,明明转个头就能看到,他们还没事人似的向前走的很欢快。      直到走到山脚下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前面,佛爷等人才停下了脚步,前面的三个已经进入,遮挡山洞洞口的树枝、枯草被放在一边。张副官道“果然隐蔽,难怪我们前些日子怎么也找不到入口!”八爷也凑过去仔细的看,“这个矿洞的入口很小,就算不被遮挡,普通人也会以为是个废弃的矿洞。”他仔细的想了一下,“倒像是为了逃生而挖的,里面必定四通八达,联接了其他的矿洞,我看古墓的入口没准就在这里。”      佛爷说道:“老八说是,便就是了!”   “为什么”有问题就问是季晨宝宝的好习惯。   张副官随口解释:“算命的么!十回有九回都能给他说中,这总该跟运气没什么关系吧!”   原来是个神算,季晨瞬间就想起在街上角落里摆着摊给人算命的老年人。眼前的这个白净青年,竟然这么年轻就走上了这一条路。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的话,我也给你算算!”   “好啊,算什么!”   八爷嘿嘿一笑:“算姻缘,看小姐您的面向,眉开眼阔,气色不错,相信您的有缘人就在身边!”说罢,他还斜眼看了看还在观察洞口的张大佛爷。      季晨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十分天真:“倒是真的挺有缘的,我一向只和盗墓的有缘!”他的意思其实是他自己在这个时代中扮演的是粽子的角色,若要完成系统给的任务,他就要惩罚盗墓的,当然得和张启山深入的接触了!可是聚精会神的佛爷却把这些话听进了耳朵,虽然心里有些细小的变化,可是眼下还正在忙呢!   他站起身:“好了,都别闹了,咱们进洞!”末了,他又轻声对季晨说:“等会,你跟在我的身后!”   季晨心中腹诽,我一个粽子,你难道还想保护我吗?这种盗个墓都要占别人的便宜,踩着别人脚后跟进洞的人,他还真看不起!还好意思被称作长沙顶尖的盗墓家族?      几人依次进洞,张启山率先进去,季晨第二个,张副官殿后。矿洞狭小,宽倒是还能容忍两个人同排,但像佛爷他们这样的高个子就得弓着腰才能正常行走。季晨就没有这种顾虑。八爷走在他的后面,还是白天,山洞里虽然阴暗,好在还能看清楚,走出二十米左右,眼前的洞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只不过越深入到里面却变得黑暗起来,张启山打着矿灯,转过头嘱咐:“都仔细脚下面,这里坑坑洼洼的倒像是故作掩饰一般!”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岔道,他们对面的那赌石墙两侧分布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洞口,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光景。“这样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普通的矿洞了!”八爷说道。      “佛爷,我们走哪一条路?”张副官提起矿灯分别照了一下那两个通道,那洞似乎是向下挖的,黑漆漆很难看清!只在这时,忽然有一道黑影从右边洞中的黑暗中扑了过来,直扑到张副官身上,矿灯掉落在地,火光幽幽的熄灭了!整个山洞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季晨只觉的屁股上给谁踢了一脚,他刚要踢回去,一只手竟然从黑暗中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他条件反射要甩开,就听见耳边佛爷不悦的声音“是我!”   他的手宽阔温暖,季晨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应该敌对的他和佛爷,此时上演的是什么戏码?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心塞呢!      副官那边不用担心,能在张大佛爷身边做副官,那各方面的条件都定是不错的,颜值高是一方面,打起架、盗起墓来也绝不含糊。又有两道黑影冲了出来,身体魁梧一些的就冲着佛爷招呼而去,他手里拿着一根熄灭的火把,挥动间都能听见空气被搅动的“呼呼”声,季晨虽然给佛爷拉着,但也小心的闪躲,若是被敲上那么一下,他就算是粽子也得受些罪!不过,佛爷武艺高强,那人忙着对付佛爷,手中的棍子无一例外,全部落空了!      另一道瘦弱的黑影就直奔八爷而去,八爷赤手空拳与他搏斗,只是防守,步步后退!一个不注意就被那家伙手中的绳索套住了脖子,手下一个用力,八爷只觉得眼冒金星,只能将手卡在脖子和绳索中间,喉咙中断断续的喊着“救,我……”      季晨心想:“哎,也难怪这三个人要偷袭他们,要是有人跟踪我,我也会下黑手往死里打!”他正想到此处,忽然屁股上就又被人踢了一脚,他暗骂一声,难以忍受屁股上被这个人同时踢两次,况且他跟佛爷二人打架打的那么如火如荼,还能抽出时间来踢他,也是够了!此刻,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季晨转身看准那个偷袭他的黑影,拉住佛爷后退两步,接着以自己与佛爷紧握的手为着力点,斜飞起一脚便踢了过去,有点厉害的无影脚,送你不谢!系统送的技能还真不是盖的,他也许打不过张启山,但这个魁梧的村民已经痛呼一声被他踢到墙根,那人怒骂一声:“都别打了,反正也打不过,没想到今天咱们竟然碰上道儿上的了!”另一边,张副官也及时的将八爷从濒临被勒死的边缘解救出来。八爷揉着脖子咳嗽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们还真狠,差点就勒死我了!”      张副官重新点亮矿灯,就看到那三人东倒西歪的倚在墙根喘气。“这几位兄弟,你们……你们跟踪我们弟兄三个,总不是君子所为吧!”      嘿,他还知道君子所为?      季晨插嘴“君子?你们三个藏在这里偷袭我们难道就很君子吗?”那些人就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看起来最小最瘦的那个有些沉不住气,“几位,我们只不过是来这矿洞里挖矿的村民,不知怎么就惹到你们了?”这话说得着实此地无银,其余两人已经阻止不及。      八爷笑了起来“你说你来挖矿,一把开山斧,几个破火把,你们挖的哪门子矿?”   那老大终于惊愕道:“这么说来,三位似乎知道我们的意图,竟是特意跟踪而来?”   张启山点点头:“没必要骗你,昨日无意间听到了几位的谈话,知道你们想要日本人的那些赏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带我们进那个古墓,我给你们的报酬,绝对不少于日本人给你们的!”      那三人面面相觑,中间的老二突然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几位。忽然转头盯住佛爷细看“难道,您是张大佛爷?”他指着副官,“我认识他,他是张大佛爷的副官,我在城里见过!”现在,连老大也愣了起来,张大佛爷那是什么人物谁人不知?长沙的九门之首,又是布防官,那可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人物。再看他们,普通的村民身份,虽说有的时候,也挖挖坟墓,找些值钱的东西贴补家用,但同佛爷等人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大欣喜的说道:“佛爷请高抬贵手,我们兄弟愿意效力!只不过这个逃生矿洞乃是祖先们挖的,我们儿时进来玩过,时间久远,有些事已经记不清楚,若是没错,走左边的这个洞口会通向那个古墓的一道偏门,走右边的洞口里面却是机关重重!”   佛爷道“无碍,你们慢慢想!”   那老大心想张大佛爷名声在外,那可是个狠人,答应了他以后,虽说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是弟兄们也得有命花那个钱才行!又和其他两位交换了一下意见,道:“这带路可以,但我们兄弟不下古墓,希望佛爷能够成全!”张启山笑了笑:“几位落在我的手里,倒还有胆量与我讨价还价!”那老二咽口唾沫:“罢了,大哥,佛爷不是不讲理的人,咱们先带路,找得到那古墓才算!”张副官说:“你倒是个识时务的!放心,我家佛爷说话一向算话,找到那墓的入口,你们三个可以离去!”      众人跟在那三人身后走进了左手边的洞里面。季晨心下疑惑,听他一说,怎么还跟日本人扯上了关系?小日本那可是坏透顶了!对了,这个时代还正肆无忌惮的犯我大中华呢!      那个洞,果然是向下开的,几人越往里走,就觉得里面的潮湿扑面而来。又拐了三个弯,向下走出五十米左右,面前竟然没路了!   那三人交头接耳一阵。   神算八爷掐指一算。   “这么回事?”季晨凑过去问他。   八爷又掐了掐,神秘的翘了翘眉毛:“天机不可泄露也!”   屁!   “哼,你是算不出来吧!”张副官毫不客气的打击他。   八爷斜他一眼,凑到佛爷跟前:“的确是算不出来,我说,这地方有些邪门,你瞧,我的罗盘都不动了!”      那大哥摇了摇头,“不,那入口绝对就是这里,若是方才我们从那通道过来没遇上什么机关甲术,就不会有错!”   佛爷看向了面前的这一堵墙,墙面很光滑,敲了敲也没有什么不妥。   那个大哥又开口了:“几位爷,咱们哥几个就只能带路到这个地方了,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绝无隐瞒!”   季晨觉得他们没有说谎。      佛爷又环视一圈这个山洞:“没错,那个入口绝对就在这里!”   “找入口?”季晨疑惑的看着山洞。张启山看了看她“古墓里的门有许多种开法,由机关控制的推拉门,要么就是从下面开出个门来!   副官敲击了一下地面,然后将耳朵附上听了一下:“佛爷,想必,不会是地底,没有动静!”   佛爷重新审视了一下山洞,他抚着墙面笑道:“只要是在墙后,就总有办法打开它!还有一种们……”他忽然从墙角拿起那三兄弟之前准备好的开山斧,朝着那面墙狠砸下去,“是砸出来的!”      石门轰隆一声,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然后缓缓地向两边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一本正经写盗墓! ☆、古墓乾坤   几人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间石室,那石室并不大,虽然开在山内可是却很亮很开阔,他们眼睛所能看到的石室尽头,有另一道高约五六米、长约七八米的青色石门,那石门上似乎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可是他们站的太远,却不太能够看得清楚。      张启山率先踏入石室,其余的人也紧跟着他进来,可是他只走了几步,就示意大家停下来,八爷嘴里还在嚷道:“不吉利啊,不吉利!”被他这一动作吓得一怔,他侧耳去听,耳朵里似乎听到了空气中有什么在流动的声音。      “佛爷?”   “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话音刚落,只听见方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更加清晰了。   “有……有东西?”八爷声音颤抖。   “不好,是蜂的声音!”那个老大惊道。   “佛爷快看!”   一只黑色的蜂向他们的方向快速的飞过来,那黑蜂很小,可是即使如此也能很明显的觉得黑色的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蜂!紧跟着更多的便从这个石室的四个拐角处同时向他们这边涌过来,方才听到的“嗡嗡”声此刻就像环绕音效一样响在众人耳边,扰的人头痛!      “大家捂上耳朵,这声音有问题!”张启山看看身边的女子,果然,她没什么反应的站在那里,还开心的指着石室的四个角告诉他:“快看,快看,蜂窝在那四个角上呢!”找到蜂窝是很值得骄傲的事么!不过,看样子,或许真的同他的猜想一样,所有地底下的东西,对季晨这个粽子来说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三个村民也才是明白了过来,谁之前也想不到这佛爷下个斗还带着个柔弱女人是何意?这下子就清楚了,这女人肯定不一般人!季晨看着大家的模样,蓦然升起了一些优越感,不过,身为一个被系统弄来搞测试的试验品,如果这玩意儿再能伤害了他,那他大爷的就撂挑子不干了!      黑蜂围着众人一圈一圈飞的很嗨,八爷他焦急的抱住佛爷的胳膊“咱们快跑吧,我看这还是在吓唬咱们呢,待会它们要是生气了,冲上来,给这些东西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三个村民也吓坏了,他们平时挖野坟虽说也能遇上些怪事,可是这种蜂,但是从未见过,又听八爷这么一说,就准备跑。可是,那黑蜂竟然就像能听懂人话一般,似乎打定主意想叫他们有来无回,渐渐围攻了上来,有几个竟然试探的向前飞过来,别看它们个头小,可是离得近了,它们的嘴上的毒针都能看的很清楚。      佛爷冷笑“没什么可怕的!既然能进来这道门,设此机关的前辈就没打算叫咱们出去,不过,我倒不信这些东西不怕火?”听到此处,副官才想起那三人之前拿着的火把来,几个人配合着点燃了三个火把。蜜蜂怕火,这黑蜂也属蜜蜂的同宗,肯定也怕火,果然,火把一燃,这群东西紧密的包围圈往后整体的扩大了一倍,圈内的黑蜂也是不敢再贸然向前。   八爷可吓坏了:“我小时候捅马蜂窝被咬,那一下,疼的可不是一点两点,更何况,这些黑蜂的数量如此之多,还在墓里生存了这么久,通身的黑,谁知道它们吃什么长大的,被咬了还有其他的副作用没有?”副官斜他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火把可照的范围毕竟有限,有的地方不能顾及。那黑蜂的数量却越来越多,似乎也仗着数量上的优势逐渐又从后面包围过来。空气中渐渐传来黑蜂触到火焰被烧着的呲呲声。      季晨闻到一股焦味之后,耳边“汀”的一声响了。是嘛,他就觉得此处应有任务才对!果然系统君开口说道“请保护佛爷等人安全进入地下墓室!”什么?   “请保护佛爷等人安全进入地下墓室!”系统重复了一遍。这还是之前的系统君吗,明明他都已经做好了和那群黑蜂一起在这地方将这伙人一块给办了的准备,没想到这个破系统竟然下了这么奇葩的一个任务!   “系统,你耍我是不是?你说,咱们这个系统的宗旨是什么?”   “请注意,请注意,时间有限,立刻完成保护任务!”   “请注意,请注意,时间有限,立刻完成保护任务!”   妈蛋,你赢了!      季晨从男人们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站在了佛爷面前。八爷正伸手扇着周围的黑蜂,此刻被季晨大义凛然的这一站给惊呆了!她要干什么?   佛爷看着她,眼神里同样充满疑惑。   “看什么,我保护你们有问题吗?不过你得先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个古墓里面去?”      “日本人曾经在这里做实验,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总之,我一定要查清楚,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季晨看着他,瞬间就明白了!难怪系统这厮要自己保护他们,民族大义面前,古墓文化算什么?   佛爷见她看着自己,以为她不知道日本是什么,给她解释:“日本,是咱们的一个小虾米邻国!”   他当然知道了!      “汀,鉴于玩家爱国思路清晰,系统深受感触,特奖励技能萌萌的写轮眼,请恰当使用!”   什么眼?   “写轮眼!”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季晨虎躯一震,追火影追到现在,要是不知道写轮眼是何物,他就可以去喂黑蜂了!   有写轮眼就好办了,写轮眼作为血继限界,有一招火遁,那可是放火神技能!      “都后退,后退!”   张启山被她推得很不开心,“你搞什么鬼?”   季晨不屑解释,对了!那个印怎么结来着?      “糟糕,黑蜂攻过来了!”   “啊……”那三个村民中年纪最小的老幺似乎被咬中。   季晨急得手底下尝试好几次都没有结印成功。   “老幺,老幺你怎么样?”那老大忽然惊道:“这蜂有剧毒。”季晨瞥眼去看,只见那个老幺倒在他二哥的怀里,皮肤的颜色已经变成青黑。   “我的乖乖,这还了得,没想到算命的今日竟然命丧于此!”      佛爷拉开手底下还在忙碌尝试的季晨,“别添乱了!往后站。”他拿过副官手中的火把,正要将这些黑蜂逼退,就听见后面一声吼叫。然后……      “卡通,狗有卡牟几子……”   一窜热焰就擦着耳边冲了出去……   季晨松口气。还好自己以前爱看这个,特意还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忍术名称用中文音译在本子上,比如说,他还知道火遁里有一招叫做火龙炎弹的就这么说:卡通,口龙炎谈!很棒对不对,这个技能,他简直太喜欢了!      再说季晨的那一招豪火球使出去,众人都惊呆了,那串火焰如同有方向感一般,将那一圈黑蜂快速的围住,速度快到即使它们长着翅膀也没能在第一时间逃脱被烧的命运。可是,那黑蜂数量巨多,被火这么一烧竟然四散逃开,众人周围的包围圈没有了,可是带着火的黑蜂却开始乱飞乱撞,整间石室到处都是小簇的火焰……   那三个村民同时歇了一口气,刚刚躲过一劫,此刻兄弟又受了伤,那老大有些沮丧的说道:“佛爷,只怕我们要在这里止步了,看在咱们兄弟带路的份上,就饶了我们吧,几位有神人相助,”看了看季晨,“可我们几个肉体凡胎,再走下去,只怕没命回去见家人啊!”佛爷沉吟片刻,点头:“你三位辛苦,我说到做到,日后随时可以来府上领赏钱!”那两个磕头道谢,随即抬着老幺离开了石室。      张副官拔出枪,佛爷制止了他,直到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他才看了看季晨,“佛爷,今日之事,那些人看在眼中,难保出去以后管不住嘴乱说话!”   佛爷冷哼:“流言蜚语对我来说还算少么!”八爷也凑过去“就是,副官你杀心太重,咱们这路还是他们带的,做人不可忘恩负义。”副官看看他,“刚刚还准备交代遗言的八爷现在不怕了?就是不知道,您怕不怕火?”   “哼,这种黑蜂我都不怕,我还会怕……火啊,我的屁股!”    ☆、石室探险   八爷的后衣摆燃起了小簇的火焰,好在火势不大,发现又早,虽然衣服烧烂了些,还好没有露出屁股。   他一脸恭维的凑近季晨:“喂,你那一招还真棒,那火方才真的是从嘴里吐出来的么?”   季晨点了点头:“是啊,还能有假么?”   八爷看了看她的嘴:“那嘴还好吗?烧的疼不疼?”   季晨嘿嘿一笑:“你屁股烧的疼不疼?”   佛爷看着这两人还聊得挺开心,有些恼:“这还是在墓里,不能掉以轻心,咱们进去那道门看看!”   张副官道:“是!”   八爷嘴里嘟囔“聊个天他也能恼?从前也没这样!”      四人走到门前,那青色的大石门便立在眼前,上面的花纹繁复精致,可是却不能辨别是哪一个朝代的。   八爷掐指一算,心道不好:“我说佛爷。咱站在这门口看一看也就罢了,这道门,可是万万进不得。”   “进不得?”佛爷问道:“怎么就进不得了?”   “哎呀,我适才卜了一卦,卦象险恶难测,那是大凶啊!”   “大凶?”佛爷勾唇一笑:“你口中的大凶,哪一会又真的能给我绊上?你放心,张启山将算命的请进洞中,自会完好无损的将你送回去。”他再瞧眼前:“管它大凶与否,进去再说!另外……”他忽然又偏头看了看季晨:“这不,上次盗墓的大凶不还站在我们身边么?”      季晨无辜的耸耸肩:“干嘛突然扯上我?你们盗墓这事不算完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这次真的就站在你们这边了,那是在民族大义之前,盗墓的帐,我往后再和你算!”      那青色的石门巨大,几人合力才从两边推出了一道缝。   从那门缝里大概能够看清里面是另外一间石室。   “看样子,似乎不是最后的目的地呢!”   “嗯,若能这么快就被找到,岂不是便宜了日本人?”   开着的门缝里阴风阵阵,传出的气味带着一种古怪的潮湿。八爷口里念念有词:“既然这里不是最后的目的地,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或者……”他双眼放光:“我们下次喊上二爷,一块来,有他在,我心里稍安。”张副官征询佛爷的意见。   “都走到了门口,不进去,岂不是白费了先前的力气?”   “可,可是……”   “别废话了,你们留在这,我先进去看一看”末了,他吩咐道:“副官,你在这里保护好季晨小姐和八爷!若真有什么事,先带他们离开这个地方是首要的!”   “是!”      季晨吃惊,他才不要留在这,他得看着他呀,万一国宝没被日本人拿走,最后进了张大佛爷自己的腰包,那他在这系统里还玩个鬼啊!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进去!”她说道。   “……”   “我说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赶紧跟我一起劝佛爷别进去得了。”   张副官道:“也好,季晨小姐身手不一般,若她能跟佛爷一起进去,倒是多一分把握!”   八爷的苦劝,个个都不听,他说:“把握那是有,佛爷得当心自己吧,一不小心别被人家给烧着了?”   佛爷没听他胡扯,只是问道:“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她点头。   “也好!”      那门缝窄,一次只能允许进入一个人,佛爷先进,季晨随后。等两人完全进入门内,这片地方就完整的呈现在了眼前。那是一间比外面更大一点的石室,房间的四个角落各有一个铜鼎,其余的地方空无一物,感觉跟它偌大的青色石门很不搭配。他们才刚进来,就感觉这里渐渐升起的浓浓雾气,才走了几步,已经是一片雾白,这雾气来的蹊跷,佛爷想查探来源,可是却一无所获。   两人渐渐置身浓雾之中。季晨也感到奇怪:“好端端的这哪里来的雾?”佛爷答道:“或许是石门久未打开,里面这么封闭,空气又阴冷,石门一开,冷热空气交聚,才形成了雾气!”   虽然很想反驳,可是,他说的好有道理。      “把手给我!”   “你干嘛?”   “这雾越来越浓,等会走到深处,我怕会走散!古墓里面利用雾气给人制造幻觉,能在无形中杀人!”   他自顾自的说,然而季晨都还没有答应,手就已经被他攥到了手里。虽然戴着手套,可是他的手掌很宽厚,能够完全包住季晨的,温度渐渐从交握的手上传过来,竟然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季晨同学的心快速的跳动了几下,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脸:“你个傻粽子,你一个男的被摸个手就能弯,那你也太没节操了吧!恩,虽然张启山是长得很帅,可是他可是盗墓头子,是你在这个系统里的阶级敌人啊!”      张启山看着旁边行为奇怪的姑娘,不禁问道:“你还傻愣着干嘛,快走啊!”季晨从思绪中他被拉回。      他们两个手牵手的进入到浓雾之中。   “喂,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一定要走到中间去?”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很可疑!”说话期间,脚底有什么忽然将季晨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朝张启山那边栽倒过去。佛爷伸手刚刚将她扶住,只见无数的头发竟然从季晨的脚底攀了上来,很快就缠到了她的小腿上,“靠,这什么东西?”   佛爷吃了一惊,从腰间摸出□□,拉栓上膛,抬手朝着季晨的脚根处就是一枪,季晨只觉得脚底“嘭”的一声巨响,连带着脚下的地都跟着震了一下。但这一枪,显然有效,那这头发果然像是开败的树藤一般,卷着缩了回去,很快,脚底下就空空如也,许是躲到雾里面去了。   原来方才两人只是注意室内,并没看到脚下,这怪物就依仗浓雾的掩护,悄悄的够了过来。季晨惊魂甫定,不是说好自己在墓里面是无敌的么,骗子,系统你这个大骗子!   佛爷道“这怪物与其说他是活物不如说他是死物,只要是移动的东西他都会攀附!大概是吸食人的血肉得以生存。”   季晨叫道:“我的天啊,我这一身血肉不知道老了没有,它吃不吃得惯?”   佛爷道:“那不如,你再去试试!”   她白了他一眼:“试就算了,能活这么久我也挺不容易的,我看咱还是听八爷的,快走吧,反正这里的确也是什么也没有!”佛爷点头:“也好!”可是,话音刚落,整间石室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就连石室顶部的砖石也开始渐渐砸落下来。佛爷心道“糟糕,许是方才情急之下开了那一枪的缘故,地底墓很多都是如此,就算是一些声音也会触动机关,如果这个石室的建造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这种毁灭性的机关很可能就会叫盗墓者有来无回。      他拉着季晨快步向门口走去:“快点!这里恐怕就要塌了!”两人疾步前行,季晨都已经能够看到门的位置,忽然身体猛被一拉,她回头去看,只见佛爷双腿已经被那些头发缠住了,并且头发的数量已经是方才所见的一倍,那黑发疯长,曲线攀登,很快就缠到了他的腰际。   张启山只觉得这头发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只往人的肉里面勒去,他推了一把季晨:“别管我,你先走!”季晨愣住,末了:“可,可是,你呢?”      他已经没空回答,之见他一只手快速的扳动□□,接着另一只手从皮靴抽出短刀,他咬住刀柄,在此期间已经又连续唱着地面开了好几枪,那只没有拿枪的手飞速凑到还闪着寒光的刀刃口上,狠心一抹,“撕拉”一声,连同他带在手上的皮手套一起被割破,涓红的血很快冒了出来,染了他一手,季晨看呆了,尼玛虽然你这套动作帅呆了,但你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他伸出血手,往那些已经勒到胸口的头发上一按,那些头发竟然抖动了几下,缓缓收缩了回去。佛爷将刀收回,看到站在门口不出去,还呆傻的看着自己的季晨喝道:“还愣着?快走啊!”一句话刚吼出去,只听见轰隆一声,一大块石板便从石室的顶端砸了下来,砸在了两人中间,与此同时,季晨看见,刚刚被逼退的头发又铺天盖地的从后面朝着佛爷冲了过去。   “喂喂,小心啊,”她提醒道,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写轮眼啊,“佛爷,你撑住,我这就放火烧了这些怪物!”   佛爷一边飞快的躲闪,一边制止她:“别放火!”他几个跳跃从中间的石板跳过来。只一推,便将季晨从开着的石门中推了出来。“你先走!”三个字随后便被掩在了门后。那石门啪的一声,      明明是合四人之力才打开的门竟然自动关上了。看到有人出来,八爷,张副官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里面?”   “佛爷呢?”   “诶,佛爷怎么没出来啊,”   “还在里面呢啊,里面都快塌了,你们在外面怎么啥反应都没有啊?”   张副官和八爷两个十分疑惑:“我们一直在外面,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三人看向那紧闭的石门连忙用尽全力去推,可是纹丝不动。将耳朵贴在那门上去听,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初见二爷   那石门一关,张启山就觉出不对来了,他冷哼一声,果然如同方才所想,这雾气有问题!所以,此刻虽然石室还在轰鸣中震动,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再害怕这里随时都会坍塌,他闭上眼睛,缓缓的走进了那浓雾之中。      季晨几人还在努力的去推那石门,可是那门纹丝不动。许久,只听见“轰”的一声,那门又自动打开了。佛爷的脸出现在门后,苍白异常,张副官连忙扶他出来,“佛爷,您怎么样?”      他的话说完,佛爷没答,整个人却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正要上前扶他的季晨面前,他的手虚空一抓就抓住了季晨的手。   “有……有话你就说,何必行此大礼?”佛爷抬头虚弱的瞧了她一眼,:“去二爷那里!”   季晨一愣:“二爷是谁?”      张启山已经倒了下去。季晨再看自己的手上,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只硕大的戒指,上面粘着可疑的黑色泥垢,只不过,戒面上那朵别致的杜鹃花却是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似乎是某一个家族的族徽。   八爷接过:“这顶针,怎么到佛爷手上了?这瞧着眼熟,似乎是二爷族中的东西。”他细想一下:“快点,咱们快带他去找二爷,他说的话总有他的道理。”   张副官连连点头,背起佛爷,几个人便沿着来时的洞原路返回。      季晨坐在桌边,食指弯曲,不经意的扣着桌沿,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是爷,这让他这个季爷如何自处呢?他再次的抬头看了一圈,心里有些泛酸,人家叫爷的都是豪宅美人应有尽有,再看他呢?这年头,果然盗墓是好营生,人比人气死人,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汀,请注意请注意,您的想法很危险,请牢记系统的宗旨!”   “滚犊子!”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晨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青年率先走了进来。他看到季晨,明显的愣了一下,季晨看到他同样也愣了一下,这年头,当人家爷的不但有钱,而且还帅!不过跟他自己比起来嘛,妈的。他都快忘了自己长啥样了!   “这位是?”   跟在后头的八爷道:“哎呀,先不说这个,要紧的人在那床上躺着呢!”   二月红收回视线,走向床边,佛爷脸色惨白躺在床上,他只一看,便大惊失色,“来人,快点准备火棚,镊子,雄黄酒来!”   张启山那只被划破的手搁在床沿上,二爷小心的帮他将手套脱下来。那手套和皮肉因为受伤的缘故,血迹干涸粘在一起,季晨看着都疼。等到手套完全脱下,一屋子人都傻眼了,他的那只手还受着伤,只是皮肉里布满了一丝丝的黑色,季晨凑近“这,头发?”他心里一惊,那头发怎么就跑进皮肉里去了?   二月红沉声看了一会:“你们去了西郊的矿洞?”张副官和八爷两个面面相觑。   季晨道“是啊,去查日本人的事,有问题吗?”二月红抬起头,季晨看到了那双眸子,清澈,干净,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也能跟盗墓这种勾当扯上关系。   这时候,他要的东西已经全部被管家拿了上来。   “张副官,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按住他的肩膀。”   副官应道:“是!”   季晨便站在一侧仔细的看。      副官扶起佛爷,二月红用手巾小心的在他手上抹上雄黄酒,只这一下,佛爷忽然眉头紧锁,竟像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忽然的挣扎起来,八爷连忙也去帮忙按他。二爷面不改色,拿起镊子夹住指甲盖中的发丝,一点一点的向外抽。那发丝早就渗进了皮肉,如此一来,那疼痛就相当于剜肉一般,他再也忍受不住竟然清醒过来,双眼圆睁,满眼通红,他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答,额头青筋暴跳,随着二月红最后一个用力,大声的喊了出来,随后,是急剧的喘息。      将发丝揉成一团投入到火盆里面,那火盆中的火焰忽然就散发出蓝幽幽的光来,伴随着发丝被烧着的焦臭味。二爷净了手,吩咐人将东西收拾走后,才重新去看佛爷。      “怎么样?”   佛爷起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可是比起刚才就好多了,他说道:“多谢!”   二爷摇摇头“说谢,就太见外了!”随即又劝道:“只是那矿山往后还是不要去了!”   “恐怕不能!”他语气之中很坚定,二爷不再劝。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你!”他一伸手,八爷忙将他从墓中带出来的那枚顶针递过去。“我在墓中发现了一具尸体,从尸体上找到一枚你们一族的信物!”二月红一愣,自出事到现在他毫无波澜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看了一眼,片刻低头:“对不起,恐怕,二月红帮不上什么忙!”   似乎这样的回答在佛爷意料之中,他淡然一笑,“如此,那就打扰了!副官……”张副官应声扶他起来。   重新走到二爷身边:“这是你祖上的东西,原物奉还!”   两手交错,再分开,二爷手中便多了那枚顶针,他低头致礼,只道一声多谢。      季晨好奇佛爷在自己被推出石门之后又遇到什么事,可是却又不敢贸然相问,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沉不住气,嘿嘿,不过,他就不信八爷会不好奇。   “佛爷,那石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听季晨说,石室不是坍塌了么?您又从哪找来的二爷族中的物什?”   佛爷轻顿一下身子,看向季晨“还记得我们刚刚进入石室的那浓雾么?”不等她点头,他就继续说道:“那雾气果然有问题!”      且说佛爷将季晨推出石门之后,忽然就觉出不对出来,那石室自开始轰鸣震动,也只是往下砸落石板,但是到现在为止,它也依然只是剧烈摇晃。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景象走进浓雾中,也强迫自己不在仔细听周围的声音。果然不久之后,身边的轰隆的声音便静了下去,再次睁开眼,之见那石室中一片明朗,四个角落的铜鼎都不见了,只是在那石室的中央摆着一只木质的棺材。佛爷冷笑“造成这种幻觉的,果然跟那四个铜鼎的方位有关!”只是这个瞧起来很一般的棺材倒与这个地方十分不配套,却像是近年代里的东西。他缓缓的走过去,那棺木没有棺盖,棺木上的板子也像是随处找来拼凑的,为这个死人做棺材的人十分匆忙,虽然只是临时的做了一个棺,但他却很有些本事,能通过这石室四角的摆设和这石室里的浓雾制造幻觉,没有人进来便也相安无事,再次不被打扰,倒能够好好安息。可是,谁会没事干来到此处干这种事,或者,是当年挖矿的旷工?   佛爷去查看那具尸体,死亡的年代大概有五六十年,皮肉凹陷,早就干了,他的嘴是大张的,双手的指骨也弯曲得厉害,可见死前是经受了极大的痛苦。   佛爷默念一句得罪,伸手去翻那具尸体,却忽然看见那尸体大张的嘴里黑乎乎的一团,从这个角度似乎能看到那是……头发!   佛爷大惊,难怪怎么也找不到先前雾中那怪物,想不到,竟在这儿。他退后两步,怕头发再次攻击过来,这个时候却意外看见那尸体里有一个东西在打亮。他用枪口扒拉掉周围的尸骨,看清那里似乎有一枚戒指,只是由于尸骨腐蚀,上面布满黑垢,若不是方才因为光线的原因闪了一下,恐怕也不会被他发现。他伸出手,去拿那枚戒指,刚刚将其攥到手心,那团头发就飞速的缠了上来,与方才在浓雾中不同的是,它并不只是攀缠,那发丝竟如同针尖一般只往他的皮肉里面钻。佛爷只觉浑身一阵颤,那头发竟然又更加的深入了,他张氏一族的血液天生具有防虫辟邪的作用,他知道那头发最多也只能停留在他的皮肉里,心中稍安。但恐怕这个人的死因却与这团头发有关!   来长沙之后,他听说过日本人曾经以开矿为由在此处做过细菌实验。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这般险恶难测。今日若不是他张启山而换成旁人,怕会折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突然笑了笑,这头发对季晨那个粽子来说会不会致命?      此时,他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来,那头发触到他的血液果然卷缩着,退了回去,先前侵入他皮身体的头发,却就像渗在了皮肉之中。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不太清明,回身去看那道青色石门的距离,石门的左侧有块砖明显凹陷,张启山撑住身体,用尽全力走向了门口,仅仅十几米的路,却像是走了很长时间,用枪柄狠砸上那个凹陷处,只听轰隆一声,门再次开了,他就看见了季晨等人的脸。      回到佛爷府上,季晨赶忙洗了个澡,倒斗太累了,扑倒床上没多久他就睡着了。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还是现在这样娇滴滴的女粽子模样,跟佛爷两个手拉手的站在雾里,雾里忽然伸出了许多头发出来,他的小腿被缠住与佛爷拉开了许多距离,张启山帅气的掏出手.枪,只听见“啪啪”两声,就将他从头发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接着拉住他的手,一个旋身,自己就紧紧的依偎在佛爷胸前,佛爷低下头,眼神温柔的看着他,梦里面那面容清晰极了,眉眼虽然很冷酷,但是却亮亮的,似乎里面盛满了星光,星光中是自己花痴的脸。   “喂,你别回你的时代,留下来跟我一起倒斗吧!”而他自己,则开心的直点头:“嗯嗯,我早就不想回去了,回去还得上课,想毕业的事,完了想工作,想着娶媳妇,想买房买车,累死了,不如跟着你倒个斗,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真乖!”佛爷伸出修长的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季晨浑身一阵战栗,就见佛爷垂头下来,他挺直的鼻子触碰了一下他的。接着……接着,去寻找他的嘴唇。然后,季晨期待的闭上了眼睛,就在两个嘴唇即将要挨在一起的时候,八爷的脸突然出现在画面里:“快点走啊你们两个,石门就要关上了!”佛爷放开了他,季晨只觉得一阵空虚,怨恨的看向八爷。都怪他,要不然佛爷就亲到自己了,啊啊啊……      剧烈拍门声吵醒了他,季晨一身冷汗的醒来。   “季晨小姐,佛爷喊你去一下。”       ☆、接风宴会   季晨蒙住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境,依然冷汗涔涔,他自己是不是有病啊,梦里面小鸟依人就算了,竟然还很期待?很期待张大佛爷亲他?   “啊啊啊……”他想静静。   “季晨小姐?你在里面吗?”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季晨下了楼一眼就看见坐在客厅的佛爷,他已经脱下了军装,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并没有系上,露出一小片蜜色健康的肌肤。妈的,这个年代,男人的衣服都太好看了,绝对跟颜值什么的没有关系。      佛爷抬头看到他,竟然难得的笑了一下,他牙白怎么笑都好看,季晨濒临快疯的边缘,那可是阶级敌人啊阶级敌人。   “汀,鉴于日本人觊觎我大中华古墓国宝,触发任务:保卫文物,您的队友张大佛爷已经上线,请同他亲密无间,保持密切合作,如果好感达到上限将会兑换神秘大礼包哦,当前好感值为80。”      80?这样就80啦?只是跟着他下了个斗,完了做了个梦,那好感度也太容易刷了,差评!      “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竟然像个老朋友一样亲切。   季晨尴尬的笑一笑,走到他跟前:“找我什么事?”   张启山看了看她,站在他身后的管家很识趣,让着季晨坐下以后,就退了出去。   这,这是要干嘛?两个人的约会吗?      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姑娘,张启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在他之前的人生当中,他身边从来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们翩然来去,像是斑斓的花蝴蝶,可他却不能纯粹的放下心来,如同二月红那般,坦然的接受一个女人,身居高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那戒备而又抵触的心理来自哪里,他是九门中人,从前干的是地底下的阴损活儿,虽然现在身份洗白,从军从政,也不能改变他身份的本质,他本人也并不想改变什么,像他这般,注定一世孤独,才不会害人害己。所以做出了方才的决定令他觉得很奇怪。      思绪回到半个小时前自己的办公室里。   “佛爷,陆建勋已经到了!”   “哦?他倒是来的快!”   “听管家说,他一路风尘仆仆,刚下马就来府上拜访,我们当时还在二爷家里!”   他向后靠住椅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情报员么?来监视我人的罢了,这个人功利心强,野心大,多加小心,不必靠的太近!”他抬起头,“这几日你也累,回去休息吧!”   张副官并没有退下,通常他有旁的有见解,他会如此。      “想说什么?”   “我听说陆建勋好功利,贪排场,这种人你不去理他,反倒会激怒于他……”佛爷点头,示意他继续。   “在这个节骨眼上,日本人快速的在各地暗布势力,上面又突然派来了他,具体什么意思还没弄清楚。”      佛爷微蹙眉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节骨眼上,派个情报员来的确有些蹊跷,那你的建议呢?”   “他不是喜欢排场吗。咱们不如就给他面子,弄一个接风宴,好好的招待招待他!”   佛爷不置可否:“你的意思是,给他个下马威?”   “您是长沙的布防官,又是九门之首,不如让他提早知道您的势力撼动不得,好让他有个自知之明,在将来也别动什么歪心思!”   佛爷点头:“有道理,我们现在跟日本人对着干,还得下斗去查那件事,少一个作对的也能省些心,只是……”他抬头:“这些年在长沙以权服人,这样的应酬极少办,就算参加也只是露个脸罢了,具体搞些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张副官笑道:“您不需要准备什么,本来就是喝喝酒聊几句的事,无聊的很,只是要请全长沙的名门望族来,这些老爷太太们爱好个西洋玩意儿,这种宴会得搞个舞会烘托气氛。”   他皱眉:“跳舞?”   “到时候请九爷来,他自会安排妥当,只是,佛爷,您得有个女伴!”   听完这句,他竟然冷笑起来:“这个陆建勋好大的面子,为了他,我竟要如此折腾一番,那你呢,既然你提了,你就给我找个女伴出来!”   听听这出的馊主意!他将问题踢回给张副官。   “呵呵,佛爷您不是说笑么,我上哪去给您找女人,再说,我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好,给您找的,恐怕也不合您的心意啊!”   佛爷的目光越来越冷,张副官硬着头皮说道:“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张副官触到佛爷那种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目光之后,连忙一本正经,昂首挺胸站军姿。跟佛爷斗智斗勇实在锻炼心理素质,他一个副官为了他也是够操心了,又得帮他绕弯子的打压政敌,又得帮他把名门权贵们集合起来做指导教育,还得考虑他这个相当棘手的个人问题。得多费脑子才能想出这么一举多得的点子啊!不过佛爷这么多年难得敞开的心门稍微的有了一点松动,他作为忠犬副官,怎么说也有义务帮忙推一把吧!      张启山本可以置之不理,像往常一样专横独断拒绝提议,或者他同意但他会嫌麻烦,将此事全权交由副官处理。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同意了,他竟然同意了!不但同意了接风宴的事,还同意了女伴的事!      “你去拟宴请的名单,完了交给我看,宴会的事情你与管家商量着办,时间就定在明晚。”副官领命出去准备,没走几步被他叫住:“季晨那儿,还是我亲自同她去说!”      张启山轻咳一声,思绪飞回。“明天晚上,有个活动,你要跟我参加一下!”   “?”   “有个接风宴!”   佛爷有一点恼,这话要怎么才能说的让季晨感觉到这件事他自己也觉得很无奈,也没有很期待,也不是一定得要她去,她就算不去,也有很多女的排着队等着自己喊她们!   他从前不会这样,他从前很可能只是撂给她一句话“喂,你去就去,不去就算了,快点说!”      季晨已经听明白了,感情他酝酿这么久,就是想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伴呗,您其实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啊,您完全可以这样说:“明天有个宴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   因为,季晨他完全不想浪费时间,他,一点也不愿意参加!      他向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就算以前跟女生宿舍的联谊晚会他都不参加,比起跳舞唱歌,他更喜欢在网吧里撸啊撸。不过,他说的时候,当然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说。      面前的姑娘甜甜的笑了:“佛爷,我跟您下了一趟地下之后,回来就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明天晚上的宴会,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参加了呢!很不好意思,再说我也不会唱歌跳舞,怕会丢您的人。”张启山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他听见她继续说道:“不过,您这么优秀,想来有的是优秀的女孩子愿意做您的……”季晨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面前男人的脸突然阴沉起来,他的目光深邃晦暗,只是盯着自己。季晨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唾沫。不是吧,佛爷会这么小气?      张启山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都已经认命,他方才竟然期待了,期待她会点头同意。      “对不起,季晨小姐,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虽然在我府上你是客人,但是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找管家,只不过,明晚一楼宴会,可能会有点吵。”他不再想说更多的话,他心中那扇不宜易敞开的有些松动的门似乎更紧的关上了。      佛爷说完那些话后,周身冰冷的气息依然没有散去,季晨有些疑惑,他难道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是很希望自己同意?开什么玩笑,就算他很喜欢热闹,喜欢唱歌跳舞,他也不会答应的,自己虽然外表很萝莉很女伴,可是他依然拥有一个糙汉子的灵魂,就算昨晚做了个很弯的梦,可实际上他的内心绝对接受不了一个男人,他还随时做着那种准备,完成任务回家的准备,他想那时候他一定还会在课堂里面醒来,继续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毕业娶妻生子,在一家博物馆做个解说员,朝九晚五,平淡的走完一生。      季晨没有再说什么,他起身上楼,依然没有觉得自己拒绝佛爷做他女伴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      走上最后一节台阶,他正要拐去自己的房间,预备继续睡它个地老天荒,就听到“汀”的一声:      “警告,警告,佛爷对您的好感值目前为0。”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没能按时更新,好在撸完了一章,今天还有一章,会在晚上贴上来!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么么哒! ☆、密室一探   季晨脚下一个踉跄。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度为10!”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度为20!”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度为30!”   ……   耳边接二连三的好感度提醒砸的他晕头转向。他定在当地,不敢移动脚步,他甚至伸出头竭力向楼下眺望。佛爷,您到底在干嘛?   涨到30以后,他心想,还能再往上涨点儿吗?   然而,之后就没有关于好感度的提醒了!      季晨走后,佛爷端起手边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初次见到季晨时的情景。她为了抢那一颗防腐珠坐在自己身上跟他拼命并且咬他,之后连人带棺带她回到府上,她在棺材里面不吃不喝竟然还迷糊的睡了五日,再然后就在房间里面唱歌扰他,去厨房找吃的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   想到这里,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噙上了一抹笑意。太多了,她的许多无厘头十分新鲜的展现在他面前,一个特别的女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闯进了他没有波澜,一成不变的生活,竟然让他有一些欣喜。所以才会对她拒绝自己感到生气吧!可是又能如何,她再怎么特别也该有自己的心意,不会因为什么就能改变,而他张启山,也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      季晨烦恼的将被子盖在头顶。昨天佛爷警告的没错,果然很吵啊,从早晨开始,一楼就各种乒乒乓乓的响动,扰的他翻来覆去睡不好。昨晚就因为想佛爷忽高忽低的好感度究竟怎么回事没怎么睡好觉,所以指望早晨睡懒觉补补眠的计划也就泡汤。季晨有些气恼地坐起身,生活过得不能叫自己满意,佛爷的好感度最后只停在了30上,似乎再也没有向上增长的可能性。他都感觉要自暴自弃,不会再爱了。将头顶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他忽然想通了一般握住拳头:“不行,凭什么我拒绝和你跳舞你就随便的降好感,你就算降好感,也得,征询征询别人的意见吧!太过分了。他光脚走到梳妆台前,镜子中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过即使如此,她的脸也挺白,眼睛也挺大,颜值也够高,他轻拍一下梳妆台,给自己加油打气:“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你长得这么给力,今天晚上,不把佛爷的好感直刷到爆都对不起你这张脸!”      八爷进了府后就浑身的不自在起来,他是下三门从商的角儿,从前这样官方的活动就没怎么参加过,一是在效忠佛爷之前他跟官家很少打交道,二则,就算有人请他去,他一个算命的,不太能折腾,既然玩不来不如拒绝。可是这次不一样,佛爷派人亲自将请柬送到了他的府上,这么给他脸,他要是不赏,也有些太不识抬举。另外,他也觉得挺奇怪的,认识佛爷并不算晚,他虽然身居高位,可是,这样的什么宴会他本人是很少参与的,这次竟然亲自办,他怎么也得瞧瞧热闹去!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佛爷府中一楼的大厅之中,早已经被布置的灯火辉煌,宾客们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佛爷在大堂的中央正和另一个军官打扮的人交谈。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那个人消瘦侧脸,和他特别挺直的鼻子。那鼻尖微微的带点儿勾,这种面相的人向来是表里不一,阴险狡诈的代名词。      呦呵!八爷会心一笑,看来没猜错,果然安的是这个心,一早听到副官说长沙来了个情报专员,他当时还调侃佛爷,未来的政敌可不好对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要给人家下马威了!   他嘿嘿一笑,这事做的果然很佛爷。再环视一圈四周,还真是来的齐全,长沙的各路神仙,包括九门中都或多或少来了一些人。一些认识他的太太小姐走过他跟前还会跟他行礼并招呼一声“八爷!”   接着,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解九爷。后者正跟张副官立在一处说话,他挥一挥手招手示意,随后穿过人群来到二人身前。      “没想到一向不怎么喜欢应酬的解九爷今日赏脸光临?”   “呵,没想到不怎么喜欢热闹的齐八爷竟然也来了!”   “算命的为佛爷效力,佛爷召唤,不得不来!”   九爷一笑置之。      “二位爷不要在这里生硬的套近乎了,我方才说的那件事才是正经儿的事好吗?”   八爷疑惑的看着他。   张副官便把佛爷昨晚明明说好要带季晨出席宴会,可是他方才去找佛爷,他却改了话,说是季晨不参加了,这是什么道理,衣服他都已经照着季晨的尺寸连夜叫人赶制好了,早上就送到的府上,不仅如此,所有的节目也都照着双人准备,比如说佛爷作为主人,会先跳一支舞,以宣布舞会开始。佛爷若是早一点说他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啊,管家也是急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才来找九爷商讨商讨。   八爷吃惊:“她拒绝了,她竟然拒绝了?”脑补了一下佛爷吃瘪的样子,莫名的勾起唇角,隔着老远的他似乎还在和陆建勋相谈甚欢,八爷暗暗的想,憋着一口气的佛爷,还不知道怎么样捯饬陆小弟呢!只是为什么好想笑,他平生第一次邀请女人,却被不给面子的拒绝,这个季晨,果然是个人物。      “这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非得当事人不可,你在这儿急没用,你得上楼去看看啊!副官低声道:“佛爷对她有些上心,你叫我上楼去跟她说,我还想不想要命了?”   八爷一脸坏笑“副官想问题最是全面了!”   九爷表示赞同:“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她若真的不喜欢,任凭佛爷再是英雄盖世,结果也是一样,副官,你不如持观望态度,晚上的舞会,只取消佛爷跳第一支舞的节目。   张副官默默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季晨收拾妥当,出了门。外面的声音更嘈杂,楼下模糊的音乐声,男女交谈的声音传过来,人,似乎还挺多的!经过佛爷的门前她随便往里一瞥,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不在呢,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如就进去查探一番,听说投其所好的话,刷好感应该更容易一些,他的房间既然是他工作生活的地方,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决定了的事情,就立刻行动!   原本应该直走的脚拐了个弯就这么拐进了房间。他的房间很大,是个套房,外间是办公室,侧面开了个门是卧室。季晨还未开始查探,就忽然看到放在他办公桌上面的那个盒子,粉色的纸盒上还扎着个蝴蝶结,呃呃呃,张喜欢这种东西?他走过去打开它,有些惊讶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是一件淡粉色的女式礼服,可以看见它蕾丝的衣领和别在胸前精致的胸针。彼时,西洋的蕾丝,蝴蝶结大概刚刚进口到中国,深受女性喜爱,所以他其实在询问季晨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女伴之前,就已经订好了礼服?他哪来的自信?心底有异样的感觉擦过去,季晨没有继续在意,可是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其实也是下那矿洞之前的一天理发时买的,蓝色的裙子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在正式场合穿的话,就还是有些随便。他方才其实是想下楼去找佛爷,跟他说昨日自己头痛没听清就拒绝了他的要求,所以现在送上门做他的女伴了!佛爷的性子他大概有一些了解,他一定不是小气的人,看见姑娘都亲自找来了,又在那么多人面前,一定不好拒绝自己。可这会他却改变主意了,要体现诚意,不如把这套礼服换上不是更棒?      他是行动派,噔噔跑去关上门,就到卧室换上了衣服,尺寸相当合适,张启山这厮,果然偷偷背下了自己的三围码数。      没有镜子他只得跑回书房,他记得那书架上面有个白色的瓷瓶,对着瓷瓶,他左照右照,可是瓶子太小没法看清全貌?他伸手转个方向继续照,随着手下的动作,却听到吱呀一声,那书柜竟然就在他眼前开出了一道密门。季晨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那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四周的墙跟处放着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类名器名画,中间堆着几个箱子,里面是些珠宝。好家伙,季晨看的眼花缭乱,他果然是张大佛爷啊,这里的东西,随便哪一个都能卖上许多钱。继续往中间凑过去,那里还有个箱子没有打开,他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从古到今传下来都是有几分道理的,他只走出了几步,脚下的地板忽然一个翻转,从下面兜上来一只网,将他从脚到头网了个严实。      被悬空吊起来的感受不是很好,妈的,季晨破口大骂,这得多无聊的人才想着在一自家密室里面安机关,密室密室,那就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啊,人和密室之间最起码得信任呢?      佛爷今晚喝了许多酒,他酒量好。喝再多面上也看不太出来,陆建勋倒是已经有些醉意。陆本想借此机会拉拢长沙权贵,却没想到张启山号召力如此之大,那些人趾高气昂,都是表面应承,没有哪一个人真心实意愿意和自己深谈下去。他只能不停的向佛爷敬酒,想在自诩不错的酒量上面胜他一筹,却没想到,即使是这件事他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张启山滴水不漏的向自己宣告在长沙不能撼动的主权,叫他恨得牙痒痒,可是却又无能为力。陆建勋觉得他得离开了,在呆在这,只怕会给这些权贵们徒留笑柄。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陪着他们耗。想到此处,他堆出一脸的笑:“佛爷,建勋酒量比不上您,几杯下肚,已经站立不稳,恐怕形象大损,我就先告辞了!”      佛爷不满了,不动深色的道:“陆长官,我这接风宴可是专门为你摆的!”很明确,小子,老子为了你请了全长沙的人,你倒好,还没完呢就想拍屁股走人?   陆建勋有些慌:“佛爷赎罪,我有心悸的毛病,喝点儿酒,整个人就不行了,我是心有余力,心有余力!”   佛爷心底冷笑一声,“既然陆长官身体不适,如此,我也不便强留,就让副官送你!”      “是是是,佛爷您请留步!”      陆建勋走后,佛爷郁郁的心情却依然没有疏解,宴会不再想参加,只是自罚三杯,叫大家吃好玩好。并嘱托副官照应,自己就率先离场,他酒量好。可是也经不起陆建勋一晚上有意无意的敬酒。   一步步踱回到楼上,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隔壁禁闭的房门,自嘲一笑,转而去推自己的房门。      他住了手,虽然醉了,但他也清楚记得,他今晚并没有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又到凌晨了,订了时六点发,今晚还有一更。晚上十一点之前一定贴上来! 谢谢收藏.评论的宝宝们!mua~ ☆、凶兽穷奇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桌上凌乱的纸盒,他微微眯住眼,书柜的密室门已经被打开,他走过去,听见里面几句气急败坏的骂声。   “张启山,他不是有病吧!”   “来人,快放开我!”   “有没有人啊!”   季晨被吊得时间久了,十分难受,正骂的起劲,网着她的网兜自动转了个方向,正对着密室的门口,那里站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衣领敞开,底下是洁白的衬衫,领带已经被他扯下拿在手上,他倚在门框边,眉宇之间带上了一抹冷厉,似乎跟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      季晨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不会有人会喜欢别人不经允许就闯进自己的房间乱逛,而她,竟然还闯进密室。季晨忽然滞住,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昨天拒绝他以后,他也没有再来找她说过这件事,难道,他重新找到女伴了,毕竟像佛爷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女人,所以这衣服也有可能是给人家的,呵呵,她在心里干笑了两声,这下就尴尬了!      她冲他打了个招呼“嗨!”      佛爷开口道:“为什么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   怎么回答呢要?   “呃呃,我,那个听见隔壁,有响动,以为,呃,进了小偷,你知道的,今天宴会,人多呀,我就进来看看!”      说完之后,她看见佛爷直勾勾的看自己,目光似乎是在指控她:那小偷不就是你么!      她握拳,的确没错,她身上还穿着赃物,人证物证具在,竟然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说了那样的话,她真想给自己敬个礼。      佛爷找了个箱子竟然一本正经的坐了一下来,他,不准备放过   她,还想着以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方式和她唠唠嗑吗?      “哦?”那个尾音拖长,颤悠悠得砸在她的心尖儿上。   “其实并不是。”对上佛爷的目光,季晨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他今天的确有些怪怪的。      “我觉得昨天拒绝你是我不对,怎么样咱们也算同生共死过的战友,就因为我讨厌热闹,讨厌这种宴会我就那么残忍的拒绝了你,是我不对!”   他挑眉:“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错了啊,我就赶紧来找礼服,我总不能穿的很一般的就去做佛爷您的女伴吧!真的,我穿好衣服后就想马上去楼下。”   “你到楼下找我,怎么找到密室里来了?”他就算喝了酒,脑子依旧清晰。   季晨慌忙解释“我怕给您丢人,照一照好不好看,就用那瓶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谁知道,刚转了一下,门就开了,门都开了,我还不能随便进来看看吗,谁还没有个好奇心哪!”这些话句句属实,他要再不信就真的没办法了。      “哦”他点点头“那,看够了么?”   季晨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张启山起身:“我看并没有,反正也进来了,多让你看看我也没意见。”眼见他转头要走,季晨急了,真要叫她在这里吊上一夜,明天可就真的要僵成粽子了!      “张启山你站住,你快放下我!”她挣扎着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他突然回身:“别乱动!”   可是迟了,季晨只觉得那网着她的网兜竟然像是被她这么一晃给晃断了,她整个人就忽然从上面坠落下来,紧跟着,密室的四个角齐齐发射箭弩。季晨躲避不及,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粽子,被射穿以后包扎一下还有没有可能蹦哒的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佛爷箭步冲过来,大手一环,牢牢抱住她只是就地一滚,两人便离开了方才那块空地,她惊魂甫定,再去看刚刚躺过的木质地板。四只剑弩插在那里,末梢似乎还在颤巍巍的抖动。   好险!她松口气,身下忽然传来一身闷哼。方才佛爷抱着她翻转的时候,最后定格的造型恰好是佛爷在下她在上。抬起头,她就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季晨一滞,心脏忽的狂跳起来,她终于知道他今晚不对劲在哪里,他喝酒了,微醺。      她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不醉微醺的男人会对女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这男人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太好看了,近处看更甚。所以这是不是就可以解释通了,为什么她不是真女人,方才依然有一些心动。      离得他很近,便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酒香。   佛爷低沉醇厚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牵动着她紧靠的胸膛也轻微的震动:“你还要趴在我身上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我就起!”说着她就做势要从他身上起来,可是,方才被吊着那么久,她的腿一软,竟然重新跌回到佛爷身上,这一下,只是压的更重,贴的更紧。      佛爷扶在她腰间的手一重,调侃的一笑“怎么,舍不得起来了?”   他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季晨的脸一热。撑起上半身,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坐到一边。张启山手中一空,不自觉的放下来,方才细腻的触觉似乎还在。他也翻身坐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似乎抽的一痛,方才那箭弩擦伤了他。      两人从密室出来,季晨就有些不太自在,佛爷没说让她走她也不能随便走吧。佛爷关好密室的门,回身就看到还站在房内的女人,目光只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再也没能离开了!不得不说,副官的眼光很不错,那身白色的蕾丝长裙穿在她身上显白,并且也将她身材的优点展现无遗。他忽然有些口干,轻咳一声,果然是酒喝的太多了!      将西装领带搭在椅背上,他坐下来,目光不再在她身上停留。只是问:“怎么,还有事?”   季晨笑了,她可没忘自己今晚的目标任务,她可是来刷好感度的啊。      “佛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从这里依然能听见一楼的觥筹交错,她不傻,这种宴会玩不嗨,客人们都不会走,而他作为主人,竟然偷偷离场。   佛爷挑眉:“你管的倒是多,对我的密室好奇,对我也很好奇?”   呃?对您有什么好奇的,是对您的行为好奇罢了。      她摆摆手:“佛爷您不想说那就算了!”别惹恼了他,刷不上去好感反而给降了就得不偿失了。   “哦,我看您喝了酒,喝了酒胃里会难受,得多喝水稀释稀释体内的酒精,我去给您倒点水!”   她连忙要去外面倒水。   “季晨……”      脚步定住,桌后的男人站起身来,他绕过桌子来到她的面前,有些不解的俯视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昨晚满脸满眼的不愿意,今天跑来   说后悔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跟他套近乎,献殷勤。突然这样突兀的做这些事,不让人怀疑都难!      她要干嘛,她要刷好感度啊,可是这么一阵子了,系统一句提醒都没有,反而令她有些焦急,竟然露出了马脚。      季晨摆摆手,忽然眼尖的看到他的肩膀处有一个一指长的伤口,衬衣已经被划破,渗出的血迹还未干涸。她心道:一定是方才在密室救她的时候被伤到的,那时她似乎听到了箭弩刺破衣衫的声音,他当时还穿着西装,后来也没有说,所以她以为只是衣服破了而已,没想到伤到胳膊了。   再开口,语气中有些慌:“你看,你为了救我都受伤了,我不给你端茶倒水,你能抬得了手吗?”   佛爷抬了抬手臂:“没事,小伤而已。”   “不行!”季晨拉过他的胳膊,低头细看:“那箭头都生锈了,你的伤口泛青,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你等着。”   他看着她再次从门口进来,手中端着水盆,拿着纱布等物。   “把衣服脱掉!”   “……”   “愣着干什么,快脱啊,都是男……都是成年人,磨蹭什么。”都是男人,啥没见过这句话被她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见她认真的模样,张启山不再犹豫,脱下了衬衫。   季晨定睛,然后目光就胶着在他的身上不肯移动了,他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长期的军旅生涯把他每一块肌肉都锻炼的很匀称,腹部六块完美腹肌彰显美感和力量,季晨悄悄汗了一把,她从前每天晚上的俯卧撑,好不容易练出四块出来,就到处炫耀,看看人家佛爷,就算拥有男模的身材,也低调做事,宽厚待人。      “你好了吗,愣着做什么?”好吧,宽厚待人这一句她要收回。      他的伤口在肩膀处,可是他身上却有许多旧的伤痕,行军打仗,下斗盗墓,他哪一样落下了。要是没有个伤伤疤疤,给谁都不信。   季晨将毛巾浸入温水中,仔细的帮他擦拭肩膀上的伤口,擦完一遍,她回身再擦一遍时,忽然惊呆了,她看见了极其壮观的一幕,佛爷的背部从后腰的位置到前胸,竟然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蜿蜒出一幅动物的图案,它定睛一看:“是穷奇!”   他不以为然:“这是我张氏一族特有的图腾,小的时候就以特殊的方式纹上去的,遇热便会显现。”      “你们为什么要将凶兽的图案纹在身上?”   “因为我们与之打交道的不是阴损之物,就是妖邪之人,凶兽才能压的住!”他忽然站起身来,凑近季晨“你说,你也算是地底下的邪物,我压不压得住你?”      “你说呢?”季晨呵呵一笑,她可是一只穿越了时空,拥有现代化思想,宣扬富强文明明主和谐精神,读破了几卷历史书有文化的社会主义新……   她的嘴被两片薄唇堵上,思绪也被切断。   佛爷轻轻舔了一下她的双唇,含糊其辞:      “我说,压的住!”       作者有话要说:  佛爷:“你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包扎伤口,到底要干嘛?” 刷好感度嘛! 季晨不假思索:“当然是想要得到你的喜欢!” 佛爷一愣。 “你喜欢我越多,我就能得到更多的好感值,好感值达到上限以后还能换超值大礼包呢!” 佛爷点头,然后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我已经喜欢你了呀!” 她僵着身子老半天,“那系统怎么提醒好感值还是30呢?” 他古怪的笑道:“你也想的太简单了,要想得到更多的喜欢,光端茶倒水就可以了么,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大的代价才行!” 尼玛…… ☆、九爷献策   季晨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早饭,原因是她想要在碰到另外一个人之前吃完离开,不然会很尴尬。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他醉了,她可没醉。   包扎伤口包扎的亲了起来,前面只是浅尝辄止,到后面竟然难舍难分,亲的她都有了生理反应,拥有汉子灵魂的她也是够了!还好她头脑清明,及时阻止了这宗罪恶行为。之后,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间,整晚辗转反侧,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刚刚有点睡意,系统那个不要脸的就冷酷的提醒她佛爷的好感值涨到了40!妈蛋,呕的她瞌睡虫跑了一半,都被亲了,才涨了10点。      狠狠咽下口中的食物,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佛爷,您来了!”是丫鬟的声音。   她回头,正好看见一边走下楼来一边伸手整理衣领的张启山,心“咚咚咚”的跳了几声,季晨默念声淡定,回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喝着碗中的米粥。   佛爷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她偷眼看看他,满脸冷酷,双唇紧抿,衣服穿得干净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跟平日里一模一样,似乎昨晚发生了啥他都忘干净了。      “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他用筷子夹了一只小汤包,随口问道。   听到这一句,季晨呛了一下,“没,没,睡得还行!”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   您别说话,我就能吃好了!不过能云淡风轻的问这问那,可见佛爷将昨夜醉酒后的事情都忘了,季晨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您请便。”   从座位上离开,再款款的走上楼,自始至终,她都没敢再多看他一眼。      张启山看着那个着急离去的背影,昨晚发生的片段零碎的在脑海中闪过,渐渐拼凑完整。他虽然醉了,可是却没有失忆,牵起嘴角苦笑一下,她大概心里是不怎么愿意的吧,不然为何总想着逃离呢?      “佛爷,二爷的夫人突然昏倒了,听说,这次病来的急,还很严重!”   还未走上楼的季晨顿住脚步,二爷,她知道,上次佛爷下斗受伤就是去他家治的,一面之缘,她对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还是很有好感。   张副官匆匆赶来说这个,那个严重就必定不是一般的严重。佛爷即刻起身,“即刻备车,咱们去看看!”   季晨连忙从楼上噔噔跑下来,“我也去可以么,或许帮得上忙呢!”   他看她一眼,眼底毫无波澜:“你想去,那便一起吧!”      再次见到二月红,季晨就觉得他憔悴了许多,区区几天而已,一个人竟能变化如此之大,可见夫人的这一病,对他来说打击有多大,也能知道,他有多在乎自己的夫人。   看到佛爷几人,二月红依然彬彬有礼:“多谢几位来探望,不过丫头虚弱,就不便见各位了!”   佛爷抬手:“你我兄弟,不必多礼,只是夫人这次为何病的这么急?”   二爷叹气:“这几日夜里风凉,她身体一向虚弱,我睡得晚,她忙着为我做了几次面,也许着上了,大夫也看过了,说她更加不如从前,再拖下去,恐怕……”说话间,他已经红了眼眶。      佛爷等人都沉默了,二爷的夫人身子虚弱并不是秘密,逢年过节来往拜访,总能见到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温柔而又多情,他们两个的感情的确惹人艳羡,只是天公不作美,她体弱多病,所以二爷才金盆洗手,发誓再不下斗。      “听说西洋有很好的药,或者能找一找九爷?”   二爷道:“昨天一早他就来了,已经再想办法!”      几人正说话间,下人来报,九爷来了。   解九爷步履稳健走了进来,佛爷等人站起迎接,几人互相问礼之后,他的目光在季晨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张副官昨日托他筹备宴会时,特意让他搞几出两个人的能增进感情的节目,他想了整天想破了头,到了晚上佛爷竟然孤家寡人出现,完了还提早离场,女主角他自始至终都没见上面,不过他向来沉稳,这些都是佛爷他老人家的家务事不便多问。      “我来是为了这药。”他伸出手,几人定睛一看,季晨一眼就看出那是玻璃瓶装的注射液。   “这是……”佛爷问道。   “先前我徒弟陈皮为他师娘找了个西洋大夫,那人叫裘德考,给丫头注射了这个药剂之后,她头痛身体痛的毛病立刻就好了,我以为此药有效,没想到昨天停了药之后她就昏倒了,所以急忙叫九爷来看,九爷见了药,觉得奇怪,说要拿回去研究一番,有结果了吗?”   解九点头:“恩,这药以后还是不要再用!”   只这一句 ,二月红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药有问题。      “这是西洋的一种强力止痛剂,能有效的缓解疼痛,所以夫人那日注射以后,疼痛就片刻消失了,可是这种药里面含有吗啡,吗啡的镇痛效果只是一时并非永久,长期使用还会上瘾,叫人再离不开它,但治标不治本,病痛只会越来越严重。”   “又是这个裘德考!”张副官道:“听说这个人表面上是个洋传教士,私底下跟日本人有联系,总之不怀好意!”   二爷沉吟片刻:“日本人先前去梨园找过我,被管家堵在门外,若他跟日本人有联系,或许,他们找上陈皮也是这个缘由!”   佛爷冷笑:“日本人为了地底下的东西,什么歪心思都动上了,二爷虽然想要置身事外,却已经被卷入其中。”他又道:“陈皮呢?裘德考答应给夫人治疗,他定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二月红一愣:“先前没想太多,或许,极有可能,可是他性子顽劣固执,被日本人欺骗也是为了他师娘,佛爷若要追究,还望手下留情!”   “我有分寸,只让副官问他几句,弄清楚日本人的阴谋也就罢了,也是给他个教训。”   副官应是。   二爷低下头不再说话,佛爷等人不好再留,就此告辞。      解九爷没有回府,一路却只跟着佛爷到门口。   “九爷有事要说?”   “进去再说!”他又回身向副官道:“麻烦请来八爷!”   副官见佛爷点头,片刻不做停留,忙去请八爷。   进府落座,九爷发现无论何时季晨总是跟在佛爷身侧,就算是他现在如此郑重的说要事,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显然,是有人并不想她回避,他便也不再遮掩。      “事关重大,我着急前来,是因为夫人的病并非无药可解。”他继续:“我知道你急着调查日本人的阴谋,没有二爷,很多事情一筹莫展,二爷为了夫人曾向祖宗灵位起誓,再不碰地下的东西,可是她的病严重如斯,二爷放心不下,日后若是好转了,夫人也断不会叫二爷下斗冒险,我不知道你的态度,特来问你。”   佛爷恍然,夫人的病有救,他方才在二爷府上只字未提,却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态度,解九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二爷是兄弟,日本人的阴谋要查,夫人的病也要治,有什么办法,你且说来。”      解九眼镜后的双眼一亮,佛爷果然是佛爷,九门之首,义字大于天。   这话一说,季晨也开始仰视张启山了,讲义气的男人最帅了,他简直帅上天了!   咳咳,收。季晨默道,收回自己长了翅膀的崇拜,正襟危坐继续听他们说。      “你听说过鹿活草吗?”   “鹿活草?”季晨开口。   “你也知道?”   她笑了,她从前在图书馆读过《酉阳杂俎》,唐代的一本小说,里面记载过鹿活草,说有人将鹿的五脏剖去,塞进鹿活草,那鹿竟然重新站了起来。可是那是小说里的记载,难不成还真有这种东西?   “那不是小说里的东西么?”   解九爷一笑:“是,虽是小说,但眼下这味药还真的出现了,夫人的药中若能得此草为药引,或者能有一线生机。”   佛爷问道:“不必卖关子,说吧!”   他微微一笑:“三日后,北平新月饭店有个拍卖会,拍卖品中正有鹿活草。”      正谈到此处,八爷到了。   人未过来声音先飘了过来:“又有什么差事,算命的今日给自己卜了一挂,不宜出门,快点儿说,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呢,没办法,哥们就是义气。”他眼睛一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季晨。   “季晨小姐好!”   “八爷。”她端端正正的打了个招呼。   “昨晚那么热闹都不见您,啧啧,睡得不好吧!瞧瞧您这黑眼圈!”他竟然兴上了头,专挑她说话,昨天晚上的事情,能随便提吗?   佛爷自然而然向她的方向看过来,季晨微囧,希望八爷能及时闭上他的铁嘴。   然而并没有,他坐过来再仔细的看了一下:“呦,还真是黑,女孩子,要早睡早起,你瞧瞧我,在这方面就很注意呀,每天晚上……”   “咳咳,老八,我这还说着事呢!”佛爷脸色渐渐不好,九爷适时提醒。   他抬起头看看佛爷的脸色,禁了声,不自在的偏过头,他就说什么来着,不宜出门对吧,白遭人嫌弃。      季晨心道:你就是嘴欠的毛病。 ☆、北上求药   几人再一合计,有些难办了,新月饭店的背景复杂,几百年来,朝代更迭,风云变幻,它都屹立不倒,反而越来越红火,这后面的人力财力,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抗衡的,况且没有请柬连门都进不去,何谈参加拍卖会。      九爷道:“据我的线人说,此次拍卖会请到的都是达官显贵,不好下手,只一人,西北彭三鞭!”   “彭三鞭?”佛爷回忆:“据说此人靠着沙土起家,是西北有名的恶霸,土豪,再加上又有些本事,一手鞭子耍的不俗,他跟北平饭店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此次他是北平饭店的座上宾,这个人从没去过北平,是第一次受邀而去,他这次必得乘坐火车途经长沙,那时,我们便可上车,如果安排妥当的话,在适当的时间下手,有一半的几率能够得到请柬,得到请柬冒充彭三鞭便可进入新月饭店,此事容后还得好好商讨一番。”      八爷问道:“就我们两个去吗?”   “……”不然呢?      二人看向季晨,后者又看了看佛爷:“我?当然也得去啊!”开玩笑,她还着急刷好感度呢,自然佛爷去哪她去哪,万一那超值大礼包里面有很棒的装备呢!      “你不能去!”她的思绪被佛爷拉回,他就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   “此去一路艰险,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可没空照顾你。”      “嘿,你这人,凭啥说我会给你拖后腿啊!我也没说要谁照顾啊!”   八爷、九爷沉默了,佛爷啊佛爷,您瞧您也太不会说话了,担心人家就担心人家,非说她会拖后腿。   佛爷愣住,心道,我那是担心才不让你去的呀,你却怎么还不知好歹起来。   “我何时说你会拖后腿!你们说,我有说那三个字吗?”   “……”八爷和九爷都沉默了。   只是在心中异口同声:“您没说,但您的意思到了!”      季晨不太高兴,先前在地底下她也帮到忙了不是吗,她的写轮眼不是挺厉害的么,不是把那么多黑蜂都烧死了吗?对了,她还会无影脚呢,越想越不甘心:“您别把话说的太满了,指不定到关键时刻还要老子救你呢!”   佛爷皱皱眉头“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话?”   八爷表示惊呆了啊,这妮子一天比一天厉害,比他汉子是真的!      九爷一向沉稳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了,佛爷,呃,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他从前绝对不会这么幼稚的跟一小姑娘一般计较还不自知。      “行了,就这么定了,我跟八爷去,九爷你继续在长沙掌控消息,你,就留在府上!”他拍案,眼神告诉诸位,这事儿定下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睁圆眼睛,要点脸行不行,民主一点好不好,您这是官僚主义知道吗?又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哼哼,呵呵,她嘴角忽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张启山,这可是你逼我的!      “佛爷……”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不就是昨晚您亲了我不想负责,不想再见到我么,何必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您不让我去我不去就是了!”画风突然不一样了,她低下头,说的十分委屈,方才的趾高气昂消失不见,末了她哀怨的看了罪魁祸首一眼,便施施然在三个男人的注视中上楼去了。   就是要这样,一点当面对质的机会都不要留给他。走上最后一阶楼梯,她握拳庆祝胜利,太爽了。连忙又闪到一边,竭力伸直耳朵去听楼下的动静。      八爷:“……”   九爷:“……”   正给几位端茶进来的丫鬟:“……”   正要出门的管家:“……”   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看着季晨上了楼,佛爷的面色微微红了。   从方才就一直注意他的八爷立刻就凑过去,脸红了?“莫非这季晨姑娘说真的?您真的亲,不,强吻了人家!”   “天哪,要说做这事的是张副官我都信,您一个与风花雪月毫无干系的大佛爷,哦,天哪!”(张副官:╬ ̄皿 ̄)   “你能不能闭嘴!”   他闭嘴了,看来还真是心里有鬼啊!老九门年度大戏啊,求围观。      “得,我也不说啥了,我回去赶紧准备去了,您两口子的事,外人掺和不进去,老九,你走不走!”   九爷还在那走神呢,听到这一句,忙点头:“对,我还要将此事告诉二爷,也省的他再担心!”两个心怀佛爷八卦的男子离去之后。张启山有些头痛的靠在沙发上,他今天特意不提此事,怕她尴尬,昨晚上喝醉了酒,意识虽然很清晰,但身体不受控制,他脑子记得很清楚,若不是季晨及时推开自己。恐怕他会继续下去!      他闭上眼,简直难以再想。   可是,她竟然主动的提了出来,就那么想要跟他出去?想去到要拿这种事激他?女人不是最在乎名节这些东西么,况且她还是很久以前年代的人,一连串的问号扰的他乱了心神。      他真是应了她骂自己的那句,有病吧!      启程的时间定在了第二日的下午。二爷得知情况后,十分感激佛爷为了他们夫妻甘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北上求药,另一方面也想尽一份心,毕竟八爷耍耍嘴皮子还行,却不会拳脚。而彭三鞭作为西北地区的地头蛇,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丫头离不开他,他就让她跟着。于他来讲,她就如同自己的命一般重要,自会护的周全。      几人在火车站碰面。八爷回头找了好几圈:“怎么不见季晨?”   佛爷一脸不悦的瞧他,很明显,让他该说的说,不该说不该问的就闭嘴!可他是谁,铁嘴啊,不说话,那不如憋死他算了!      “季晨?”二爷开口:“是昨日同来的那位姑娘吧!怎么,佛爷要带她一起去北平吗?”      “旅途艰险,我是为她考虑!自然不带。”   “季晨可想去了,有人为了不负责任给拒绝了!”收到来自佛爷的眼刀子以后,八爷消停了一会儿。过了一会,他忽然又道:“对了佛爷,我昨晚回去特意给你俩卜了一卦,你猜怎么着?”   他一点都不想猜。   二月红和丫头显然感兴趣:“哦?说来听听,佛爷的姻缘,可是咱九门里的一桩大事!”   “是啊,听八爷讲,那季晨一定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姑娘。”      “那是,卦象可是大吉啊!夫唱妇随,如影随形是这么讲的,这种缘分可遇不可求也!”   几人笑道,唯独佛爷的脸依旧铁青。      正说之间,火车到了,长沙站上车的人不多,警卫盘查的很严。好在先前准备充分,并没有被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两分钟后,火车轰隆一声,缓缓驶离了长沙。      天南地北的客人哪儿都有,齐铁嘴手持自己的招牌,在过道里来回穿梭,“算一卦了嘞,不准不要钱!”一列火车上大概有十多个警卫,也有几个来去看了他一眼并提醒不可在往前去,他才讪讪的回到了他们所在的车厢。他同佛爷二爷并未在一起,当然就是想要掩人耳目才这样安排。      八爷从乘务员处要了一杯茶,喝完之后。他只连连道谢。   乘务员是个女性。“姐姐,我看你脸色红润,近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女性对夸自己美的男性总是多一些好感的。再加上这个算命的长得还算俊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许多能说的话还真给他问出来了。   天色幽暗一些的时候,八爷就照着她说的路线,穿过好几个车厢门,又向前探了几步……   “站住,什么人?”      这后头的几截车厢,人显然已经空了许多,再靠近那乘务员所说的车厢,果然就从外到里总共站了十五个人。他们统一的穿着棉裘,一看就是从西北过来的,他们的腰间鼓鼓的,那里藏着枪。视线再飘到脚下,他们穿着那种硬皮的黑色皮靴,每个人的鞋子里都藏着一把短刀。      “喂,问你话呢,你是干什么的?”   八爷陪笑,叫他们看自己的招牌幡。“算命的求口饭吃,几位大爷行个方便!”   里面良久没有反应,片刻大家都听到了一个细微的鼾声。为首的恶狠狠的说道:“少废话,我们三爷睡着了,劝你趁早到别的地方去,不然他看见,哼,小子,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拿出三个铜板,丢给了他。   八爷连连道谢。      他转回身开始往里面走去。该弄清楚的已经全部弄清楚了,此回,就要看佛爷他们的了!   又回到车厢,佛爷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对面走来的八爷。他远远的走过来,走的很慢,将对方的具体位置,对方人数以及装备的数量等情况以先前商议好的手势,一一比划给了他。      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交错,他正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从佛爷身边走过。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女声:      “嗨,怎么这么巧啊?” ☆、火车历险   “……”张启山沉着脸看着她装作很熟的样子坐在自己的身边。   “二爷好!”还自来熟的跟对桌的人打招呼。   二月红微微颔首。      麻麻说,出门在外要有礼貌。      “呵呵,这位就是夫人吧!”   丫头点点头,温柔的笑了,这一笑一下子就在季晨心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波浪,让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难怪二爷对人家那么好,瞧瞧这一颦一笑,多么牵动人心啊!      “几位,这是要上哪去啊?”   佛爷:“……”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二爷看看佛爷的脸色:“去北平!”   她笑的双眼眯缝:“巧了,我也去呢,没想到竟然是同路!”   佛爷:“……”   二爷干咳两声:“的确是,挺巧的!”      坐在他们斜对面的八爷,看着他们几个聊天聊的那么嗨,心里像有只猫在抓挠。奈何任务要紧,不能过去愉快的畅聊。      天色渐暗,过道中的警卫来往次数渐渐少了。   在这期间,八爷已经又在车厢里来回串了两趟。   佛爷看看手中的怀表,又看了看窗外渐浓的夜色,轻声说:“按照时间来看,离第一个隧道口已经不远,我和老八先过去瞧瞧。”顿了顿,他又道:“稍后若看情势不对,你马上带他们撤离到后面的头等车厢去。”      “明白,你们也要小心!”      佛爷坐在里侧,季晨坐在外侧,被二爷叮嘱了“小心”的佛爷要通过季晨才能出去。   可是,她并不让路。   “……喂,麻烦让一下。”   她笑笑:“一点不麻烦,您说一声就行,可是我得同去。”她抬起屁股让他走了出去,随即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可是尚未走出一步,就被他重新按倒在了座位上,两只手在她肩膀上的压迫不重但强硬。他低着头俯视她,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跟她的鼻尖只差一根食指。      “听着!”他将声音压的更低:“我们不是来玩的,你若想帮忙,老实的呆在这里就是帮了大忙,你若想捣乱,那可就不要怪我!”他再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面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季晨心下一阵慌乱,故作镇定的摆摆手,她连忙坐的端正:“知道了。”      安顿好这厢,佛爷瞧见八爷已经进入了后面的那一截车厢,他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   按照计划,天一黑,火车将经过三个隧道,其中第二个隧道最长,需时约一分半钟。而能给他们行动的时间只有在火车经过这三个隧道,车里完全漆黑之时。   这是在火车上,佛爷并不想惹出太大的事端,毕竟他还不能在此处过早的暴露身份。      彭三鞭窝在二等车厢里的一号包房睡觉,包房门外站着四个人,过道里面四个,而在二等车厢前的硬座车厢还坐着七个人,这是方才八爷探回的消息,解决这些人其实是小事,就怕引来列车上的乘务员和警卫。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请柬,只有在列车经过第二个隧道的黑暗时间内潜进包房,制住彭三鞭拿到请柬,再在经过第三个隧道时退出来。可倘若他反抗,就对不起了,只能委屈你死一死,只是,他带了来的十五个手下,到时候争斗,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佛爷暗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愿这个彭三鞭能通透些。      八爷在前面边摇着自己的招牌幡,一边喊到:“算命,不准不收钱咯!”   他来去好几趟,车上的人已经不再注意他。      他们一前一后向彭三鞭所在的车厢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激动,感觉在做一件大事一样。”季晨实话实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历险。只是不知道佛爷他们要怎么偷出请柬来,不能亲眼目睹,还是有些遗憾。   二爷笑道:“季晨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佛爷!”   她道:“你们叫我季晨就行,后面的那个缀词可以省略。”她继续答他:“佛爷那么厉害,有什么可担心的?”      夜幕已经降临,月光从车窗外斜斜的照射进来,朦胧的光线很容易叫人产生睡意,许多人已经开始闭上眼睛。      八爷摇头晃脑继续向前走。   “站住,怎么又是你?”   他笑一笑,看着为首的人,眼镜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高深莫测:“是,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那个人拢一拢身上的毛裘披肩,轻蔑的说:“怎么,刚才给了你三个铜板,嫌少?”   八爷就等他这一句话,展开手心,三个铜板平整的躺在那儿:“您的赏钱,算命的,不敢要!”   那人脸色一变,果然追问:“什么意思?”他周围的人也听到了,有些好奇的关注着二人。   他摇了摇头,不语,高深莫测搞得大家更想追根究底。   八爷终于开口:“您这两天是不是吃饭吃不好,睡觉也睡不踏实,总是觉的心慌烦乱?”   那人一惊:“哎,是啊,你咋知道?也没觉的自己得啥病啊!”   八爷深沉的叹口气:“您呐,是被这车上的鬼祟缠身了?”   那人的双目圆睁,的确,这种征兆就是自上了车以后才有的。   “神算,咱们坐那儿说!”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尊重的意味。   此人是彭三鞭的远亲,在这群兄弟里头是说话能算上数的人,大家为了巴结他自然对他的事表现出特别的关心,守着彭三鞭包房以及车厢的八个人也全部好奇的跟着八爷他们来到了前面的硬座车厢。   那人回身嚷了一句:“别全跟来,三爷门口呆着俩人!”   于是,彭三鞭的车厢门口最后只守着两个人。   八爷和那个小老大落座以后,其余的人立刻将他俩围在了中间。   “要驱邪啊,很简单,您呢,多喝水,这车上的鬼祟怕水,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远离你了!不然就怕它下了车也跟着你啊!”他突然靠近吓了那人一下。周围的人都给他这一下吓的后退。      火车轰鸣声变得小了,整个车厢突然陷入了黑暗。彭三鞭所在的那一截车厢门一个开合,守门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进入到包房里,推开推拉门的那一刻,列车呼啸着驶出了隧道,借着月光,两人看见了彭三鞭仰着头睡得安慰且香甜。      “季晨你,认识佛爷多久了?”   美女问话,季晨又有些飘飘然:“时间不长。”   “在哪儿认识的?”   “墓里。”   二月红并不知她的来历,也有些好奇。   她嘿嘿一笑:“我是他挖出来的粽子!”      八爷继续忽悠:“还有啊,别老是站着,那样鬼祟容易上身。”围着他的人立刻蹲的蹲,坐的坐。   “神算,你再瞧瞧我,我有没有发财命!”   “哎,神算,神算,你看我,我都三十了还没找上媳妇儿,我这辈子有没有女人缘哪?”   正说之间,火车轰隆一声,再次驶入了隧道。      火车里陷入黑暗,眼睛适应黑暗以后,可视的范围也很有限。八爷的镜面一闪,意味深长:“这隧道好像挺长的!”   “就是啊,听我们三爷说,这里总共要三个隧道呢,哥几个从没出过远门,这次是长见识去的!”   八爷迎合:“那挺好,挺好!”      张启山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具有很强的可视能力。这是在地底下时间久了练出来的铁本领。而此刻,他就站在彭三鞭的面前,对方打着浅浅的鼾声,歪着头,靠着椅背睡着,他观察他,末了,以极快的速度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彭三鞭胸前一探,已经抓住了请柬的一角。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腕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再动弹不得。      火车驶出了隧道,那人扬起下巴,白净的尚且称不上粗犷的脸正对佛爷,目光中有些桀骜不驯的冷意:“你是谁?”      “你喜欢他吗?”   季晨吓了一跳。喜欢谁?佛爷吗,开什么玩笑,她堂堂七尺男儿,喜欢另一个,嗯,八尺男儿,这画风有些怪吧。除了刷好感度,她真的没想过跟佛爷牵扯上感情一类的事,况且。还是那种本应该出现在男女之间的感情。她想,若是佛爷知道她的身体里住着个男子,会不会为之前亲她那一下呕的吐出来。   !   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二爷也转过头来,他忽然也想知道,因为作为佛爷的深交,他很明显的觉察到佛爷对眼前的女子动心了。   “干嘛突然这么问,说说你们吧,我觉得你们关系真好!”就这么四两拨千斤的推开了。   丫头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二爷不动声色的继续去看外面的一片黑暗,哎,佛爷恐怕还得加把劲儿才行呢!      八爷把那群人忽悠的要上天了,火车已经驶出了第三个隧道。月色再次洒进来,八爷站起来:“各位兄弟,算命的每天最多五卦,算的多了就不灵了,今日五卦已满,就先告辞!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那些人客气的跟他打招呼。      他向来时的方向而去,还听见有人在后面夸他神呢!勾唇笑笑,又走几步,果然见佛爷披着大氅的背影,他快步跟上去,   “怎么样,到手了吗?”   佛爷面无表情,只是给他看自己大衣口袋里红漆漆的一角。   八爷愉悦的伸出拇指,忍不住赞叹一声“高”,对于佛爷,他从来不吝啬赞叹。      可是,身后传来声音:      “二位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某手下:“神算,我这两天,呃,是说从上了火车以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吃饭不香,睡觉也睡不踏实,您看看,我是不是也粘上这个车上的邪祟了?” 一脸高深的八爷:“唔,我看看,你这个,哎……” 一脸惊慌的某手下:“……” 一本正经凑热闹的季晨:“你这难道不是晕车的症状吗?” 八爷:“……”╮( ̄⊿ ̄")╭ ☆、新月饭店   “三个隧道已过,佛爷那边为何没有动静?”   二月红沉思:“再等一等吧!”      没有等来佛爷,等来了一个身穿皮裘的陌生人:“我们三爷请你们过去!”   三爷?彭三鞭?   季晨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张启山这厮,难不成被抓住了么?      二爷微笑道,然后轻声对丫头道:“别担心,我们随他去罢了!”   丫头回他一个笑容,点头。   二爷道一声:“有劳了!”      季晨看着他俩已经开始跟着来人而去,有些不太淡定。但是,她得保护他们啊,只有也跟上去了。      推开包房的推拉门,三人便看到佛爷八爷和彭三鞭相对而坐,难得的是气氛竟然很融洽,一点剑拔弩张都没有。包房的座位刚好能坐六个人,八爷看到他们,连忙招呼他们也来坐。他腾开位置让季晨坐到了佛爷身边。二爷夫妇就坐在彭三鞭的身边。      彭三鞭看了看季晨。朝着佛爷问道:“就是她么?”   佛爷点头:“是的。”   季晨头皮一凉,诡异,太诡异了,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佛爷和八爷两人合计来偷彭三鞭的请柬,眼下还不知道请柬到手了没,可这三人,怎么也不像是交过了手的模样啊!一派祥和的倒像是欢乐斗地主的气氛。      彭三鞭是个西北汉子,高大威武。但是长相白净,即使是下巴上的胡渣也都刮的干干净净,老实说他的五官很深邃,轮廓分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说话也干脆利落,看得出是个硬汉,也是佛爷欣赏的那种类型。难道两人竟然在打斗中产生了心心相惜,相见恨晚的那种感情?      不会吧!╮( ̄⊿ ̄")╭      “三爷,看吧,咱们佛爷是不会骗您的!这二位就是我们二爷和他夫人。”   二爷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巧了,张大佛爷,二月红二爷,彭三鞭彭三爷,这三个爷的顺序竟然像是拜了把子一般巧合。      彭三鞭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巧合。哈哈一笑:“佛爷,我技不如你,甘愿认输,另外敬你为兄弟的肝胆,那请柬,你拿去便是!”再看季晨:“如今知道你心有所属,我这心里另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季晨心中的小咯噔变成大咯噔。心有所属,这话是啥意思?很快,解释的就来了。      彭三鞭继续:“那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是我彭某人的未婚妻,我此次来参加那劳什子拍卖会是小事,主要还是要跟人家见上一面!这事儿,你可不能捣乱。”他看看季晨:“哎,你作为媳妇儿得看紧你夫君知道吗,别让他有空闲勾搭我媳妇儿!”   “……”季晨满脑黑线,这都是啥情况。      佛爷起身抱拳:“多谢成全!三爷这张请柬可是帮了大忙,事成之后,必定重谢!”      三爷摆手:“小事一桩,江湖中人,最看重义气,我欣赏你。”   二人夸了好几个来回,重新落座。      “只不过我也是首次来北平,对新月饭店的规矩且不甚清楚,不知几位有什么打算?”   佛爷无视季晨怨恼的小眼神,“总之,只能先入住新月饭店,再看情况。”   他虽然欣赏彭三鞭,但对初次相识的人,宁可多一个心眼。      彭三爷不再多问,“既然如此,若是有能帮的上的忙,尽管说话!”他顿了顿:“不过,要碰见了新月饭店的大小姐,烦请转告一声,爷为了哥们义气跟人调换了个身份,让她在拍卖会结束后等着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璀璨的白牙。还怪耀眼的,季晨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的颜值点了个赞。      几人告辞了彭三爷,回到自个儿座位上。   季晨问出心中的疑惑:“那彭三爷说你心有所属啊,叫我看好媳妇儿什么的,都咋回事,你往清楚说。”   八爷刚想想向大家炫耀一下今天机智的自己,听到她说这一句,立刻纠正她:“彭三爷说,让佛爷的媳妇儿看好他,就是你咯!”   她,就这么被媳妇儿了?      佛爷瞧她极度纠结扭曲的表情,有些不太高兴。   “你怕什么?只是为了拿到请柬而已,权宜之下给他个安心!”   “权宜”二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后,季晨才重重的呼出口气。   佛爷冷哼一声,转头去看外面沉沉的夜色。      二爷与八爷互看一眼,有些无奈。   “丫头,你困吗?困得话,倚着我睡睡,天一亮,就到北平了!”   “二爷累吗?”   二爷微微一笑,宠溺的揽过她,“你在身边,我不累!”      对面的佛爷在看窗外,八爷和季晨两个齐齐的抖了一下,二爷夫妇一有空就秀恩爱,单身狗的悲哀他们又怎会懂?      季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看身边的佛爷,他冷峻的侧脸看起来似乎是有点生气。哎,感觉自己有点冲动了呢,反正也是女生的身体,就借给他做个媳妇儿也没什么嘛,方才的抵触情绪表现太过明显,希望不要掉好感值啊!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值为45!”   “?”   涨了?虽然自己惹他生气,可是竟然涨了好感值?她忍不住开心的看向他,她的这种情绪转换太突兀,佛爷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她,虽然冷峻的面容没有改变,但她知道,他不再生气了:“怎么了?突然这样?”   她笑的一脸灿烂:“佛爷,您累吗,要是累的话”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肩膀:“来,靠一靠,明天天一亮,就到北平了。”   闭目养神的二爷睁开了眼睛:“……”   佛爷一脸茫然:“……”这又是,在发什么神经?   八爷愉快的说:“喂,喂,我累啊,我靠一靠行不行?”   佛爷:“你来靠我好了!”   八爷:“……”      火车轰轰隆隆驶向远方,真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呢!      尹新月守在火车站门口,时不时的向入口处张望。   “这彭三鞭是从西北来的,西北那种粗犷的地方能出什么样的人才?”   “就是,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   “听说还是个恶霸头子”   “……”   “都闭嘴行么,看看再说吧!”      火车到站了,出口处涌满了人群,因为新月饭店背景复杂,佛爷已经安排二爷和丫头居住在新月饭店附近的旅馆,也方便联系。本来他要季晨也同去,可是季晨此人,已经适应了这个社会环境的一只拥有男性灵魂的千年女粽,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们一起住星级酒店。下火车之前,佛爷丢给了她一件男装叫她去厕所换上了,她兴高采烈,觉得自己风度翩翩,又能愉快的展现男性魅力了!      三个男人走出出站口,八爷纳闷:“三爷不是说,这新月饭店会派人来接么,怎么没见人?”   拿牌子接人的有许多,唯独不见接彭三鞭的!   佛爷环视一圈,拍拍他的肩膀:“那边!”他走去的方向,正有几个拿着牌子的人焦急等待。   “‘曲如眉’?人家牌子上写的是曲如眉啊!”季晨大义凛然指出他的错误。   他笑一笑:“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新月饭店,尹新月,最后的两句是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她跟彭三鞭有婚约!”   季晨恍然,“真有文化!”      尹新月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高大男子,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果然是他,方才就觉得只有他在人群中与众不同。   “你们是?”   佛爷挑眉:“就是你们要接的人!”   “彭三鞭,三爷?”其中一个丫鬟问道。   他点点头。给她看了一下请柬。   “请随我来!”      几人坐上新月饭店的汽车,季晨就觉得那个司机小弟对佛爷表现出不一样的热情和关心。譬如:   “三爷一路过来觉得咱们大北平怎么样?”   “挺不错啊!”   “三爷坐火车坐了几天啊。”   “两天半!”   “各位,到了,这就是我新月饭店,觉得如何?”   佛爷下了车,径直走向门口。季晨心想,这佛爷男女通吃啊,看那司机小弟瞧他的眼神火热而又炽烈,啧啧……      那司机小弟飞快几步上前拦住他:“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呢?”初晨的阳光跳跃在他光洁的脸上,有种异样的美丽。季晨叹道:“别说,这司机小弟长得还真是娇小可爱!皮肤白又嫩的!”随即,她头里面就有个小人给了她一巴掌,季晨啊季晨,前面在梦里面意淫人家佛爷就算了,现在竟然想把魔爪伸向这个可爱的司机小弟?实在,太无耻了!      佛爷笑道:“这一路,委屈尹大小姐做我们的司机了!”他说尹大小姐的时候声音压低并凑近她一些,她的脸就红了,再环视了一下新月饭店,称赞:“不愧是北平第一酒店,名不虚传!”   尹新月惊讶:“你知道了?”   这句话后,佛爷和季晨也惊讶起来。重新打量她,的确,一个司机不可能有这么白皙水嫩的肌肤,况且,从季晨这个角度也能看到了她打在耳朵上的耳洞。      尹新月微微低头:“好嘛,是我怎么样?”随即她突然将食指放在唇上:“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拜托拜托!”知道眼前的小帅哥变成了小美女,季晨才觉得自己心理正常多了,她赶紧点头:“没事,我们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说完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尹新月也很高兴,这个彭三鞭不讨厌,他周围的人也很有意思呢!      “行了,你们三个快进去吧!”佛爷等人转身将请柬交给了门卫,门卫招呼他们进门。      “佛爷,这就是彭三爷的未婚妻尹大小姐吧,我们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她似乎将您当成三爷了!”   佛爷看看周边的人群:“眼下不是时候,而且她也并未完全信任我们,再等等吧!”      八爷道是,三人依次走进了新月饭店。 ☆、大藏宝阁   “佛爷,我看尹大小姐似乎对您有种异样的情感,他对您这个未婚夫大概还挺满意的!”   八爷附和道:“我看也是,这大小姐还专门给咱们当司机,没准儿还真喜欢上你了!”   “是吧,八爷也这么觉得呢!”      佛爷正在掀起窗帘查看外面的地形,听到此处终于转过头来,“所以呢?你不开心了吗!”   八爷有些局促:“我,我不开心什么?”   佛爷:“没说你!”   八爷:“……”→_→      季晨指指自己的鼻尖:“我么?呵呵,我干嘛不高兴,我这是提醒你,人家彭三爷将请柬给咱们,咱们不能顺带把人家未婚妻也骗走对不对,做人嘛……”   他忽然走到她跟前。   “你说这么多,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吗?你慌什么?”   天哪,他这是又误会了什么,佛爷他总爱多想,求问怎么破?      “求您了,天地良心,我旁的想法丝毫也无,就是觉得该早些跟人大小姐坦白,也省的她一颗芳心许错地方!”   佛爷挑眉:“怎么就许错地方了呢?你是觉得我比不上彭三鞭,配不上尹小姐?”      她懵圈了。佛爷他老人家一本正经跟自己讨论这种问题,画风很奇怪啊!还有一旁装做看报纸的八爷别以为你装的很像就可以置身事外。      “你当然,配得上人家!”忽然脑海中就出现佛爷和尹小姐一脸相亲相爱手拉手站在一起的场景,她有些异样的不舒服,恩,一定是因为三爷的原因,三爷多单纯啊,让自己看着佛爷别勾搭他媳妇儿,佛爷还没勾搭呢,他媳妇就有些上钩的意思了,她看都看不住呢!      “行了。”他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因为女扮男装胡乱塞进帽子中的头发本来就够乱了,被他这么一揉,更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这一揉,方才她心里那种异样的不舒服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莫名的又叫人很留恋的暖意。   “别再乱想,三爷的人我不会动,只是还不到坦白的时候,贸然冲动的后果,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行吧,您是佛爷,您开心就好!      当晚,新月饭店为了欢迎参加拍卖会的客人,特意举办了酒会,还允许大家点戏。      佛爷和八爷下午时分已经将新月饭店的   构造以及守卫构成摸了个清楚。新月饭店总共三层,一二楼都有守卫森严的棍奴把守,他们棍术惊绝,棍子上的倒刺还涂抹着能瞬间使人晕厥的药物。另外还分布着二到三名听奴,她们拥有超凡的听觉,即使是一点异样的声响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听奴和棍奴相互配合,听到声音的听奴直接领导棍奴行动,确保整个饭店的安全!      楼下已经咿咿呀呀的开始唱《穆柯寨》,季晨听佛爷说只要这出戏一开唱就要行动了!由八爷打掩护,引来棍奴。他上三楼藏宝阁查探药草,脚步声随着那戏曲的节奏,听奴便不容易听见。      季晨心里就像猫挠一样,一下一下的痒,昨天晚上偷请柬的活动就没让她参加,今天晚上夜探藏宝阁这么让人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的副本也不让她刷,一点都瞧不起她的战斗力。   她点出自己的技能栏,反复的看着空荡荡的方盒子里两个可怜的技能躺在那里。“有一点厉害的无影脚”,她要是用这招,肯定得大打出手,这一打,就把大家都暴露了,从新月饭店被赶走的话,鹿活草的事情就泡汤了!佛爷会找她拼命的!至于“萌萌哒写轮眼”嘛,写轮眼有啥作用?先前在古墓里放火那一次还挺好使,还有呢?记得以前看动画片的时候,似乎盯着一个人看的久了,还能把该敌人送进幻术里再也出不来。哎,她叹口气,且不说她不知道怎么用这招,就算会使用了,蓦然的将一个人弄没,也不太现实啊!      那出《穆柯寨》已经唱了三分之一了!季晨抓耳挠腮,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作弊刷个技能出来,不知道行不行?想到此处,她就在脑海中回忆起系统初次出现时告诉她的那几句话来,什么尊重古墓啊,保护墓葬文化之类。系统爱听好话,尤其是那种义愤填膺的跟它设计初衷有关的主题思想。      要不然?宣个誓吧! (-^〇^-)      她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开始宣誓:“咳咳,我……我愿意加入古墓保卫者大军,坚决维护保卫者的规章制度,绝对执行打击盗墓者,保卫古墓文化的行动准则,以民族大义为先,个人利益在后,坚定不移的搞好和佛爷的关系,督促并配合他查清楚日本人在中国古墓里面的阴谋,保卫好古墓中的文物,并立志为此事业奋斗终生!”终生?还是不要了吧,万一她哪天回去了呢,难道也要天南海北的寻找盗墓的并打击吗?21世纪的大好社会,哪里有那么多盗墓的?   改一下吧!   “奋斗……”   “汀!”   她还没来得及改完那句话,就被一声“汀”激动的再说不出话来了!      “玩家的一番陈词实在让系统君感动,鉴于您坚定的理想信念,和慷慨激昂宣誓的内容完全符合系统设计的初衷,特奖励您初级隐身术被动技能,冷却时间半个小时,请妥善使用哦!”   “汀,您刚才的宣誓真的很带感啊,能再宣誓一次吗?”   “……”(ー_ー)!!      《穆柯寨》已经演得超过二分之一了,初级隐身术是被动技能,自系统的声音结束开始,季晨就发现自己反射在镜子中的影像已经消失不见了!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只有她自己能看到自己!      简直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啊怎么办?她开门踮着脚走出去,身边过去了一个人,竟然真的看都没有看她!他们住在二楼,二楼有个雕花木倚栏,从这里能够看见整个一楼大厅的景象,她一眼就瞧见八爷正和一对双胞胎姊妹花聊的火热。台子上的穆柯寨正唱到高!潮之处!      事不宜迟,她立刻向三楼而去,尽量让自己的脚步也踩着戏曲的节奏,毕竟她虽然隐了身,但就怕听奴能听见她走路的声音,循声而来。      顺利到达三楼,这是新月饭店的顶层,房间众多,她侧耳听了一阵,除了一楼的戏曲声音,再无其他的动静,佛爷他会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房门打开的声响,赶紧要找地方藏身无果之后,才想到自己是隐了身的。她朝着声响处一看,就瞧见一个熟人,走出来的正是昨天扮司机去接他们的新月饭店大小姐尹新月,她穿一件淡绿色的公主裙洋装,束着头发,皮肤白皙,明眸皓齿,扮相简直美爆了!      季晨暗道彭三鞭好福气!继续观察,就见她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往另一间房门而去。      什么情况?这不是您家吗,用得着如此?      季晨顺着她去的方向一望,立刻注意到那间房门是半开着的,莫非?佛爷在那里面?所以佛爷他这是被尹大小姐发现了吗?不行,她得赶紧先提醒他一下。想到此处,她便先尹新月一步,偷偷摸摸的从那虚掩的门内进入了藏宝阁!      张启山已经翻遍了所有的能放药材的瓶瓶盒盒,可是,一无所获,他忽然有些怀疑,或许,新月饭店说得到了鹿活草是个幌子呢,毕竟那种药草可是个传说,继而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九爷的消息一向准确,他若没有十全的把握也不会告知自己。再次环视一圈整个房间,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够藏药的?然后眼睛就定格到墙上的那副花鸟名画上。      就在此时,门突然响了,他转头去看,虚掩的门似乎开合了一下,然而却再没什么动静了!是风么?不是!   他走近一点,已经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很轻,但的确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不止,还有更加急促的脚步声正从楼梯那里传来。      尹新月终于走到了门口,她有点期待又有点儿紧张。方才见他走上来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可他的目标却是藏宝阁,但是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又很迫切,只是待会见到他第一句要说什么?她还没有想好,手慢慢的伸向门把手……      却突然,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只一拽,她整个人就从屋外被拉到了屋内,身体被迫靠在墙上,男人俯身看着她,面容冷峻,目光深邃,他的脸近在咫尺。      尹新月的心里突然就开出了一朵一朵的花来,绚烂的仿佛能遮挡一切悲伤。      季晨放弃了叫喊,从方才进来为止她就一直在跟他说话,她告诉他尹大小姐来了快躲起来,也告诉他,楼下的听奴也被惊动,让他想办法离开这儿!可是,她没想到自己隐身以后,身体也变的虚无,所以,无论以怎样的方式与他交流,他都丝毫听不见!然后,她就站在很近的地方看到佛爷将尹新月拉进来,他们两个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互相对视,她也看到尹新月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      季晨松了口气,她很想笑一笑,毕竟尹大小姐并没有叫来外面的棍奴将佛爷抓住,但是看着他们两个如此,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酸酸的感觉十分强烈,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佛爷抢了人家彭三爷的风头,得了尹小姐的欢心而为三爷愤愤不平,也不是为他们看起来太般配了,般配到就算自己隐着身,在这儿也显得有些多余而郁郁。      而是,她压根不想看到他与另一个女子深情对视,即使他们只是这样看上几眼。他们相连的手也灼痛了她的眼睛,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尽管拥有的是男子的灵魂,也必须要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这个外表冷峻,内心丰富,时而成熟稳重,时而又任性的像个孩子,可以为民族大义,兄弟情义身陷危境的大佛爷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超乎想象的感情!       ☆、拍卖大会   意识到自己心境的季晨有些惊讶,有些无措,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终究做好了要回去21世纪的准备,对这份感情,承认了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没有结果!      佛爷松开了尹新月:“你怎么在这儿?”   她有些不太自然的揉了揉手腕,扬起头:“该是我问你这句话才对!”   佛爷果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就算是偷偷摸摸潜进人家藏宝阁找东西这种事也能给他说的理所当然。   “我来找药,迫不得已之举!”      他们二人似乎交流的挺愉快,季晨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十分的尴尬,即使她并不能被看到!      她走到门边想着如果声音不被听见,那是不是这个隐身技能已把身体虚化,她尝试穿过紧闭的房门,果然成功了,再轻轻一跃,眨眼已经站在了藏宝阁外!她有些汗颜,先前在楼下还怕听奴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循声而来,踮着脚走了半天呢!      季晨在屋外没站多久,就看见楼梯上正走上来的两名听奴和和棍奴。   与此同时,藏宝阁的大门被打开了!      “小姐!”那听奴看到尹新月,立刻住了脚。   “谁让你们上来的?”   “我听到……”   她打断她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再上来!”   “可是……”   “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是!”   那二人原路返回,尹新月满意的回到藏宝阁,那道门“啪”的一声又被重新关上!      季晨看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等听奴和棍奴走远之后便也沿着楼梯下到二楼,那出戏早已经唱完了,现在演得是另外一出《战秦琼》,节奏欢快,气氛热闹,人们激动的叫好,她看到先前和八爷说笑的那对姊妹花坐在一个国民党军官的桌边言笑晏晏,而八爷已经又换了个对象去磨他的嘴皮子……      气氛热闹,大家都很开心,而她,是在那热闹之外的!      回到房间,将自己陷入沙发中,季晨有些累,她其实不是悲观的人,只是想到自己喜欢上了佛爷,而这种喜欢来的突然又猛烈,叫人无法招架,更重要的是,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弯的,再有就是,无论她多么喜欢,哪怕佛爷对她也有好感,他们也注定走不到一块。因为这毕竟是在系统中,带着系统的任务在这个空间和时代里面活着,就像是游戏中玩家做成长任务一样,佛爷就如同是帮助他升级的npc,有谁见过,玩家和npc的感情能修成正果的?更何况,佛爷如今对自己有好感是基于她是女性,若给他知道自己竟然是个男人,他一定会恶心的!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      “系统在吗,我想回家!”   “对不起,您的指令无效!”   “系统,妈的老子不玩了,要回去!”   “对不起,您的指令无效!”   “……”      不知不觉睡着的季晨是被一阵轻微的晃动惊醒的。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腾空的,不止,她还看到了某个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她正被他轻松的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托着她,这般亲密的接触,竟然让她回不过神,一瞬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瞧,人家被你弄醒了吧,叫你温柔一点的!”八爷悠闲的喝着茶,一边说道。   季晨心脏一阵急跳,刚刚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真正面对他时还是有些局促,她脸一红,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佛爷低头看她一眼,没理她,继续走向里间的大床。   刚刚睡醒的她脑子还有些懵,他要干嘛?看到那床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想到那种事,嗓子有些干涩,她挣扎起来,提高了一个音:“快放我下来!”与此同时,身体也僵硬的扭动。      佛爷有些不悦,快走几步,将她平稳放在床上。“又不对你做什么,只是怕你睡在沙发上不舒服罢了!”   “……”   原来是这样,季晨有些不好意思,她坐在床沿上,尴尬的道谢:“哦,谢……谢谢!”接下来却再不敢抬头看他了!      佛爷觉出她的奇怪,“怎么了,不舒服吗?”   “……”   “脸怎么这么红?”      在得到初级隐身术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在他面前炫耀的,那正是证明自己战斗力的时刻,到现在她却一点不想让他知道今天自己隐身就在他身边与他一起进入藏宝阁这件事了。就像暴露了这件事也会暴露自己喜欢他一样!      张启山想抽身离开,但终究不太放心,她低着头好像很不舒服,他伸出手,很自然的去触碰她的额头:“是发烧了吗?”      “啪!”   他却愣住了,他看着自己被她打掉的手,季晨也愣住了,她不知道方才怎么想的,只是看见那手就突然想起他握住尹新月时的景象。   所以,她是不由自主打了他吗?      听到声音的八爷惊慌的从外面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看到佛爷僵着的手上红了一大片,疑惑的观察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这,这,这怎么看怎么像动手动脚的佛爷被人家打了!   但,到底要站在哥们这一边还是要站在道义这一边,哎。是个问题啊!      “咳,佛爷,我说您,啧,怎么能,你怎么人家了!”   佛爷还回不过来神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到人家了,他今晚夜探藏宝阁没有带她吗?可是先前也说好的呀,她也同意了。      再开口,语气中有些沉闷的冷意:“我没怎么,你问她!”   季晨不好意思的抬手想帮他搓搓打红的部位,可最终还是算了!   “对不起,我方才做噩梦了!”说出这句话,她松了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不稳的心绪,她抬起头,看着他:“嘿,对不起嘛佛爷,我刚才还没缓过神呢!”   他眯着眼反复看了她几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早些睡吧!”   说完转头大步走向了外间。      八爷好奇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没事,你问!”   “这粽子做噩梦,能梦见什么,鬼吗?”   “……”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果然搞得十分排场。佛爷八爷原本想着趁昨天去藏宝阁之际顺带将药偷出来,也省了今日拍卖会的程序,省钱省力嘛!但没有成功,只能在今日跟人家公平竞争。新月饭店的一楼及二楼雕花木栏之处,早就被做成一间间的隔断雅间,客人在自己的雅间里可以愉快的叫价和竞拍。      鹿活草的拍卖在第二场,主持人据说是北平当红的交际花,清清嗓子便开始解说拍品。   季晨环视一圈,竟意外地发现了在对面的一间布置别致的雅房中的尹新月,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还递过来一个笑容,剩余的眼神全部给了坐在前头的张大佛爷。她偷眼看了看佛爷,后者在接受到尹大小姐热辣的目光后,也抬起头向那边看了一眼,两人互看的视线似乎在空气中碰撞出“兹啦啦”的电火花,兹啦的季晨满腹酸意,她狠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昨天才确认感情,今天就吃飞醋吃到这个程度,有病吧!      佛爷收回目光,奇怪的看她:“怎么了,好端端的打自己?”   八爷凑热闹:“是啊,大白天的又做噩梦了吗?”   ……   “要是不舒服,就回房间去睡!”末了,“我听你昨晚翻来覆去的也并没有睡好!”   又说昨晚?她看到尹大小姐还在锲而不舍的看着这边。突然有些火大:“格老子的,少管我!”   这一通火气发的毫无道理,张有些纳闷,这究竟怎么了,昨天开始她就不对劲了,不,是从尹大小姐出现以后吧,他再看一眼她微红的面颊,莫不是……在吃醋吗?   她嘟着嘴,低着头,如果真的是吃醋,那也,太可爱了吧!      控制不住内心的愉悦,他一点也没有生气!但这看在八爷的眼中,就很有一些不正常,佛爷挨了骂,还笑?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值上升至50!”系统连着提醒了两次!沉浸在醋意中的季晨有点莫名了,她方才没控制好情绪骂了他竟然也能涨好感值?他喜欢被骂?      “……当然本次的竞拍还有一事要告知各位,新月饭店请来的西北彭三鞭彭三爷,若能在此次拍卖中拍得一件拍品,将会正式成为尹小姐的未婚夫,请彭三爷加把劲儿呦!”      人群哗然,大家似乎都没想到彭三鞭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纷纷向他们这间雅阁投来目光。      佛爷道一声“多谢告知!”颔首致礼。      主持人收回视线。脆声说道:“下面第二场拍卖,第一件拍品,请各位出价!”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觉得感情发展太墨迹,可是没办法,季粽子就那种别扭性子,催不了!呵呵……→_→ 感谢收藏,评论的宝宝们,每一条小墨都有认真看哦,你们的支持就是我不断更新的源动力。╭(╯3╰)╮ 另外,更新的话,一般情况就在每天十一点至十二点左右! ☆、收入囊中   八爷马上给方才闹别扭的两人科普,“你俩刚才没听到,这可是盲拍,麒麟竭、鹿活草、蓝蛇胆三样药,装在盒子里给谁也看不见,谁知道咱们要的是哪个呢?”佛爷一脸高冷,“你给她说,我听了!”   八爷:“……”   您一会儿跟尹大小姐交换眼神,一会儿跟季姑娘调小情儿,还听了主持人绕来绕去的那一通规矩,佛爷,真乃佛爷也!      “哎,季晨,我说的你听见了么?”   “也别跟我说了,我知道那么多也没用!”这可是大实话:“我一没钱,二不娶人家大小姐,白懂!”   佛爷露出更加高深莫测的笑。   八爷:“……”      这二位,哪个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儿,他怎么,就突然有些想念张副官呢?      “各位,第二轮第一件拍品,我们将以锦盒为单位,起拍价20万,请叫价!”      八爷走出雅间去看,三个盒子一模一样,很难探出内里乾坤。   “咱拍吗?”   佛爷按响桌上的铃:“当然拍,既然不知道,哪个都不能放过!”   隔壁的铃也响了!      一楼的众人窃窃私语,这三种药草起价高,若非用得着,没有人会花重金去拍。      八爷也深知这一点,他探头看了一眼,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日本人!”   佛爷:“一早就知道日本商会也会参加拍卖会,可是放着古董文物不拍,来较劲药草,居心可疑!”   “那个给夫人看病的外国人是名义上长沙商会的会长,您觉得跟此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隔壁的铃又响了,佛爷再按一下,双手环胸靠住椅背,“目的呢?若是真有关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倒叫人猜测不透!”      隔壁不再叫价,有人出来用生硬的中文说道:“点天灯!”      点天灯?季晨茫然的看着八爷:“啥意思?”   八爷搓搓手背:“真没想到,他们竟然点了天灯!”   佛爷也不是很清楚,示意他解释下去。   “这点天灯的意思就是包场,无论这次拍品叫到多少,都由点了天灯的人出钱!”   佛爷皱眉:“意思,东西归他们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点了灯,咱们也可以点啊,斗灯嘛,看谁钱多能撑到最后了!”   “哼,既然如此,点灯!”   八爷应到,出去也喊出了一声气势!   “点灯!”      此话一出,整个饭店都哗然了,方才日本人点灯,就惊起了不小的骚动,在第二次物品拍卖,还是拍卖药草的现场,才叫升了两次价,就点了天灯,这在从前还是没有的事,更甚者,点灯的还不止一家。      不过在座的中国人看不惯日本人的居多,不想见他们气焰嚣张的出风头的大有人在,佛爷喊出点天灯之后,竟然有人带头鼓起掌来,气氛突然就变得热烈起来!      “铃……”   “铃……”   加价的铃声来回响了数次,日本人那边没了动静!   主持人喊“三、二、一!”不再有人加价.她落了锤,“恭喜彭三爷双喜临门,拍得了第一件拍品!”   尹新月满意的看向这边,笑的灿烂明丽。      季晨问身边的八爷:“参加个拍卖会钱就像流水一样往外出,咱们这次准备了的充分吗?”   八爷叹口气:“反正我把我的身家是多半押给你家佛爷了,倾家荡产也罢,为了兄弟,也是值当的,只一点,后半辈子,若是有一天流落了街头,您二位可不能坐视不理!”   佛爷笑道:“八爷一张好嘴,就算哪天真的流落街头,也不会饿着肚子的!”   他笑着作了个揖:“多谢您的夸奖!”   季晨:“……”      休息片刻之后,拍卖会继续进行。   “各位,第二场拍卖,第二件拍品现在开始,起价二十万,请叫价!”   佛爷正要按铃,隔壁便传来声音:“主持人,点天灯!”   八爷:“……这,啥意思呀?”   佛爷沉吟,如果说方才第一轮还是巧合的话,这一局就太过明显了,明显的,是冲着他而来。   “别管他,点天灯!”      等到两方重新挂上灯以后,整个大厅都沸腾了,许多人竟然从自己的雅间走出来看,究竟是如何大手笔的人连点两展天灯跟日本人斗法?      又是一阵激烈的角逐,日本人最终不敌佛爷的执着,败下阵来。      佛爷连胜两局,主持人的声音也有些激动,连声恭喜“彭三爷”。尹新月一脸甜蜜,捧着脸看着佛爷的方向。      八爷拿起纸笔粗略算了一下,忽然拧住眉头:“佛爷,拼了前两场,咱多半数的家底都出去了,这第三场,恐怕斗不了灯了!”      佛爷尚未说话,果然拍卖会场的听奴已经拿上了一张抵押单!除却方才斗灯拍下拍品之后的钱,他们的余额已经不足以支付第三件拍品的起拍价。      “你去联系一下九爷,我家里有些东西,还可以拿去抵押,若是不够,叫他集合九门来凑!”      “这,就算如此,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佛爷起身走出雅间:“主持人,我要求暂停半个小时!”   主持人同意后当场宣布暂停。      八爷这厢刚刚给九爷打完电话,回到雅间就听日本人站在倚栏前和佛爷呛声:“听说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趁早收手,不要最后弄得倾家荡产!呵,你们中国,就是不自量力的人太多。”   此话一出,满场中国人群起而愤,这日本人欺人太甚。      佛爷清冷一笑:“哼,话不要说的太满,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一直阻挠我取药,但我也有句话要告知阁下,不要以为自己在中国呆了几天,吃了几天中国饭就很了解中国,这里毕竟是中国的地盘儿,我们这么多中国人尚在此处,不自量力的该是你吧!”   季晨翻译了一下,佛爷说话还是太文明了!不够气势,这话得这么说才带感啊:嘿,小婊砸,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日本商会的就很牛逼,在中国的地盘还是中国人说了算的,尤其现在,我们这么多人,你才一个,你还这么狂,再狂,我们合起来秒你就是分分钟的事!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      佛爷此话一说,在场所有中国人都齐齐叫好!一楼有个雅间的人鼓掌鼓得很响亮,末了他直接走到拍卖会场中间,仰着头看那个已经被气到的日本人。   “哼,小子,让你参加拍卖是给你面子,你一个日本人站在这里瞎叽叽歪歪个什么,拍就拍,不拍就滚,哪那么多废话!”      啧啧,对,就是这样!日本人脸都气绿了。不过这位仁兄的低音炮,听在耳朵里还怪熟悉的!   佛爷探头一看,正见彭三鞭冲自己眨眼。      日本人方才被文明的问候了一遍已经很不开心。现在又被如此说了一顿。不禁气道:“你是谁?拍卖会也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撒野!”   他笑道,从大氅里掏出一份红漆漆的请柬:“我有请柬,我是客人,我喜欢撒野,你也管不着!”   呵呵,佛爷心里暗笑,竟然不知道他从哪儿也弄来了张请柬。   末了,彭三鞭招手唤来手下,那手下提着一个皮箱,他接过扬手一甩,动作潇洒帅气,佛爷在二楼稳稳接住。   他笑的痞里痞气:“归你了,好好儿的拍,拍死他!”   佛爷打开铁扣,满满一箱子现金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扬起唇角,道一声多谢,着八爷告知主持人可以继续!      拍卖会继续进行,第二轮的天灯尚未取下,第三轮却像是规矩一样,两人不多话直接斗灯。      双方来回按了三下铃,佛爷再按,那边却迟迟不再有动静。      人们窃窃私语:“这日本人方才气焰还很嚣张,现在怎么不行了?”   八爷暗暗笑道:“果然还是九爷会办事,釜底抽薪这招使得极好!”   佛爷也道:“没错,日本商会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再提供他更多的钱去拍没什么大用的药草!”      再无竞拍者,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彭先生,连点三盏天灯赢得了第二轮拍卖的所有拍品!”      “恭喜恭喜!”   “真是恭喜三爷!”   ……   恭喜声此起彼伏,张启山连道多谢。      新月饭店有规定,只有拍卖会结束后,才能带走所拍物品。几人静待拍卖会结束,拿到了那三只锦盒。      新月饭店门外:   “老八,你去通知二爷他们火车站见面!”   八爷应声走后。   季晨疑惑:“这,就要走了吗?”   “嗯,怎么,你不想离开了?”   季晨摆手:“可是,怎么样也该和人家尹小姐,彭三爷告个别吧!”   佛爷拉起她的手:“先去火车站,我想缘分自会叫我们大家再见面的!”      几人乘车来到火车站,二爷夫妇已到。赶得好巧,正是今晚的最后一班火车,火车轰隆,车头已开始发动,佛爷等人正要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喊:      “张启山,你给我站住!”       ☆、你的心意   季晨疑惑的回头。她看到了急步过来的尹新月。      张启山?   是的,她方才并未听错,因为尹大小姐又喊了一遍。      佛爷也转身,看尹来到跟前,气喘吁吁的仰着头,双颊微红:“怎么,这就想走了?”   他一顿:“不然呢,尹小姐还有事?”   “当然!你点了天灯,名义上就是我的夫君,你去哪,我也得去哪。”   佛爷有些无奈,不远处的列车警卫员开始催促乘客上车,火车还有五分钟便要开走!   季晨:“要不,你们先聊,我先上车了!”他拉住了她。      嘿,时间空间留给你们还不够,还要虐她这只单身狗吗?   “我们一起!”   尹新月看一眼他们拉着的手,抬眼向张启山:“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眉心微蹙:“昨晚在藏宝阁,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彭三爷另有其人!”   “可是,点灯的是你,我只认得你!”      佛爷再问:“你见过彭三爷了吗?”   她有些不太高兴,只是小声嘟囔:“谁要你提那个莽夫了!”   “很抱歉这次为了兄弟媳妇,扰了尹小姐和彭三爷的好事儿!三爷也是肝胆过人,一表人才,尹小姐先入为主,盯上了我,若是抽身来看,三爷更适合您!”   她更加生气:“我不管,我就喜欢你,你跑不掉的!”   “你强行留人是留不住!”      佛爷是倔脾气,尹小姐是娇生惯养,谁都不肯多让。末了,她的眼睛红了:“是你先以彭三鞭的名义入住新月饭店,我将计就计,没有拆穿你,你为何就不能……”   “我说了,此次是为药而来!”他打断她。      季晨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不耐烦,她想挣脱走人,可他又拉得很紧。      “那好,我跟你一块走!”   “你……”佛爷看她未带一个下人,料想她也是说说罢了,只是冷笑:“随你好了!”      “几位……”   气氛僵持不下,又有一队人马赶过来。彭三爷来到尹新月身前:“你让我在新月饭店门口等着,我等了许久,你竟然先一步偷偷来找佛爷?”   尹小姐红着眼低头不语。      佛爷拱手致谢:“多谢三爷此次仗义相助,这份恩情,张启山铭记,车要开了,我先走一步,二位在这细谈!”说完拉着季晨转身离开。      “等等,我也要去!”尹小姐拔腿跟上。   彭三鞭看着她的背影,眉宇间一片沉寂。   “爷,咱怎么办?”   他冷笑一声:“怎么办?媳妇儿都跟人跑了,爷不得追么?”      列车缓缓开动,彭三鞭一行跳上了车!      季晨不动声色的甩掉佛爷的手,这女追男的过程,他享受,她可不奉陪!   火车头等座的包厢中,二爷已和丫头八爷入座了,看着佛爷一下子领进来两个姑娘都有些傻眼,季晨虽说是女扮男装,但他们挺心知肚明,这另外一位呢?      “尹小姐?”八爷纳闷,佛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好吗?   “这,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问他!”      这边的沙发软座上坐着二爷、丫头、八爷,对面坐着佛爷,季晨和尹小姐。跟来时相比,多了一位尹小姐。   ……      几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十分尴尬。   门再次被推开,大家转头去看,高大威猛的彭三爷黑着脸堵在门口,无形中给这份尴尬又添了些紧张。      八爷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一边站起身:   “三爷您坐这儿,我去餐车吃点东西,您们慢聊!”   彭三爷落座了,气氛静默而又诡异。二爷和丫头两个坐的也是十分难受。      “佛爷,我先前见到你为兄弟的义胆,甘愿将请柬让给你,也很钦佩你今天在拍卖会上连点三盏天灯的壮举,可是我记得我早先就和您说了,她是我未婚妻!”彭三爷有些不高兴,率先发难。      “谁是你未婚妻?”对面的女子极不愿意的反驳。   “我还没和你说话呢,你先闭嘴!”他低声道,尹小姐被他呛得叫不出话。   彭三鞭再看一眼季晨:“你们两口子,就算闹别扭也不能将别人媳妇儿放在中间!”      ???   “两口子!”季晨和尹小姐异口同声。   佛爷淡淡开口:“没闹别扭,也没勾搭你媳妇儿,是她一路要跟来的!”   某人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   尹新月:“你跟这位小哥是两口子?”   季晨瞬间满面通红,想要解释,却被佛爷抢先了:“是啊!”   尹小姐愤愤看了二人两眼,季晨的脸红也被她曲解成害羞的意思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男人!”   佛爷也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季晨几日来在尹新月面前一直都是男孩子的打扮。他翘起嘴角,伸手揽过她:   “的确,这种难言之隐,本来不想多说,奈何你一再追问!”      尹新月傻眼了,她喜欢的男子喜欢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子,这就像是长久坚持的梦想突然间破碎了一样。      她轻声问,语气中充满责备:“你喜欢男人,你点什么灯?”   她这话问的毫无道理,佛爷眉宇之间尽是无奈。   二爷过意不去:“他是为了我们夫妻!”   丫头也道:“尹小姐,对不起,都怪我,我身体不好,佛爷此回取鹿活草也是这个原因,我们都无心骗你的!”      她已经不太能够听的进去。   彭三鞭道:“想不通你到底在意什么,那破灯,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点十盏!”      “都怪你,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若是一早不跟人家交换身份……”   她被打断,彭三爷黑亮的眼眸定定的盯住他,“你会喜欢我么?像喜欢佛爷那样!”   尹新月一愣,起身推开门跑出了包厢。   三爷自骂一声,急忙也跟了上去。      包厢内安静下来,季晨连忙推开佛爷,坐开许多距离。   臂弯蓦地一空,他看到季晨已经坐出很远,三个人的座位,中间还能再坐个人。本来就郁闷的心情,似乎更加郁闷了。      二爷调侃:“佛爷说在车上等侯,没说起这一茬啊?”   他靠上后背:“怎么连你也去学老八的油嘴滑舌!”   二爷只笑不语。   丫头看看季晨还带微怒的面色,也笑了:“二爷,看来咱们错过了有趣的事呢!”      有趣的事?呵呵,季晨在心底冷笑两声,最有趣的莫过于尹小姐千里追夫吧!思绪又回到她说佛爷喜欢男子的那个时候,如果,他喜欢男子的话?      她心念一动,偏头问道:“你真的喜欢男子吗?”   佛爷奇怪的看她:“你也知道我刚才被尹小姐缠的紧了,你又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将计就计才那样说的!”   “哦!”   佛爷回过头,为什么总觉得她的那声哦有种失望的语气在里面,她难道就那么希望他喜欢男人?      这厢几人算是放松了一些,却不知道彭三爷和尹新月那边如何了。   丫头有些担心:“不知道尹小姐是不是还在生气?”   佛爷:“只希望三爷能好好疏导她,毕竟,是我们错在先!”   季晨:“你若是担心,去看一下不就好了?”   这阴阳怪气的腔调是怎么回事,佛爷有种深深地无力感,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啊?   收到来自佛爷,二爷他们的奇怪目光,季晨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疯了,这身体不由自主就就用这种醋意阑珊的口气说话,受不了!她,她其实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两个时辰后,火车已经过了两个站点,尹新月和彭三爷才又重新走进来。方才回来的八爷再次站起来:“呵呵,我这肚子又饿了,我,再去吃点!”      尹新月的鼻子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彭三爷还是原先的模样,饶是在座各位都是观察入微的高手,也难以猜测他们聊了些什么。      “尹小姐你跟佛爷说吧!”三爷打破了沉静。   尹新月看向佛爷,半晌,终于深吸口气,开口道:“说起来也怪不上你,只能说我自作多情,缠着你是我不对,你放心,我欣赏并且尊重你,即使我们不能成为一对儿……”   某人打断:“你俩本来就不是一对!”   尹:“……”(╬ ̄皿 ̄)   “得,你继续!”   “即使那样,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我尹新月拿的起,放的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再者,感情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方才三爷也说了,你为了兄弟的这份肝胆值得人敬佩,下一站一到,我就下车回北平,你们以后来北平,可一定要来看我哦!”   ……   这一番陈词说完倒叫再座的各位缓不过神来了,没想到尹新月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却能有如此敢爱敢恨又愿意成全的气度。   佛爷微笑:“那是自然!”      北平一行总算是圆满结束了,尹小姐下车前,向着季晨说道:“别管别人怎么说,感情始终是两个人的事情,祝你们幸福!”      季晨呆懵的时候,恰好有佛爷在一旁道了声“多谢!”      可是这番话,不知怎么的就讲到了她的心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珍惜当下,敢爱敢做……      为什么自己不讨厌尹新月,原来不是因为灵魂是男子,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而是因为,她活出了她想要成为的样子,她动了感情,会去表达争取,而不像自己只是一味躲避。      就算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又如何?就算随时都有可能回到现实又如何,起码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有些张启山的!而且,那些感情在心田上固执的扎了根,并在时间的浇灌下,渐渐发出嫩芽!      送走尹新月,彭三鞭立刻也跳下车,临别之际,他对佛爷恶狠狠的说:“真想和你痛快的打一架,谁叫你那么讨厌的在我媳妇儿心里留下了阴影!”   佛爷笑道:“我不动手,任你打!”   三爷抓狂了:“还真他妈帅呆了!你先欠着,等我追到媳妇了,到长沙去向你讨。”   “随时恭候!”      火车再次开动,佛爷和季晨两人走回车厢之际,他忽然拉住她来到两节车厢之间的通风口出。   “有话跟你说!”   季晨奇怪:“有什么话不能回车厢说吗?这里很冷啊!”   他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大氅,伸手将她裹了个严实。“这儿没人,我要说的话只能让你听!”   “……”      所以,你说啊,眼神坚定的盯着人家干什么?   “我,并没有喜欢尹小姐!”   季晨笑了:“干嘛突然一本正经解释这个?”   “因为你误会了!吃醋了!”   “……咳咳,吃醋?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好吧,有点儿。”   佛爷逼近她:“为什么?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和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心似乎也跟着荡漾起来。   “张启山!”她抬起头。   “我在!”他始终盯着她的眼眸。   “我问你,如果我的灵魂是个男子,你也会喜欢我吗?”知道他对自己淡淡的喜欢,可是这种喜欢能到什么程度呢?      他微愣一下,随即勾起唇角:“会!”   会?是说,会喜……欢!      呵,难怪方才突然一脸期待的问他是否喜欢男子,原来是此因。   他抓住她的手:“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你的灵魂是男子,是女子,或是其他的什么,我都喜欢!”      这些话像是和风一起被吹进了脑袋,然后沿着血液流向了四肢百骸,舒服通透。而她心田上那些感情的嫩芽似乎在一瞬间怒放!       ☆、佛爷府上   回到长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张副官开车来接各位。   佛爷道一声“辛苦”,吩咐他派车去送二爷夫妇回府,自己携季晨坐进了前一辆。      张副官眼尖看见自家佛爷的大氅正披在季晨的身上,眼睛一直。   八爷大大打了个呵欠:“别看了,眼热,更难受!”   “这……这么快!”他悄悄问八爷:“发展到哪一步了?”   八爷皮笑肉不笑:“想知道啊?”在副官的一脸期待中:“自个儿问去!”末了他唠叨着:“没空说这个了,快送爷回去,都累死了,昨晚啊,在餐车上睡了一宿……诶,张副官,你怎么走了?”      张副官驾车从他面前经过,透过窗户,冷漠的丢下一句:“我得去送二爷,您呀,腿儿着回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屁股,八爷怒道:“嘿,爷们辛辛苦苦几日,啥好处都没捞到,还得自个儿爬回去?”他抬头看天:“这老天,还讲不讲理?”话一出口。顿觉不对,他赶紧又轻扇了自己一下:“乱说话,老天自然是讲理的!”他掐指算算,“哎呦,得赶紧回去呢,今天不适合在外边儿久呆呀!”   ……      佛爷回府后,一一询问了近几日的府上和长沙动静,管家与张副官答了。   “只一件事,先前因为陈皮找裘德考给二爷夫人看病的事,我将他关了几日,昨天陆建勋去狱中提走了陈皮,说他有通外嫌疑,要重点审问!”   “通外?”佛爷沉思一阵。“陈皮是二爷的徒弟,陆建勋的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但落到他手里少不了得吃些苦头,还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通知解九爷,鹿活草已经带回来了,叫他抽空去红府一趟。”   副官又应下。      佛爷去卧室脱了外衣,余光看见还杵在桌前的人.   “还有事吗?”   张副官干咳一声:“呃……没有了!”      副官边正经的走出门,边在心里鄙视了一通自己,就是应该问出来啊,佛爷他明明心情就很好啊!这个时候问他撑着给他骂一顿也行啊!哎,真的很想知道,佛爷跟季晨小姐发展到哪一步了嘛,总是要人家猜,很累啊!      佛爷洗了澡后,坐在桌前处理这几日落下的公文,还没写几个字,脑海中就浮现出昨晚季晨在火车上期待而又欣喜的小眼神,她低着头承认自己的确有点儿吃醋了!再想起连日来从尹新月出现之后,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他不自觉的笑了,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努力工作,可是字却连一行都看不下去。不知道,她此时在做什么呢?唔……在这里,似乎也听不到她房中的动静。他竟像是一个青头小伙子,遭遇了美丽的初恋一般,魔怔了!索性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向屋外。      季晨刚刚洗过了澡,她将自己整个陷进被子里,舒服的直哼哼。唔,想起昨晚的事,还是有些害羞的,虽然没有明着跟佛爷表白,可是,已经默认了自己吃醋了,吃醋了不就是因为喜欢他么?季晨在床上翻了个身,待会吃饭时看见他要说些什么呢?天啦噜,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以前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好吧,这次的对象是男的!虽然如此但也差不多啊,她突然出现的少女心也太奇怪了,一会儿忧一会儿喜,一会儿期待和他见面,一会儿又不太敢面对他,莫非,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弯的,再遇到了佛爷这样的人才被彻底激发出来了本性!或者,对佛爷来说,灵魂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需要身体是女的就好啦,身体?唔,脸好红,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床上来回的滚了三圈,两个小时了,却兴奋的一点也睡不着!      “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她猛的坐起身。心脏一阵急跳。      “谁?”声音明显不稳。   佛爷:“是我!”   季晨跳下床,光着脚迫不及待想去开门,走了几步,又连忙回到床上,“不行,这样岂不是显得特别不矜持!”她盘腿坐在床上,拿拳头抵着下巴沉思:“一份爱情的保质期并不长,要想让男人始终保持新鲜感,就不能总是顺着他来,适当的拉开一点距离,留给对方一些神秘感,这是很有必要的,嘿嘿。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懂,身为男人的她就是这么懂自己的心思。”      佛爷再次扣门:“季晨?”   “哎,我在呢!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哦,我睡下了,坐了一晚上火车有点儿累!”      门外沉默一阵:“那好,你好好休息,吃饭的时候记得下来!”   “嗯。”   佛爷吃了个闭门羹,怎么了这是,先前下了火车不是都好好的吗?难不成,还在害羞?   觉得季晨躲在屋中不出来是因为害羞的佛爷,心情又愉悦起来了!他转回自己的房间去处理公务了!      等到外面恢复了平静,季晨又跑下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阵,确定人家走了以后,又一阵深深的失落感,哎,她,真他妈是有病啊!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值为60!”   “汀,佛爷对您的好感值为70!”   ……   一路突飞猛进,一直长到90才停下来。好感值涨的季晨刚刚萌芽的小失落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她呼唤出自己的技能面板,果然发现最下面已经衍生出一行金黄色的小字:与佛爷的好感值。她点了一下,出现一个对话框:佛爷对您的好感值为90,当前数值不可使用,请再接再厉,争取更多的爱吧!      争取更多的爱……吧   更多的爱……吧   的爱……吧   爱……吧   吧!   →_→      大礼包兑换不能够,不知道还要多少数值才能行,哎!爱漫漫其修远兮,吾将睡醒后斗志昂扬元气满满抖擞精神隔壁房间求索之。      季晨是被一阵莫名的痛意惊醒的!她坐起身,不由得呲牙,腰好酸!那痛来自小腹,她揉了揉腹部,却并不记得自己有吃错什么东西啊,挪了一下屁股,一股陌生的热流突然就从最私密的地方流了下来!   她的脸白了,不会吧!但是伸手往那儿一探,再小心翼翼的低头看去,手掌上殷红的血迹提醒她:呵呵,果然是,来大姨妈了!      有种想要抓狂的赶脚,她在心里问候了系统君的祖宗八代,就那么站在床边上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民国时期的女人来了那个都怎么办的?这个时代有姨妈巾这种东西了吗?哎,可是,就算有那东西,她也不会用啊!      忍着痛并被这些问题砸的直不起身。      “咚咚”又是两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敲两下,是佛爷他老人家一贯的作风,哎,古话说祸不单行,果然如此!      “季晨?还在睡吗?”   她哭丧着脸:“起来了!”要不是来了大姨妈,恐怕还在睡!   “怎么没有下来吃饭?”   要咋说?说自己来大姨妈了,而且没有姨妈巾,走不了?   天哪,自从棺材里出来,最尴尬的时刻也就这样了吧!      “嗯?你怎么了?”佛爷有些奇怪,她先前就没开门,现在竟然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是,生病了么?”   如果来大姨妈和生病能划等号,那该多好。      佛爷有些担心,她现在连话都不愿多说,恐怕,病的不轻!手拉上门把手,只听“咔嚓”一声。回过神的季晨大喊“不要”,可是,人,已经进来了!   他指了指门,表示并没有上锁。      季晨无力的点了点头。张启山见她穿着白色的睡衣,一头乱发,脸色苍白,自始至终以奇怪的姿势站在床边,料定她是生了病。      他大步前来:“昨晚火车上凉,许是那时候着上风了!”他忽然低头看到她光着脚站在地上,“快去床上,本来就在生病,怎么能光脚?”      季晨突然拉开姿势,大喊:“你别过来?”   他身体一顿,抬眼便看到她抗拒而又坚定的神色。      “怎么了?”   她有些紧张,这一紧张,下腹的热流就一股一股流的欢畅!她莫名的生出燥意。都说女孩子来了姨妈,脾气会暴躁,果然是如此。   也许是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也许是想要在他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形象,总之对他闯进来这件事,她是介意的。      季晨冷下了脸:“佛爷,请出去!”      “什么?”他不太明白。   “我说,请您出去!”   她,用了“您”字。      他愣住了,是了,昨天晚上她也只是问了一下若她的灵魂是男子,他会不会喜欢,旁的话,她一句也没有说,并没有透露她的喜欢。所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面前的男人身穿洁白的衬衫。对于自己的要求他并没有行动,只是站在那里低头沉思,可是,他周身仿佛都被笼罩了一层冷意,丝毫没有了昨晚靠近他时的那种温暖。      他本就是不容易敞开心扉的那一类人,好不容易……哎!无奈的苦笑一声。   房间里橘黄的灯光投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过了许久,直到低垂的睫毛微动一下,他抬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偏不走!”是啊,好不容易,有个神秘而又有趣的姑娘闯进了他的世界,那么,就不打算再放她走!      向前快走几步,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微微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瓣,看似轻柔,却吻得霸道,带着一丝惩罚的味道,季晨惊呆了,这是在干嘛?突然就这样,她还来着大姨妈呢啊!   意识到怀中的人在挣扎。佛爷直接将人搂在怀中,不放,就不放,昨晚上明明都承认自己吃醋,今天就想要反悔。哼,门都没有!      季晨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止,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了,竟然沿着她的腰线慢慢向下,快,快要到屁股那儿了,季晨心里一麻,下面又是一热。      “别亲了!”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他,佛爷被推出许多距离。   “你就这么不愿意?”他,真的生气了。      床边的人一脸别扭,然后,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老子,来大姨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她来大姨妈了! 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 看她在床上愉快翻滚的小模样忍不住虐她一把,我是不是很坏! 表打我,么么哒╭(╯3╰)╮ ☆、红府探病   “什么?”他不太明白。   季晨红着脸,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人都丢到家了!   她小声嘟囔:“女人嘛,就是,那,那个来了!”      佛爷愣了半晌,总算明白过来了!一瞬间,从头到脖子红了个通透。      他就已经很尴尬了,怕她尴尬,还说了句:“哦,原来如此!”   尼玛,更尴尬好吗?      两只熟虾相对站着良久。他突然指了指床,“别光着脚,快床上去,我去叫人!”      季晨同学的头,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注定要在佛爷面前抬不起来了!      他步履匆匆,尽量保持镇静。   “管家……”      我靠,您就不能低调一点么?      片刻之后,进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将一摞什么放在了床头,季晨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小姐,这是新的月事带,您会用吗?”      “会……会用!”偷眼看了下,还是没好意思说自己不会,那东西已经初具现代姨妈巾的雏形,垫在那里应该就可以了吧!啊……好想死,怎么办?      小丫头果然是佛爷府上的,话不多说,手脚麻利的帮她换了床单,再指着另外一摞:“要帮您换衣服吗?”   季晨惊慌的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忙去吧!”   “是!”小丫头彬彬有礼,就出门时还客气的问她再有什么事没有了?   季粽子早已经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无力的答:“没事了!”      折腾了许久总算把自己收拾妥当,又响了两下敲门声,她正要开口,佛爷已经进来了。      比起自己的不淡定,他已经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好了吗?”他问道。   季晨满脑黑线,什么好了?是说,那个垫好了没有?   她答:“好了,好了!”      佛爷走过来,坐到她的身边:“季晨,我有话想问你?”   “什么?”如果不说那个,她还是很冷静的。      佛爷皱皱眉,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昨晚在火车上,你问我如果你的灵魂是男子会不会喜欢你?”   “嗯。”   他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既然决定要好好喜欢这个人,所以想要知道她的秘密,想要她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就算她真的不是人类,也无所谓,他张启山的喜欢,经得住任何重量。      季晨微微一愣,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决定坦白,简要告诉他自己来这儿的原因和要承担的系统任务,也告诉了他其实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不过没有说有女朋友那回事!      现在,应该算是前女友了吧,呵呵!      佛爷呆滞片刻,她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落的完整听下去,再消化掉,实在有点回不过神来。离奇到就算是在鬼怪小说中也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先前做的最离谱的假设,也只不过是季晨是某个朝代的王族贵胄,却没想到她竟然来自未来!   据她所描述,那个时代的中国早已经强大到外国无法侵犯的程度。他轻笑一下,说起来,还真是很令人向往呢!      季晨讲完这些也是一脸轻松,任谁也不想总是揣着秘密跟人交往。何况那个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然而,佛爷的笑却在瞬间凝固住,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么,你助我完成保卫古墓的任务以后,是要离开,回到你的时代吗?”   季晨也一愣,先前她的确是想要离开的,可是北平之行已经叫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与佛爷之间生出的感情,虽说才刚刚开始,但那种牵绊似乎愈来愈紧的缠绕着彼次,逃不开,摆不掉,她忽然间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不是还能坦然的离开?      佛爷见她迟迟不语,蓦然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微微摩挲着,“别想跑!”      他的声音低沉蛊惑,就那么近的传入了耳朵,心里痒痒的,不去在乎下腹的不适,季晨只觉一阵甜蜜,她又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恋爱了一回,这种感觉真是见鬼的美好,靠在他的怀抱,竟然就只想一直这样,不去在意其他。      佛爷微微眯住眼,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他筹谋算计的时候是会如此,其实也并不是要算计她,只是方才揽她在怀的瞬间,他心里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了这种想要和一个人永远走下去的冲动,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放开手,时日还长,就算此刻她想要离开也没关系,他必定会想到办法让她改变主意,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季晨来了大姨妈,身体不方便,在床上卧了好几天,就连吃饭也不露面,感觉自己像是坐月子一样。其实并不是身体真的就不舒服到连出个门,下个楼都办不到,只是实在太丢脸了,那日佛爷喊出“管家”那一嗓子,她估计全府上下都该知道了这茬事!哎,如果单单讲女人来个大姨妈是没什么,也不是件值得矫情或是像她这般作的没法子的事,只是,心理上实在有些过不去,一出去就感觉全府上下都在笑话她!      八爷应佛爷的召唤来府中许多时候了不见季晨,有些奇怪。办公桌后的佛爷健笔如飞,头都不抬一下,他实在不好意思多问。      “所以照你这么说,前些日子咱们进入的那处竟是个生门!”   “没错!”他凑过去:“这矿山底下的人形墓盘根错节,我们找到那个入口可是不幸中的大幸,若是不小心进入了死门,那里头可机关重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触动一个机关,其他的会立刻变换乾坤,排位布阵都是自动变化,毫无规律可循,死路一条!”   张启山抬头想了想:“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凶险!”   “可不是么!所以……”   “所以,我决定再下去一趟!”他抬起头,牵起嘴角,淡淡的开口。      八爷恐慌:“佛爷,先前是不知道,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凶险,还去?这不是找死吗?”   “谁说就一定是找死了?日本人的阴谋尚未查清,他们突然从墓底撤离的秘密弄不清楚,整个长沙就永远不会安宁,那个时候才该说找死吧,如今是先日本人一步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才是要紧!”      八爷长叹一口气:“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不过,二爷若是能助咱们一臂之力,胜算也许更大,毕竟二爷的先祖曾经是去过地下的!”      “嗯。”佛爷点头:“我稍后正说要去府上看看夫人,听九爷说鹿活草已经入了药,想知道疗效如何,还得亲自去看看!”   八爷同意,后又看着他:“您?莫非是想从夫人入手,劝二爷下墓?”   他不置可否:“先试试吧!我没有多大把握,毕竟夫人和二爷情比金坚,况且,我也并不想以此次取药之事为托词,让他们觉得欠了我们!”      八爷点点头,他忽然问:“那,季晨去不去?”   佛爷看向他:“你问她干什么?”   他的眼神锐利:“我发现,你似乎对她很关心啊!”八爷不自觉抖了一下,这霸道的语气,酸溜溜的口气,他心道:果然有问题啊,连问一下都不可以。      “她身体不舒服!”   嗯?不舒服!他凑过去:“您,怎么人家啦?”   佛爷奇怪的看向他,这是什么话,不清楚算命的又自动脑补了些什么,他真挺不想理他的,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女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八爷的眼睛更直了,天哪,您怎么就这么清楚啊?他看佛爷的目光整个就变得不一样了。      “佛爷,要不,咱们就叫上嫂子吧!嫂子是个通透人,她跟丫头又处的好,有她帮忙劝导一下,没准儿,这事就成了呢?”他见风使舵的本事那可不是盖的!   佛爷果然对他那几声嫂子受用无比,连带着也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便叫人去问季晨,她果然愿意同往。      张副官已经备好了车,几人在去往红府的路上……   “那鹿活草当真神疗效吗?”   八爷笑眯眯的回道:“那必须嘛,那可是佛爷和您一块取来的药,有嫂子您一半的功劳!药效自然不错。”   嫂子?季晨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鸡皮疙瘩,这嘴忽然甜成这样是怎么了!   佛爷:“别听他的,鹿活草的传闻毕竟也只是小说中的描述,具体疗效见了夫人才能知道。”   季晨批评八爷:“油嘴滑舌!”   “是,嫂子教训的是!”      他恭敬的模样逗乐了季晨,佛爷却明显不悦,他冷着脸吩咐副官:“前面路口处停下车,放下八爷!”      “是!”张副官在心里默默为八爷点了一根蜡烛。      “嘿,怎么回事啊这是,嫂子救我!”      季晨简短评价:“您活该!”       ☆、再探古墓   季晨见到二爷就立刻觉得他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丫头病情好转的缘故,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轻松的快乐。      “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二爷还没答,就见丫头从门外进来,见了几位先是一笑,继而下拜道谢。   佛爷要阻止,被二爷挡住了。   “自从几位帮忙取药以后,二月红心中感激,却还没有正经拜谢,各位,请不要推辞!”   佛爷扶住他的手:“你我兄弟一场,无需如此!”   二爷坚持不下,佛爷等人便安心受了他们夫妻一拜。      季晨定睛看看丫头,果然见她面色有微淡的红润,比起从前,更加有活力了,她心里真正为她高兴。      稍后佛爷便和二爷,八爷去谈事,她也就被留下和丫头唠嗑,已经适应自己女眷身份的季晨欣然接受,男人谈国事、大事,女人唠唠家常嘛!      “看样子,身体果然是大好了!”   丫头笑了笑:“哪会有那么快呢,不过的确有精神了许多。”她又问:“你呢,我瞧佛爷看你的神情十分温柔。”      原来这就是女人家要谈的事,季晨笑了笑:“温柔这种表情会出现在张大佛爷的脸上吗?”   丫头很认真的点头:“我跟着二爷许多年了,从没有见过佛爷会对一个女子如此认真,佛爷他人其实很好,我真心希望你们幸福!”   季晨自己都没有发觉,在丫头夸佛爷的时候,她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弯曲成一个弧度,因为她想到从第一次在墓底和他见面,到之后在他府上,后来一起下矿洞历险等等,竟然每一幕都记得很清楚。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她想起出门前佛爷嘱咐自己的话,便试探的开口:“我听佛爷说近几天还想再去墓里一次,毕竟日本人的事查不清楚,长沙城就永无宁日。”丫头只是淡淡的听着。      “佛爷此次来找二爷,一是看看你的情况,二嘛,就是想问一问有关那矿洞底下的事,毕竟,二爷的先祖曾经下去过那里!”说到这里,丫头脸色已经变了。      她猛然的摇了摇头:“二爷他,是不会下墓的!”   季晨连忙安慰他:“你放心,佛爷找他,只是想知道当年墓地发生的事。”丫头的眼睛瞬间湿润:“季晨,我这一生得二爷庇佑实属万幸,他对我又那样的好,我们最简单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被打扰。”      季晨叹口气:“我知道,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可是,怎么会轻松实现呢?日本人如今对国土虎视眈眈,长沙危在旦夕,山河将破,家又在何处?”      “季晨……”丫头焦急的来握她的手,有些哽咽:“那药,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心里一凉,果然还是多想了,她叹口气:“帮你们取药是因为二爷是兄弟,佛爷从来没想过要以此为由逼迫二爷下斗。”反手握住丫头的手,季晨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病,在他的心里,你们的选择是最重要的!”      丫头含泪点头,季晨说的话每一句都砸在了她的心上。二爷是怎样的人她十分清楚,佛爷初次拿来红氏一族的那枚信物顶针之时,二爷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这些年虽然只是唱着自己的戏曲,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实际上他心怀家国,那些日子,他每晚都在密室呆到很晚,如果不是自己,他或许会少些牵挂吧。      季晨拍拍她的手:“没事,二爷盼着你好呢,你也一定会好的,我祝你们两个白头到老!”   丫头笑的明媚:“谢谢你!”      从二爷府上回来,季晨就立刻去佛爷那儿向他汇报了这件事。佛爷似乎已有预料:“二爷那边也是一样,他们夫妻情深似海,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逼迫他们呢?”他有时候其实也很羡慕他们,但他毕竟很二爷不一样,他是张启山,张氏一族,不负天下人!他虽然做不到那么伟大,却也想护住长沙一方宁静。      他抬起头,“辛苦你了!”季晨摆手:“没什么,小事而已。”她问道:“不知道你准备何时下墓?”   佛爷沉吟:“准备一些东西,长沙还有一些手头上的一些事务要处理,最快也到三日后了。”   季晨忙道:“那我继续跟去可以吗?”原以为他会立刻答应,说这一句话只是应付场景,给他面子叫他知道一下。   没想到:“不行,这次你不能跟去!”   他语气生硬,似乎没得商量。      “有什么呀,前一次我也去了,不但没有添乱我不是还帮到忙了吗?还有这次去北平,不是也好好的?”   他皱眉不语,只是专心看着手里的文书。   季晨有些火大,她走过去,一掌拍在案上:“你倒是说句话,你也知道我是从未来过来的了,我说不定……”   他抬起头:“没错,你很厉害,前次也帮了不少忙,但是,我们这一回,会下到很深的地方,那里有许多未知数,八爷早就占卜过,墓底大凶,我不想你置身险境之中!”      他的一席话竟然叫她无言以对,他处处为她考虑,倒是真的堵住了她的嘴,叫她不敢再提什么要求了,可是,若是他自己置身险境了呢?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么?”他的眼底有一种真诚的恳求,他是怕的,她来自未来,若是真有一个不测,受到伤害,会不会就被那个所谓的系统送回到她原来的时代了?从此再见不到她?      季晨有些动容……可是,不行!她不愿意佛爷独自一人独闯险境,有她在身边相互照应不说,这么惊险刺激的副本她怎么能不参加?系统君也一定会支持她的!      半天没见她回答的佛爷继续低头工作,他想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应该会妥协吧,毕竟……      “张启山!”他抬头。看到她一脸笑容逼近过来:“我说,不行!”   什么?   “我绝不同意你丢下我一人,去那个矿洞下面,我要一起去!”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觉得跟她理论的自己简直傻急了,也罢,去就去吧,大不了多分些精神来护好她!      季晨见他沉思,以为他还是拒绝的,下了狠话:“你听着,你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咱俩就玩完,我回我的21世纪了,你决定吧!”她本来就只是想威胁他,说完以后,佛爷突然变色的脸就叫她后悔了。      他眸光暗沉,周身的气场冷静强大,仿佛暴风雨前的低气压过境,蓦然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   “你方才说什么?”   骨子里面的叛逆因子又开始聚集起来,嘿,谁还没点儿暴脾气呢?她顶着压力:“谁让你不带我一起去,不就下个墓,你不让我去,我当然就……”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只一拉,就将她牢牢的圈在了怀中,突如其来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密集的落了下来,季晨毫无应对能力,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住无法动弹,他的舌头火热,粗暴的肆虐着她口腔每个角落,季晨觉得有些燥,若是他温柔一点,说不定她还能配合的回应一下,但她向来都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你强,那我要比你更强!此刻,她就忽然变被动为主动,呵呵,你有舌头我没有吗?   佛爷只觉得怀里的人突然变的有意思起来,她反吻过去,主动的叫他有些招架不住,不止,嘴唇相互亲吻的同时,她竟然还有空嘟囔一句:“来呀,谁怕谁?”      佛爷不自觉搂紧怀中娇软的身体,一瞬间竟然忘了吻她的初衷是惩罚,他的手游移在她的脊背上,觉得自己的体温在慢慢上升,可是某人还是不知死活的一股脑亲他!      他握握拳头,理智的压下了身体四处窜上来的邪火,他放开她的双手,在她预备伸手搂住他继续亲吻的时候,轻捏了一下她的腰。季晨痒痒的的直起身子,便看到佛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吻够了没有?”   本来因为亲吻变得绯红的脸,此刻更红了!佛爷微微偏过视线,不再多看。季晨此刻还坐在他的腿上,被他这么一调侃,连忙直起身子。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想起来埋怨他:“都怪你,干嘛突然那么用力的亲我?”      特别强调了用力,佛爷才想起来自己生气的原因,那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话,他最怕的也不过是她要离开,她和自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若是真的离开,只怕连个影子都不会留下!   “好,我带你去!”   同意了?季晨欣喜:“看吧,想明白了吧,带我去,没准还能给你帮上忙呢!”   他却抬头盯住她的脸庞:“只是,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什么话?”      他站起来,俯身看着她,用食指指腹轻轻抚过她有些红肿的唇:“离开这两个字,我恐怕再也禁不起听第二次,别再说了,好么?”   他眉宇之间写满温柔,低沉的声音也格外好听,季晨的心有些荡漾,他这般强大的人却用如此脆弱的语气讲出了这些话,她忽然就想起从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当一个人向你展示了他的脆弱,他也就给了你伤害他的权利,不是跟此情此景还蛮搭吗?他长得又高又好看,还痴情专一,给她再往后倒退个几百几千年也再难遇到这样的人,她是何其幸运啊!      系统啊,我感谢你全家和祖宗八代。      季晨本想握住他的手,深情告诉他,方才只是气话,以后不说了!可临出口了,还是忍不住傲娇了一把:“哼,那要看你表现喽!”      佛爷淡笑一声,伸手将她紧搂怀中。       ☆、五爷之援   张副官匆匆进门,他的神色虽然匆忙,但是脚步稳健,进来后便站在桌案前一动不动。   佛爷飞快的再写了几个字,完成了手中的书信,他将它装在信封里,递给副官:“找人交给九爷!”复又问他“你如此匆忙,有何事?”      张副官收起信:“听底下的人来报,陆建勋前几日开始就到处打听九门之事,并且还派出人广泛的搜集九门信息,不止如此,他前几天还拜访了三爷,四爷,五爷府上,也去了霍家和解语楼!”      佛爷笑道:“除了二爷和八爷那儿,还有一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六,他倒是都拜访到了,不错,懂礼数!”   “可是,陆建勋有意打听九门中事,甚至刻意拉拢讨好,显然有所企图,不过除了霍家,其余几门都闭门谢客了。”   佛爷细细思索:“有意?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拜访,谁又能拿捏住他什么把柄,必是想好了不错的理由,才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么做。”   副官点头:“那咱们,先不理他?”   “嗯,不用理会!”      管家轻声扣门,随即他道:“佛爷,五爷来了!”   五爷?吴老狗?   张启山唇角微勾:“请他进来!”      五爷人还未来,声音先到:“佛爷,好久不见!”   佛爷起身相迎:“五爷!”   他穿一身灰色格子的旗袍衫,一笑,本来很大的两只眼睛就眯成月牙状,十分讨喜,五爷与八爷岁数相仿,但长相青俊秀气,模样更加显小。   他虽然长的文质彬彬,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土夫子出生,倒斗的一把好手,他喜欢狗,府上养着许多,他的狗都经过特殊的训练,领进墓里,听说就能带路找到值得挖掘的好斗,所以,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九门吴家第一代当家人也在情理之中,全长沙行内的人没有人敢小瞧他。      张副官看到他抱在怀中的狗,不由得笑道:“狗五爷,果真是狗不离手。”   五爷也笑笑,伸手摸了摸那只小狗的头:“副官见笑啦!”      两人就座之后,佛爷问道:“五爷今日亲自前来,是有要事?”   五爷笑道:“谈不上要事,只是新来长沙的布防官昨日去我府中拜访,我虽然没见他,但我听说他近几日到处奔走,到处打听九门,可忙活坏了,甚至连九爷那里他都去了!”   佛爷点头:“我听副官说了,不知道五爷觉出什么了么?”   他低头笑道:“我其实倒没觉得什么,新来的官员拜访拜访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竟然连我这个土夫子的门也来敲,我猜想,他莫不是想加入我们,一起倒斗么?”   佛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说他想在这上面分一杯羹!”   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狗,那狗伸出舌头欢快的舔他的手指:“是这意思!”末了:“还有一事,不知道你听说了吗?”   “什么?”   “霍家,他倒是挺顺溜的就进去了呢,这陆长官跟霍当家的似乎还聊的很投机!”      佛爷不动声色,五爷养的一府好狗,倒得一手好斗,还卖的一口好关子!      “这霍当家不满您一手遮天,趾高气扬的所作所为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这是她所认为的,女人嘛,小心眼儿。”很会说话,佛爷掀了掀眼皮:“她认为的,是实话!”   五爷笑了:“咱俩认识也久,虽然没有您和二爷,八爷熟络,但是,我相信您,如今这世道,咱九门得一心团结,不能给有心人钻了空子,我听说,最近您在那矿山下面活动频繁,霍锦惜不止一次来我这里说你跑到她的地盘去闹,那是坏了九门的规矩,您虽是九门之首,可也得守规矩!”   佛爷沉吟片刻,“说起来,矿山那边,的确是霍家的地,启山多谢五爷告知,这件事,我会找个时间去与霍当家讲个清楚!”   五爷连声说道:“那样再好不过,我是不喜欢见我们内部生出间隙!”他突然眨了眨眼:“不过您在那矿山下头钻研什么呢,可否小小的告知一下!”   佛爷笑道:“不瞒五爷,那矿山下的人形墓中有日本人想要的东西,不过,不管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都觉得此事不会简单,日本人想从我长沙的地盘拿东西,也得问问我们九门答不答应?”   五爷十分赞同,他当即拍腿应道:“说的很对!”他又说:“这事儿我老五绝对是站在您这边的,日本人那是真可恶,您往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我虽不像二爷一般神通广大,也不像八爷能掐会算,但也养了一院子狗,遇上仇人对头,拉出来也能扯两声!”   佛爷笑了笑:“你别说,还真有事需要五爷的帮助!”      三日后,佛爷,季晨,副官等人一赶到矿山,就见到八爷和另外几个人以及一条黑色的大狗早就已经到了,八爷一见他们连忙跑过来,“佛爷佛爷,这五爷家的狗怎的也来了?”   佛爷脚步不停,“借的!”      他看向那五个人,为首的牵着狗走过来:“佛爷!”   穿着普通,不卑不亢,五爷家的风格,他送来的还是最好的伙计,最好的狗。   “辛苦你们了,它叫什么?”   “唐僧!”      季晨仔细端详那黑狗,觉得它和名字很搭,它的站姿端端正正,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认真执着,表现很唐僧。   八爷凑近她:“怎么样,怕吗?”   “呵呵!”她笑了两声“我敢摸,你敢吗?”   八爷撇撇嘴:“无聊!”   季晨:“……”   →_→      佛爷走过来,戴手套的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牵起嘴角浅浅一笑。   雾草,有点帅,这个摸头杀满分十分,她给十点五。   他俯身轻道:“算命的怕狗!”      哈哈,原来如此,季晨看着一本正经拿着罗盘在矿洞前面走来走去的八爷,觉得他还装的蛮像。      集合了所有人手,季晨才知道他为何要借来五爷的唐僧了,如果从上次的那个洞口进入,就必会通过有毒黑锋的攻击,然后进到那间不仅会给人造成强大幻觉的墓室,还有无法躲避的头发,这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一条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张启山,可以躲过那头发病毒的侵袭。另外,佛爷上次进去时也已经观察过了,最后的那间墓室里并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或者密室。      五爷家的伙计蹲下来,解开唐僧的狗链,他吆喝一声,那狗就稳步的跑向另一个方向。   他说:“唐僧的绝技就是寻路,交给它,没问题,几位爷,我们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季晨心道:“这五爷真能把狗训成这样神?”      几人快步跟上去,那狗在前面跑,人跟在后面,它边走一走,边嗅地面,不仅如此,它跑的不快不慢,遇到拐弯处怕人跟丢,还会刻意的等一等他们。      张副官连连赞叹:“五爷的狗训得果然出色,军营的军犬若也能给他训一下……”   八爷打断他:“算了吧,人五爷训得狗那是倒斗下墓的,若真叫他来给你们训军犬,我看以后抓个人什么的,他能随时给你带跑偏了,给你带到深山老墓中,多耽误事儿!”   季晨嘿嘿一笑。      那狗终于停了下来,八爷调侃一声:“到西天了!”   众人回头一看,已经是绕着矿山往东又走了百来米了。眼前是正是一处石壁墙,但那石壁十分坚硬,并不像是什么入口。      “佛爷?”   佛爷伸手阻止副官发问:“看看再说!”   那狗将他们带到以后,见他们并不行动,便开始用爪子刨那石壁下面的土。   副官问那伙计:“这是说这入口要我们自己挖,才能出来?”   那伙计指了指唐僧:“它刨洞很在行,我们且先等一等。”   众人便继续看着狗刨土,没想到那石壁之下的土竟然十分松软,没有多久,大黑狗唐僧,果然朝下刨出了一个小洞。      “嘿,还真是个入口!”八爷拿出罗盘算了算。冲佛爷点头:“嗯,可进。”佛爷打下手势,那伙计拉开黑狗,张副官从背后拿下短铲子,开始挖,铲锋利,比狗的爪子又快一些,副官牟足气力,不久,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向下开的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佛爷拿手电向里照了照,内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无法看清。   他收了手电,直起身子,对那领头的伙计道:“我向五爷借来你们,是应该保你们安全的,但是前路凶险,我保证不了,各位都是五爷的得力助手,若想离去,请自便!”   那五人面面相觑,末了,异口同声说道:“我等追随佛爷,生死由命!”话音刚落,黑狗唐僧也“汪汪”叫了两声。      佛爷点点头,众人不再犹豫,依次进入那洞口的黑暗中!       ☆、机关密室   深长的过道里一片漆黑,而且不论是地面还是墙壁,都打的十分光滑,可见,这绝对不是一条矿洞,很有可能是那古墓的一部分。好家伙!唐僧这条好狗,一出手就给它找出这么个入口出来。修建这条通道的人显然下了一番功夫,也耗费了些时日,而这个入口的门又被用坚硬的石壁打住,很显然建造者是不想让人发现,看来,这有可能是条生门。      所谓生门,内里的机关都有迹可循,只要下点功夫,绝对可以安全的通过。      大黑狗唐僧始终走在最前,没有了束缚,它表现出对地下异样的兴奋,五爷训练的狗,果然天生就适合在这种地方发挥光和热!      在它之后是佛爷,季晨他们,再后面是五爷派来的那五人,张副官在最后压阵。其实这个通道很宽阔,完全能够允许五个人并排行走,看起来,挖这条通道的人,仅仅只是将它作为通道来看待,并没想过在这里设下机关,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分析,要么这条通道即将到达的地方格外凶险,要么就是即使他们从这里走到尽头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唐僧跑的很快,佛爷等人几乎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它,八爷隔一小会儿总要拿出罗盘看一看乾坤方位,可是,只这么一小会儿,他突然发现,那罗盘失灵了!      佛爷察觉出他的异样“怎么?”   “罗盘失灵了!”   “失灵?此处已经接近矿山,罗盘失灵是很寻常的事,不必太过在意!”   八爷点头,的确矿中大多会有磁石,磁石对罗盘的影响,便可以解释的通,但是,他见过罗盘失灵后,指针因为磁极吸引或者排斥的作用,四处乱转,无规律可循。但现在的失灵倒真的同以往表现的不太一样,他方才分明的发现,那指针只是指南指北这两个方向,矿山里面就算有磁石也是分散的,他暗自思索,除非,在这墓里头有什么东西拥有着极强的磁性,不仅密集,并且已经能控制住整个矿山的磁力。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总算看到前面有微弱的亮光,大概这条道是走到头了!唐僧欢快的叫了两声,冲出了通道。      昏暗中,佛爷拉住了季晨的手,他手上的温度透过皮质手套传递过来,季晨莫名看他:“怎么了?”   他并没有回头,依然拉住她向前走,一边低声解释:“这里机关重重,万一有什么情况,我拉着你,便可以第一时间照顾好你!”   后面的手电光柱并不固定,他的侧脸在整个过道中忽明忽暗,季晨心里竟因为他方才那句话有了一丝暖意。但她撇撇嘴,小声说道:“话别说的太满,我可不是一般人,你忘啦?谁保护谁还难说呢!”   佛爷笑笑,并不在意,只是手又紧了紧。   八爷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是这样,佛爷,您也拉上我,万一出个情况,我手无缚鸡之力……”      前面的俩人走的很快,理都没有理睬他。      “哎……”他叹口气,身旁相继过去了五个人,再然后是张副官。   “副官,我说你们家佛爷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副官冷笑不说话,并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一把抓住副官的手:“嘿嘿,万一一会儿真出现个什么情况,就拜托你了!”副官皱了皱眉,但最终没有挣开。      几人很快走出了通道,一间十分开阔的方形墓室就出现在大家面前,视线所及之处,能够看到整个墓室空无一物,并且除了他们方才进来的通道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能够通向别处的通道。      “什么情况?”八爷扶了扶眼镜,“很奇怪啊,按照玄学正寅八卦来看,此处应该有个副棺在那当中镇着方位才对啊!”   “副棺?”张副官眯眼问道。   八爷呵呵一笑,捏了一下他的手:“对啊,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副官站在那当中,才镇得住!”   他冷笑一下,甩掉了他的手!   季晨同学向来是个好奇宝,她连忙凑过去:“真的?”   这里光线相对明亮,张副官收了手电,一边跟她解释:“一座古代达官显贵的大墓,必定有陪葬的副棺,这些棺材里头的都是古墓主人的亲信或是旁支亲戚!”   原来如此,看来副官是叫八爷调戏了一通。      “至于副棺的摆放以及对族中风水的影响这些就是八爷的擅长了!”   季晨赞道:“张副官,你不仅人帅,能打,干工作出色,没想到这种事你也能说个一二!”   “过奖,常跟随着几位爷,也下过几次斗,耳濡目染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啊!”   佛爷见她夸副官夸的停不下来,有些不太高兴。   “好了,做正事!”他板着脸去查看墙壁。      嘿!季晨正要再驳他几句,他做的那不太对的啊,对自己的忠犬部下要经常的关心和赞美,适当的时候还要激励,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样的部下才能在相对有爱的环境下健康成长,有利于更好的适应工作。这么一长串的台词都酝酿到了嘴边,但还是算了,眼下她还欠着好感值呢,得上赶着他刷呢!      佛爷等人查看了墙壁,挨着敲了过去,墙壁是实心,看来不存在墙后有新路的可能!   会不会?他和八爷的目光同时投向墓室中央的那块空地。唐僧感受到他的目光,撒欢的跑过去的,它跑到中间以后,很负责任的四处嗅了嗅,但似乎没有什么发现,抬起头冲他们摇了摇尾巴。      佛爷等人也向前走去,想要亲自确认那墓室中央的地板没有猫腻。   可是,他们只走出几步,就忽然看见,那狗站着的位置,哗的一声响起了厚重石板打开的声音,下一秒,它身体下方光滑完整的石地板突然就从两边打开一个不大的石缝,唐僧发出一声“嗷”便从地面上掉落了下去,这一切发生不过几秒,它大概还想挣扎一下,然而太快了,等到石室的中央已经没有了它的影子,大家才恐慌起来,而那块地板早已经闭合,恢复如初,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难以看出方才的变化。      “唐僧!”五爷家那个为首的伙计显然有些焦急,谁都不知道石板下面是什么,也许还会有别的陷阱,石室是方正的,他的一喊,便激起四五声的回声。但是,在场的除了季晨均是老手,对事情的发生倒还反应镇定,佛爷趴下来仔细的去听地底的声音,而其他人也谨慎的观察着四周,不敢再贸然前进。      十分奇怪,等到石室中回声散去,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轰隆声,正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这种声音,他似乎听到过,是某种机关发动的声音,以方才唐僧掉下去的地方为声源,慢慢的扩散开来,佛爷暗道不好。      “快点,咱们回到那过道去!”   众人得令,快速跑去那过道,然而太快了,那个他们方才进来的过道入口,突然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落下了一块石板,与那个入口无缝对接!   简直是巧夺天工,如果站在中间转上几圈,恐怕不会再找到那个他们方才进来的地方。      然而,眼下却没有时间赞叹。几人快速跑过去,合多人之力去推那道门,纹丝不动!      即使是生门,这里面的机关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石门一落,恐怕别的机关就会被启动,八爷快速的在那墙上做了个记号,众人便警惕的看着四周。      佛爷将手电筒别在腰间,腾出手来拉季晨。   我的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空拉小手,季晨有些不愿意,一会儿危险来了,她两个手总好过一个手吧!      此时,那轰鸣声已经越来越大,不用将耳朵凑到地面都能听到,与此同时,脚下的地板,也如同方才唐僧掉下去那样,迅速的张开,佛爷等人反应也迅速,立刻跳到别处完整的地面,只要没有压力,他跳起来的地方,那石地板就立刻合上,可是才刚刚落脚的地方,脚底的石板又张开了,不止如此,那石地板开合的速度十分快,躲过几下,已经有人掉了下去。众人注意到那石板张开的石缝中,里面一片漆黑,还不知道有怎样的凶险。      放眼望去,整个石室中,众人躲避这些开合的裂缝,防止自己掉落下去,佛爷拉着季晨,不仅要躲避自己脚下的机关,还得注意她脚下的,很分神,季晨的手挣扎两下,想减轻他的负担,她也有自信,自己一个人能躲的过来。      她这一挣,脚底动作就有轻微的一滞,而她后面跳来跳去的八爷也一不小心跳进了打开的石板中,他大喊一声,方才他站着的那块已经完好如初,季晨忙着去看,脚下又是一顿,石板打开,终究没有躲过,她掉下去的时候,牵连着佛爷的手,佛爷回头已经见她在坠落,自己脚下的石板也打开了,他没有犹豫,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       ☆、片刻安宁   季晨和佛爷坠落的瞬间,他伸手用力将她一拉,牢牢抱在怀中,本来以为下面很深,并且有危险的佛爷刚刚做完这一切,背部就已经落地了,他始终将季晨护在怀里,尽管如此,压在他身上坠落的季晨还是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震荡,耳朵嗡的一声响,胸口一阵猩甜,紧跟着就是持续的天旋地转,他们大约翻滚了五六圈才停了下来,仍然保持着季晨在上的姿势。      佛爷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季晨连忙忍着头晕从他身上爬起来,她被他护在怀中尚且觉得全身上下酸痛无比,更不要说他了。“你怎么样?”这一声问候嘶哑并且尾音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张启山低笑一声,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季晨去扶他,他顺着她的手坐起身,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微微喘着气。   “呵,担心我?”   看他能坐起来,并且还能正常说话,季晨翻了个白眼:“废话,能不担心么?”   佛爷将后脑勺抵在后面的强壁上,始觉得疼痛缓解了一点,方才碰到了头,除了这个,身上其他的伤处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设计这个古墓的人没有在下面安上霍霍向上的刀口已经很庆幸了!知道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蓦然的放松下来。      “你的手电呢?”   佛爷伸伸手,想从腰间拿出手电,但是那只手很酸痛,完全使不上力。季晨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周遭的黑暗,虽然看不见更远的地方,可是佛爷微微皱起的眉头依然落进了她的眼中,她摆摆手:“我来我来!”      她跪坐在他跟前,手就自然的环住他的腰摸索,佛爷低声说道:“哎,别乱摸!”季晨刚好摸到了手电,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转头过去,恰好看到他亮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季晨心想,看来受伤的程度还得往轻了评估,还会开玩笑。她将手电拿到手上打开,去照他,眼睛蓦然遇到强光,他立即眯住回头躲避了一下,季晨摇了摇手,觉得自己难得捉弄了他一次,虽然是这种情况,但能叫他提起精神也好。      她转了方向,仔细的将四周查看了一遍,这么一看,心就有些发凉,他们跌落的地方是一处狭小封闭的密室,长方形,二十平米不到,从墙壁到地面,再到距离头部大概三米多不到四米的顶,整个都是无缝封闭的,甚至连他们方才掉下来的那个位置都没有办法确定。嗬!还好只有三四米,搁在现代也就一层楼的距离,正常情况下,倒是摔不死人。      佛爷也看到了,按照这间密室的情况来推算,在之前那间密室中,也就是他们没掉下来之前跳来跳去的时候,恐怕那些裂缝之下全部都是这样的更小的封闭密室!      既然如此,是不是也能够确定别人的安全。      季晨气的想骂人,这他妈也太狠了,“这个修墓的是不是想咱咱们活活困死在这儿?”   这会儿身体酸痛的已经缓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走到那石壁跟前左敲敲,右敲敲,原地跳了几下,又将手拢在嘴边,大喊了几声,那些声音便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形成起伏交错的回声。      佛爷道:“不会,你来看,这石壁是不是同方才那密室里的一样!”   她早就看过了,点头:“是啊!”   “那就证明,它也会像方才那样打开,只是,打开的方式和时间还不能确认,而其他的人,恐怕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被困住了!”   季晨恍然,只要不让她在这里等死就行了,手电的光有些微弱,佛爷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关了吧,密室打开的时间不能确定,保留一些电量,出去了还用得着,来这里坐!”   季晨点头,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之后,关上了手电。   四周一下子又完全的陷入了黑暗,眼睛还未适应,她的眼前漆黑一片。   身旁的佛爷低低的咳了一声。      “身体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响在头顶:“嗯,好多了,只是还不太能灵活的动!”   季晨心里咯噔一下,她方才看到那头顶离地面三四米的高度时,在唏嘘的同时有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毕竟从一层楼的高度掉下来,还没可能就断腿断脚没得救,眼下却想到了他的姿势,他那时始终是抱着她的,以平躺的姿势背部重重的落了地并且他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触到一侧的墙壁才停下来的。他的内脏还好吗,脑部着地会不会造成脑震荡,那一下子,她记得自己都有些头晕目眩,还有,最后停下来,是不是又撞到什么地方,他没说,她就以为他缓一缓就好了,可是这么一阵子了,他还是不能动弹!信息量实在太大,季晨有些消化不了,不能确定。   只能问他:“是……是碰到什么地方了吗?”      佛爷一愣,察觉出她方才微抖的身体以为是她心里害怕还在想怎么安慰她,就听到她以这样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   那一瞬间有点儿呆,佛爷想大概真的有些脑震荡吧!为了证明他没事,他艰难的提起手臂,手掌够到她的头顶重重的揉了两下:“别担心,没伤到哪儿,方才你也看到了,并不是很高不是么!”他收了手,末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的笑了笑:“喂,你不是说自己体内的灵魂是男孩子么,男孩子怎么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干脆,你那如丧亲夫的模样我不爱看!”季晨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那行,我表情好一点,你靠着我的肩膀休息会儿吧,昂,睡会儿,说不定等你一觉醒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密室门也打开了呢!”      佛爷点了一下头,移了过来,没多久,他又笑出来:“算了!”   “怎么?”   “你太矮了,够不到!”   季晨连忙移动自己的屁股,撑着身体坐起来,它的背部紧靠后面的墙壁,身体和腿几乎是成90度直角的。她大义凛然的拍了拍肩膀:“来,再来试试?”   佛爷看她竭尽全力要跟自己肩并肩的样子,不忍心反驳她,象征性的偏了偏头:“算了,我靠着墙也能睡着。”   “那多不舒服啊,要不我跪坐着你平稳的躺在地板上睡在我腿上怎么样?”想到这个好主意的季晨高兴极了,就想马上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就被佛爷阻止了:“不要,懒得动,躺着,背疼!”      季晨讪讪的收了手,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后她又忍不住开口:“都是我,你往后别护着我了!我自己,其实能行!”   佛爷也是一阵沉默。   她继续:“我从前也有178,挺高吧,要是还那样高,你就能枕着我的肩膀入睡了!”   “季晨!”佛爷打断了他的话,黑暗之中,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别拒绝我,落下来的时候,我抱你的那一刹那其实是出自本能,本能的不想让喜欢的人受伤,因为我害怕!”   声音低哑下去:“我怕你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不见了,就回到你的世界去了,你这一走,我又成了一个人!”   他的口气有些伤感,季晨蓦然有点鼻酸,其实他们两个从墓底相识到现在为止,也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可是想不通,怎么就喜欢上了呢,感情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两个人忽然有了牵扯,忽然就开始为对方的喜乐而喜乐。      她笑了笑:“嗨,那你多想了,系统是个神经病,怎么可能因为我受点伤痛就把我返货,我可是被精挑万选的送到这儿同你一起保家卫国的粽子啊!”   佛爷抓住了她的手,停顿良久,他开口了:“真好,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就想永远这样和你坐下去,不再背负那些强加的责任或许会过得轻松些,在这一点上,我就很羡慕二爷!风花雪月一场,睁眼闭眼就是一辈子,宁负天下,不负佳人……”      也许是他受了伤,一贯强大的佛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让她产生了脆弱的错觉。   “然而,我,在许多人的眼中,就如同神一般存在的我,是没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有的事,总要有人来做才行!”      季晨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来说,她有点矮,但是对她来说,他肩膀的高度却刚刚好,躺上去很舒服。      她觉得,自己倒是累了!      “所以,我才会被你吸引吧,你那欢快的无所畏惧的性格,想做就做的行动力,还有,你勇敢,敢留在我这样的人身边……”他闭上眼睛,感受她轻微的有规律的呼吸声,牵起了嘴角。      为什么今日会如此伤感呢,大概是在黑暗之中太久没有人陪伴的缘故吧。久一点,再久一点吧,让他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因为机关打开,他走出这间密室,就又成了冷静强大,杀伐果决的张大佛爷。      “季晨,说说你们那儿吧,21世纪,那个时候,还有战争吗?”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鼾声,他忘了,她已经睡着了!      微微调整了一下肩膀想让她更舒服一点,就感觉到身后的墙壁连着整个密室都剧烈的震动起来。       ☆、找到路啦   季晨睡得不深,身后的石壁一晃,她就醒了,紧跟着她立刻去扶身边的佛爷,先前的休整显然起到了作用,佛爷站起来,除了觉得身体有些酸痛的僵硬以外,其他还好。      “怎么回事?”   她话音未落,他们身后的那面石壁就向左向右打开了一个能允许一人通过的入口。   “嘿,还真给你说中了!进么?”   他拉起她的手:“进!”   两人刚刚走进去,身后的石门便迅速合上,她回头去看,果然又是完好如初的一面整壁。      佛爷拿起手电照了一圈,发现这是另外一间密室,也是长方形,只比方才的那一间小了许多。      “难道,这里全是这种密室?”季晨有些沮丧:“这要如何出的去?”她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迟疑的问道:“莫不是要像方才那样,靠着一面墙壁睡熟了才行么?”   佛爷摇头:“不一定,密室打开的时间其实是不能确定的!”   季晨刚要问,他们左边的石壁又是一阵轰隆,佛爷季晨对视一眼,连忙跑过去,刚好石门一开,二人想都没想就进到里面。      身后石门一合,还未来得及观察四周,对面就照过来一束亮光。   “佛爷?”   “嘿,真是他们!”   季晨方才提起来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这是张副官和八爷的声音,两方一碰头,竟然发现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五爷派来的那个大伙计。      “你们也掉下来了吗?”八爷惊喜的问道。   张副官:“你瞧你开心的样子!”   八爷:“当然了,我告诉你,就方才那样的情景,不掉下来,还真没办法走下去!”   佛爷问那大伙计:“你们在这儿多久了?”   他指指上面:“我从上面掉下来以后,就掉在跟这差不多的一间密室里,碰到了头,晕了好一会儿,发现石壁会自动打开,第一次打开的时候我没敢进去,又等了好长时间,石壁门才再次打开,我没有犹豫就进来了!”他指了指八爷他们,“然后,就遇上了他们二位爷。”   八爷道:“可不是,方才跟副官两个坐这儿,咱就在想,恐怕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样的密室中,这不,就准备等石门再次出现,就去别处找大家,石门就开了,先开进来了他再之后又进来了你们!”   佛爷点头,“那你们,有没有发现石门开合的规律?”   那伙计仔细的想了想,先道:“别的规律看不出来,只是,好像一次若是间隔的时间短,要等它的石门再次打开,就该要等更长的时间了。”      季晨赞同,她对佛爷说:“他说的很对,你记得没有,我们就是在靠着第一个密室墙壁很长时间后才又去到上一个密室,而几乎很快,这个密室的石门也开了!”   副官想了想:“可我们所在的这一间密室似乎又不是那样,方才佛爷您二位和这位小哥前后进来,两扇石门相错打开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八爷说:“可不是,我方才也看过了,这里所有密室的石门全部都能自动的打开,啧啧,这机关术做的简直鬼斧神工,据我分析,咱们进的这条道虽然是生门,但是那极有可能是造墓的给自己留下来的一条活路,他知道机关密室里的规律,能走的出去,可是这路要是给旁的人走了,到这一步,恐怕就算玩完了,毕竟从这一间到那一间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房子,走来走去怎么也走不出去,逼也能给人逼疯!”   佛爷细细思索,觉得他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八爷揉了揉屁股,“哎,叫我说,我也说不上来啊,我分析分析还行!”   “你屁股怎么了?”   一提屁股他就炸毛,他埋怨的指着副官:“你问他?”   副官毫无表情:“我那也是担心你才跟着跳下来的,谁知道你是屁股先着的地?”   “那你压上来,也该提前招呼一声啊!”   副官无辜得说道:“情况那么紧急,谁能来得及说话?”   ……   这两只,究竟发生了什么?      佛爷揉了揉太阳穴,兀自走到墙角处坐下来,季晨走过去:“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唐僧在此处,或许能给它找到路!”   季晨眨眨眼。   “按照八爷方才的分析,这些小密室不过是个大密室分出来的许多个体罢了,它通向两个地方,一个是我们方才进来的入口,一个就是进到这古墓里面的路,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所以,它总有一间就是通向古墓的!”      八爷十分赞同:“没错,唐僧是能找到古墓,可是,它掉哪去了咱都不知道,你说他会不会都已经找到路出去等我们呢?”   那大伙计也说话了:“按道理是会,唐僧性子着急,若是先走一步,我们是不是真的就没办法了?”      众人都沉默了,这个时候,忽然密室的一面墙壁又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没多久,那里就开出了一道石门。   众人面面相觑,副官问道:“佛爷,进吗?”   佛爷抬起头,盯着那个石门,他起身:“进!”      众人得令,纷纷进入石门之中。   该是他们运气好,念叨什么有什么,甫一进去,就听到两声低沉的“汪汪”声。      那伙计大喊一声:“唐僧!”   唐僧撒欢一样跑过来,围着众人绕了好几圈。   八爷感叹:“佛爷您太明智了,没五爷的这狗,你说咱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畅,每当石门打开,唐僧都能很准确的识别出它是通往古墓正确的路还是绕弯子的回头路,虽然费了不少时间,可是还真的被他们走了出来,不仅如此,期间还遇上了三个从五爷府上借来的伙计,加上先前的大伙计,总共是四个,除了一个仍然不见踪影,其余人都齐了。而最后那间密室的石壁上开出的门后,竟然是一个粗糙的石头甬道。      经历了方才的寻路,大家都是又累又饿,佛爷下令休整,吃点东西,继续上路,众人坐下来,副官取出背包中的食物送来给佛爷和季晨。   “怎么样。后悔了么?”   她莫名:“后悔什么?”   “要是不跟我来,你此刻在府上悠闲舒服,多好?”   “呵呵,怎么会后悔,多刺激啊,现在才过了个机关密室,就这么有意思!”   他看着她无奈的笑了:“别只顾刺激好玩,一会儿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危险呢?”   “知道了知道了!”她有些嫌他啰嗦。忽然想到好感值兑换超值大礼包的事,不知道,那大礼包里面都有什么?可是,系统自从上次提醒完佛爷和她的好感值为90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她叹口气,唤出自己的技能栏,里面还是孤零零躺着那三个目前没什么卵用的技能,可是,她眼睛一亮,立刻发现技能栏下方,那衍生出来的“与佛爷的好感值”这几个字边缘有一圈金黄色在一闪一闪亮晶晶。      呵,什么情况?难道……她立刻点上去,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个对话框,上面写“与佛爷的好感值为150,当前数值可使用,兑换超值大礼包需要好感点数120,是否兑换?”   季晨暗骂一声,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一直在等系统通报好感值呢,没想到好感值早就偷偷的涨了上去,而系统那厮,根本就没有通知她。   季晨立刻选择了是!   “汀,大礼包兑换成功,是否查看物品?”   “是!”      刷的一下,眼前的绿色技能栏就变成了红色物品栏,同样的十个格子,第一个格子里面已经放上了金光闪闪的超值大礼包,季晨耐着性子在那上面点了一下,超值大礼包打开了,五个物品就铺满了物品栏的第一行。      第一件物品:“难以想象的宝宝精水”,画面上就是一瓶宝宝精水,她点了一下,只有一行字:一次性物品,是否使用?   尼玛,难道不应该介绍一下这玩意儿有多么难以想象吗?      第二件物品:“超凡脱俗的大力水手”,画面上,果然就是一个身穿蓝色水手服的大力水手,黑着脸继续点,仍然是一句话,内容同上。   她忍住打人的冲动,去看第三件物品:“不同寻常的得芙巧克力”,没错,并没有看错,是得芙,不是德芙!   她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盗版也能不能专业一点,既然都打出了自己的品牌,为毛画面上的包装袋上还是“德芙”呢?   她丝毫不做停留的去看第四件物品:“噔噔蹬蹬的牛×小火车”什么鬼?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最后一件物品:“系统出品,绝不坑爹的飞火流星”最后这个,听起来还挺那么回事的!   可是,这些一次性物品真的对得起她消费掉的那120个好感点数吗?      佛爷见她很惆怅的发呆有一会儿了,拍拍她“怎么了?”   她看看他,“没什么!”      众人原地休整好了,佛爷招呼继续前进,于是,大家在唐僧的带领下,进入了甬道,相比方才密室的精巧,这条甬道做的就十分凑和了,      很小,一次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像佛爷他们这种高个子,还得弓着腰才行!不仅如此,脚底下还有许多碎石,有的石块较大,很干扰行动。这条路并不长,很快他们就走了出去。      接着,众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现在站在那个出口处,再看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石俑密室   触目是一大片凹陷下去的,十分开阔的区域,足有一个小型体育场那么大,抬起头看到的顶也距离地面非常远。      这里很亮,季晨等人俯身去看,便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景,他们所在的地面距离下面足有四米多高,好在从这里下去倒不是很难,那是个较缓的坡面。俯瞰下面的开阔“广场”,呈半圆形,里面摆着大约二十多个长方体石头墩子,每一个石头墩子都有两米多高。      唐僧朝下吠了两声。      “这石头墩子干什么用的?”   “看它摆放的位置很奇怪啊!”   一旁的八爷仔细的观察着。   “可看出什么了吗?”   “嘘,别吵!”   众人给他这严肃的语气一唬,没人再发表意见。      八爷左右来去观察了好一阵子,猛一合掌:“我知道了!”   他凑到佛爷跟前,“佛爷,这道儿,咱们万万不可下去!”   佛爷挑眉:“怎么,又是大凶?”      “嗨,跟什么大凶不凶的倒没关系,你瞧这下面,呃,就那些石头墩子,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墩子那么简单,且先说这些石墩子的摆放位置,均是按照八卦阵中的乾、坎、艮、巽、离、坤等方位排列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二十多个东西摆在那里,就是一副转动的五行八卦图,咱们只要进去了,绝对就再出不来,跟方才那密室的情况可不一样。”      张副官问道:“怕什么,咋们不是还有唐僧吗?”   “是,神狗唐僧的确寻穴的本事过人,可是,只要下去,五行八卦就会启动,别说嗅觉,就是五感都会模糊。”他摇了摇头:“绝对,走出不去的!”   佛爷冷笑:“石头墩子罢了,砸了一个,这八卦图该没法运转了吧?”      八爷惊到:“千万不要啊佛爷,这才是这个石俑密室真正的可怕之处。”   “石俑?”   “没错,秦始皇的兵马俑都知道吧?那些石俑都是秦始皇埋了给他陪葬的,石俑的这种陪葬法就在当时沿用了下来,许多少数民族如今还在效仿,到了汉代,又出了个青乌先生,那可是咱风水玄学这一门的祖师啊,青乌子结合那个时候有名的一位百岁偃师,发明了这种石俑机关!”他砸咂舌:“真是想不到,从前在古籍中才看得到的东西,在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所见!”      他向前走了几步:“你们看,那石俑高两米有余,若是真如佛爷所言,被破坏了,内部的机关就会开启,里面的机械石俑就会破石而出,这种东西可是打不死的,而且不知疲倦,两米有余的身板,一拳轮过来,不死也残!”      张副官接道:“那么说,到那个时候,八卦阵是破了,可石俑就会出来和我们拼命?”   八爷干笑两声:“我们就算没命了也拼不过人家的。”      佛爷沉吟片刻:“可是,都走到这儿了,再回头的话,很不甘心,不过,仔细想想,既然能把东西放在这种地方,必定不是寻常东西。”   八爷阻止他:“佛爷……”      他抬手制止了他说话:“老八,这人,难道还比不过没血没肉的石头吗,我不信!”   八爷看着他平静无澜的面色,面上的惊慌逐渐淡去,他将肩上的背包往上掸了掸:“行,我齐铁嘴这条命都是你救下的,大不了今天把命还给你罢了。”      他笑道:“你放心,你这命我还不想要,带你进来,必定带你出去,我记得你府里头还藏着上好的西湖龙井呢!”   八爷痛心疾首:“你说你张大佛爷什么好东西没有,成天惦记着我那几个破茶有意思么?”   气氛蓦地轻松起来,佛爷问季晨:“你呢?”问完看到她睁圆的双眼又笑起来:“对,你自然是不怕的!”      他率先从四米多的缓坡上滑了下去,接下来是季晨,八爷,等到所有人都进到了石俑阵里,周遭的气氛果然就变得诡异起来,连唐僧也表现出少见的惊慌,那大伙计蹲下来拍拍它的头安慰它。      “大家跟住左右两边的人,不要走散,我们一定会出去的。”佛爷一边在挡在路上的石俑柱上做记号,一边说道。      明明在上面看只有二十几个石俑,大家走出也才十几米左右,却感觉到处都是这破玩意儿。      季晨凑到八爷身边:“哎,你说你们这祖师爷这么厉害,你呢,有着人家几成厉害?”   八爷拍拍脑袋:“姑奶奶,谁能跟祖师爷比高低啊,再者,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咱们这可还危险着呢。”   她摆摆手:“知道了!”      佛爷顿住脚,他低头细看一眼,眉头拢到了一起,他眼前那石柱下面,赫然有一个三角形的标记,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画在第一个石柱上的。      “看样子,又回到原点了!”   众人围过去看,果然也看到了那个标记。   “这走了半天就又走回来了!”   “佛爷您看,这怎么办?”      张启山环顾一圈,他突然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与其被困在这儿,不如拼全力一搏!”   八爷一听他有心破坏这些石俑,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也阻止不了,您是佛爷,您开心就好!      “副官!”   张副官应声,连忙从背包中拿出折叠铲,佛爷屏退左右,瞄准正前方五米远处的一个石俑,将所有力量集中在右臂,奋力将那铲甩出去……      只听见一阵脆响,折叠铲是用来挖掘的,那铲刃十分锋利,再加上佛爷臂力惊人,这一甩,竟然把那看似坚固的石墩子砸出了一道细长的缝,之后铲子被反弹到地面上,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石头墩子,做好随时搏斗的准备。      然而,等了半天,那裂了缝的石俑纹丝不动。   “八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季晨绷紧的弦放松下来。   然而,她话音刚落,周围所有的石俑突然就震动起来,而他们正前方那个裂了缝的震动尤甚!并且以方才佛爷那一铲下去的裂缝为中心飞快向四周裂开,那石墩子“啪嗒”一声,多余的石块散落一地,真的就露出它石俑的模样来,有头有胳膊有腿,那石俑抖动一下身体,头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季晨忽然就想起她曾经玩的一个战棋游戏中,有个石头人就是这个模样!      有一就有二,周围的其他石俑也渐渐从石头墩子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果然就如同八爷所说,立刻锁定了目标,向破坏了整个法阵的人聚集过来,就是他们这群人。      八爷指着前方激动的大喊:“快,快看,那里有个门!太好了,有出口。”   众人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看到对面尽头的石壁上镶嵌着一个青石色的大门。法阵一破,这片地方就如同他们在上面看到的那样,   那道门,就是生路!   可是,石俑已经形成包围之势,恐怕躲开这些东西,才是眼下的重点。   佛爷低头躲掉后面一只石俑抡过来的拳头,对大家说道:“保持冷静,尽量不要跟他们正面对决,能躲则躲,就往门那儿跑!”   众人得令,唐僧“汪汪”叫了两声,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以极快的速度向那门跑去,它体格小,行动又迅速,石俑不容易注意到它,就算注意到它,抬脚去踩的时候,它就又飞窜出去了!      五爷府里的那几个伙计也身手了得,左躲右避,渐渐就从石俑的包围圈中突围了出去!就连八爷也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敏捷,你叫他跟人单挑他肯定做不来,但逃命这种本能的反应他还是很得心应手。      那些石俑十分笨重,行动也很缓慢,佛爷拉着季晨躲开他们的攻击,只往门那边跑,众人跑过了大半个场子,总算在那青石门处集合了。      季晨气喘吁吁:“嗨,以为有多厉害呢,就这么二十来个笨石头人罢了!”她指着后面还一步一步赶过来追他们的石俑笑道:“看那慢的!八爷,您是不是弄错了,这玩意叫你说就那么厉害吗?”   八爷也是疑惑不解:“说不定年代久远,这些东西的机械老化了,所以没那么厉害了,是好事,是好事!”      “佛爷,您快来看!”先到门口的那几个伙计连同张副官一起在那边倒腾着开门,这么好一会儿了,却不见进展。      “怎么?”   佛爷凑过去,眉头渐渐拧在了一处,八爷焦急了:“快点,那些石俑快追过来了!”   “快不了了,老八,你来看。”   这会连季晨也着急起来,快不了?啥意思,好不容易将那些东西甩在了后面,难不成,门打不开?      果然,还真的是门打不开!      八爷定睛一看,那门上有个八卦形状的凹陷,白色那一半玉炔镶在上面,而黑色的那一半却是空白的,也就是说需要集齐两枚玉炔才能打开这道门。      按照先前的分析,这地方除了修建的人,绝对没有其他人走过。所以……   八爷干笑两声,指了指后面:“难怪这些家伙有恃无恐,恐怕另一枚在这某一个石俑体内藏着呢!”他点点头“嗯,绝对如此,青乌子个性古怪,喜欢玩这些看起来容易,实际上艰难的游戏!”      佛爷从腰间取下手枪和佩刀,“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跟老八你的祖师爷说声抱歉了。”      说完朝着最近的石俑冲了上去!       ☆、大力水手   佛爷凌空一跃,飞起一脚,正中迎面跑来的一只石俑的面门,那两米多的石头人竟然给他踢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脚尖落地,他从腰间另一侧抽出匕首,近距离刺向那石俑的头正中央,然而刀尖刺上去,与石头擦起了火花,石俑的头部却结实的连划痕都没有留下。      佛爷心里一惊:“这东西竟然无懈可击!”      张副官并那四个伙计也拿出武器围上去,众人只躲避其他石俑,集中收拾先前佛爷盯上的那只!      但是,无论是铲子,铁铅,还是匕首,都没用!      佛爷和张副官对视一眼,掏出手.枪,扣动扳机,连发的子弹交错打向那石俑的头部,他们本是想着先突破出一个豁口,可是,依然没什么作用。      但那只石俑却生气了,它竟然发出了类似咆哮的“咯吱”声,佛爷料想它要发大招,最多也是力气变得更大一些罢了,没想到,它伸出了自己的石头双拳,那石拳头飞快的转动了一圈,然后拳头上就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      站在门边的八爷大喊:“大家,快躲开,这是石头弹啊。”   他喊的还是有点迟,只见那石俑抬起双臂,瞄准了佛爷他们,就听见“突突突”   的声音响起来,从他双臂的小洞中,便发射出铺天盖地的石头子弹。      八爷用身体档在季晨前面,就连他们这里也砸过来了不少,那石头子虽然小,但是在石俑身体内部通过石俑体内的压力发射出来,力量依然很强。   那些人里面,有两个人已经被石头子弹砸的咳起来。      季晨有些后怕,一个尚且这般难对付,更不要说还有那么多石俑呢!      “八爷,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八爷的目光一片迷茫:“哪里就有好办法呢?除非把这些东西全部摧毁,可是,在场最厉害的佛爷也没有那么大力气啊。”   季晨有点失望,可是八爷说的话有什么突然叫她的思维停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八爷莫名奇妙,双手紧握,十分紧张的看佛爷跟石俑的打斗!      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吗?”   “是上一句!”   “就算佛爷也没有力大无穷的本事啊!”   季晨一击掌,像个小孩子得到糖果一般开心起来。      没错,力大无穷,她有啊,不是,是她那儿有人可以做到啊!   八爷疑惑:“你要干嘛?”   她神秘的说道:“我要叫个朋友过来帮忙!”      打开物品栏,季晨直接选定了“超凡脱俗的大力水手”,上面问:一次性物品,是否使用,她点了是。      只听“biu”的一声,眼前就突然出现了动画片中的大力水手。   他身穿蓝色水手服,头戴小白帽,嘴里刁着个烟斗。   出现了!   可是也太小了吧,一米三有没有啊?   “到底超凡在哪里啊?”      “嗨!你们好!”他礼貌的脱下头上的帽子跟季晨和八爷鞠了个躬,说话的时候,口中的烟斗就一上一下的抖动。      “我是你们的朋友波比!”他拿出一个罐子,季晨眼尖看到那上面写着四个字“菠菜罐头”。   果然是,爱吃菠菜的波比!      “哈哈,我爱吃菠菜,我力大无穷!嘟……”      那一罐菠菜罐头下了肚,他将罐子一扔,扔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随着这一声响,波比的身体快速的长到了二米多,比那些石俑还高,四肢肌肉也像是被充了气一样膨胀!      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哈哈”笑了两声,“石头人,我来啦,接招吧!”      从方才他出现为止,众人就惊呆了,一边躲避石头的攻击,一边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会说话的怪物?      但貌似,是自己人?      所以等到大力水手冲过来的时候,众人就火速的散开!      大力水手气势汹汹提着拳头迎面就给那个发射石头子弹的石俑来了一拳,天哪!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感觉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石俑竟然被他这一拳砸出了一个洞!      头部顶着个大洞的石俑身体还摇摇晃晃的直立着,大力水手波比再接再厉,偏头,看到旁边一个跃跃欲试想上来攻击他的石俑,他伸出手一个用力,膨胀的肌肉再次发力,天哪,他竟然就把那个石俑横着举起来了!      大家在那青石门处聚成一堆,看着大力水手在那里耀武扬威,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进入幻觉了!   饶是佛爷见多识广,也惊讶的问季晨:“这,是怎么回事!”   季晨觉得从未有过的骄傲,她介绍道:“奥,这是我朋友,我叫他来帮个忙!”      而已!      那群伙计连带着一个张副官看她的目光都提高到一种仰视的程度。而八爷,他呆立在墙角,嘴张大的可以塞的下一个鸡蛋!      视线回到大力水手身上,只见他轻轻松松就将手中高举的石俑冲着那个顶着个大洞的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之后,那两个石俑碰撞在一起,就在众人叹为观止的目光中,碎了。   碎……了!      大力水手炫耀似的转过身冲着他们抛了个媚眼:“我是波比,爱吃菠菜的波比!”      随即又转身去毁灭其他的石俑!      佛爷伸手戳了戳一脸崇拜看着大力水手的季晨。   “喂!”   保持着心心眼,纹丝不动!   “喂!”声音已有不悦。   季晨终于转过头:“怎么呢?”   他的声线毫无波澜:“他很厉害哦?”   “嗯哼!”季晨同学不置可否。   佛爷转过去,不说话了!      季晨继续看大力水手又将两个石俑砸成碎片之后,叫了一声好,才转身看到他有点黑的侧脸。      这,不是吧,佛爷吃醋了?   吃一个动画片人物的醋,好搞笑啊!   “佛爷,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他继续黑着脸:“不要!”      此时,大力水手一脚过去,又踢飞了一个冲上来的石俑!      “好棒!”   “真厉害!”   “这个蓝色的大力巨人是佛爷夫人的朋友吧!”   “汪汪!”   ……   众人惊叹的评价着。      季晨抿唇一笑,继续凑近佛爷:“真的不要介绍?”   八爷终于从呆逼状态下回神,他冲过来抱住季晨的胳膊“嫂子,嫂子,求介绍,我要和他交朋友啊!”   佛爷皱眉:“放开你的手给我!”      大力水手力大无穷,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这些看似坚不可摧机械石俑碎成了石头渣子。   他打了个呵欠,身体又变回了一米三不到。   “我是波比,爱吃菠菜的波比,我力大无穷!”他再次脱帽向各位致礼,然后就摆摆手“不要忘记我哦,拜拜!”      季晨连忙给了他一个飞吻“拜拜,谢谢你!”   佛爷:“……”   八爷想冲过去,跟他握握手,可是,他就像来的时候那样,迅速的凭空消失了!      “好了,大家快去找那枚玉炔!”   众人才从方才的极大震惊和极大喜悦中中回了神。   季晨抽空去看物品栏,果然“超凡脱俗的大力水手”那一栏已经空了。她心想果然是系统出品,诚不欺人。只是一定要小心使用,好钢得使在刀刃上才行,不然白浪费了。      神狗唐僧再次大显神威,从无数的石头渣子里迅速找到了那枚玉炔。      佛爷接过来,将那半块玉炔镶嵌在了青色石门的中央,那完整的八卦玉匙自动转了半圈,石门缓缓的从中间向两边自动打开了!      众人连忙走进去,眼前的石室十分精致讲究,不大,四个玉石副棺整齐的摆放着,左右两边各开着一个耳室,而西南角又开出了一道石门。      张副官看向那四只玉棺,“佛爷?”   他点点头,沉声发令:“兄弟们,这些玉棺一个都不许碰!”   众人齐声道是。   唐僧双眼紧盯那个西南角打开的门洞,突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      八爷打开自己的罗盘,那方才坏掉的指针此刻就像坏了的表,一圈一圈转的十分欢快,这样的情况,他从未见过,大惊失色。      张启山看他变了的面色,知道情况有些不好,唐僧已经开始焦躁的在原地转着圈子,似乎还想跑到右边那间耳室里去!   那大伙计套上狗绳子,一边抚摸安慰它。“下斗这么多年,还没见它这样过,佛爷,看来墓里的东西……”      佛爷扬手,制止他说下去。他径自走到那个右边的耳室,里面一片黑暗,拐角处有一个洞口,可是他已经能够闻到熟悉的泥土味,恐怕这间耳室正是通向日本人几年前开出的那个矿洞,这是,另一条出路。      “八爷?”   八爷应一声跟着进来,一进来,立刻就没有了方才在那一件墓室的压抑之感。   “这墓果然建的妙极!似乎所有石室都开的毫无章法,可是却牢牢谨遵五行八卦,阴阳之理,您瞧,咱们从进洞为止一直走到这里,再到这个中心点,我方才在心里默默一划,这是条龙脉啊,这个石室正建在龙脊骨上,佛爷,这是条生门!”      “只不过,”他微微低头细想一下:“从这里出去倒是麻烦一些,日本人先前开出来的矿洞差不多给您上次下令炸毁了。”      “没事,只要能出去就行!”他拍拍他的肩膀:“老八,我要你带着他们走出去!”   八爷正要问“你呢?”有人就比他更先问出来。   季晨匆忙走到他跟前,有些焦急的问道。佛爷摸摸她的头:“别怕,我之后会跟上你们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他笑了笑,但口气中的坚定不容置疑:“你进去,只会拖累我!”      怎么会呢,她还有好几个物品没有用呢。   “听话,这是我一个人必须要面对的。”   “为什么?怎么会是你一个人要面对的呢?”      他不再看她,只是目光和语气都变得坚决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我方才进入那间墓室的时候,突然就有声音告诉我必须要独自走进去!”他深吸一口气:“是,我先前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古墓里的东西与我东北张家有什么莫名的联系,长久以来是想证实,方才进去以后,终于也证实了,的确,我该走进去面对了!”      季晨不再答话,还能再说什么呢,他是张大佛爷,总是将使命挂在嘴边,即使她有多想站在他身边,面对他的责任,也该尊重他的意志。      她听见自己说“好!”然后:“只是,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佛爷昏迷      佛爷不再答话,只是眼底却有些微的暖意在流动,他揽过她落下一吻在她的额头上   “放心!”   身体蓦然一冷,季晨再次抬眼,他已经进入了那道门。      八爷看着她:“行,我跟你在这儿等!”张副官似乎也想留下,八爷叫他先带着那些五爷的伙计并唐僧在前面开路。因为若他们没有猜错,这条路尽头很可能就是被炸毁的那条矿洞,里面的碎石都需要耗费时力清理。      季晨等在门外,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她只是盯着那个黑漆漆的门洞,默默地挨着时间。   他说了放心,她就一定会相信他!      “嫂子,你放心,佛爷吉人天相,又有过人的本事,必定会安全出来。”   她点点头。   八爷来回踱步,又跑到她跟前:“这时间过去多久啦,怎么还不出来?”   她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什么嘛,明明在使劲担心的人是你好么?”      “八爷,你别再走来走去的了,过来坐会儿。”   “哎!”他终于应了一声,过来同她并排坐下。      整个密室内很安静。   “佛爷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的过去。   “佛爷?感情您二位都没怎么交流过?”   她一想想,似乎还真是。   “那你们平常在一块都干什么呢?”   她:“就聊聊天啊。”   “聊什么?”   季晨不悦:“喂,你管的也太多了,是我在问你好吗?”      八爷拍了拍脑袋:“好好好,佛爷么?”他仔细想了想:“说起来,这人是我齐老八这辈子见过最能的人了,这么说吧,你觉得这世界上有难事吗”   “难事?”她疑惑:“当然了,谁还没有个难处?”   他扶了扶眼睛:“说的正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佛爷他老人家的字典里,就没有那个难字!”   “……”知道他是很强大的人,所以并不意外,她曾经看过他的身体,他身上伤痕累累,不知道吃了不少苦?      “佛爷刚到长沙的时候还是一个无名之辈,您想想,一无所有的人,要凭什么才能坐上九门之首的位置,并且在长沙手握大权!”      季晨在现代也是出生在小康家庭,来到这个社会以后,被佛爷保护着,接触但的人不多,但从齐铁嘴到二月红,从丫头到尹新月再到彭三鞭,个个都是有情有义的好人,所以不自觉的也把这个社会美化了,可是民国时期,动荡不安,国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国民尚且自顾不暇,还有许多人过着受苦受难的日子,这会听八爷说起来,才忽然有了意识,是的,这个世道其实并不温柔。      她重新看向那个黑洞一样的入口,多么期望他能立刻出现,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      佛爷再次出现的时候,距离他进去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季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在里边并不好过,因为他几乎是爬着出来的。   她和八爷快速的冲过来,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好在都是皮外伤。他整个人像失了力一样,季晨抱起他的头:“喂,你怎么样?”   他反握住她的手:“快点……离开这儿!”   八爷看一眼那密室,连忙背起佛爷,与季晨向出口跑去!      张副官等人开道的本事不小,这一路顺畅,副官早在出口之处迎接,看见八爷背着佛爷出来,心一惊:“怎么?佛爷怎么了?”      “先别说这么多!”   佛爷趴在八爷身上,虚弱的吩咐!“把……把洞口封死!”说完这一句他就彻底晕过去了。      细微的的凉风自窗外吹进来,季晨走过去关了窗子,自那日佛爷昏迷已经又过了两日,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九爷带来的西洋大夫也看过了,除了那日的皮外伤,身体的机理一切正常,按道理,也该醒了啊!      躺在床上的佛爷呼吸均匀,就像是在熟睡,季晨想,如果,他真的能安稳睡成这样,她一定要给他一个巴掌!想她季小爷没日没夜担心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人还是头一次呢!      “汀!还记得我么,我是系统君!”   忽然听到这个声音的季晨吓了一跳,她有点儿无语:“系统君,你不是天天都在吗?”   “汀!每天陪着您的是我的外挂小弟哦!”   雾草,外挂小弟?感情一个外挂小弟都将老子指挥的来来去去的?   “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告知您,每个月可以呼叫我两次,我绝对会比大姨妈还准时的出现的。”   “你别跟我提大姨妈!”说到大姨妈,她就一肚子鸟气无处发泄。   “还有,也别再给我汀来汀去的,心烦。”      系统君有些为难的小声“汀”了一声。   “是是,说好要呼唤我的,可是这都一个月过了,您始终没有呼叫我呢,我来看看您都习惯不?”   她咬牙切齿:“你来看看习惯不?叫你一个系统君跑去给齐铁嘴生孩子,你习惯不习惯?”   系统君愣了好半晌,又小声的“汀”了一下:“人家忙嘛,上头每月都有硬性指标,所以去别的空间拓展了下业务。”   季晨忍住骂他的冲动。   “不过,我瞧您的技能栏有好几项技能了,而且连物品栏都解锁了,可见您虽然有些事儿上不太习惯,倒是,也适应了昂?”      好几项,不是只有三项么?还有那些物品,似乎很牛逼的样子,但到底不知道功效,万一以后用错了时机,不是浪费了?   她将疑问反馈给了系统君,系统君立刻告诉她不能告知,游戏中一切技能和道具只能自己去刷,去挖掘功效,去使用!      季晨冷笑两声:“那好,这旁的我也不在乎了,只是……”她指了指佛爷:“那是你们系统安排给我的合作对象,保卫古墓,打击侵略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没有他就是闲扯淡!快点,把他弄醒,然后你带着你的外挂小弟给我走远一点好么,我不呼叫你们的时候烦请不要在我的耳朵边说话,我怪烦的!”      系统为难的又“汀”了一声:“这……可是……哎,我这么给您说吧,我们其实就是个画外音,一个画外音,手头哪有东西能救人呢?更不要说唤醒病人了。”      “滚!”   “能不暴躁吗?”   “滚!”   “能安心听人家说么?”   “不想听画外音讲废话!”   “好吧!这么说吧,您那物品栏不是有东西麽,虽说我不知道效用,但您不妨一试?这系统里的东西那都是高科技研发而成,定是不错的!”      季晨暗道,对啊,她那物品栏里不是还有个不同寻常的得芙巧克力么?巧克力这种东西,高能量,高热量,含有兴奋剂,没准真能管用。她立刻呼唤物品栏,点上“不同寻常的得芙巧克力”   人家问她一次性物品,是否使用?她也立刻选择了是,手中一沉,她低头一看,是德芙包装的不同寻常的得芙巧克力,季晨顺便吐槽了一下包装与产品不符的问题,系统君谦虚的道歉,并承诺回去会跟上面反映。      佛爷昏迷着,巧克力不好喂,季晨正在想如何喂他吃下去,手中又一沉,巧克力的形态竟然发生了变化,这会出现在手上的是一杯巧克力浆,杯子上写着“不同寻常的得芙巧克力浆”,呵呵,还真是贴心!      季晨小心扶高他的头,将杯口对着嘴去喂,可是,不尽人意,他牙齿紧闭,巧克力浆总是从嘴角溢出来,这样接连三次,季晨的胳膊又痛又累,看着还有三分之二的巧克力浆突然计上心头,她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巧克力的香醇顿时充斥在口舌之间,她捏着佛爷的下颚,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舌头撬开他的牙齿,那不同寻常的巧克力浆便滑入了他的口腔,再伸手顺了顺他的背,佛爷喉结上下翻动一下,太棒了,咽下去了!季晨给自己一个胜利的手势,继续再接再厉,总算将那杯巧克力浆都喂给了他。      嘴对嘴喂药什么的,果真是,太浪漫了!      放下杯子,她期待的坐在床边等他醒过来,唇舌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巧克力的香甜,她的心情也如同这种滋味,等待喜欢的人醒过来,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汀”      她皱眉“你又来?都说好不汀了,好好说话不可以吗?”   系统似乎愣了一阵:“玩家,您该不会,对佛爷动了真感情吧?”   “……”她一愣,“什么意思?”      “请注意!”系统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这只是一次系统体验哦,无论玩家任务完成与否,都要分清情况,任务成功,您将会回到您的世界,任务失败,你将会去其他空间重新体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您无关。”      成功将会回去?并且拿到超丰富的奖励,失败则会被传送到其他空间继续保护古墓的任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无关!      季晨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那如果,我想呆在这里呢,长久的?”   系统君很久没有答话,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长叹一口气:“你果然,还是动了感情,我会如实报告上面,尽早停止您的体验任务,送您回去那是在对您负责!”      季晨猛的张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佛爷曾经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别想跑!”她也想起墓底时他在进入最后那道门时,自己曾经暗自下定决心要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心意!      心,忽然就像被人用手攥紧了一样,很难受!      “不要!”她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耽误任务的,也绝对不会给系统添麻烦!”      系统君又叹一口气:“那样最好!” ☆、再生变故   佛爷依然没有醒过来,季晨坐在床边,想着方才系统说过的话,有些喘不过气来。果然呢,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幸福来的太容易,太快的话老天都会忍不住的给你丢块香蕉皮使使绊子!      有些压抑,她很想出去走一走,俯身看了看熟睡的佛爷,又十分郑重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轻声说道:“我只出去散散心,但愿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你醒过来!”      做完这一切她就退出了房间,掩住门,刚好遇到走上来的张副官。      “佛爷他,醒了吗?”   她打个手势示意他小点声,直到走到楼下才告诉他佛爷的情况:“我估摸着也快醒了吧!”毕竟是系统出品,功效什么的还是能够保证的。      “您这是要……”他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情并不太好。   季晨笑了笑:“无聊而已,想去外面走一走。”      眼前的人在张副官看来,早已形同府上的夫人,他自然无比操心:“那属下陪您一起?”   她立刻摆手:“不用了,我只是随意走一走,就在附近而已。”   “可是……”   “放心吧,很快回来。”      他妥协了,看她出门以后,又赶紧派了两个手下,远远的跟上她,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心下稍定,开玩笑,主子心尖上的人,若是真有个什么,恐怕到时候他得提头去佛爷床头请罪。      眼下正值傍晚,从府门口能看见天边的阴云正密集的压过来,“要下雨了看样子。”张副官暗道,该叫他们带上伞的,可随即又想:没事,她只说去附近转转,大概会快去快回!      可是,一直等到佛爷醒过来,外面雷声滚滚,雨滴连串的噼啪下来时,她都没有回来。      张启山醒了过来,除了头还有点儿晕乎以外,身体还好,他揉了揉太阳穴,前些日子下墓的记忆便慢慢回到脑子里,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被换了?那么他塞进裤兜里的那个东西呢?心中一惊,那东西是他最后拼尽全力带出来的。      他走到外间,便一眼就看到他从墓里取出来的东西正摆在他的桌面上,他走过去,拿起来细看,确实就是在那个墓里面棺木自毁以后,被他拾到的碎片,跟他的本宗东北张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将那物什用手绢包好。再一偏头,眼睛就看到了另外一个东西,那是一个透明的杯子,上面一本正经的写着“不同寻常的巧克力浆!”   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这种奇怪的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是季晨搞出来的了,他舔舔唇角,嗯,巧克力浆还挺甜!   这么一想,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她,他脚步轻快的向门口走去,正碰上了匆匆忙忙进屋而来的张副官。      “佛爷,不好了,季晨小姐她……”   看到副官眉宇之间的焦急,他的面色瞬间冷下去:“她怎么了?”   张副官如实告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浑身湿透了的士兵,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汇报:“我们跟出街角,见季晨小姐在街上一个广告牌前停留一阵,之后就看到了一辆汽车驶过来,季晨小姐就被他们请走了,那过程太快了,我们没追上,但能肯定,是陆建勋的人。”      佛爷脸色顿时变得青黑,双拳紧握,连同张副官在内的三个人都被他的气势吓住了,他双拳紧握,这是极度生气的表现。   他走去卧室穿好军装,披上大衣,将军帽端正的戴在头顶,再别好腰间的枪支,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戴上皮手套,佛爷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吩咐:“带上你的人,咱们夜闯陆家!”      佛爷嘴角噙上一丝笑,陆建勋是吧?我不来整治你,你反而来招惹我,果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季晨打了个饱嗝,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终于打量起眼前这个一直笑咪咪的关心她吃这吃那的年轻军官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瞧我,又给忘了!”   陆建勋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他就笑的更加温和灿烂:“季晨小姐,请允许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陆建勋,是长沙的情报员!”      陆建勋,这个名字她其实听佛爷和张副官说过好几回,张副官私底下还给他起了许多外号,她其实都是从八爷那打听出来的,什么“笑面虎”啊,“奸诈小人”啊,实在难以想象,张副官那么刻板正直、一本正经的军官,竟然热衷给人家起外号,不过也多亏了平日里的耳濡目染,叫她多了一些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不至于上来就给他的外表骗了!再一想起方才被他莫名其妙“请”来的事,就忽然觉得,即使使劲的吃了他一顿,但好像还很不爽!想她一个人在阴雨绵绵的大街上感怀伤情,就突然从对面驶过来一辆车,下来几个士兵,二话不说就请她上车说有人想见她,呵呵,她就笑了,她是那种谁想见就见的随便的人吗?她当然不从了,就被用枪威胁着来了!   有把破枪,了不起吗?      季晨冷笑一下:“哦,原来是陆长官!”佛爷的政敌也就是她季晨的敌人:“不知道陆长官都这个时间了,这外边还下着雨呢,请我过来做什么呢?”   陆建勋终于松口气,这小姑奶奶还挺不好伺候,不过好在她正经说话了。   “是这样,听说季晨小姐是张大佛爷的红颜知己?”   季晨:“……”   对方沉默着没有回应,陆建勋干笑两声只得继续:“我听人说,张大佛爷近几日似乎下了矿山的斗?”      这他妈也管的太宽了吧,您事情报员,不是管家婆啊喂!人家下个斗,关你屁事啊!      见她依然没什么表情的面对自己,陆建勋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咳咳”他干咳了两声,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他的副官就开始跟季晨旁敲侧击了。   “季晨小姐,我们陆长官问您话呢,他身为长沙的情报员,重任在肩,您可要配合调查啊!”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要知道,配合调查可是每个百姓的任务,不仅要配合,还要实话实说,若有隐瞒,即使您是张大佛爷的什么人,都得按照民国的律法办事!”      季晨嫌恶的看了这个副官一眼,啊呸,就这么个模样,也配叫副官?想想张副官,颜值高,身材好,身手又敏捷,还萌萌哒!那才是副官的代名词好么。(张副官:(^o^))      这厮长得抱歉,说的话也很欠扁!她简单的翻译了一下:哼,你听着,我们长官那可是长沙的情报员,那么忙还抽空来审你,你可要给面子的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全说出来,要是不配合,哼,管你丫的跟佛爷啥关系,都要你好看!      这么一翻译,简单直白,立刻就能感受到,这个人是有多狂!   陆建勋呵斥道:“怎么跟季小姐说话呢,人家是客人。”他赶紧亲自给季晨添了一杯茶,:“呵呵,季晨小姐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季晨双手托腮,笑的像朵太阳花:“我没有在意啊,只当被狗吠!”   陆建勋一愣,那副官咬牙切齿:“你……”拳头都已经握起来了,她挑眉:“吆!刚才吠过,难道还想扑上来咬人?”      那副官眼睛都气红了,陆建勋叱道:“干什么呢,人季小姐是客人,成大事者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滚下去!”那副官一口老血憋回了肚子,却只得应声退下,季晨的脑子里出现一个捶地笑出内伤的小人,但她面上依然表现的云淡风轻,她拧着眉头,拍了两下胸口:“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他要冲上来打我呢!”   陆建勋赶忙向她道歉,说自己管教无方等等。季晨摆摆手:“看得出来,陆长官也是人中龙凤,我夫君常常夸你呢!”   “夫君?”陆建勋疑惑的看着她“佛爷是你的夫君?”   “嗯!”他点点头,“有问题吗?”   陆建勋失笑,凑近她:“其实,是这样,我来这长沙做情报员,多多少少掌握了些消息。”   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这些话该怎么和她说。   “有人说,你其实是佛爷从墓里面挖出来的粽子!”   季晨皱眉看着正在紧盯自己表情的陆建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好笑,你信吗?”      陆建勋一时半会不知作何答,按道理来说是不信的,他的知识水平以内,像这种荒诞无稽的事接受能力还是有限,可是那个村民说的很真实,像是真的见过可一样。      “我?”他笑了笑:“不管我信不信,作为情报员,我就得核实每一条信息的价值!”   果然,奸诈!      季晨笑靥如花:“我可不是什么粽子哦!陆长官你弄错了!”   “那你?”   “咦,张大佛爷是你的上级吧,你在这里逼问他夫人的来历应该么?”   陆建勋可算是碰上对手了,比脸皮厚,眼前的这个略胜他一筹。      他点了点头:“是,是,不应该,我其实也只是问一下罢了!”   “对了,我听说前几日你们一起去了矿山的地底,季小姐,可否告知,你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   季晨笑了:“我说,你这个人,也太好笑了,你想知道什么自己下去看呀!”   这个答案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季晨小姐,先别忙着拒绝我,我这么跟你说吧,这行内也是有行内的规矩,佛爷他已经是长沙的布防官,所以他下墓实际上是不被允许的,除非是上峰的一纸文书,才行。”   “你想说什么?”      他笑了:“也没什么,就是只要你告诉我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并那几日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报告上峰!而且,我还听说佛爷进了墓受伤了,恐怕还挺严重到现在都没醒,我手中有很好的资源,西洋的大夫看得好,相信没多久他就会醒了!”      靠!季晨又想骂人了,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别人!而且,对佛爷府上的事了如指掌,看来,得建议一下佛爷,花时间整顿整顿自己人很有必要了!      她叹口气,正要“好好的”答复一下他,就听到连串的脚步声并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长官,不然由我来回答你,你看如何?”       ☆、雨夜对峙   那声音中的冷意,就已经叫陆建勋有些胆战心惊了,他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看到佛爷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军大衣,底下是整齐的军装,腰间张扬的别着枪,就在可以看见的地方。他的后面跟着张副官,并八个戎装的士兵。后面匆匆跑来了先前得罪了季晨被他赶出去的陆建勋的副官,他一身狼狈。看来已在佛爷手上吃了大亏!      “长官?”   还真是蠢,陆建勋低声骂道:“长什么官?还不快滚下去!”   他就又滚下去了。      冷汗莫名的就从后脑冒出来,为何有了一种摊上了大事的感觉?   不过,似乎这步路走对了,眼前的女子果然能够牵动号称万年冰山,无懈可击的张大佛爷的心呢!      张启山走到桌前,居高看了一眼季晨,顺了一眼她桌前的饭菜,不错,看上去没受什么委屈。他向她伸出了手……      艾玛帅呆了啊!季晨两眼冒红心的看着他,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举手投足全是魅力,别说她现在是个女人,就算她原先是男人的时候,见到这样的人怕也得上赶着去喜欢他,就算是做下面的,她忸怩一下,怕也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佛爷见她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己却无动作,径直跨出一步拉她起来。      “陆长官!”他尽量压住自己膨发的怒意,“我不知道你请我的人到你府中所为何事?但现在,人,我要带走!”      陆建勋这次就笑的很不自然了,他走到佛爷跟前:“属下也是例行公事,不过叫季小姐过来问了几句话,您也知道,我作为情报员,有些工作还得直接向上峰汇报嘛!”      佛爷冷笑:“你是在强调,你有直接向上峰汇报的特权么?”   陆建勋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只是最近听到一些有关您的流言蜚语,我自然不信,才想找季小姐确定一下!”   佛爷看着他,已经豪不掩饰自己的怒意:“我人就在这儿,你问吧!”   陆满面惶恐:“瞧佛爷您说的,我哪敢哪,我……”      佛爷再无心听他说话,突然解开腰间的皮扣,瞬间掏出手枪在很近的距离对准了他的脑门,熟练的开保险,一系列动作加上枪拴发出的声响,使得气氛忽然就变得紧张起来,季晨从来未见过这样的佛爷,他方才伸手温柔的拉过自己,其实极好的掩饰了他滔天的怒意,此时,她看向他的侧脸,才发现他的面部肌肉都因为极度生气而轻微的抖动起来!内心不是没有震动,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对于他的牵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是什么感觉呢,很甜蜜却又带着一丝担忧,担忧承担不起他那么深刻的在意。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陆建勋今天晚上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这个举动,大概会要了他的命!      陆建勋的人早就被佛爷的人搞定了,佛爷今晚全副武装,有备而来。   动了他的人,只有四个字:不想活了!      而此刻的陆建勋早已经冷汗津津,他没打过仗,没什么过硬的本事,这一路能爬上来,一是他聪明狡猾,善于审时度势,溜须拍马;二就是他奸诈,工于心计。而此刻的这种感觉在他曾经拍马屁拍到驴屁股上,或是算计人被当场识破时都未曾有过。   陆长官的腿,该死的有些软,而他也早就忘了,实际上他也是有枪的,可是,现在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拿出来,向佛爷指着他那样指回去!      “呵……呵呵,您这是做什么呢?”   “做什么?”佛爷收了枪,朝着枪口吹了一下,重新指住他。陆建勋方才放松了一点的心弦,不自觉又绷紧了!      “其实。季……季晨小姐她并不是,我下令请来的!”      为了活命,只得如此了。   “哦?”   陆松了口气,只要佛爷询问了,就有戏。   “副官……”他叫来了被他两次骂滚出去的副官,吩咐了几个名字,让他去传。      “佛爷”他大着胆子,伸手拔过枪口:“好说,好说。”佛爷顺势垂下手。   他讪讪笑了两下:“都怪我,我没管好部下,可能也是想要早点查清楚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竟然私自去请了季晨小姐来!”他举起手.“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下过类似的命令,对了,季晨小姐来府上以后,我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敢怠慢!”      佛爷鄙视的看着他,这样的人。还真不值得亲自动手。   “两位长官,人带来了!”   佛爷怜悯的着走进来的四名士兵,心中更加看不起陆建勋,如此行径,岂不是会叫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寒心么?果然是应了那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      佛爷将枪收回腰间,“既然如此,陆长官就自己动手吧,今晚的事,总得有个了结。”他看向四周自己的人:“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哪个回去都不准多说半句!”   连同张副官并那八名士兵整齐的道“是!”      陆建勋掏出了枪。      季晨眼前一黑,一双手温柔的覆上来,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四声连贯的枪声,佛爷撤了手,她便看见地上的四具尸体,陆建勋面无表情的吩咐人抬他们下去。   佛爷淡淡点头:“陆长官的手下往后还望好好管教!”   陆建勋道是,撑着笑脸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此时,天已经全黑,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来,带着点清透的湿凉。      而佛爷坐上汽车以后到他们回到府上,他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他始终,都在生气。      跟着他上楼,还想跟着他回房间的季晨却被他狠摔上的门阻在了屋外,那一下,似乎包含了所有怒意,她的鼻尖差点都撞了上去,心中立刻有一丝恼意在蔓延!   什么人嘛,她被掳走,不安慰安慰也就罢了,还给她甩脸子?想到此处,半握的预备扣门的手还是放了下来,她转身想回自己房间。管家就端着托盘走上来。   她看了看盘子里的包子和米粥,“怎么,佛爷还没吃?”   管家笑道:“醒了后就去找你了,两天没吃东西。该是饿坏了!”   季晨:“哦!”   方才的恼怒荡然无存,她甜甜的笑了:“交给我吧,我给他端去!”   管家欣慰的将东西交给她,季晨敲了敲门,没动静!再敲了敲,依然没有动静!   她一拧门锁,并没有锁住,可是房间里没人,只从卧房的舆洗室里传出水声。      在,洗澡吗?受了伤能洗吗,她要不要去帮帮忙?   哎,还是算了!      并没有等多久,佛爷穿着宽大的蓝色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润,全身上下有一种清爽的湿气,他的浴袍领口很大,从这个角度,能够看见他优美的锁骨和健硕的肌肉,甚至那幅遇热便会显现的穷奇纹身因为一直蜿蜒至前胸的关系,也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视线中,他径直走过来,然后从她身边越过去,坐进了书桌后的椅子中。      可是,季晨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他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早已经令她心动不已,他方才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定住,甚至他走过去不理睬自己的行为,更加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转过身,她先将那托盘推到他面前:“吃点吧!”   包子皮薄光滑,香气四溢,看了都让人食指大动,佛爷伸出纤长的手指,拿了食盘中的筷子,优雅的夹了一个向口中送去。      啊啊啊,要疯了,那手指怎么那么好看呢,那动作怎么那么帅呢,就连,嚼东西的样子也好看死了,呜……好想变成包子啊,就算被嚼烂了,也是幸福的吧!      季晨只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她有病吧!      她托着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爱一点:“好吃吗?”   佛爷翻看手中的公文,头都不抬:“又不是你做的!”   季晨垮下脸,她白可爱了!      “喂,你别生气了吧!”   他抬头,眉宇之间的冷色其实淡了不少,想说很多话,到了嘴边:“没事,我没生气!”   “我今天下午只是出去走了走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了,以后想出去呢,一定要让我知道,还得人陪着你才行,不然,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季晨点点头:“嗯嗯,我答应了都答应!”又将食盘向前推了推:“都饿坏了,快点吃吧!”想起自己在陆建勋府上大吃大喝,心中充满内疚,又想起佛爷方才的调侃,她十分真诚:“我虽然不会做食物,但是我可以学啊,你想我也曾是个大男人吧,一个大男人为了你甘愿学做饭,你有没有感动!”   佛爷抬头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回答的也很诚恳:“那还是算了,你继续负责吃吧!”   季晨不太乐意,一句话打击了人家的自信心,万一他毁掉了一代厨神的未来呢!      佛爷揉揉她的头:“累了吧,早知道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两天,我很感动,其实并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自己,太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又笑了:“去睡吧,明天没有人叫你,把这两天没有睡够的统统补回来!”      季晨的眼眶有些湿润,管他娘的破系统,反正这一刻,她喜欢死眼前这个人了。      佛爷起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了声“晚安!”季晨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又开心的睡不着,又觉得房间里面冷清清的怎么都不舒服,在床上来回翻滚了好几圈,她终于坐起身来,下结论:没有佛爷的房间都是冰冷的,没有生气的,睡不好觉的,会做噩梦的!      果断起身,她去隔壁敲响他的门,没等他应,便又自顾自打开,探进去一个头,果然见办公桌后还在认真批示公文的佛爷,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还不休息?”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季晨:佛爷,我想和你困觉! 佛爷: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长夜漫漫   佛爷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这一次她就真的是害羞了:“我……想睡在这里!”怕他再出口是赶她出去的话,连忙闪身进来关上了门。   她竖起左手三个手指:“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办公和休息。”她探头看了看他的卧室:“我瞧那床挺大,我身体小占不了多少地方的!”      佛爷笑了,这种事,她居然怕他拒绝,他指着里屋:“去睡吧!”   像是得到了特赦,她开心的欢呼一声,像只蝴蝶一样,轻盈的飞到他的身边,搂住他脖子“吧唧”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佛爷一愣,抬眼,她人已经飘去了卧房。   无奈的摇摇头,这算是奖励?将视线重新投向桌案,可是那本子上的字却再看不下去半点。微微眯眼,想起这些日子的举动,他不由自主的就揉了揉额头,越是靠近,就越容易患得患失,这对于从来孑然一身的他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甚至今天晚上在知道季晨被陆建勋带走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杀人。      看向卧房的地方,从这个角度并不能够看到她,只是听着她在床上轻微的翻身,随意的蹬被子,心里都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还真是,扰乱心智啊!   佛爷放下笔,径直走进了卧房。      季晨哪里能睡的着,想着自己现在正躺在男神的床上,枕着男神枕过的枕头,盖着男神盖过的被子,上面似乎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呢,莫名其妙的美得开花的小女人心情简直要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了,让季粽子都突然间没有办法去正视自己原先的性取向了!      所以当脚步声传进来的时候,她连忙就装着自己已经睡着了,佛爷当然知道她没睡,可是他,并不打算拆穿她。      掀起被子上床,身边蓦地多了一个人,令季晨变得局促起来,尤其是,想起他今天洗完澡后的模样,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没玩没了,声音大到她自己都能听得到,可是既然装了就一定要装到底。      “季晨?”   装睡中……   “季晨?”   装睡中……   “真的睡着了吗?”身边的人忽然朝着她的后脖子吹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她条件反射的回道:“真的!”   沉默……   咦,似乎哪里不对?      佛爷叹口气:“既然睡了,就好好睡吧!”   季晨:“……”   那,好吧!   闭上眼睛,努力的强迫自己睡着,可是不能,原以为在佛爷房间能看着他就能睡踏实,可是真的来了,就发现更睡不着了!与佛爷一起困觉的第一晚,就这么平淡,总觉得缺点什么呢!      可是,在期待什么呢?季晨好想打自己一个巴掌,身为拥有一个男性灵魂的女粽子,难道,在期待那种事?   哎,要矜持啊,叹口气,她决定好好睡觉,睡不着就数美羊羊,美羊羊数到第九十八只的时候,身后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然后有一只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我……抱着你,可以么?”   美羊羊在脑海中碎成了渣渣,季粽子害羞的点了点头!   等了许久,后面的声音似乎有点失落:“既然不行,那就算了!”说完要撤走自己的手臂,季晨连忙按在他即将离去的手上,“我点头了,我同意了啊!”      佛爷:“……”→_→   你点头,我能看到个鬼啊!   只是,被她的手那么一按,他就接触到女孩子柔软的身体,真软!想起这具身体还是季晨的,不由得就收紧了胳膊。      感觉到身后渐渐靠上来的身体,季晨脸有点儿热,心脏跳动超快。      他低笑:“在紧张?”      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他看不见:“没有。”      因为怀中的触觉太美好,佛爷忍不住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收回了手,从手腕上褪下了他带了多年的二响环,这是他曾经下墓的时候,从一个粽子手上摸下来的,敲一下,响两声,所以得了这个名字,传闻这东西总共有两个,寓意成双成对,他一直再找另外一个,可是很遗憾,没有找到。眼下,他很想把这个送给季晨,他带在身上许多年的东西,粘过他的血液,有着他的体温,似乎从此她戴在手腕上,就跟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斩不断,却叫他觉得十分踏实。      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季晨以为佛爷在脱衣服,脱衣服?她吓了一跳,男人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若说没有点旖旎的事发生,给谁大概都不太相信。可是,她身体上虽然准备好了,心理上还有点儿胆怯呢!   攥紧拳头,她大着胆子转过身,闭上眼对他说道:“别……别脱!”   佛爷一愣,脱啥?想,歪了吧!   对方良久没有说话,她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料中佛爷□□的身体,他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视线挪向他的手中,他拿着一个镯子,所以说,方才只是悉悉索索的在褪自己手上的镯子?      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了面颊,这人丢的。      好在,他没有拿这事调侃她,佛爷拉过她的手,将二响环套在她的手腕上,季晨举起手,银色的镯面上盘旋着黑色的纹路,佛爷轻敲一下,镯子发出两声清脆的空想,很好听,“喜欢吗?”   她撇撇嘴:“还行吧!”   佛爷微微皱眉:“那还我吧!”   “不要”,季晨十分理直气壮:“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不准要回去!”   他点点头:“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能这样真好!”   她看着他格外亮的眼睛,也有同感,是呢,能这样真好!      “知道吗,我从没有想过,在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人,因为像我这样的,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直到你出现。”他顿了顿,继续道“目光,会不自觉的被你吸引,直到你开始常常的出现在我脑子里,我开始觉得一个人是孤独的,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打破命运的诅咒呢,何况是如此特别的你,我想大概倒斗这么多年,最值得骄傲的,就是盗出了你这么一件宝贝吧!”      季晨同学有点儿小激动,被人称作宝贝还是第一回呢,她的老脸都有些要红透的意思了。何况被他这般温柔的说出来,她想,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大抵也如此了吧!      有人说,人的一生十分短暂,睡觉的时间要花去半辈子,还要工作,还要花大量的时间想东想西,要花时间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那么,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就非常短暂了,所以,珍惜当下,不管明天,大概就是最潇洒的活法了!      她伸出手拥抱他,“是呢,不仅如此,还是个无价之宝,你要不要亲一亲这个宝贝呢?”   被她这么紧紧抱住,佛爷觉的温暖且安心:“当然要亲。”      一个极具技巧性的翻身,她就被压在了身下,为什么说技巧性,他要做到快,还得动作帅气的迷到她,最重要的,是不能弄疼她。   很明显,他做到了!      季晨脑子一热,竟然主动的凑上了自己的唇,佛爷俯下身子,将这个吻加深了!      与此同时,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扣,季晨也主动的剥掉他的睡衣,手抚上他健硕的脊背,感受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她觉得此生已经圆满……      佛爷凑到她的耳边,他的嗓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低哑的蛊惑,“喂,你可想清楚了,愿意么?”      她翻了个白眼,这种事都要问一下,行事作风果然很佛爷,可是下一秒就又传来他的声音,“不过,管你是否愿意,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照单收好了!”说完,脸已经埋在了她的胸前……      ----------------我是代表纯洁的分割线---------------      季粽子身为一个拥有着男性灵魂的女人表示,无论你的灵魂是男的还是身体是男的,从直到弯,中间只差一个张大佛爷而已。      两个人方才已经做了爱人之间最亲密的事,这实际上对她来讲,是比较害羞的,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民国时期的帅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佛爷搂过她,季晨捂住脸:“别看!”他笑着拿开她的手:“我的人,我爱看!”一句“我的人”又将她苏的不要不要的了。      再一看见他袒露在外的身体两只眼睛就又移不开了,遇上佛爷之前,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胸控。      “张启山,老实说,看你的样子,不是第一次吧,老司机?”她凑过去:“没关系,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可以说道说道,就当交流经验。”      他眯住眼看向她:“是么?你似乎很懂?”      她连连点头:“懂,懂,我们宿舍以前有很多资源的,就我而言么,我比较喜欢苍老师!”   “什么资源?”   她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一阵,末了还用手背拍了两下他的胸膛,眨一下左眼:“懂了吧!”      佛爷的面色晦暗难测,他突然捏住她的胳膊猛力一拉,一手紧紧的扣住她光裸的腰,身体便毫无保留的与他紧贴在了一起。   他霸道的宣布:“我只喜欢你。”      ----------------还是我(拉灯拉灯,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夜还长呢,日子,也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mua~ ☆、停职调查   季晨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床头整齐的摆着她的衣服。她迷瞪的睁开眼睛,头有些疼,浑身酸痛,昨天夜里的记忆就连串的涌进了脑海,她捂住脸,想起自己主动请求他一起睡觉,并且主动的吻他,太……不像个正经的女孩子了!      哎,她长叹一口气,但说后悔,倒不至于,看着身上或深或浅的吻痕,昨晚被佛爷折腾的很惨,果然是军人,体力很跟得上!      季晨不由自主的回忆了一遍,啊,好甜,她自己都被苏麻了,尤其是佛爷在最动情的时候,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喜欢你”!   啊啊啊,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感慨道:做女人好,做女人真好!      季晨梳洗完毕,走下了楼,本来还在想见到佛爷要怎么样打招呼才算自然,可是下面却只有管家和一个丫鬟在张罗早饭。   “佛爷呢?”   管家恭敬的回答:“佛爷一早就和张副官出去了,今天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刚坐下来,就听到管家继续说道:“佛爷吩咐过了,这些都是您爱吃的!”      她一看,果然是有心了啊!心中一暖,再一看老管家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又尴尬起来,他这种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早饭并没吃多久,有人过来通报:“八爷来了。”      八爷?季晨咽下口中的食物,大清早的,他来干嘛?      八爷走进来,率先问她:“佛爷呢?”季晨如实告知,他舒了一口气坐在餐桌前,就像自个儿家一样吩咐:“给我盛碗粥,跑了一早上可累死了,我还啥都没吃呢,腿都快断了!”      季晨笑他:“你怎么了?”   他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碗,大大的喝了一口,浓稠鲜香,八爷十分满足,这才说道:“是九爷喊我过去的,听他说丫头那药出了问题!”   季晨一惊:“你是说,鹿活草吗?”   他摆摆手:“并不是,我听九爷说,这种药草叫做角蒿子,是一种十分常见的中药,可是最近几日突然断货了,这东西和鹿活草,燕窝,薏苡仁等按照比例制成丹药,每日三粒,治疗丫头的病,效果非常好。”他摇头“哎,偏偏它占的比例较大,药效也不能用其他相似的药草代替。”      季晨也有些担心,丫头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药突然停下来,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   “那么,可有线索了吗?”   “没有,我让解老九指挥来去一早晨,满肚子气,你说跑遍算长沙药店找药草,还得算一算老家伙们把药弄哪去了,你说,我哪算得出来?”   季晨调侃:“你不是号称神算么?”   “您也寒碜我,不过讲实话我不是气这个,我跑了一早晨,原来给谢老九耍了,他说行了,目的达到了,我就问他什么目的啊,你猜怎么着,敢情我跑一早上就是给那些待在暗处对药草动了手脚的人看的,看完了,目的就达到了!,   季晨听的糊涂。      “解老九是什么人物,九门中最数他生意做的大,交际门路多,他的线人遍布全国,长沙三个大的诊所,两个就是他的,他能不知道啥原因?”   季晨点点头,听佛爷说过,九爷本事过人,的确如此。   “不过,他那么做总有道理吧!”      “没错,可也得事先和我说一声吧,原来就是几个日本人暗里以四倍的高价收购角蒿,不少诊所都十分乐意,你想这并不是一种特殊的药草,甚至西南某个地方,大量的种植这种东西,所以听说有人高价收购,都争先恐后的上交存货,还好九爷那两间诊所听到动静后请示了他,后来,在那些人亲自上门拜访的时候,也咬住口说没有了!”      “而今天我轮番跑过各大药店以后,陆建勋的人马就迅速的严守码头,说是这种药草,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要禁!”      “什么?”季晨惊呼:“姓陆的这是在和咱们明着作对?他怎么知道丫头的事?”她想起了先前请她去府上说话的事,想要拿捏住佛爷的把柄,这个人野心勃勃,必定不会是什么好的筹谋!      “还记的原先那个裘德考吗,一早就知道他跟日本人有牵扯,再加上个陆建勋,很明显这是在合伙跟佛爷叫板,九爷叫我来找佛爷想办法,他名下的三间诊所,储量不多的角蒿至多也只能维持一个星期!”顿了顿:“这些事,不敢叫二爷知道,二爷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去日本人那里弄药,凭他的脾气,正好上了日本人的套了,还不知道他们拿这件事怎么跟佛爷讲条件呢?”   季晨点头,说的很是。   两人正说之间,佛爷已经回来了。   “来的正好,我可等着您了!”      他点下头:“你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可是,有点迟,陈皮已经去日本人那儿取药,出来就被陆建勋当场抓住,人证物证具在!罪名是通敌。”      八爷骂道:“也太卑鄙了,暗地里和日本人勾结,明面上又装着自己很爱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顿了顿:“不过陈皮也不是能给人随意拿捏的主儿吧?”      佛爷道:“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二爷的徒弟,二爷重情重义,况且陈皮是为了他师娘才去日本人跟前买药,我们不管的话,陆建勋也会想出其他的点子。”      季晨点头:“是啊,丫头的病更重要一些。”   佛爷看向她,眼含温柔:“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的老脸刷的红了,季晨这几日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脸皮子薄的人。      八爷觉得很奇怪:“季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他一脸好奇的凑过去:“没有啊,感觉挺正常,就是脸有点红,不是发烧吧?”      这齐老八的嘴怎么这么欠呢,季晨想道。      “去!这不是你该问的!”   八爷一脸无辜:“为什么呀,大家关系这么好,啊,莫非是……”   季晨担忧的看着他,他想到了吗,好丢脸。   “哈哈!”他坏笑凑近佛爷“难不成,发展到那一步了?”   “……”      “佛爷,陆建勋带人闯进来了!”张副官匆忙来报。      佛爷凛然,就这么一会功夫,陆建勋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吆,人还都在啊,那很好!”   佛爷厌恶的看着她,冷冷开口:“陆建勋你好大的胆子!”      陆一脸奸笑:“张大佛爷,下官的胆子比起您来说,还不够大!”   “什么意思!”   “哈哈哈!”他收住笑,目光狰狞的看向季晨:“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佛爷八爷俱是一惊,季晨也有些莫名,这个不要脸的陆建勋又在耍什么花招。   佛爷挡在季晨身前,沉声道:“我看谁敢?”      那两个要来拿下季晨的士兵不敢再动。   陆建勋再次开口,脸上再没有从前见佛爷时的那种谄媚的笑意:“张大佛爷,看来您还搞不清楚状况呢,您私自下墓倒斗的事,被人举报,证据确凿,上头已经知道了,这是送到我手上关于您停职调查的文书,您看看?”      佛爷似有预料,他接过来翻阅一遍,上面果然将他倒斗一事写的清楚,也的确如陆建勋所言,下面清楚明白的写明对他的批示:停职调查,长沙一切军务着陆建勋暂代。      他冷冷一笑,将文书递还给他。   陆建勋亲自摘掉了他的肩章,然后狂妄的伸出手,张启山面无表情。从腰间拿下枪,放在了他手上。      奶奶的,季晨呕了一口气,简直愤怒的要骂人,真乃虎落平阳被犬欺,陆建勋这厮,这卑鄙,奸诈,无耻的×!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请离开吧!”      陆建勋一愣,眼前高大的男人虽然已经不再是长沙的布防官,但他眉宇之间并没有失落之色,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像在看一个小丑。   很平静,就像这种事并不重要,并不能影响他一样。   陆建勋没有一点胜利的快感,他有点儿气恼,只在这一方面,他或许就永远都比不上张启山。      “哼!还有一事,就是这个妖女,我们要带走,先前跟日本人有密切联系的陈皮已经全招了,她是你从墓里带出来的,今日长沙很不太平,好几个村子闹饥荒死了不少人,都是这个妖女作祟!”      那两个前去拿人的士兵见佛爷已经被缴了枪,跃跃欲试,佛爷强压翻腾的怒气,逼近陆建勋:“我警告你,立刻离开!”      他的面色仿佛低气压过境,阴沉的可怕,陆建勋有一丝切,但仗着如今是代理布防官,而对方停职的优势,特别不要脸:“我……我如今也算守卫一方的父母官,维护全长沙的太平,是我职责所在,佛爷,别说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您就是有,上头也不会怪罪我抓拿妖女。”妖女俩字他特意加重。      “你!”张启山紧握双拳,转身一瞬就从张副官腰间抽出□□,回身指住陆的脑门,陆建勋的人呆了一下,也立刻端枪开栓直指佛爷!      “陆建勋,我说最后一遍,滚!”   陆壮着胆子:“你……你别乱来!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季晨:“……”      有点儿懵,陆建勋这×上劲了还,当我大佛爷家没人呢!说老子是妖女,那就妖给你看看。       ☆、小惩大诫   她默默唤出自己的物品栏,“难以想象的宝宝精水”,宝宝精水驱蚊防虫,像陆建勋他们这样的臭虫,就该用这物品才行,妥妥的!   手指点了上去,选择了“使用”,她手中就立刻出现了大罐的“难以想象的宝宝精水”喷雾,季晨上前一步照着陆建勋的脸狠狠一喷,“喷死你个贱人!”又回身冲那几个端枪的喷了一圈。      “哈哈,不是说我是妖女么,不妖都对不起你们这么说我!”      她拉过佛爷的手:“浪费子弹,看着吧!”      话音刚落,果然陆建勋得目光就变得不太一样了,他迷茫的看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看佛爷等人,突然双膝跪地,向佛爷叩头:“长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后面的人也像他一样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      前一秒还端着枪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这样,画风转变太快,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长官,我不该算计您,也不该落井下石,我错了,我先前还在打九门的主意,想着全盘掌握长沙呢,实在是不应该。”      张副官冷笑:“果然打的是这个算盘。”      八爷摇了摇头:“还真是自作孽啊,不过我听着他说这些怎么那么生气呢?”他走过去扇他的头:“叫你坏!我打你你服吗?”      “我服,我服!”陆建勋恭敬的看着八爷,八爷居高临下嫌弃的瞧他:“自个儿打!”   “是,是!”他就一巴掌一巴掌开始扇自己的脸,毫不含糊!      季晨原本以为这东西会叫他们身上脸上痒一下,疼一下。没想到啊,呵呵,忒棒,这简直是自我忏悔的神药啊,那么大一罐,方才喷了两下,还没用完呢,她想着存放好,日后佛爷对不起她的时候,她只需要轻轻一喷,吼吼吼……      陆建勋带来的那些士兵也在那里悔,每个人都说,叽叽喳喳怪烦的,季晨仔细听了一下,都是什么偷鸡摸狗,奸.淫掳掠的坏事,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坏人和坏人始终都是蛇鼠一窝!      “我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和日本人勾结到了一块啊!”      佛爷坐下来,慢条斯理的问他:“我问你,那个裘德考,到底有什么目的?”   “裘德考说要和我合作,帮我整垮您,但我得到长沙和九门以后,得帮他召集九门中的能人下那个矿洞底下的墓,他说,那下面有无价的宝贝,到时候与我四六分。”      佛爷面色一冷:“继续打,谁让你停下来的!”   哈哈,季晨差点笑出来,想不到您是这样的佛爷,不过,她喜欢!      陆建勋的脸已经红肿了,这么一说,连忙手不停,继续打自己,打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季晨指着后面的那些士兵:“咦,你们长官都在打自己悔过,你们骂两句就完了?来,打起来!”      那些人得令,也开始打自己……      八爷骂到:“那个谁,你跟上点节奏行不行,太慢了!”   “哦,是是!”      一时间,佛爷家响着整齐的扇嘴巴的“啪啪”声。      季晨走到佛爷身边:“怎么样,消气了没有?”   佛爷一愣,原来,他媳妇在给自己出气呢。他失笑:“有什么可气的,升职降职这种事从来不会牵动我,如今能影响我心情的,唯有一个你罢了!”      季晨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话,她怎么就那么爱听呢!   “再说一遍?”      一旁的八爷有点不乐意:“哎,哎,你俩够了我说,这么多大活人还在这杵着呢,你们这样对得起这么多跪地忏悔的兄弟们么?哦,又得扇自己耳刮子,又得听你们甜言蜜语刺激他们,你瞧口水都流不过来了。”      张副官道:“恐怕受刺激的只有你一个吧,他们忙着呢!”      “嘿,你不受刺激?”八爷走近他:“你以为你一本正经的站这儿,我就不知道你心里的苦了?”   张副官瞪大眼睛:“我有多苦,你真知道?”他靠近他一点:“你能解我的苦吗?”   他说的还挺深情,八爷吓了一跳,推开他:“有病你!”      张副官pk八爷,张副官完胜!      季晨看差不多了,再打佛爷家的地板都要被口水淹了!      “可以了,可以了,回去吧都。”      陆建勋大着嘴巴叩头说谢谢,他的部下也纷纷效仿。      “等等!”季晨同学坏笑一下。   佛爷知道她没什么好点子,但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把军装都脱下来,顶着回去!”   陆建勋麻利的脱下上衣。   季晨严肃的道:“磨蹭什么,继续脱,脱的就剩下裤衩子才算!”   陆建勋领命,和自己的属下脱得就剩下了一条裤衩,他们把军装折好,枪放在最上面,顶在头上,排着队走出了佛爷家的大门,陆建勋是排头。      八爷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就连向来一本正经的张副官也露出了迷之微笑。   实在是,太解气了!   他陆建勋不是趾高气昂么,他不是敢叫板佛爷么?哼,我们家佛爷的夫人,那可不是吃素的!      季晨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冲到门口喊到:“别乘车,腿儿着回去!”      她转回来:“可是解气了,嘿,好想跟上去看一看长沙的百姓会怎么看待陆长官呢!”      八爷伸伸大拇指:“嫂子,您可真是高人啊!”   他拿起那宝宝精水喷雾,“您这鬼东西可真多。”   季晨见他手指搭上了喷头,阻止:“别动!”然后过去拿在自己手中:“这可是一次性物品,就这点儿了,用完可没了!”      八爷笑道:“好好好,不动就是了!不过你说陆建勋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这样的蠢事,会不会想杀人啊?”      佛爷沉吟:“他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必定会来讨回他的脸面。”   季晨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有我在!”他抓住她的手,回头一笑:“我知道,可是那是个小人,宁躲不惹!”      “老八,你知道二爷那边的情况吗,丫头的病怎么样了?”   “您想?”   “离开长沙!”   季晨:“???”      八爷道:“看来,形势所迫,只能如此!”   “副官,陆建勋还不太清醒,你趁着这个时间去红府接出二爷和夫人,先安顿在九爷那里。”他目光深邃:“此事还待及早谋划!”   季晨靠近他,有些自责:“我,是不是,惹祸了?如果方才没有冲动,不至于要逃离长沙!”   佛爷看向她,笑道:“想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一样停了职,咱们带上二爷他们出去玩一圈。”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八爷举手。   “兵荒马乱的,玩儿?”季晨嘿嘿笑了两下:“去哪玩?”   “去东北。”   果然,还真会说话。去东北,恐怕有事在身吧!      “我要去趟东北张家。”佛爷吩咐副官:“提早去准备东西。”      “是!”   八爷:“我能不去吗?”      季晨:“不行!”   佛爷:“你说呢?”   张副官:“……”←_←      当晚,陆建勋恢复正常之后,调动了五百多人的军队去捉拿季晨,可是赶到灯火通明的佛爷府上,却已经人去楼空。而他派往红府盯梢的手下也来报,说是二月红和他夫人不见了。   陆建勋恨得想大骂几声,但脸上的伤口又疼的厉害,他看着跟他同往鼻青脸肿的副官,一巴掌扇过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那副官疼的也想骂娘,但看着暴怒的长官,还是按耐了下去。   “疼吗?”   他点头。   “疼还不快去找,今天晚上,就是翻遍整个长沙,也得给我把他们找出来!嘶……”嘴又裂了。      彼时,佛爷等几位正在九爷家里商量对策。   九爷竖起大拇指:“今天全城的人都在说陆建勋下午和部下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在街上晃荡的事,我是没有亲眼看见,但想一想都觉得解气。”      几人又笑起来,丫头拉住季晨:“还好你们都没事。”季晨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九爷将一个包裹递给二爷:“这些是药,夫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切忌劳累。”   二月红接过:“多谢!”他又道:“陈皮那儿,我还是有些担心!”   丫头也一起上前:“九爷,陈皮就拜托你了。”      “放心!”九爷应道:“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救个人还有把握,况且先前陆建勋抓了陈皮,是为了逼佛爷卸任,如今佛爷不在长沙,陈皮对他来说没用。”   佛爷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兄弟一场,何谈辛苦?”   “行了你们,有完没完了,陆建勋的人都快追来了!”八爷提醒。   九爷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然而还没有走出门,他的伙计就进来报告:“所有的码头都被陆建勋的兵围住了,眼下长沙是出不去了!”   季晨暗骂,还以为明天那货才能醒过来呢!早知道当时就多喷几下。      九爷沉默了一会儿:“今夜走不掉,明天天一亮就更加难办,而途径长沙的火车要半夜才能到达车站,陆建勋应该也想到这点,到时候必定会派人包围火车站!”      火车?季晨同学心头大喜,是谁之前还在嫌弃系统的超值大礼包开出来的东西不好来着,实在是太没眼力见儿了,这些东西简直就太超值了好吗?      她打个响指:“就去火车站!”   众人疑惑的看向她,佛爷见她眼睛亮亮的,十分有把握,不由得笑了,他还真是好运气啊,捡到这么一个宝贝。      他沉稳赞同的声音响起,已经做好了决定:“好,就去火车站!”       ☆、离开长沙   季晨有点儿感动,他什么都没问,却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八爷问出了大家的疑惑:“没火车啊!”   “你嫂子什么没有?”张大佛爷的语气满含骄傲和宠溺。   八爷看了看季晨,拍拍自己的头:“不是吧,火车都行?”      九爷派车送他们去了火车站,陆建勋果然考虑周全,虽然现在重点包围了码头,但是车站也派来了不少士兵。      月台上几个兵正在四处走动巡逻……      解九爷如何都不信,一定要来亲自见证这奇迹的时刻。      “嫂子,你的火车呢?”   “嘘。”   季晨心里也不清楚她的那个“噔噔蹬蹬的牛x小火车”要怎么用?但是,它的性质始终是火车,起码也得在铁轨上才走得动吧!      她指了指远处:“我们先躲开这些兵,去那边,我估摸着我的火车也快来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解九爷是个严谨的生意人,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佛爷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安排大家要怎样怎样的跑过去,觉得匪夷所思,不过,这些人向来都是非疯即魔,经常做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最后留着他就是给他们擦屁股的人。一边看他们天方夜谭的去坐那边毛也没有的火车,一边还得招呼手下,待会出现变故,马上出手灭了陆建勋的那几个兵,他真是操碎了心!      佛爷还吩咐他:“老九,一会等我们走了,你再悄悄的离开,切记注意安全!”   九爷面无表情的应着,可是心里却补了一句:你们真的能走掉再说吧!      可是,可是……      解九爷扶直眼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方才看到了什么,佛爷等人走到那边以后,那铁轨上真的就突然出现了一列黑色的火车,虽然比普通的火车小了许多,看上去似乎只有两截,但的确,是火车啊!   这季晨,究竟是何方神圣?      果然如此呢,季晨给自己点了个赞,火车就是要在铁轨上才行,季晨用掉了这个物品,物品栏的那一格就空了,哎,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快,快上车!”   铁轨上突然出现的火车很快引起了在车站巡视的士兵注意,警哨在静谧的夜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站住,站住……”很快陆建勋的兵就围了过来,季晨几个飞快的上了车,接二连三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喂,你们谁开过火车啊?”   “什么?没司机吗?”八爷惊讶的问。      季晨挠挠头,那些人已经逼近过来了,这系统出品的东西,要怎么才能开动?      “噔噔蹬蹬,要去哪儿?”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嗬,原来还是个智能的!   季晨连忙问佛爷:“去哪儿?”   佛爷略微思索,启唇:“东北奉天!”      解九爷躲在暗处看到陆建勋的人马冲到火车跟前朝着火车开枪,着实捏了一把汗!他正想招呼人去拖住那些人好让佛爷等先走,那火车就开走了,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速度快成那样,果然,不是一般的火车!      火车开了,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噔噔蹬蹬的牛×小火车”总共有两列,里面宽大敞亮,三室两厅,简直就像是行动的住宅啊!      季晨从窗口向外看,远处的黑色树影飞快的向后倒退。      “喂,你什么时候能到?途径哪些站点啊?”   “噔噔蹬蹬,您不用管这些,天亮之前一定能够到达奉天。”      季晨愣了一下:“你好快啊,你真是太棒了!”   火车车身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是吗?噔噔蹬蹬……”连声音都兴奋起来。   季晨连忙安抚它:“冷静,冷静!”      “这要不是一次性的多好,往后,全国各地,想去哪去哪。”   佛爷揉揉她的头:“就算没有这个,你想去哪,我也能带你去,并护你周全。”      啊啊啊,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感动到她,这厢两人在这边含情脉脉,那厢,二爷和丫头执手相视一笑。      八爷凑到副官跟前:“兄弟,咱们待这儿是不是有些多余?我看隔壁那还有个房间,要不咱们俩凑合着去睡吧!”   张副官掀了掀眼皮:“我才不要和你睡!”   八爷:“……” o(╥﹏╥)o      季晨来到这个时代统共坐过三次火车,一次去北平,一次回长沙,还有就是这次。可是没有哪一次有这么舒服过,虽然三室两厅,睡个觉的功夫就到了,可是,这么棒的地方,只睡觉的话,总是觉得缺点什么呢!      “噔噔蹬蹬的牛×小火车”开的很稳,在车上走来走去,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季晨提议:“不如,我们来玩吧!”      佛爷:“又想出什么点子来了?”   丫头很感兴趣:“玩什么?”   二爷看着自己媳妇:“你想玩我就陪你。”   刚想去卧室睡觉的八爷:“好啊好啊!”   张副官一脸高冷:“……”      季晨合掌:“今天我们玩的这个游戏呢就叫手指比大小,真心话大冒险。”      众人一脸懵,只有佛爷冷静自若,自家媳妇儿,怎么玩都可以,他都愿意奉陪!      嘿,季晨好佩服自己的才华,这种游戏动动脑子就来了,关键是游戏的名称也是信手拈来,还挺押韵的!      “怎么玩啊?”      季晨向大家解释规则:“我们先伸出自己的手,从大拇指开始的五个指头都可以出,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出指头,首先成双成对,就是两个出了一样的指头的人,就哥俩好抱一抱算完,剩下的就继续比大小,比大小的话就是大拇指压食指,食指压中指,中指压无名指,无名指压小指,小指又压的住大拇指,比如说我出大拇指,佛爷出食指,那我就大住你了,我就会让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你选真心话就得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准欺瞒……”   佛爷打断她“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啧啧,季晨又想感慨一番,刚酝酿好……      “快点,继续啊!”八爷一脸期待。   “那大冒险呢?”二爷问道。   “如果你选大冒险,那我就会要求你做一些冒险的行为。”   丫头担心道:“那不行。”   “别怕!”季晨笑道:“我们都自己人,至多叫二爷抱着八爷在火车里走一圈罢了。”   众人愣了一下,除了二爷,八爷,大家都笑了。   “怎样,想不想看?”   丫头掩嘴一笑:“还挺想看!”   二爷/八爷:“……”      季晨:“喂,大家说话,要不要玩?”   佛爷挑眉:“玩呀,为什么不呢?”   张副官:“玩!”   季晨说:“那行,谁还有问题吗?”      佛爷开口:“对了,若是你出了食指,我出了无名指呢,你不是压不到我了么?”      “是是,如果是压不到的手指那我和你就没事啊!”   张副官问:“那如果三个人出了一样的手指呢?”   季晨摊摊手:“三个人的话,其中两个人搭配成功抱抱后,剩下一个落单的就继续跟人家比大小。”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了解。   季晨道:“那好,咱们就开始了,我喊1.2.3大家一起出手指。”      “一二三出!”   第一轮,季晨出了中指,佛爷出了无名指,二爷和丫头都出了中指,八爷和张副官都出了小指!      二爷和丫头当然选择抱一抱,八爷和张副官也一个满脸嫌弃,一个不情不愿的抱了抱。      季晨伸出中指炫耀的向佛爷展示了一下。   佛爷愿赌服输:“我选真心话!”   “好!”季晨想了想:“第一次什么时候,和谁?”   众人,惊呆了!   佛爷尴尬的咳了两下。   八爷道:“咦,谁刚才说永远不骗人的?”   丫头掩嘴偷笑,二爷也开口:“这个问题,我作为好兄弟,也很想知道的!”   张副官:“……”((=^▽^=)我只听听不说话!)      佛爷叹口气,顿了一下:“在我府上,和你!”      众人愣住了,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八爷装模作样的捂住耳朵:“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季晨一脸懵逼:“……”   这是不是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怎么可能,佛爷那次是第一次?竟然如此!      佛爷面无表情:“你要问的,我说过,不会骗你!”   二爷绷不住也笑出声来。      佛爷见她头都抬不起来了,招呼大家,“好了,过,第二轮开始!”他看季晨:“喂,要不要玩了?”   “嗯嗯,要玩的。”      第二轮:二爷和丫头出了大拇指,八爷出了中指,佛爷出了食指,张副官和季晨都出了小指!   二爷丫头幸福的抱了抱,季晨站起来:“来吧副官,我们也抱一抱!”   张副官一脸冷汗看了看自家佛爷,佛爷淡淡的道:“没关系,游戏而已!”于是,季晨和张副官也抱了抱,感觉到后者的紧张,季晨还体贴的拍了两下他的背以示安慰。      佛爷问:“真心话大冒险?”   八爷:“大冒险!”   佛爷:“去,亲一口张副官!”      八爷满脑黑线:“嘴吗?”   佛爷冷笑:“想得美,脸!”   张副官:“……”这算是佛爷对自己方才抱了他媳妇的惩罚吗?      八爷愁眉苦脸的去亲张副官,副官一脸正色硬着脖子给他亲。      这历史性的一吻在其余三人的见证下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一个错字都没有,检查了好几遍呢,快夸夸我! 宝宝们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哦!爱你们,mua~ ☆、张家古楼   时间过得好快,几人都玩的很嗨,丫头和二爷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各种抱,秀了一晚上恩爱。八爷和副官先前也总出相同的手指,抱来抱去赚足了笑点。   季晨和佛爷,相爱相杀,多数是季晨压着佛爷,佛爷学聪明了,总是选择大冒险,她就叫他要么背着二爷转一圈,要么摸一摸张副官的屁股,或者就是和八爷换衣服穿……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当天色渐渐放亮,火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季晨透过窗口看到天边深蓝,地平线上已经冒出的半圆,远处已经有了深红的亮色,而周围也从荒郊野岭变成了城区的景色。      “噔噔蹬蹬,要进站了!”火车发出声响。   季晨有点焦急,毕竟若是车站突然出现一辆陌生的火车,会很快引起警卫的注意,这个时候的世道很乱,车站警卫防守很严密,遇上这种情况,他们被击毙的可能性很大,还是越低调越好!      佛爷揽过她:“没关系,只要我们快点离开车站就好了,相信我。”   她点点头。      众人虽然一夜未睡但是精神还好,佛爷吩咐,车停以后迅速离开,不做停留。   话说之间,火车停下来了!      “噔噔蹬蹬,到站了,再见了朋友们!”   季晨心里很不舍,毕竟这火车超棒。她说了再见,在门开的瞬间与佛爷他们下了车。   “噔噔蹬蹬的牛x小火车”在最后的张副官下车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晨曦中,车站的警卫来回巡视,不远处正好有一列刚刚到站的火车,季晨想这大概就叫好人有天助吧!佛爷等人混入人流中,未引起任何注意的平安出了车站。      走到城中,天光大亮,这个时候的东北已基本上成为日本人的天下,奉天城中各处都驻扎着日本军队。佛爷几人太过引人注目,城中不能逗留太久,只在街边小摊上吃了包子,众人低声商议对策。      “陆建勋必定不会想到我们去了哪里,他也不会料到我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到达东北。”   二爷赞同:“只是,先前听八爷说,他同裘德考勾结到了一起,裘德考为日本人办事,短期内不会发现,但是这儿日本人很多,难保他们之后不来找我们麻烦。”   “没错,我方才也暗自卜了一卦,这城里有未知的凶险,怕是不宜久留。”   佛爷沉吟:“好,那我们先去城外安置,再想办法去张家古楼!”      决定好以后众人即刻出发,佛爷着张副官雇了两辆马车,二爷丫头一辆,先行一步,佛爷等人一辆。   两辆马车通过了城门口的盘查,一前一后出了奉天城,一路向东。      “佛爷,你们张家古楼在什么地方!”八爷掀开马车帘子凑过去:“我齐老八跟了你这么久,也从没听你提起过您老家的事,很好奇啊!”   佛爷抬眼看了看他,眼睛看向别处,没理他。   “哎……怎么这样?”   张副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八爷,这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   张副官转头继续赶车,季晨也拍拍八爷的肩膀,小声道:“没事,佛爷的过去我也不知道,我若是往后打听出来了,一定最先告诉你。”她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八爷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嫂子,你人真好!”   佛爷勾起了唇角。      城外很容易便找到了一座村落,村落不足百户,条件有限,好在有家客栈,佛爷等人要了三间客房,计划明早去张家古楼。      季晨打开窗户:“我方才去看过了丫头,二爷说,她只是昨晚没有休息,略显的不太有精神,其他还好。”   佛爷坐在桌前应了一声。   季晨也走过去坐下:“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自从下了火车就不太对劲。”      佛爷抬起头看她一眼:“没什么,大概也是没有休息的缘故吧!”其实她觉得没错,张启山自己也发现,离得张家古楼越近,就越有一种无力感,似乎是什么未知的力量在控制他。      哎,季晨在心里叹口气:“早知道如此,昨夜就不缠着你们玩了!”   他握住她的手:“没有的事。”顿了顿:“只不过,我们家是旁支,老张家如今还剩下什么人实在无从得知,去张家古楼,若是一无所获,又该如何呢?”   他从裤兜里掏出上次从长沙矿洞下的墓底带出来的那口棺木自爆之后留下来的碎片。      他拿到跟前细看,即使是碎片也能清晰看到那上面的纹路,如此熟悉的图案,似乎从百年之前就镌刻上了他张家的印记。      他突然一顿,想起了许多年前,父亲带着他以及数十人从东北逃出来的事,那个时候遇上了一只日本军队,寡不敌众,父亲身中数枪,惨死在他的面前,当时,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叮嘱他:“去长沙!去长沙……”      长沙,长沙!   季晨看着佛爷突然变了的脸色,吓了一跳,她连忙握住他的手,才发现那手心中已经汗湿一片。      “长沙!长沙……”佛爷的目光变得异常专注,那矿洞底下的古墓,多年前突然离开的日本人,他们在墓底做的神秘实验……还有,裘德考执意要陆建勋为他召集九门去寻找的宝物!   有什么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启山,启山……”   谁在叫他?   是父亲:“我张氏一族,不负天下人,记住,要始终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张启山!”季晨吓坏了,她伸手掰开佛爷的手,将那碎片扔的远远的,可是佛爷依然像是魔怔了一般,一动也不再动的直勾勾看着前方。      一个下午过去,他也依然如此,八爷收回在他眼前晃的手。   季晨担心的问道:“怎么样?”   他摇头:“说不清楚,眼神没有焦距,倒真像是着魔了一样。”他又看了看季晨从佛爷手中硬掰下来的那碎片。   拧着眉仔细观察:“难道,与这个有关?佛爷失去意识前说过些什么吗?”   季晨回忆:“似乎,突然就……”她想起来了:“佛爷他好像说了两句,父亲,长沙……”   一旁沉思的二爷起身:“佛爷的本宗乃是东北张家,家族庞大而又十分神秘,恐怕与此相关,说不定是离得张家古楼越近,而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感应呢!”   八爷赞同:“有这个可能性。”      二爷道:“嫂夫人不用担心,也许明天早晨佛爷就醒过来了呢!”   季晨点点头。   二月红又沉思一阵,忽然说:“八爷,你赶快去叫回张副官,不必去请大夫了,咱们出门在外,避免节外生枝。”   八爷应声而去。      季晨守着佛爷直到清晨,他也没有醒转的迹象。   老话说“祸不单行”,她正要去隔壁叫张副官和八爷来看,八爷已经敲开了门。   “嫂子,快些!”他一脸的紧张:“佛爷醒来了吗?”   季晨担忧的摇头:“依然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日本人来了!整个村子到处搜查我们呢,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咱们先带着佛爷离开。”      季晨惊讶:“这么快?他们怎么知道的?”   “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快点收拾东西,马车就在门口。”      张副官早已驾车等候,八爷和季晨刚刚扶佛爷坐稳,他就飞快的催马。   季晨悄悄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正看见一列日本军队沿着街角进入了他们先前住的那家客栈。   好险!      “二爷他们呢?”   八爷:“嫂子放心,二爷和我们分开行动,他身手很好,自然能保护好夫人,况且,两辆马车,目标太大了,二爷夫人也不宜去张家。”   季晨点头,拍拍张启山的脸,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八爷,我们该往哪儿走,佛爷昏迷,并不能确定张家古楼的位置!”   八爷迅速摆弄手中的罗盘,一边回道:“佛爷先前只说往东,具体的地址并没有告诉我们,不过按照罗盘的显示,越往东走,方位虽吉,凶者固凶,则吉亦变凶,十分古怪。”他顿了顿,眼睛一亮:“若是古怪,就对了!”他指了指前面:“快点,继续,继续。”      张副官的“驾”才出口,后面就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枪声。   “奶奶的!”八爷骂到:“这些日本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副官加快速度:“坐稳了!”      马车中的佛爷突然猛的抓住了季晨的手,她心中一喜,但看他眼神依然没有任何焦距。看来八爷算的没错,佛爷的情况恐怕只能在张家古楼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日本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张副官勒住马车,八爷急道:“快点啊,要追上来了。”   副官面色有些严肃:“前面是张家的生死线!”      季晨掀起帘子,果然看见眼前立着四个高大的人形石柱,几人下车近前查看,只见前面一个石碑上刻着红字:非我族类,入内者死!      穿过人形石柱能看到里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只有一条路通向未知的地方,想必就是张家古楼的位置,而这一截路上,在肉眼可看到的地方,横七竖八着许多尸体,有的年代久远,早已是枯骨一副,有的却像是不久前的尸体……      “果然如此,看来这生死线内早已被设下机关屏障,若非张家人,便会如这些尸体一般。”张副官看着八爷说道。      “喂,你别看我啊,我不是张家的人!”他指着那石碑:“入内者死,我还不想。”      马蹄声渐近。   张副官拉开枪栓:“别废话了,日本人很多,若他们是冲着张家而来,必定不会越过生死线,若是冲着我们,哼!”他站起来,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本人,枪响,那人应声落马。   张副官回头冲八爷扬起唇角:“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有命来没命回去了!”   季晨拉起还愣愣的看着张副官的八爷,“管不了那么多了,都是个死,总好过被日本人打死吧,快点!”      张副官掩护,八爷和季晨快速回到马车前,八爷长“驾”一声,马长啸,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生死线。      八爷闭着眼睛冲过来以后,回身一看,乐了:“嘿,没事,我们没事。”   将马车暂时停靠,他进到车内,从佛爷腰间摸出枪:“嫂子,您先稍等,我去帮副官。”   季晨点头:“小心点。”      张副官两把手.枪交替开火,逼退了渐渐靠近的日本人,可是,有更多的却陆续赶来。   八爷瞄准一个正要上前偷袭副官的敌人,扣动扳机。      副官回头,见他招手唤道:“快点!”      张副官又开出两枪,回身飞快的跑进了生死线。      两人迅速跳上马车,马长嘶一声,载着他们一路向着竹林深处疾驶而去……       ☆、以命换命   马车行出很远,他们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八爷向后看了一眼,浓烟滚滚,可以想象现场必定更加惨烈,他拍拍胸脯看了看张副官:“好险,好险,这些日本人真是自作自受,活该!”又有点儿奇怪:“咦,不过这生死线界定张家人的标准是什么呀,我也是张家人?”      张副官看他一眼:“我是张家人呀!”      八爷:“……”( ̄ ‘i  ̄;)   什么意思,你是张家人我就没事吗,我跟您有什么关系呢?      季晨从马车里探出头:“不知道还有多远?”   张副官:“放心,日本人既然过不了生死线,就不怕他们再追上来。”      马车渐渐慢下来,竹林很深,走到尽头,眼前十级阶梯以上,竟然是一座荒废的古宅。      季晨扶下佛爷,“难道这就是张家古宅?”   他们走上石阶,宅前蹲着两个很大的石狮子,可以想象,它在最辉煌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   穿过门楼,内里还有许多独立的院落,各个门扉紧闭,地上满是落叶,风一吹,就随风卷散一地,很有一种阴森萧索的冷意。      众人继续往前,这一次走到头,便是最后的一座大古院,想必这大概就是张氏一族的旧宅落了,门两侧分别坐着两只石龙雕刻,门是十分古旧的铜镶边的木门,泛着古黄的颜色,却隐约透出些神秘的贵气。   八爷猜测:“这张家古宅怕是没什么人了吧!”   季晨赞同:“若是有人,也不会待在这种地方!”   给她的话,会疯的。      张副官上前拉起门环,刚要扣响,那门,竟然自动开了!   “有人在吗?”   八爷吓了一跳:“难,难不成,人家欢迎咱们?”   季晨真想拍他一巴掌,她本来就够怕的了,八爷还吓他。   她看一眼佛爷,后者的目光仍然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敞开的院落。      张副官:“不如,我们就进去看看?”   季晨点头。      穿过门,又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里面左右两个花坛,早已荒芜。正对面的是一座两层高的古楼,门是半掩的,张副官走过去推开了门,前厅的布局就落在了众人眼里,摆放整齐的桌椅上落着厚厚的积灰,季晨走到正座,擦了擦椅子,扶佛爷坐下。      八爷掐指细算,面色一变:“不好,此处大凶啊!”   季晨环视一圈,她是个系统送来的外来客,按道理,鬼怪之类的东西是不用怕的,她还记得头一次跟着佛爷他们下墓的时候,那些有毒的黑锋对于她就没什么作用。   可是,这地方阴冷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八爷:“这种凶险之地咱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张副官看了看佛爷:“可是,都已经到这儿来了,八爷,不如你我去后堂看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季晨点头:“的确,咱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若是就这么离开的话,很不甘心呢!”      八爷和张副官一起走向了后堂,这古楼十分的大,后堂的房间大概有七八间。   八爷看着眼前这道布满蛛网的木门:“要进去吗?”   张副官挑眉,不置可否:“八爷这是不敢?”   他推开门:“开玩笑!”门里吹来一丝风,他一个激灵抱住了旁边张副官的胳膊。   副官失笑,毫不在意胳膊上吊着的八爷,抬腿迈进了那间屋子……   眼前似乎是一间藏书阁,里面摆满了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放置着少量的古书,看起来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了,上面落满灰尘。      八爷随手翻开一册,呛得他咳了两下,拂开尘土,他定睛一看:“嗬!佛爷祖上还真是涉猎广泛,这种易经八卦的东西,也有研究。”   他又走走看看,随意拿起一卷古书,惊讶的睁大眼睛:“天哪,就连这本青乌子大师所著的古籍,他们都有收藏,这可是绝版的真迹啊!”他像是得了珍宝一般,草草的翻阅,张副官一边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一面在旁处查看线索。      八爷有些激动,这常话说“学无止境”,有关玄学命理,造化风水之论,虽然天赋很重要,但后天的学习也必不可少。他看的乐不思蜀,一时间忘记自己所处的场景。      一阵冷风阴嗖嗖的从书架缝隙吹过来的时候,他只吓得手一哆嗦,那卷古册就从他手中滑了下去,他忙去抓,然而,空间狭窄,肩膀在起落间碰到了后面的书架,他整个人就要倒在那书架上的时候,手腕忽的就被人抓住,张副官另一只手迅速扳住已经倾斜的书架,用力扶正之后,八爷就被圈在了他的怀抱与书架之间,原本空间就十分狭小,这样一来,他们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块,副官另一只手还扶着书架,他的呼吸有些热意:“八爷,您没事吧?”      惊魂甫定的八爷回了神,心却快要跳出胸膛,他说没事,脸不太自然的偏向一边,副官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些暧昧,他不动声色的放开了八爷的手。      这么来回一动,副官身后书架上的一幅挂画突然就被碰了一下,那画“刷”的一声展开,八爷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副磅礴的山水风光图,右上角题着小楷:屈曲之玄,是为生龙,鱼跃鸢飞。   八爷大惊,连忙俯身做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祖师爷饶命,弟子无意窥探天机……”副官凑过去问:“怎么,这画有问题么?”      今日一切在进入张家古楼之后,给他的震动都太大了。   八爷小心合上那幅画:“不得了,这可是龙脉,龙脉走向高深莫测,不是你我能看的东西。”他拍拍胸口:“这佛爷的先祖究竟是做什么的?”      张副官摇摇头,径直向前走去:“我看这里并没有什么线索,咱们出去吧!”   八爷正有此意。      两人又进到隔壁,那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书桌上搁着笔墨砚台,桌上压着的泛黄纸页上的字才写了一半,已经落满灰尘。   “一点儿都不像举家迁移,倒像是突发了什么变故。”   张副官:“我也有同感!”   八爷迈脚要往里走,却被拉住了胳膊,他疑惑的问道:“干嘛?”      副官拉他蹲下来,从下往上这个角度看去,整间书房,都密集的布满了细细的丝线……      “你看,这房间里到处是这种丝线,丝线上淬了极品的剧毒,人只要沾上,很快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八爷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感激:“还好有你,方才若是我独自过来,恐怕现在就要腐烂啦!”   副官笑道:“有我在,必不会叫你如此。”他起身拉起他:“咋们走吧!”      此刻等在前厅的季晨也是心急如焚,佛爷的情况不见好转,她的物品栏里的东西显然用不上,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如果再没有收获,天色一暗下来,就会更加难办。   正想之间,张副官二人已经走了出来,可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此行并没有什么收获。      张副官道:“每一间房子都很寻常,但又十分古怪,不知道是否来对了地方?”   八爷:“佛爷的祖上非同小可,既然冥冥中来了这儿,那佛爷必定有些反应吧?”   季晨摇头:“他始终坐在这儿,一直如此,连动都没动一下。”      张副官皱眉思索,“我看,这后面还有一座古楼,不如我们再去看看?”   季晨点头。      四人来到后面的古楼,比起前面的那座,后面的古楼更高大一些,季晨看了看天空,眼下明明还不到中午,却给人一种阴沉沉的形似傍晚的感觉。   推开大门,季晨明显觉的佛爷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竟然不再由她引着,径直的走了进去。   八爷道:“果然,佛爷对这个地方是有感应的。”      古楼很大,里面竟然没有其余的房间,进去以后就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外面看起来很普通的古楼,里面竟然是石砌构造,环形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砌成整齐的格挡,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置着一个棺材!棺材自最上到最下,材质均不一样,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满墙都是,叫人毛骨悚然!      “这么多棺材,想必都是佛爷家族逝去的先祖们,难道这里其实是个古墓葬群?”   副官指着前面:“看那儿!”   他话说完,佛爷已经率先走上了那个通向正中宽阔石台的阶梯。   季晨连忙跟上去。      八爷拍拍脑袋:“我糊涂了,佛爷带我们到这儿做什么?”   副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佛爷刚刚走上石台,那最中央的地方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豁口,那豁口处就像是升降机一样,送上来一具直立的石棺。   石棺的门哗的一声被打开,而佛爷,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道打开的棺材。   季晨走过去,棺材中空空如也……   “什么意思?”佛爷来找他的棺材,准备落叶归根?   开什么玩笑!      八爷冲上来,“这我看不太明白,副官,你觉得呢?”   后一步走上来的副官沉吟片刻:“难道,这是张家人的考验?”   张家人的考验?季晨有些郁闷,这张家也太事儿了,她看了看佛爷:“张启山你着了魔以后,倒是一身轻松,我还得帮你试棺?”      八爷大惊失色:“嫂子千万不要!”   副官也道:“佛爷不会同意的!”   季晨叹口气:“记牢了这事,我可是为了你们佛爷才进去的,等他往后醒来,一字一句告诉他。”末了,她笑了:“放心,我什么来历,你们俩还不清楚吗,一个粽子,会怕棺材?”   深吸口气,一脚迈进去,棺材门便自动合上了。      眼前一片漆黑,季晨真是佩服自己,方才进来那一刻,竟然什么都没有想,但此刻一想,十分后怕,若是待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就会直接回去21世纪?没有任何告别就回去,佛爷醒过来会生气吧!或者,她会永远被关在这儿,再也出不去?      好在,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棺材门再次打开,季晨看到八爷松了口气:“还好没事!”他拉出季晨。   “里面什么情况?”   她:“看来没什么危险。”   他们扶着佛爷进去,棺材门再次合上。      季晨看着那棺门合上的刹那,心骤然揪紧,她开始担心若是佛爷进去又是另一番光景该怎么办?随后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已经快魔障了,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实在有些始料未及。      棺门又一次打开,佛爷闭着眼站在棺木里。   季晨放了心,正想招呼八爷扶他出来。   就见他突然睁开了眼,他勾着唇角,十分有精神,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张启山大步跨出棺材,伸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女子:      “我回来了!”       ☆、张氏一族   回来了?   季晨有点上火:“我们以为你走火入魔了,敢情你魂游天外的去哪了?”   佛爷摸摸她的头。      “你别碰我,我还生气呢!”   佛爷:“……”   八爷干咳两声,拉过副官:“咦,我刚看那边好像有个青铜鼎,上面的花纹怪熟悉的,咱们俩看看去。”   副官瞥他一眼:“我不去!”   八爷使劲使眼色。   副官:“眼睛怎么了?”   八爷:“……”(╥﹏╥)      佛爷走近她,拉住她的手,因为方才一度的害怕和紧张,她手心里出了汗,此时便有些凉。   佛爷有点心疼:“傻瓜,没去哪,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季晨掀了掀眼皮:“哦,装模作样,像痴呆症患者一样,是在玩我?”   佛爷难得好脾气,所以她一定要趁这个时机占尽便宜,谁叫他白白害自己担心了两日,昨晚整夜都没有睡好的看着他,今天又是这样。      “好了!”他俯下身子,在她额头郑重落下一吻,湿意自额间散开,季晨突然就安心了许多。   “往后不要这样了,挺吓人的!”   佛爷应道:“是!”      季晨不再生气,佛爷连忙招呼大家离开此地。   “张家古宅向来神秘封闭,尤其是这个古楼,咱们进来已经是犯了大忌。”      大家遵照佛爷指示,着原路返回,一走出古宅的范围,季晨瞬间就觉得天都晴了,心也不慌了,连气儿都顺畅了许多,她看看八爷一脸放松,估摸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      “二爷他们如何了,可有说好在哪里汇合么?”      张副官应道:“佛爷放心,明日午时之前在火车站汇合。”   佛爷点头:“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在此留宿,一切到明天再说!”   “留宿?”   “嗯,日本人忌讳张家生死线,他们进不来,但必定会在生死线外设下埋伏,咱们现在出去,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如等待天亮时分,再想办法突围而出。”   季晨虽然觉得他分析的很对:“可是,这树林子里面怎么休息呢?”   佛爷笑道:“必不会叫你露宿在荒郊野岭,从这儿再向西南走不久,如果没有记错,会有一座木屋,那是原先张家守夜人值守的地方。”   八爷道:“那不错,我们大早上的就跑出来,一天了什么都没吃,都饿坏了。”   佛爷:“八爷放心,张启山既然带你出来,必不会叫你饿肚子,那木屋里有灶台,若是好运气捉到野鸡,我给你们露两手。”   八爷兴奋,连说两声好,片刻又有点不好意思:“让佛爷亲自下厨,只怕是沾了嫂子的光了吧!”   佛爷不置可否:“嗯,你知道就好,记住你嫂子的好!”   八爷:“那是自然。”   四人上了马车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走出大约半个时辰,果然看见佛爷口中的那个木屋,里面十分简陋,只有一个小小的灶台,靠墙一张木板做床。   季晨:“看来,咱们四个今天晚上只能在此地将就了”   八爷:“也太小了吧!”   张副官/佛爷“……”   季晨汗颜,果然是军人作风,她一定要向他们学习,这种环境恶劣的问题得克服!      张副官去打了几只野鸡,众人烤着吃了,季晨抹抹嘴,夸赞佛爷:“哎,别说,手艺还真不错!”   佛爷不言语,可眉眼之间的得意掩都掩不住。      “对了,你先前着魔了一样,到底怎么了,这会反正吃也吃饱了,你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八爷赞同,他对此十分感兴趣:“是啊,我先前和副官进到张家古楼的藏书阁去,竟然发现了一张隐藏着龙脉走向的山水风光图,佛爷你们祖上究竟是干什么的,太厉害了,诶,不过,我可没细看,我小心的合上了那画轴,不信你问副官。”   副官没理他!      佛爷目光深邃:“我虽然是张家人,但我对我家族的起源和发展并非完全清楚,我们每个人只对自己的部分比较清楚,而对其他的部分则是一个谜。几百年前,我家族的一些长辈因为触犯了一些族规而流落在外,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张家的古宅已经就如大家看到的那般,彻底败落,而东北张家的宗族后代依然庞大,他们虽然还在,却更加的神出鬼没,张氏一族也变成更加神秘的存在。   还记得先前我们在长沙矿洞底下的那个古墓么,我从最里面的石室里得到了一块青铜古棺上的碎片,也是从这块青铜碎片身上,渐渐发现了长沙同东北的联系……   那实际上是一副穷奇图案的碎片,没错,长沙的古墓里出现了东北张家的标志,很难让人不去猜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我原先一直以为,日本人要寻找的只是长沙墓底的宝物,没想到他们要找的竟然是作为人类永远不能企及的东西,更何况,他们竟然还妄图控制,想加以利用,简直是,可笑至极!      季晨几人惊讶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中国的历史发展几千年,有许多未解之谜,一些不能见天日的东西,就被流传了下来,东北张家实际上就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承诺世世代代守护这些秘密,因为这个东西如果现世,将会给整个人类都带来难以想象的的灾难,一块超乎自然能力的陨石,改变人的脑部构造,控制人的思想,若不是日本人开矿时发现了古墓,这些事情或许永远都会被埋葬在地底,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裘德考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控制九门,九门各个身怀绝技,他想利用长沙老九门去墓底,拿出陨铜,为他所用!”      佛爷冷笑:“还真是异想天开,这样超自然能力的东西,张氏以及九门的先祖都不敢乱碰,他一个外国人倒是大胆!”   季晨有点儿明白了,这陨铜大概就好比高辐射的矿石,若是靠的近就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弄成精神分裂都是有可能,日本人想用这东西控制中国国民,天哪,太可怕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佛爷沉吟:“日本人已经盯上了陨铜,看来我们得再下一次墓了!”   八爷道:“可是,那矿洞下面大有乾坤,我们前两次下墓,连其冰山一角都难以窥得,况且,如今,陆建勋掌控长沙,那矿山恐怕都已经着人看守封锁了吧?”   张副官点头:“并且上次下墓的那条路并没有通往其余地方的入口,若是再要下墓,恐怕还得另外寻路。”   八爷想了想:“若是二爷能够答应一起……”   佛爷抬头:“我承诺过他,不会强迫他,只要他不愿,我就不会提出要求。”   季晨握住佛爷得手:“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第二日,众人驾着马车穿过了生死线,没有见到埋伏的日本人,一路畅通无阻驶入奉天,就连城门口的盘查都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大家觉得奇怪,按道理说,若是裘德考已经知会了东北的日本人,他们一行从昨天开始就会被作为通缉目标,别说围追堵截,就是此刻来个军队抓他们都解释的过去,可是,竟然意外的平静,白费八爷,佛爷,副官昨夜为了应对敌人还准备了各种策略,这就好比本来做好要大战一场的准备,敌人却缴枪投降了!      一路平安来到火车站,佛爷等人突然就明白了,难怪在奉天城没受阻碍,原来且本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和二爷,丫头并排一起的尹新月笔直的站在月台上,看到张启山十分开心的摆了摆手,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季晨揉了揉眼睛,那,那不是,彭三鞭吗?   还真没想到在东北都能遇上熟人。   不过彭三鞭不再穿他的裘皮,西装革履,呢子大衣在身,果真帅瞎了!      “张启山,叫你们去北平找我,没想到竟然偷偷跑来了东北。要不是我来东北有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   张启山礼貌一笑:“在下事务繁忙,这次来东北同样是有要事,尹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到了季晨这儿,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是你!”   回身向佛爷,眉目间已经带上揾怒,“你骗我!”   她回头看二爷和丫头:“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这个季晨明明是个女的!”   二爷等人沉默不语。   季晨有点儿尴尬,要知道这次出来会碰见她,她穿一个月男装都愿意。      彭三爷的脸色有点儿难看:“喂,骗了又怎么样,女的又怎么样,人佛爷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如此执着的想如何,难道还想把人抢过来不成?”他不再言语,似乎又有点不甘心:“我呢,我跟着你一路从北平再到东北,你还要怎么样,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      尹小姐一滞,随后有点儿怨恼,她抬头看看彭三爷阴沉的面色,这个人在这半个多月以来,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护她,说他们那边好笑的事逗她开心,教她甩鞭子,似乎,都习惯了呢!   “你若是实在觉得我碍眼,送你回北平后我就回西北去!”   “不要!”她急道:“我……我就是不喜欢人骗我!”   末了:“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而已,并没有想怎样啊!”又停了停,小声道:“你的所为我当然看到了啊,所以才准你跟着我的,这么长时间才没有要你走,你现在要走,我可不答应啊,我都习惯有你陪着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三爷哭笑不得:“合着我还得谢谢您是不是啊?   尹新月小手一挥:“不用客气。”      季晨佛爷相视一笑,这两人,有戏!   有了尹新月和彭三鞭的保驾护航,佛爷一行顺利坐上去往北平的火车,想着由北平再转长沙站。      火车上。   彭三鞭:“原来如此,想不到几位大有来头,佛爷竟然还出自东北张家,并且是长沙老九门的领头人物,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我姓彭的有生之年能与你们这样的人还有二爷,八爷交朋友,就你们说的那什么,什么有幸。”   尹大小姐皱眉提醒:“三生有幸。”   彭:“哦,对对!”   佛爷谦虚:“三爷客气了。”      尹新月又问道:“对了,你们去东北怎么会被日本人盯上,先前我见到二爷的时候,都有日本人在后面暗暗跟踪。”   佛爷:“此事说来话长,只是多谢二位帮忙,否则我们在东北恐怕少不了同日本人正面交锋。”   三爷道:“别和我们客气,那些小日本看着都来气,若是往后有机会,我真想亲手宰他几个,解气!”   八爷夸赞:“三爷好肝胆!”      佛爷忽然看向彭三鞭:“三爷最近若是没什么要事,在下想邀请您去长沙一趟!”       ☆、重回长沙   长沙城来了一个壕,听说一掷千金,在最繁华的街道买下了宅邸,来人名头很响,号称西北彭三鞭,人如其名,一手鞭子使得出色,在西北一带可是个名声在外的狠厉角色。   此次,他携着未婚妻前来,大概要在长沙安家,说“大概”,是因为有消息灵通的已经传出风来,安家是个幌子,实际上,此人是听说了长沙某个矿山底下有大墓,墓底有无价的宝贝,所以才来这儿发财的!而他的未婚妻名头更大,听说是北平新月饭店的千金,那新月饭店可不是闹着玩的,几百年来,朝代更迭,可它屹立不倒,反而做的越大,可见水不是一般深。   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长沙以后,广结善缘,出钱又捐庙又修路,还给城外的饥民布粥施饭……行事十分高调,叫人不注意都难。短短几日而已,街头巷尾的长沙百姓竟然都在讨论有关彭三鞭的事,直接刷新了前些日子代理布防官陆长官在街上裸身行走事件的热度。      陆建勋听说之后,简直暴跳如雷,走了个张启山,抓都还没有抓住,就又来了个彭三鞭,西北一个带皮帽子的莽夫,也敢跑到长沙来撒野,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副官在一边出主意:“长官,这老话说,民不与官斗,他可能初来乍到,不太了解目前的状况,不如我派几个人去他府上旁敲侧击一下?”   陆建勋想了想,的确,人家刚来不清楚,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就给他个下马威吧!   “行,多带些人去,别同他客气,叫他小子好好知道知道,长沙现在是谁说了算!”      下午。   陆建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在得知自己派去的人连彭三鞭的府门都没有进去后,他气坏了。这种直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叫他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可有告知他你们是我陆建勋派去的人?”   副官一脸无辜:“说了啊!可我们连彭三爷面都没见……就被他手下拦在外头,他还说管是你什么布防官,他们三爷不认识的人,一律不见!”   “岂有此理,还反了他了,到了我长沙的地盘,还由得他做主了,什么东西!”   他的副官劝道:“长官息怒,这事儿我看没那么简单,他不可能连布防官这么大的官都不知道吧,他到一个地方来,总也该打听打听吧!”      “什么意思,难道他,故意的?”   看着长官黑了的脸色,那副官小心的说:“人彭三鞭的未婚妻那是什么身份,北平新月饭店的小姐,新月饭店那水是很深的,听说跟上头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呢!”   陆建勋一拍桌子:“能有什么联系,再怎么,如今长沙是也我说了算的!”   那副官连连点头:“是是是!”   “等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了,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你刚才说,跟上面,有联系?”   副官点头。   陆坐进椅子里喃喃:“什么意思,难道上面听说了古墓的事,也想来分一杯羹?”   “难说。”   陆建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佛爷等人此时正端坐在正厅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八爷道:“我当时正好站在门廊处,你们可没看见那副官的脸,都绿了,还以为自己是陆建勋的人就很了不起呢,三爷给他脸都没有露一个,直接就让守门的给撵了,可解气。”   彭三鞭狂傲一笑:“这还是小的,姓陆的要是真敢惹毛老子,一鞭子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爷爷。”   尹新月也道:“不错,最是瞧不上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惩恶扬善这种事儿,果然很有意思,来长沙,来对了!”   彭三鞭宠溺的笑道:“你喜欢就好。”   八爷凑过去:“三爷,别玩忘了,把陆建勋给惹急了,我们的目的只是要他撤了自己派在矿山那边的人。”   佛爷也道:“陆建勋好面子,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就能叫他乐,三爷此刻可以收网了。”   “知道,等看着吧!”      陆建勋这几日因为这个新近来长沙的彭三鞭气的不轻,吃饭不香,这厢胃还胀气着呢,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他的副官就一脸兴奋的捧来了来自彭三鞭的请柬,眼前的请柬颜色鲜艳,精致大方,翻开来看,为首的一行字,字里行间语气都透着十足的客气:诚邀陆长官于××××……就是一个请他吃饭的帖子,可是他的眼睛只看到“诚邀陆长官”这几个字,那口气就停在嗓葫芦眼里想发都发不出来了,与此同时,他又生出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对嘛,就应该如此,以及一些骄傲的小情绪,这彭三鞭早做什么去了,不过,还算识相。   他准备赴约!      彭三鞭请了陆建勋吃饭,摆大了排场,可陆建勋都到了半个时辰,他才携着未婚妻姗姗来迟。   尹新月:“呦,这位就是陆长官?”   陆长官虽然等待了许久,内心有些焦躁,但仍旧保持了得体的笑容。   “尹小姐好!”   尹新月施施然坐好。   彭三鞭一身裘皮大衣,戴着深黑的墨镜,他本来高大威猛,陆建勋礼貌的站起来跟他握手,气势上就被他压住了一大截,陆建勋的手稍微收紧了点,彭三爷立刻着力握回去,小样儿,还想跟他西北汉子比手劲儿?陆的脸色已然开始不太自然,两人分开了,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麻,原本以为彭三鞭这次邀请他是要为前几天怠慢他这件事赔罪的,对得罪了他这个长沙的土皇帝表达该有的歉意,看来,想岔了,这还是个鸿门宴啊!      彭后面跟着的一众手下个个威武,陆建勋带着的副官加四个亲兵都老老实实的杵在外头呢,你彭三鞭倒是敢叫自己的手下围一桌子,您怎么那么能呢,您怎么不让他们上桌一起吃呢!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未公开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彭三鞭落座,伸手摘掉墨镜,他看了看自己手下围桌子笔直的站了一圈:“不好意思,老家的规矩。”   陆建勋仍然保持微笑,老家,老家,入乡随俗你不知道吗。   但他说:“没事。”      陆建勋仔细看了一眼脱掉墨镜后的彭三鞭,心里对他的评价倒是上升了一个等次,他一贯喜欢漂亮的颜,此人虽然粗犷,但却意外的白净,而且看他的眼神,也干净大方,应该不是险恶之辈,对付这种人,他还是有自信的,斗得过!      彭三鞭哈哈大笑:“才想到来拜访陆长官,失礼得很。”   陆建勋笑道:“好说,好说,说起来,陆某人也只是长沙一个父母官而已,有幸得三爷之请。”   尹新月微微一笑:“这事儿怪不得三爷,是我的错!”   陆建勋:“……”这葫芦里面又在卖什么药?      “是这样,长沙么,我原先只听过张大佛爷,来了以后,才发现他似乎不在!”口吻之中带点儿遗憾。      陆建勋:“张启山因为犯错被上面停职,如今我才是长沙的布防官。”   “原来如此!”      彭三爷不动声色,他的未婚妻继续问陆长官:“有件事,新月不知道能不能问?”   后者做了个请问的姿势。   “长沙老九门不知道陆长官听没听过?”   这不是废话吗,陆建勋心里敞亮,提起老九门必定会扯上下斗,看来果然如他的副官所想,他们是冲着那宝贝来的。      “当然知道。”   “我听说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是倒斗的好手,是不是真的呢?”   陆建勋摆摆手:“两位见笑,老九门名不副实罢了!”   尹新月笑笑,还挺会涨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的!   三人沉默一会,彭三爷招呼上菜。      他咳了两声,“今日请陆长官来实际上是想同您做个交易。”   陆建勋一愣:“交易?”实在想不到他同彭三鞭能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实际上,我也是听认识的人说,长沙有座矿山下面有一座古墓,墓底有宝贝。”他顿了一下,这一下,足够陆建勋脑补很多东西。   “他怎么听说的?”“难道真是跟上面的人有联系?”“长沙矿山下有宝贝这事儿,自己又没露出去半点风声,若说,实在要怀疑,难道是……日本人?若真的跟日本人牵扯上,就必定和上头有关系了!”      陆建勋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他惦记着和裘德考四六分的事,另一方面又有点惧怕上面的势力!   “你放心,我跟前的人只是想长长见识,若真有什么宝贝,这是您长沙的地界,我不碰,日后陆长官若是得了势,请记住我这个朋友。”   有宝贝不碰?单纯的只是见识一下,只是想要交他这个朋友?日后得了势,是在告诉他,这事情上头已经知道了,叫他尽管去做,有人给他保驾护航呢!   陆建勋突然有点儿飘飘然,先前觉得长沙这块骨头难啃,一个九门就能把他搞得焦头烂额,可眼下,似乎这几年的好运都聚集到今天了!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寻宝,彭三鞭不会挡自己的发财路,也不会挡自己的升官路,甚至还能提供帮助,这么划算的外卖,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天知道这几日他有多想去派人去那墓底探查,可是派去的人无一例外的死在了里面,裘德考说,除非九门愿意下墓,寻宝之事才会有转机,可是张启山一走,九门竟然像是商量好的一样,个个闭门锁户,就连先前有一丝松动的霍锦惜也谢绝了他的拜访,九门如今,简直滴水不进。   可眼下,彭三爷愿意为他去下墓取宝,不必借手九门,他也一样能得到宝贝。   但他此刻,并不想表现的太过急切。      “老实说”三爷说道:“这事做起来也有些难度,毕竟我要耗费大量的人力,你看”他指了指身后:“我的人从前没做过下斗的事。”   陆建勋点头,这是在跟他谈条件了,那就对了,没有条件的交易才是有问题呢      “三爷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谈不上,都是很公平的交换,往后我在长沙做做生意什么的,还仰仗陆长官的照拂!”   陆微笑,一颗心彻底的落了地:“那是自然的!”      觥筹交错,两人已经谈妥,举杯一碰,陆建勋春风得意:“三日后,我在矿洞口,等候三爷!”       ☆、二爷先祖   陆建勋那头搞定了,佛爷这边也准备好了,只是那矿山很大,先前他们下斗两次,都不足以窥得其冰山一角,更何况此次还准备一举找到陨铜所在的正确位置。      季晨已经连续两日尝试呼唤系统,可是它始终都没有动静,仿佛突然间消失了一般,她还记得很清楚,自从上一回她出言警告它不要动不动就在耳边喊话,以及答应要正确处理自己与佛爷的感情之后,它就再没有出现过。   说好一个月可以呼唤两次,它并随叫随到的。   骗子!      她暗骂一声,原本想着依靠系统获取一些下墓的帮助,看来是指望不上,她想帮助佛爷找到正确通往古墓深处这件事似乎也有心无力,不止如此,最近许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身心也很是疲惫。   所以佛爷一进门,就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他走过来坐在她的邻座上,拉住她的手放到手心握着:“累就休息,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要事。”   季晨摆手:“现下才是关键的时候呢,对了,你忘记我最初来这儿的原因了?”   他笑:“是说,保卫古墓文化之类的那个?”   季晨觉出他笑容中的促狭之意。      “是觉得很傻吗?”后又说道:“不过也的确是,这种系统,我琢磨也是没事干的闲傻子们搞出来的。”   佛爷看住她,眉眼之间的深情叫她有点儿受不了。   “你干嘛?”   “不过,它让我遇到了你,就是好的,我不说它!”   好吧!您和系统是一伙儿的。      “呵呵,还别说,你和这破系统绝对能勾搭成奸,先前第一回跟你下墓的时候还记得么,原本我以为它会下达任务叫我在墓里面灭了你们这些倒斗的混蛋,谁知道在得知日本人想要墓里的宝贝之后,它说民族大义为先,叫我帮你,是,说的的确没错,我也心甘情愿帮你,可后来它竟然叫我跟你结盟,甚至还搞出一个好感度来让我刷!”      她气呼呼的样子还挺可爱,佛爷问:“我对你的好感吗?”   “嗯,说刷够你的好感度到120就会有奖励,为了刷上去这好感度,可废了我不少脑细胞。”   佛爷笑道:“听上去还真是蛮有意思的,那你刷了吗,奖励了吗?”   “嗯,奖励了呀,我用120个好感值兑换了超值大礼包,先前的大力水手,记得不?”她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   佛爷阴测测的出声:“记得。”怎么可能忘,他还记得季晨给那个小蓝人飞吻了一个呢,这种动作她从来没对自己做过!      “还有之后的宝宝精水,小火车,哦,那个时候你从墓底出来后就昏迷了,为了救你,还用了一下里面的巧克力,就是喂你喝的那杯巧克力汁,都是超值大礼包里面的!如今还有最后一样物品了,我一定得等下了墓在关键时候使用,我喜欢在关键时刻当那种扭转乾坤的英雄时候的快感。”      佛爷听的很认真,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听她说话:“那能否告诉我,现在我对你的好感度到多少了?”   季晨说:“你等等我查一下。”   她默默呼唤了技能栏,看到下面与佛爷的好感度周围又有了一圈黄色的光在一闪一闪。   难道……   她有点兴奋:“天哪,好多天没看了,似乎又能兑换东西了,我看看啊!”   她点了上去……   念了出来:“当前与佛爷的好感度为500……”有点高兴,好感度越高,证明佛爷越喜欢她。   继续看下去,然后后面的她没再念出来,因为那上面写:当前与佛爷的好感值为500,可兑换物品:时光飞行器(物品说明:使用该物品以后,您可选择随时结束系统,回到自己的世界,您将得到由系统送出的丰富奖励。)   她愣住。      难怪系统不再出现了,这就是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物品,前些日子答应系统要处理与佛爷感情的事情停滞不前,如果,不刻意去想都会忘记。她若是做不出正确的选择,大概可以直接使用这个物品,不用费脑费力想法子,只要离开,一切就都会回归到它原本的位置。   她这个被系统拉来搞测试的试验品终究是失败了呢,这算不算一个系统漏洞呢,名字就叫“万一在系统中爱上npc怎么办?”想必系统往后也不会再送旁的人进来搞测试吧!而能做到这个份上,恐怕也是系统对她此次参与这项内测活动最大的宽容了吧!      “季晨,怎么了?”   她回神:“没事!”   “难道是能兑换的东西很棒?”   她立刻说道:“并没有,我……看错了,原来是到600才能换的。”   佛爷揉揉她的头:“系统计算的有问题,我对你的好感早就超过600了,我觉得有一千了,你试试看能否跟它理论一下,叫它将物品兑换给你。”   季晨哭笑不得,末了她说:“管它呢,就算没有这个破系统,咱俩的好感度也是只增不减的。”   佛爷心情大好,嗯,这话,他十分爱听!      季晨忽然问:“你说,咱们这次下去能够找到陨铜吗?”   张启山摸摸她的头,关系越是亲昵,他就越喜欢做这个动作,季晨刚开始也会不习惯,到现在只要被他这么一摸,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傻瓜,所以先前也是因为想这件事想到眉头紧锁?”   张启山心里一暖,她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责任在肩,愿意去想这些,怎么会不喜欢她呢?这些日子时常觉得季晨大概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一辈子运气用尽能得到她,已经十分满足,他本身其实并不是感性的人,但自从认识她以后,经常会被她的动作牵动,也会被她细小的关心所感动,包括先前他失魂那会儿,他虽然做不到反应,但心里明镜似的,睁眼看的清清楚楚,为了救自己,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她为了实验棺材是否安全,义无反顾进入棺材试棺,一想到这个,他都会后怕,万一那个时候,真的有什么危险呢?   他不敢想!      佛爷轻轻揽过季晨,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细细摩挲:“当然会找到,我虽然不喜欢在事前义正言辞的许诺什么,可是,还是想说,这种事,不需要怀疑!”   季晨:“……”   果然,你应该就是这样的张启山!      八爷冲进来,正好看到他二人你侬我侬,真腻!实在是伤到他的心了,他的心现在脆弱的如同玻璃:“你们也够可以的,你俩在客厅里搂搂抱抱,三爷两口子在花园里甜蜜的拌小嘴儿,二爷两夫妻在房间里开开心心的唱大戏,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大热天的东奔西走,可累死我了,我拜托你们,能不能有点紧张感,能不能拿出点大战前夕壮士断腕的志气来。”   佛爷二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八爷:“……”我还是跟副官比较合得来。(张副官:→_→)   佛爷在季晨额头落下一吻,松开了她。      “好消息要听吗?您不用担心墓底寻路之事了!”八爷嫉妒完了,言归正传。   “什么意思?”   “二爷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就算面前没路,他也能给探出来一条,简直就是活地图。”   “二爷?”佛爷有些摸不着头脑,八爷明明知道二爷的心意,他唯今只愿与夫人厮守,不理世事,为何又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   “所以这次一定能找到正确的生门,咱们有望将那陨铜带出来。”   看他兴奋的模样,佛爷有所顿悟,“二爷答应下墓了?”      齐八爷笑的十分骄傲,单身狗的小快乐,能拆一对是一对!   “我把他叫来了,马上就到,您二位面对面说。”   八爷话音刚落,二月红果然走了进来,见了几位微微颔首见礼,接着开门见山:“佛爷,此次下斗,可否准我跟随!”   佛爷二人都是直来直去,又是多年的兄弟,他说过不会逼迫二月红做出违心的选择,但知道他做了这种决定,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开心:“二爷肯来,张启山求之不得,有二爷相助,长沙有救了!”      季晨问道:“虽然这么问很不礼貌,可是二爷怎么突然想通了呢?”   “昨晚和我丫头谈了很久,是她竭力相劝,我也想了许多。”他抬起头:“佛爷说的没错,如今的乱世,国尚不能太平,家又如何安泰?二月红能做的并不多,但此回愿意同佛爷一起保护那墓底的东西不落入旁人手中。”      他从拇指退下那枚家族的顶针:“其实,从你初次将我先祖的遗物交给我时,我就开始着手暗中调查,前些日子,发现了一些线索,希望能帮到佛爷!”   “请说!”   我在家族祖坟中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很深,一直通到矿山底部的地底墓穴,里面还有两具尸体,经过确认,的确是我家族的先辈,大概是三十年前被日本人请去探寻矿洞时死的,他们全身都被头发侵蚀,估计等死的那段时期也是十分痛苦。原先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会打一个通往家族墓室的通道,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命吧!叫我发现,并且去继续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   “先辈们似乎也发现了古墓的部分秘密,他们偷偷瞒住了日本人,掩护这两位打通了这个要道并封死矿山通向我红氏一族墓地的路,这二位先辈在他们被困的日子里,详细的绘制了从矿洞到古墓的地图,虽然不完整,但是咱们窥斑见豹,大概可以琢磨出正确路线。”      佛爷大喜:“有二爷在,此行必定成功!”       ☆、陈皮下斗   二爷才刚刚答应下墓,九门却出了事。   四爷死了!   佛爷等人得知四爷被杀的消息时,距离下墓只还有一日。      九爷看着一脸严肃的二月红:“我先前是果真没有料到,你们去东北以后,我就立刻派人去救陈皮,可没多久,派去的手下却来说,他早就跑掉了,长沙城到处搜寻后并无他的消息,竟然完全没想到他会和陆建勋联手!”   二爷叹口气:“那孩子气性高,虽然行事狠辣,但是性子却耿直易骗,陆建勋那种老狐狸,有许多办法能骗他上钩!”他看向佛爷:“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杀了四爷,想一想,也是我教徒无方,实在有些对不住四爷。”      “别这么说,眼下要快点找到他,别被陆建勋再利用才是最要紧的。”   九爷镜片后的眸光一闪:“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佛爷二爷同时看向他。      “因为事有蹊跷,我布了许多人去打听,之后就有线人悄悄来报,似乎见过霍锦惜同陆建勋在一块过,我昨日去四爷府上顺道见但了她,拦住她问了几句,倒还真叫我问出东西了,我原本只是问她跟陆建勋谋划了什么,霍三娘向来不服佛爷,尤其那矿山下头是她霍家的地盘,她总是觉得您在跟她抢地盘,所以跟陆建勋只是谋划下墓的事,我后来又跟她提起四爷的死,她目光闪躲,我就连续逼问了几句,原来陈皮曾经问过她,要是杀了四爷,其在九门的位置可否取而代之,她当时并不知道陈皮为何有此一问,只是照着九门规距如实的答了他,却没想到因为这一答,酿成了四爷大祸。”      佛爷叹息:“四爷技不如人,死在陈皮手上,怨不得旁人,九爷,切记照顾好四爷夫人和孩子,莫叫陈皮再下杀手。”   九爷应下:“放心,都安顿好了!”      “可是,他为何会想取四爷而代之?”佛爷不太明白,他转向二爷:“我记得陈皮近几年在码头发展势头很大,你也放开叫他去做,他杀了四爷取而代之想做什么?这些事他在没杀人前也能够做到的啊!”      二爷陷入沉思,片刻,他抬起头:   “如果,真的有什么叫他不想在屈居我门下,想要自立门户,就只有一个理由。”   八爷问道:“什么理由?”   他抬头看向众人,温柔的眼神里似乎酝酿了无限的柔情:“丫头!”   众人疑惑。      “陈皮家乡是在浙江沿海的一座小渔村,他童年贫苦悲惨,因为什么来到这儿的他并没有说过,我们也从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些难言的秘密,收他为徒之后,因为他比别的孩子更加敏感脆弱一些,丫头倾注给他的关注也比旁人要多,再加上他聪明好学,又勤快,很讨人喜欢,丫头是真的将他作为亲人一般,为他缝补衣物,做好吃的糕点,她本就是温柔细心的人,她将他始终看做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她的照顾,他也会难得的展露笑容,也正是如此,陈皮为了他师娘大概可以做任何事吧!”      季晨听的惊讶,这难道不是一种偏执的依恋和喜欢吗?   “先前为了药的事他上了陆建勋的当,给佛爷添了不少麻烦,这次也是因为丫头……”二爷不再言语,只是众人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徒弟深刻的关心和无奈。      佛爷道:“按照九门规距,的确他杀了一族的当家人就有成为下一任当家人的资格,可是,实在不清楚他又同陆建勋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二月红有事想恳求佛爷成全!”二爷站起来屈身行礼,佛爷扶住了他的胳膊:   “二爷不必客气,说就是了。”      “他日见到陈皮,若他所作所为有悖九门规矩,破坏九门团结,希望佛爷将他交给我,师徒一场,我愿意同他有个公平的了断。”   佛爷点头:“好!”      一日之后,彭三鞭果然依照约定来到了矿山入口,陆建勋迎上去,堆起满脸笑意:“三爷果然守信。”他看向彭三鞭身后,不足十人,有点怀疑:“这,只这些人?”   三爷点头:“只这些人足矣!”      太狂妄了吧,陆建勋在心里冷笑两下,先前他的整一小队人马都折在里头了,姓彭的竟然只依靠这几个人就想取得宝贝,真是痴人做梦,但随即又想,人家也算是给自己卖命,彭三鞭既然有这个自信,那自己应该静候佳音才对。   再说,他还有第二手准备呢,若真的只是指望彭三鞭,那他这个代理布防官也甭做了!那这第二手准备就是陈皮和霍三娘的人。裘德考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教唆陈皮杀掉了九门中的四爷并取而代之,不仅如此,他还联合霍锦惜一起对抗佛爷他们,并且答应也在今天下墓。   想到此处陆建勋有些佩服自己的才智,无论是裘德考还是彭三鞭,能让他们这两批人都为自己办事的他都始终技高他们一筹。      彭三爷跟后面的人吩咐着:“等会进去,一定要尽全力,遇上情况不要慌,听指挥,这斗一定要好好的倒,倒的好的重重有赏,能平安出来的爷赏他一栋宅子!”   他的人低头说是。   低头说是的季晨想:“这彭三爷这么个赏法,把他自己亏死了吧!”   低头说是的八爷想:“佛爷先前有说赏宅子这种话,那感情好,那他就选在佛爷隔壁,离张副官比较近,聊天方便。”      陆建勋瞥眼一看,正见他们这一行人匆匆进去矿洞的背影,他回过头又说了两句话,忽然觉得其中有一个背影异常的熟悉,再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彭三鞭打个呵欠,拍拍陆的肩膀:“陆长官,我要回去睡啦,您呢,是要在这儿等吗?”他笑笑:“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我琢磨他们这进去还得好几天呢!”   陆建勋躲开他宽厚的大掌,礼貌的伸手:“三爷您请,我安排一下就回。”   彭三爷看着他那小人样子,知道他还另有谋划,十分鄙视的在心中冷笑几下,随即离开。      这张大佛爷交代的活儿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他此刻得马上回去陪他未婚妻呢,这几日人尹大小姐的态度刚刚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他还得再加把劲儿呢!      彭三爷走后,陆建勋的笑脸终于撑不住住,他来回踱了几步,眉宇之间很焦急,他忍不住说道:“这陈皮还真是大胆,以为有了裘德考给撑腰就硬气起来了是么,人彭三鞭的人都进去一会儿了,而他竟然姗姗来迟?”   他的副官在一旁给他煽风点火。   两人正骂的凶狠,陈皮带着他的伙计到了。   陆建勋噤声。      “陆长官,您这是骂谁呢?”   陆建勋先前为了陷害佛爷抓过陈皮,此人身手十分厉害,他先前同他交手时落败,后面使了点手段才将他抓住。裘德考又来保他,没想到他出去以后,就即刻干掉了老九门的四爷,现场他去过,见到了那惨烈的景象,陈皮是使他着的拿手武器九爪钩,一击封喉,四爷的整张脸九到道血口子很深,血肉外翻,阴森可怖,老实说,陆有点儿怕他?   这个陈皮,阴毒狠厉,似乎找不到什么弱点!      陆建勋迎上去,挤出一个笑容:“陈当家!”他叫的十分响亮,陈皮虽然见不得他的做派,但仍对他这一声很受用。   “彭三爷的人就进去了好一会儿,我就是急呀,怕你掉队,万一东西被他们拿走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陈皮笑的狂妄:“我出马,你就尽管等看着吧!”   说完,他就带着自己的以及霍家共计六个伙计,大步进入了矿洞入口。   陆建勋见他进去了,一颗心才算落了地,眼下真是他乐于见到的情景,就叫彭三鞭和裘德考的人放开去斗吧,他只安心待在这儿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所谓幻境   先前从矿山驶出的死尸列正是通过了这一截矿洞,佛爷下令封住了这个入口,想不到,陆建勋为了墓底埋着的东西,竟然派人将其挖开,此刻大家沿着矿道前进。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二爷拿出自己根据先祖在临死之前绘的那些图纸以及手记整合而成的简易地图一边研究,一边指挥大家向左走。      越往里,岔口就越多,整个矿道四通八达,只要稍有偏差,将很有可能进入到与他们此行完全相反的道路,好在二爷成竹在胸,总是能找到正确的方位。   季晨想,难怪佛爷始终希望二爷一同下墓,这得省多少事儿呀!   九门之内谁都有谁的擅长,听说二爷身手极好,下过的斗,闭上眼睛都能重走一遍,她还听八爷说过,从前二爷和丫头还不是夫妻的时候,丫头只是一个卖面摊主的女儿,卖面的为钱将女儿卖给人牙子,二爷跟那人贩子对峙,人贩子故意刁难,狮子大张口,二爷无奈,只身下斗。八爷说到此处的时候,十分感叹,说那古墓凶险难测,从八爷口中说出来的凶险,那就必须是很凶险了,可是二爷冒着危险进去竟然还出来了,虽然受了一些小伤,但足以见得他的本事,他将在墓中倒出的价值连城的东西交给人贩子,救下了丫头,只这一段,就已经很是荡气回肠,这一段佳话,莫说九门中人,就是长沙百姓,有不少人也知道此事。      季晨看向二爷线条温和的侧脸,觉得这样温柔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本事,他想给二爷点个赞。   佛爷伸手拉拉她:“你瞧二爷,瞧了一路了,有什么问题吗?”   “哦哦!”她回神:“没什么,就看指挥嘛!”   佛爷:“……”      八爷凑到副官跟前搭讪:“诶,这几日都没见过你,张副官在忙什么?”   副官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我忙我该忙的,不像八爷如此悠闲。”   “嗳,我不闲啊,你看我整天给佛爷卜一卜,算一算,哪里很闲?”   副官抿唇一笑:“我开玩笑罢了。八爷笑一笑就是。”   八爷有些不高兴,这种玩笑可以开吗?多伤人心啊,他作为一个做营生的人,可是很尽职尽责的。      这厢,大家已经进入了一片开阔的石室,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开着许多洞口,那些洞口大小相同,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二爷看了看周围:“先辈的手记中提到过这个地方,他们被困在此地整整二十多天。”   八爷:“那怎么办,我看这些洞口很古怪,看不出来哪一个是正确通往墓底的道路。”   二爷点头:“的确如此,错误的洞口会费时耗力,走到尽头仍然是完全相同的一间石室,没完没了,继续没头没脑的走也只会绕晕在里头。”   佛爷看着他“二爷当如何?”      二月红走到石室中央,“我想这里虽然四通八达,但总有一条通道是正确的吧!”他伸手从裤兜抓出一把铁弹子,这是二月红的绝技,百里之内,弹无虚发,他双手抓起四个,分别丢向了四个洞口,接着仔细倾耳去听,那些铁弹子擦破风的声响便准确的传进耳朵。   二爷微笑:“果然如此!”   再次抓起六个投进那些洞口,有的遇到洞中的石壁反弹出来,他微一旋身,伸手接住,再丢进其他的洞口,一时间,季晨只听见那些铁蛋子在洞中来回穿梭,但这些个杂乱无章听在二爷耳中想必却能够辨明正确的方向。      果然,时间并未过去很久,他眼睛一亮,指住正对面的一个洞口:“就是这个。”   八爷等人十分钦佩,佛爷便招呼大家入洞,他们几个再加上五个张副官精挑细选的伙计共计十人,进了那洞口。      洞口十分狭窄,大家躬身才能前行。不仅如此,整个通道并非是直行的,里面九曲八弯,拐了好几次,大家才算看到前面的亮光。到此为止,季晨已经不得不佩服咱们老祖宗的技艺,中国古人在墓葬文化上所下的功夫是其他国家远不能及的。      走了不长时间,前面隐约可见亮光,看样子是到了!   大家依次出了洞口,眼前就现出一个开阔的地域,他们此刻正站在一个断崖上,高约五六米,底下是一个深潭,谭水波光粼粼,抬起头竟然能够看到满天繁星,那倒影就投射在潭水之中,一闪一闪很好看,这地方,简直就不像是在矿洞当中,更遑论与古墓扯得上什么干系了!断崖对岸有一座庙宇,盖的雄伟。而断崖这头与那头唯一的连接就是架在深潭上面的这条绳索,看模样,是由五六根树藤缠绕而成,这种东西很坚固,并且这条路是唯一去对面的通道了,不过倒不用担心它会断掉,只是,太细了,并且这种没有扶手的绳索,站上去都有困难,更别提走路了。   八爷拿起罗盘看了几下,他那东西一到墓底下就失灵,大家早就习惯了,果然,他那罗盘一拿出来,大家就看到那指针一圈一圈转的好欢。他皱着眉头连“咦”了好几声,“这情况实在卜不出来吉凶,或许,卜不出来就是最好的情况了吧!”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这……咱们出来了?”   “竟然在洞中呆了这么久了,都到夜晚了吗?”   怎么可能?   “难道要从这绳索上走过去?”   “这水潭下面该不会有什么吧?掉下去会死吗?”   季晨点头,她也很想知道的,万一掉下去,再冒出来个食人鱼什么的,那就算她是个系统人物,那食人鱼还会挑食不成?      张副官看看四周,来到佛爷跟前:“我看这地方,很是古怪。”   佛爷点点头,视线投向水潭,“的确如此,我记得矿山底下可没有什么水潭啊!”   张副官想了想:“或许,是雨水沉积而成也说不定。”   佛爷赞同他的说法。   二爷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再对照自己手中的图纸,佛爷问道:“如何,可看出什么?”   二爷指了对面的庙宇:“按照先辈的手记以及我绘出的图纸来看,实际上,到方才前面那间石室就结束了!他们未来得及走到这里,就带着遗憾死去,可是,几千字的手记中,字里行间没有一句不暗示此墓凶险,甚至我们从这里走过去,还能否走得过来都是问题,佛爷,二月红想要问您一句,是否真的愿意闯这一遭?”      佛爷不置可否:“当然,张启山从不怕这个!”他牵起唇角:“你知道的,又问多余的话了。”   二爷也笑了:“是啊,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他看季晨。   季晨摆摆手:“的确是,有我在,怎么会让佛爷深陷陷阱。”   八爷毫不留面子得打断:“够了,再家那样那样也就行了。这儿这么多热,多少顾及一下形象啊!”   季晨:“……”   算了,不跟你计较。      佛爷一声令下,众人便走上了那一条绳索,因为晃得厉害,大家走上去的间隔距离也相对较长。   张副官打头,季晨跟在佛爷身后走上去,这还真是一项技术活,前面已经走了两个人,绳索相对平稳,可是,她只踏上一只脚,就迅速的察觉出自己的平衡能力实在是差了一点,等到两个脚都踩上去,就只能靠平举双手来保持平衡,八爷在后面给她捏了一把汗,季晨稳稳身形,缓缓的向前移动脚步。      很稳,大家保持着统一的脚步似乎走的还挺带劲。   最前面的是张副官,他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季晨不敢看下面,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方寸。   佛爷在前面告诉他“稳住步子,不要着急前赶。”   他后面的八爷抖抖索索的鼓励她:“你可得好好的来,我可指着你做我的榜样呢!”   季晨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想起一句话“一根绳上的蚂蚱”可不就是他们如今的模样吗?      随着走上来的人越多,绳索晃动的就越发厉害起来,张副官手脚很稳,他横站在绳索之上,半蹲身体,两手保持平衡,竟然已经离得对岸很近了,看到他似乎就看到了希望,季晨也学他的样子,果然走起来快了许多。      她又走出几步,那绳索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她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她本来就属于平衡能力差的人,这么一摇,手中又没有半点支撑,竭力稳定身形,奈何根本做不到,绳索只是晃的更加厉害。前面的佛爷转过头,大概想靠近过来,可是季晨只从他眼中看到了惊恐,她的脚已经踩空了……   “季晨!”佛爷竭力伸手去抓她,可是并没有成功,她掉下去的动作似乎都慢了下来,即将坠水的季晨并没有恐惧,竟然连水底究竟会有什么这个问题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陷入了一片冰凉的黑暗。       ☆、墓底格局      季晨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会游泳的自己并没有下沉,甚至在水里也没有异样的难受感,水底更没有食人鱼跑来食她,她甚至能够睁开眼睛看到水中的景象。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她奋力游了几下,想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小臂就忽然被人抓住,另外有一只手扶在她腰上往上一托,她就被带出了水面,果然看到佛爷担忧的面孔。   “你没事吧?”   “没事!”连呛一下水都没有。      “快点,再坚持一下。”   季晨仰头一看,对面的石崖上大家已经都在那儿等她了。   “这么快么?”她奇怪的看向佛爷,“难道我掉进水里好长时间了,你才找到我?”   他不置可否,“先上去再说,不然该着凉了!”   季晨点头,二爷他们已经从上面丢下了一根绳子,佛爷叫季晨先上去,他随后,可是,季晨从水里面出来之后,就又发现不对劲了,她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湿,就是将手伸进水里再取出来,都觉不到半点湿意。   佛爷催促她快一点。   五六米高的石崖并非光滑,石壁凹凸,很好爬,她用尽全力爬上去,二爷和八爷拉她上来,她转过身,却并没有看到后面的佛爷,快速跑到崖上向下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那下面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她一惊:“怎么回事?佛爷呢?”   二爷奇怪的问她:“佛爷?他跳下水去找你了啊,我们方才只看到你从水里出来,并未见佛爷。”   季晨脊背一凉,方才的确是佛爷将自己从水里拉出来的没错啊,如果说他们看不见,那方才那个人是谁,还是说这水有问题?   “汀!玩家季晨,您已经严重破坏了系统秩序,扰乱了人物的命运走向,如果您还不选择离开,将会给这个世界人物的发展带来巨大的变化,关系越密切,影响就深刻。”   什么?   季晨脑子嗡的一声响,意思她留下来的决定影响了佛爷了?所以佛爷这会儿是遭遇不测了么?      “喂!季晨!”有人掐住了她的人中,在耳边猛唤她,她一疼,回了神,佛爷似是松了口气,她方才那个样子,真是吓人!双手紧紧的扶住她,生怕她掉下去,季晨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依然站立在先前那根绳索上,她后面的八爷也已经靠的很近了,他问道:“这是怎么了,突然间中邪了似的,把我们都吓坏了。”   所以说,方才那一切是在做梦,白日做梦!   呼!她尴尬一笑:“可能走神了!”心中松了口气,幸好那都不是真的。      佛爷问道:“怎么样?能走吗?”   张副官早已经到达了对面,后面的人还等着她向前进呢,季晨心有余悸的看看下面的深潭,冲佛爷点点头:“放心,我能行!”   几人一鼓作气,沿着绳索到达了对岸。      忽一靠近,就觉得眼前的庙宇很是高大壮观,尤其在这种空旷的环境下,整座建筑都散发着森森的冷意。      二爷看了看四周,“按道理说,这儿应该就是最后的所在了,可是,怎么会是庙呢,为何要在此处修一座庙宇?”   八爷指着上方:“你们看那!”众人沿着他所指方向看过去,那庙的门上有个巨大的匾额,可是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这有什么名堂吗?”   八爷摇头,瞧不明白,但总觉得那匾额会有什么未知的含义。      “讲真话,大家来看,咱们来的这地方的确就是块藏秘密的宝地,您瞧,依山傍水,宝塔压阵,搁上什么邪物都能给守住了。”   佛爷打断他:“不必多言,管它如何,咱们进去一探究竟!”   佛爷径直带头走过去,大伙儿依次跟上,那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因为空旷的原因,那一声门响的很是嘶哑,如同鬼叫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      大家一进了那庙,里面的格局就立刻看清楚了,虽然外面是庙宇的模样,但这里头的确就跟古墓的构造无二,似乎跟上次他们去东北在张家古宅后二楼见到的构造一致,空间同样很大,只是里面的石壁上并没有砌出格挡,也没有数以千计的棺材,只是在这石室的最中央,砌着一个一米多的高台,高台建在五级阶梯之上,那高台的周围则由八个高大的人形石柱团团围住,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高台中央的一座巨大石棺。      八爷看了看周围:“会有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吗?”   佛爷脚步不停:“如今都到了这里,想必不会再有。”   二爷也道:“的确,如果前面的那些凶险都能闯的过来,到了这里只怕是会遇到更大的凶险,所以修建墓室的人不会再设置机关暗器这么低级的东西。”   他们猜测的并没有错,因为直到他们小心的走到石台边缘,整件石室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石柱还是如此,石棺亦平稳停放在那里。      大家走上石阶,来到那巨棺跟前,   那是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棺上的纹路十分繁复讲究,八爷凑到跟前查看,可是却一无所获。   “佛爷,要开棺么?”   张启山抿唇看了一阵,沉声下令:“开馆!”   那五个伙计得令,和张副官一起合力去推那棺盖。   棺盖很重,大家一起用力,只听一声重响,棺材被打开了。   众人围在棺前定睛一看,棺材中的人白发白须,躺的端正,尸体保存相当完好。      八爷定睛一看,“这,竟然跟画像之中青乌子大师的容貌无二,难不成,他是青乌子?”   二爷只道:“难说!如此精妙绝伦的墓底构造,若说是旁人所为,我还不太相信,但如果是青乌子大师,那就合理多了?”他定睛再一看,忽然指住那人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上。   众人凑近去看,并未觉出不同。   “扳指!”   大家再看,果然觉得那扳指十分夺眼,只见他左手拇指上带着一枚通体漆黑的扳指,扳指上端的石头青黑乌泽,夺人眼球,看的时间久了,竟然像是会吸走人的魂魄一般。   季晨问道:“难道,他手上戴着的就是咱们要找的陨铜?”   佛爷伸手,将那扳指从尸体拇指上褪下来,那扳指刚刚从指头上脱下,棺材中的尸体就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快速的干庳了下去。   二爷惊讶:“难道这陨铜居然还有能控制人体生老的能力?”   “若真是如此,如果这东西真被旁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佛爷小心收好陨铜,下令:“今日所见,咱们出去以后万万管牢自己的嘴,切记不要泄露半点。”   “是!”那些人齐答。   “东西已经到手,咱们尽快离开此地。”   众人合力盖上棺盖,八爷毕恭毕敬朝着棺材拜了三拜,才随大家走下石台。      刚要向门口走去,却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周围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出了浓浓的白雾,速度之快,能见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低到只有在自己眼前的人或者物才能看得到。而眼下,若是有人在暗处偷偷暗算,恐怕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有任何抵挡,实在被动。   佛爷等人拔出枪,警惕的看着周围……      “什么情况?”   有个伙计失声叫出来:“该……不会是棺材里的东西作祟吧!”   八爷扶正眼镜,镜片上的雾叫他看不清楚前方,只是可以肯定:“不可能,那是青乌子大师,是不屑做这种事的,唔……依我看,定是咱们方才在石台上,触碰到什么机关了。”      佛爷警惕心未减,他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依照原路返回,一个跟着一个,就不会在浓雾中迷失。”说完之后,他拉住了季晨的手,“要记得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抓住我。”   季晨道是。      大家在雾里艰难行走,季晨也依照佛爷所说,牢牢抓住他的手,方才进来并没有觉得多远的路途,此刻却已经走了半个钟头了!   先前还有人说话,八爷咋咋呼呼,一路都有声音或近或远的响在耳边,可是走着走着,周围渐渐就沉默下来,可能气氛太诡异,安静下来以后就叫人更加紧张。   季晨只牢牢拉住那一只手,心里就蓦然的有底气,周围的雾气在慢慢的散去,等到可以看清周围以后,她就看到前面佛爷凝重的表情。   因为,庙门处只有她和佛爷两个人!       ☆、陨铜世界   “怎么回事?别的人呢?”   佛爷沉默不语,可眉眼却更加冷峻。      虽然陷入这种未知的境地让人感觉糟透了,但还好,佛爷还在自己身边。   “总是要出去的,既然不见他们,我们就先行出去再等他们。”   季晨点头,眼下只能如此。   两人走出那古庙,然后沿着悬崖上的绳索到达对面,一切都很顺利,却叫她蓦然生出许多异样的感觉,也许是曾经身为现代人敏锐的感官,此刻的季晨想起了先前她站在绳索之上,走神儿丢了佛爷那一件事。   她回头再看一眼那颤悠悠的绳索,“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呢?”   佛爷拧住眉:“的确,太平静了,整个世界都不像是真的。”   季晨心中十分赞同,没错,就是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才叫她不太舒服。   二人沿着来路出了山洞,一切都十分顺利,而山洞口还站着焦急等待他们的二爷等人,看样子佛爷和季晨两个是最后归队的成员。      季晨惊喜叫道:“八爷!”可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转身回应,就像听不见一样。   他们走上前去,季晨伸手在二爷眼前绕了绕,对方没有反应,他们的猜测得到证实。   所以,二爷等人根本看不到他俩。      佛爷拉住她,示意她不必再白费力气,两人站在一边,只听张副官说道:“那雾气一散,就没有了人影,如同突然间消失一般!”   这说的大概就是她和佛爷吧。   八爷也道:“那雾气有问题吗?”   二爷细细思索以后摇了摇头:“我觉得是陨铜在作祟,倘若如我所想,或许佛爷他们去的才是真实的世界。”   八爷大惊:“那么,我们是在虚幻中吗?”他左右看看方位,再掐指算了算,眉头紧锁:“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事!”      季晨跟佛爷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是一愣。   佛爷拿起手中的陨铜扳指细看:“如果解释不通,那只能说明我们已经进入了陨铜的世界!”   “八爷他们呢?”   “他们也一样,陨铜的力量强大,就连张氏先祖都无法窥探其秘密,若说它里面有万千的世界怕也大有可能,我们与八爷他们无法沟通,我们能看到和听到他们,他们却不能看到我们,这说明我们在不同的空间里!”   季晨:“那怎么办呢,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佛爷摇摇头:“不知道,这种事我闻所未闻。”   他看了看季晨焦急的样子,突然笑了:“也许,就只能永远呆在这儿了!”   季晨看他一眼,只见他表情轻松愉快,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你骗我,你肯定有办法出去的!”   佛爷失笑:“这种事,我干嘛要骗你。”   她半信半疑:“真的出不去吗?”   佛爷点头。   那就算出不去,你也没必要表现的那么愉悦吧!      二爷等人还在商讨如何走出去。   “反正也没办法,咱们先休息一下。”佛爷拉季晨来到山洞前面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来。   “难得安安静静,所以方才高兴了一点,吓到你了么?”   季晨愣住,他方才高兴是因为蓦然的放下了一切,放下了他作为张氏族人的责任,放下了长沙布防官的责任,也暂且不用管张家什么“不负天下人”的祖训,他背负的东西太多,所以在刚才突然轻松的一刻才笑出来。   季晨低头:“怎么会?”   “那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你会害怕吗?”   她笑:“有你在身边,我怕什么,况且我本来就是一个外来人,在哪个空间里活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佛爷揽过她:“其实这样也好,反正陨铜在我手中,外国人不会得到并利用它,而我们也能在这里永远的生活下去,没准这个空间没有战争,处处幸福呢?”   季晨点头:“行,你开心怎么都好。”      二人在这头说着话,却从山洞里突然就冲出了一队人马,季晨站起来,看清为首那个人。   佛爷惊讶:“陈皮?”   “是陈皮,陈皮也到这个空间来了?”      佛爷拉住她:“稍安勿躁,他明显不是冲我们而来。”   季晨再一看,果然,陈皮率众围住了二爷他们。      八爷沉声斥道:“陈皮,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季晨第一次见陈皮,她虽然听他的名字听过许多次,但却想象不到,他们口中易怒暴躁而又身手非凡性格执拗并且畸恋自己师母的竟然是如此白净的年轻人,他模样生的极好,目光却暴戾阴狠。   “师父,我能干什么呢,我只是想要得到这地下的东西罢了!”   “你进去过了?”二爷问道。   他不置可否:“就在您之后,那面石壁上虽然有成百个洞口,但我是您的徒弟,您能进的去,自然我也同样。”   “陈皮,告诉我为什么?”   他冷笑:“我以为你知道。”   二爷的眸色深沉,他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很少会有这样的眼神。   “陈皮,二爷是你的师父,你这是做徒弟该有的样子吗?”八爷站出来指责他。   陈皮哈哈一笑:“是,的确,二月红是我的师父,我很感激他当年收下一无所有的我入门,可是,我虽然卑陋,但也有一心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想给她最好的,免她病痛苦楚,免她烦恼忧愁,免她奔波劳累,但显然,我师父是做不到了!”   二爷始终沉默不语。   季晨感慨:“陈皮他是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若那个人不是他的师娘那该多好,他也不会走上如此极端的路吧!”   佛爷摇头:“不然,也许正是因为他师娘,他才没有泯灭掉心底最后一丝善意和良知。”      “您是我的师父,授业之恩不敢忘,我不愿为难您,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了你,至于他们几个,我看心情。”   “陈皮,别以为现在有日本人给你撑腰,你就硬气了,为了一己之私你置长沙百姓于何地?”这会说话的是张副官。   “长沙百姓?”他冷笑,“长沙百姓与我何干,我在乎的只有师娘一个,我师父既然无力保护她,就由我来,哼,你只不过是张启山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副官走到最前:“你管我是否有资格,我瞧你不顺眼,先来领教你的高招!”   陈皮扬手,甩出九爪钩:“找死!”说话间,两人已经过招几个来回。      季晨佛爷在他们的平行空间触碰不到,只是在一边干着急。   “你说,张副官打得过他吗?”   佛爷看两人你来我往:“凭借副官的身手,全力已赴,打败陈皮不在话下,可是,陈皮比他多了一件武器。”   没错,季晨细看,陈皮拿手武器九爪钩,听说练的纯属,此刻对付副官的确占了上风,九爪钩属于远攻器械,可攻可防,而副官擅长近战,尤其一双长腿,一套连环踢使得虎虎生风,堪比季晨技能栏里的无影脚。      尽管如此,季晨发现,佛爷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他如同一个看武打电视的看客,就差一个小马扎和一壶好茶了!   “不担心?”   “你且先看。”   好,她看!      这一看她发现张大佛爷的放心果然是出于对自家副官的了解,人家能随张启山出生入死,必不是吃素的,陈皮属于爆发性的武者,他出招阴狠毫无保留,无技巧性,更加不适合久战,尤其他方才甩出去的几下都被副官躲过,体力消耗过快令他更加气急败坏。但见他甩过的九爪钩勾住了副官的小腿,可是副官身形轻松只是一个后退,那钩子就抓空,他通过先前的躲避并且和陈皮周旋的几招早已经算准了九爪钩到他身前的距离和收回的距离,就趁这个时机,副官飞身上前一脚,踢中陈皮的小臂,那九爪钩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牢牢钉上五米以外地一棵老树。      “好!”季晨忍不住叫出声来,与此同时八爷也叫了一声好。      陈皮恼羞成怒,张副官的腿再次踢过来,他咬牙应战,两人手底下再过十招,陈皮渐渐招架不住,他回身喊道:“师父,你为何不亲自与我打,我们不如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谁更能带给师娘幸福安逸的生活!”      八爷道:“二爷别听,这是激将法!”   张副官手底下更紧密的出招。      二爷却开口了:“张副官,且退下!”   八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二爷……”   “众位的好意二月红心领,但这毕竟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断。”   张副官收手应道“是”,退出了这场战斗。      可是,二爷尚未说一句话,陈皮也才要准备上前较量,却从山洞深处传出巨大的轰鸣声,二人终究没有给这场比试画一个完满地句号,下一刻,轰鸣声渐近,并且整座山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虚实界限      “爷,爷,地震了,咱们快跑啊!”陈皮从洞中带出来的属下大声喊叫,陈皮再看一眼二爷他们,满脸不甘,但这场地震来的有些措手不及,咬牙只道一声“走”,便带着他的人迅速离开了。      季晨问道“是他们地震还是我们地震,我们是从这矿洞里面出来的,若是这洞被震毁了,咱们怎么回去呢?”   此时身在平行空间里二爷他们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山上的石块在不停地往下落,佛爷忽然推开季晨,她再回头,方才站过的地方就有一大块的石头砸下来,碎成了块。   好险!      “这虽然是陨铜的世界,死亡会是真的,被砸到的话受得伤只怕也会是真实的,现在管不了许多,先离开此地再做打算吧!”   再看二爷他们也已经离开了山洞口,朝着长沙城的方向疾去。      佛爷携季晨跟上,可是很奇怪,只是几步的距离而已,他们却很快不见了,而此刻,天色已经渐暗。      佛爷放慢脚步,已经身处此地,此刻就算再遇上什么更加离奇的事,他们大概也接受得了。   “我们要去哪?”季晨问:“对了,如果是平行的世界,那你说如今的长沙城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还会有另外的二爷,八爷和张副官?”   佛爷笑说:“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便快步赶去长沙城,天色越来越暗,等走到城门口时,月亮已经高悬空中。      二人迈入城门,宽阔的街道亮着街灯,可那光却没有给人带来半点暖意,因为此刻的长沙一片死寂,甚至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如同是一座死城。      沿着街道走下去,每一家店铺都正门大开,灯光明亮,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季晨松了口气,“还好先前墓地起雾的时候,你握住了我的手,这个空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若是我一个人到了这儿,害怕都是小事,我怕没有人说话,自己会急疯。”   佛爷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不管到哪,经历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季晨心中涌上莫大的满足,她摇摇他的手:“话说,做女人的感觉好爆了。”   他疑惑:“怎么说?”   “有人疼有人爱呀!”   佛爷挑眉:“这话倒是不错!”      穿过街道,二人一路来到佛爷府中,整座府邸果然也是灯火通明,但同样没有一个人影,莫说人影,连只猫或是鸟都见不到。   季晨左右看了一圈,迈入府门之中,十分感慨:“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还真的挺怀念的。”的确,自从被陆建勋逼出长沙,辗转去东北再重回长沙,佛爷府上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佛爷:“是吗?”   她点头。      府中非常干净,所有桌面上一尘不染,就像管家在时的情景。      二人熟门熟路转了一圈,跟真实世界里的佛爷府没有区别,就连他办公桌上日常用的纸笔,也依照着平日里他的习惯放置着。   除此之外,季晨还去了她原先住过的房间,但是可惜,她的居住痕迹却没有留下来,不,更确切的说,她作为一个从其它世界过来的人,除了跟佛爷相爱了一场,也的确没留下什么痕迹。      “别看了,折腾了一天,肚子该饿了吧?”   季晨笑一笑:“还好。”   佛爷拉起她的手:“我刚才瞧见厨房还有些食材,我做东西给你吃。”      季晨眼睛亮了,她还记得之前在东北张家竹林的时候吃过他烤的野鸽,别说,味道还不错。   她本来不吃东西也不会有很饿的感觉,此刻给他一说,竟然很想吃。   两人来到楼下,佛爷脱掉外套,他挽起袖子,洗了手,拿出食材,季晨主动表示要帮他的忙,佛爷点头,瞥眼之间忽然就看见自家橱柜中间镶嵌着的蓝色镜面,他还记得季晨刚到他们家时,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的事,原先以为,当时的她作为一只魏晋时期的粽子是没见过镜子忽然看到自己的成像被吓到的原因,现下想想,恐怕那时的她也是初次见到自己的模样,吓坏了吧。   想到此处,他就不由得低笑出来,自从有她在身边,即使在最紧张或者危险的时刻,他也能从容的笑出来,他其实知道,这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内心强大,更重要的是,有她在,就会莫名的感到安心,就会有信心面对一切。      季晨问:“你会做什么呀?”她看了看他手中的辣椒:“你要炒辣椒吗?”   季晨吃一吃还行,说起做就十分勉强了,佛爷家的食材很有限,她琢磨他的技术烤烤肉大概还行,至于做素菜嘛,就……      他头都不抬:“我给你做一道灯笼茄子,东西不多,没有过多的选择。”   灯笼茄子?她怀疑的看了看他。      “对了,你挑食吗?”   季晨向来就是那种有什么吃什么的主儿,她当然,一点都不挑食!      五分钟之后……   “能别一直站在这儿么?帮忙剥点儿蒜!”   “哦!”季晨连忙听令,一边剥蒜,一边看佛爷拿刀将茄子切出层叠的样子,他的衣袖直挽到胳膊肘处,小臂的肌肉线条匀称而优美,就连切菜的样子也帅爆了!      张大佛爷的灯笼茄子很快出了锅,厨房瞬间菜香四溢,季晨眼睛一亮,目光盯着那菜盘子再也离不开。人说优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果然如此呢!   切好的茄子给油一炸,果然散开成灯笼的模样,无论是从辅料的处理还是菜肴色泽都很有卖相,她忍不住拉下他的身体,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个赞。   “干嘛?”佛爷去给她盛蒸好的米饭,一边将筷子递给她。   “给你点赞啊”   他笑:“快点尝尝吧。”   “……唔,好好吃啊!”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美妙,想不到就算待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只要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单调。      外边夜色正浓,季晨站在门口看着夜晚的景色,佛爷家的院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她看到不远处的那尊金色大佛,夜色之中,似乎更加高耸威严,季晨感叹一下,先前虽然知道张启山的外号“张大佛爷”的由来就是因为这尊大佛,却从未认真的看过,她现在看,就觉得它十分壮观,更重要的是……   她凑过去,仔细摸了摸,然后,冲屋内大声喊道:“张启山,我发现这尊佛是真的啊,原来不是障眼法呢!”   张大佛爷收拾了碗筷,刚擦了手,就听到她惊喜的呼唤,他走出去,老远就看到她站在那尊大佛前面摸摸看看,这玩意儿在这里许多年,他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见他过来,季晨噔噔的跑过来,“这是真家伙呀,先前老听人家说这是你忽悠人的障眼法,竟然就信了!”   “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把它弄到这儿来的,反正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你告诉我吧!”   张启山抬头看了看这尊大佛:“没什么可炫耀的”他低下头,院灯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她的面容柔和漂亮,他心中一动,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样,你亲一下我,我就告诉你。”   季晨一愣:“嘿,什么时候您也变成无赖一个了?”   “我祖上是盗墓的,大概骨子里就很有点泼皮无赖。”   “好吧,你赢了,谁叫我好奇心重呢!”   她搂住他的脖子往上一凑,浅浅的亲了他一下。   “好了,这会儿能说了吧?”   佛爷怀中一空,继而就见到她八卦的星星眼。   果然是,好奇心很重啊!      “好吧!”他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冒天下之大不讳也得告诉你。”   季晨激动的直点头。   “只不过我要小声的说,你凑过来一点!”   季晨皱眉抱怨他事儿真多,但还是忍不住靠近过去,佛爷满意一笑,迅速勾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上了她。      咦?不对啊,怎么老骗人呢,季晨挣扎两下,换来的却是一双更紧握在她腰间的手。      拥抱越来越近,唇舌间的纠缠也变得越来越热烈,季晨被他圈在怀里,也被吻得渐渐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亲吻间隙她偷了口气:“等……等等!”   佛爷难得耐心,他的嗓音有一些沙哑,手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怎么了?”   “你想,咱们如今在陨铜的世界里,万一有人也像咱们能够看见二爷八爷他们一般,能看见我们那怎么办呢?”   “哦?看见了如何?”   季晨脸一红,低声吼道:“看见我们在亲吻啊,多不好意思。”   她这个样子十分可爱,佛爷一笑,重新揽住她,他凑上去:“管他呢,喜欢就看好了!我不会介意。”      季晨嘴被封住,她的内心在咆哮:“她介意啊她介意,还有,亲吻什么的,就不能在屋里吗,啊?”       ☆、一丘之貉   陨铜世界的长沙城黑夜长,白天短。   季晨二人终于等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去了那矿洞,矿洞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昨天的震动只是震落了一些巨石,矿洞里面也有不少碎石,但还好没有阻塞通道。      “如果猜想不错,我们是从里面出来后就到了这个空间,如今要想回去,那就只能再次回到那矿洞才有办法。”   二人豪不犹豫,进入了矿洞,这条路他们跟着二爷走了一遍,又走出来过一次,凭佛爷的记忆与本事,原模照旧再走一遍不算很难。      季晨他们一路顺风,用了不长时间就走到了先前那条绳索所在的断崖之上。   “要小心了,别又走神。”   “放心!”   两人小心走上绳索,先前有过经验,所以很容易安全通过,那庙宇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走进去也跟先前来的那次没什么区别!   庙宇空间很大,那摆在最中间石阵中的棺木以及四周的人形石柱同样看不出任何异样。      “怎么办?”季晨边往前走,边看四周:“可是,要怎么做呢,我们也并不知道如何回去现实世界。”   佛爷只是在观察四周。      “诶,你说会不会咱们躺进棺材里就能回去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棺材里面还有个青乌子大师,你若是想躺进去,我倒是可以帮你的忙!”   她干笑两下:“我其实觉得,此路不通呢!”      两人正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忽然从庙宇外面就传来动静。   季晨看向门处,庙门大开着,为首进来的人,可不正是前些日子光着身子在长沙城街面行走的陆建勋么,佛爷显然也看到了,他伸手拉过季晨护在自己身后。   两方距离不远,他进门后必然就能看到高台之上,石阵之中的季晨他们,但是他在观察了整座墓室以后,依然只是专心跟后面的人说话,就像看不到季晨二人。      佛爷放下防御的姿势,“看来,我们与他们依然不在同样的空间之内。”      许多人从庙门处走进来,陆建勋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外国人,她听见   陆喊他裘德考先生。   季晨说:“原来他就是裘德考!”只见那人三十上下,蓝眼高鼻,眼眸中精光四射,可见是机关算尽,不好对付的那一类人。   佛爷点头:“且听听看。”      “裘德考先生,要我说,我们只在外面等待即可,没有必要进来,陈皮的人马和彭三鞭的人正好将我们要的东西带出来。”   裘德考冷笑一声,继而用蹩脚的中文回应:“想不到陆长官这么聪明,竟然会相信陈皮和彭三鞭的话。”   陆建勋:“陆某不敢妄称聪明,但这山洞中的危险您方才也看见了,我们已经死了几十个人。还有不少兄弟被困在洞穴之中到现在尚未出来,再走下去,恐怕……”      季晨冷笑:“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佛爷说:“但他们好像并不知晓这里是最后的墓室。”      裘德考打断他:“陆长官还想继续走下去?我看倒不必了,因为这里就是最后的目的地!”   陆建勋面上一讶,继而向周围一看,这一看就十分仔细,果然发现此处再无可以通向别处的路。   他眼睛亮了一下,嘴里喃喃:“这么说,宝物就在此处?”但很快他眸光就又暗了下去,似乎有点失落。   裘德考暗自观察他,然后毫不掩饰:“陆长官是在想宝物的去处?”   陆讪讪道:“咱们是后来的,彭三鞭的人和陈皮都已经进来过了,宝物估计早就已经被这二者其一所得!”   裘德考笑的十分诡异,“眼见为实,我们看看再下结论!”   陆建勋半信半疑,“你是说,东西还在?”   裘德考眯着眼:“我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他们任何一方出来,很可能都已两败俱伤,这东西嘛!”   “来人,开馆”他吩咐道。   他的人马立刻上前来开棺,陆建勋迫不及待走上高台去看,季晨他们就在棺侧,所以同样看的清清楚楚,那棺材里面躺着青乌子大师,但见他面容安详,肌肤的色泽也是如同活着,他双手交握,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而那拇指上戴着一枚青黑的扳指!      季晨简直要惊讶坏了:“怎么回事?”   佛爷面上也是一惊,他从手中拿起自己一日前所得的陨铜扳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原因为何。      裘德考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他的贪婪,他招呼自己的手下上前去取。   那手下就小心的走到棺材跟前,大义凛然的将手伸过去,他大概是害怕,指尖都有些微抖,而其他人则是眼也不眨的紧盯他的动作,他伸手进去棺材,将尸体交握的手先分开,拿起它左手,想要脱下那陨铜扳指。可是,就在他的手搭上陨铜扳指即将要捋下来的时候,那僵尸的手突然一跳,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瞬间,不只是那个人,就连在场的看见棺内情况的所有人都俱是一惊,裘德考脸色大变,往后倒退数步,而陆建勋竟然大叫一声,随即拿出□□朝着那僵尸的手开了一枪。   裘德考想要阻止他的话尚在口中,就只听一声枪响四散在这空旷的墓室里,而那个奉命去取陨铜扳指的人也随着那一声枪响瘫软在了地上,同时,他身下流出了黄白的液体。   他吓尿了!      再说季晨,方才那僵尸手抓住那人以后她也吓坏了,连忙后退几步躲在佛爷身后。此刻她缓缓神,再向前去看棺中情况,那尸手被打中以后,就自动松开,此刻手腕处一个深深的伤口,裘德考的那个手下所幸不辱使命,在尸手松开自己之际,也没忘记将陨铜扳指从手指上取下。果然是一群置生死于度外的亡命之徒!      而此刻,棺材中的尸体因为失去了陨铜,肌肉也迅速的萎缩了下去,就跟前次他们从尸体上褪下陨铜时候的情景一模一样。   裘德考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下手中的陨铜扳指。   佛爷走到已经开始观察陨铜的裘德考身边,仔细对比之下,有些恍惚了,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那一块陨铜又才是真正的陨铜?而归根结底,陨铜是从何时开始影响空间,而自己与季晨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陨铜世界的?   这些问题神秘莫测,但好像只要找到答案,就能走出去!      陆建勋也凑了过来,他十分怀疑:“这就是那所谓的宝物?”   裘德考嫌他不识货:“这可是无价之宝!”      想必陆建勋当下虽然不明白这东西无价在哪里,也十分眼热,此刻又见这东西已经到了裘德考的手中,立刻就给手下人使了个小眼色,他的副官和他心意相通,只片刻,裘德考和他的人就被众人围住了!   裘德考带在身边的只不过区区几个日本人,而陆建勋此刻倒还有十数人马,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这个裘德考也是个人物,面不改色,只是笑问:“陆长官这是什么意思?”   陆建勋正色道:“裘德考先生,您怎么说也是一个外国人,我们中国人的墓地下挖出来的东西,给您看看是可以,但您要是想带走,恐怕不行,在下身为长沙之布防官,不仅要守好长沙的土地和人民,祖宗留下来的遗物我也有责任保管好不是么?”   季晨骂道:“好不要脸!”   裘德考倒是很好说话:“陆长官说的不错,这是从您的地方找出来的东西,理应由你保管才对。”他向前几步,陆建勋警惕的看着他,而他却只是拱手呈上那陨铜。   “请陆长官收好。”      陆建勋的戒备放下不少,也许觉得他识趣,便客气了一句:“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拿过陨铜:“说起来,陆某尚有一事不明。”   “陆长官请讲。”      陆建勋在接过这东西以后,就已经将这陨铜里里外外看过摸透:“先生说此物乃是无价之宝,我尚不明白。”陨铜看起来只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若说特别,也只比别的石头光滑了些,实在不知道无价在哪里?      裘德考笑的很是诚恳:“我是一个外国人,对贵国的文化或者出土的墓地文物不太好做出评价。”   “你……”陆建勋握住陨铜的手紧了紧。      佛爷说:“这两个一丘之貉,都是狐狸,没什么可看的,咱们先找路。”   季晨应了,两人正要走下石台。      忽然裘德考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有人!”   季晨和佛爷楞在当地。      陆建勋紧张的顺着他目光看过来,他的兵和裘德考的手下都是一脸戒备。   此时,整个墓室一片死寂,就连众人的呼吸都异常清晰。   “是谁?出来!”陆建勋喝道。   季晨松口气,“我们现在就站这儿他都看不见,那肯定说的就不是咱们了。”   佛爷看向身后,果然,从那最南的一座人形石柱后面走出了一个人。   季晨恍然:“原来是他!”       ☆、回到现实   陈皮从人形石柱之后走出来。      陆建勋并未收了警惕,他虽然先前跟陈皮有过协议,但如今陨铜在自己手中,任何觊觎宝物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裘德考露出一丝笑容:“不知道陈先生一直躲在后面做什么?为了偷听我和陆长官的谈话吗?”   陆建勋见他只是一个人,况且先前他们守在洞口时也没见一个人走出去,此处又是最后的墓室,断定陈皮必定就是这场争斗中最后的赢家,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有点沾沾自喜,看来鹬蚌相争的目的达到了,他这个渔翁也得收利了!这个陈皮虽然厉害,但终究单枪匹马,不足为惧。      “陈皮,你食言了,我和你约定好的,你将宝物给我带出来,我就扶你做九门之首,可是你呢,真是没用,竟然还要我亲自出马才行!”      季晨问道:“这个陈皮又是哪里来的,那先前我们看到的与二爷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呢?”   佛爷眸光深邃:“如今就连他们所处世界是否为真都不能断言。”      陈皮火大了:“你真是小人,原来根本就不相信我,若如此,说叫我做九门之首的承诺必定也是骗我?”   陆建勋早将敌我力量考虑清楚,自然不怕他。   “你太弱了,生性莽撞又容易上当,我看你还是别做什么九门之首糟蹋人家九门了!”   陈皮气急:“你不过是倚仗如今陨铜在手,所以狂妄!”他继续:“呵呵,陨铜,你们竟然以为那是真的?真是身在迷局尚不自知,我不如这么说,我是担心你姓陆的往后只能永远被困在此处做升官发财的白日梦!”      裘德考听到此处,心头一惊,陈皮能说出这些话必定是掌握了什么未知的情报。他又看向此时有点迷惑的陆建勋,忽然像是恍然大悟,随后又高兴的低喃:“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实在是妙极了!”      陆建勋在心里对比了陈皮和裘德考,毅然觉的此时和后者联盟会比较靠谱,他走近裘德考低声急问:“裘德考先生,他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裘德考毫不隐瞒:“这就是陨铜的无价之处,陆长官这次相信了吧,它可是会影响人的思想,继而还能控制整个人类,若照陈皮所说,此时你我都已然被它控制住了!”      陆建勋大惊:“控,控制?”被控制住这外国人还这么高兴?他又想起方才陈皮说走不出去了的话,就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裘德考耸肩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同你一样,都在陨铜的世界里,不过好在这东西此刻在你我之手,目下虽然是它控制我们,但是我们也一定能找出来控制它的办法,继而控制人类,哦,多么伟大。”   陆建勋听的十分向往,这东西真有那么强大,他竟然问到:“那我是不是就能当总统了?”      季晨听的好生气:“要不要脸,他们要不要脸?好想打他怎么办?”   佛爷安抚道:“浪费力气,手还疼呢,”   季晨点头:“也是。”      陈皮冷笑:“你们还真以为手上的东西是真的?爷发善心就明白告诉你们,我进来之后,这棺材里面就只有一具干尸,手上的东西早就叫人拿走了。”   “拿走了?”陆建勋拿起自己手里的陨铜:“你说这个是假的,哼,骗谁呢?这明明是我们从尸体手上取下来的!”   裘德考却不说话了,他看看陆建勋又看了看陈皮,似乎在仔细考量,   末了,他说:“陈皮先生,你是说真正的陨铜已经被彭三鞭的人拿走了?”   陈皮再次冷笑,看着他们的目光带上了嘲讽:“简直天真可笑,还彭三鞭,也不怕告诉你们,拿走陨铜的是张启山,至于什么彭三鞭我就不知了。”   “谁?”此话一出,陆建勋的脸色大变,就连裘德考也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看着陈皮。      陆建勋沉着面色:“张启山怎么会……”他住了口,因为他忽然想起一日前自己撤去守在矿洞口的看守,并且送进了彭三鞭的人,那个一瞬间令他万分熟悉的背影,心中咯噔一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明朗起来,那人果真与他映像之中的张启山重合。      “走!咱们立刻出洞,先去找姓彭的,老子让人给耍了!”      裘德考阻止他“陆长官稍安勿躁!”他看向陈皮:“我们现在是在墓底,既然陨铜在手,必定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依我看,这个陈皮倒像是个假的!”   陈皮大笑:“愚蠢至极!”说完不再管他们径直向庙门口走去,陆建勋见他要走,忙招呼左右,上前将他围住,陈皮料想他不会放过自己,早就戒备好,双方剑拔弩张,只待争执一场,而就在此时,裘德考忽然指着陆建勋惊慌的喊道:“不……不见了!”   陆建勋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方才戴在左手拇指上的陨铜扳指,心凉了半截,因为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陈皮嘲讽:“我说什么来的,你还不信?”   陆建勋陷入了短暂的慌乱,他实际上是冲着宝贝发财并拍上峰马屁好叫自己顺利当上长沙布防官去的,眼下,事情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并且是在自己手上消失了的东西,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令他有点儿不安。   裘德考却极快的冲向了那尚未合上的棺材,他的面上忽现惊喜之色,那尸体的手上分明的戴着一枚青黑的陨铜扳指,就连尸体也已经恢复了饱满且完整的状态。他高兴极了,连忙伸手捋下那扳指并牢牢的攥在收心,随即魔怔了一般,狂笑三声“哈哈哈,太好了,宝物从此就在我手。”陆建勋看到东西失而复出,并被裘德考得到,不在操心陈皮,立刻去和裘德考抢。   陈皮无奈的摇头:“真是两个疯子!”说完后就走出了庙门,季晨佛爷跟上去,看见他站在庙门之外,断崖之上,绳索就在前方,他却并不着急走上去,而是毫不犹豫的跳进那深谭……      季晨问:“他怎么跳进去了?”   佛爷答:“不知道,也许他发现了什么?”   二人再回头,看见陆建勋和裘德考正站在棺材前抢的不可开交,并且那个陨铜扳指十分不靠谱,只一会儿功夫,竟然又从裘德考手中消失,回到了棺材之中青五子的手指上。   两人又是一番争夺……      佛爷此时已经能够断定自己手中的陨铜是真的!而此刻棺木旁边还在争执的那两个傻瓜,估计照这么下去,连吃喝拉撒都不用,倒是可以在此处永陪青乌子。他拉着季晨走到断崖处。      季晨看着绳索,又看看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们是要走过去,还是跳下去?”   佛爷勾起唇角:“你知道的,还问?”   是,她的确是猜到了,他必定是受了陈皮的启发,觉得真正的路是在这潭水中,所以才决定跳下去吧!   佛爷抓起她的手:“还是那句话,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松开。”   她用力点头,两人再不犹豫,在身后陆建勋和裘德考还为了陨铜归属权的争执声中,齐齐跳进水中。      一跳下去,季晨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下坠,可是她却并没有被淹没的感觉,甚至在水中她也能睁开眼睛并看到同她在一起的佛爷,佛爷显然也是如此。季晨想起那天几人一同进来,她在绳索上走神的时候,落去水中不就是如此感受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佛爷在水里冲他摆摆没有相握的那一只手,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掉以轻心。   季晨不再多想,她四处看了看,但是水底方圆两米以外,能见度就很低了,她除了佛爷看不见其他,而先前跳下来的陈皮就更不用说!      又过不久,眼前蓦然一黑,等再次能看见东西,她就明显有了身体浸泡在水中的那种感觉,对,这才是落入水中的正确方式,佛爷似也有同感,方才那若是陨铜世界的假水,此刻必定就是回到现实了,真正的水可是会淹死人的。他立刻双腿用力,带着季晨就向水面游去,两人已经在水中下坠很深,这对季晨这个不会游泳的人来说无遗是会加快死亡,果不其然,因为憋气憋的十分辛苦,她终于忍受不住张开了嘴,源源不断的水就涌入她口,整个口腔立刻充满咸涩,她直觉脑袋都开始发涨,越想闭嘴,就越吞下更多的水,呼吸十分困难。   季晨生平第一次感到溺水的痛苦,佛爷发现异常,立刻伸手过去捂住她的嘴,这才切断不断进入她口中的水源,随即他拉她到自己更近的距离,扶正她的脸,低头凑了上去。   已经濒临极限的季晨此时得到的这一口气,简直就像是濒死之人得到了一口仙气,呼吸恢复顺畅以后,佛爷还在供应着她的氧气,并一只手抱住她飞快向上游去。      等到两人分开,再一同往上游了十数米,二人破水而出,季晨大口呼吸。   “可算要了老子的命了!”   只见他们如今虽然还是身处那水潭中,可是周围却又充斥着一种真实的感觉,叫人踏实。   季晨松口气,佛爷转身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累坏了吧?。”   她露出微微的笑意:“是啊!”       ☆、自食其果   季晨两人沿着石壁爬上了石崖,只这一会儿功夫,那深谭之中就又一次响起了水声,他们往下看去,面色一喜,底下的人也激动的冲他们招手。   “还真是佛爷!”八爷兴奋的游过来,他的身后是副官,二爷并两个伙计。   他们上来以后,立刻在崖上生了火,众人经此一遭,身体脱力,衣服也湿透,预备原地歇息片刻再出去。      八爷道:“那日那阵奇怪的大雾一散去,我们就不见了你们两个,却碰上了陈皮,之后还地震了,并且在那鬼东西陨铜的影响之下,跑到别的空间里去了。”   看来的确如他们所想,佛爷将自己和季晨的遭遇也同众人说了。   季晨道:“我和佛爷所在的世界能清楚看到你们,可是你们却看不到我们,对了,有一件事,那日我们见二爷和陈皮起了争执,矿山这里一地震他就跑了,按道理他应该和你们在一起才对啊,可是刚才却在陆建勋所在的空间里看到他,并且他跳进水中,就像是知道怎样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一般,但我们上来后却再没见到他。”   八爷:“嗨,不提还好,提了就生气,我要是收这么一徒弟,我打也要把他打死。”      二爷叹口气:“的确如你们所看到,后来大家都回了长沙城,虽然觉得奇怪,但当时并没有怀疑那是一个虚假的世界,我回府之后见到了陈皮,一个与真实世界相差无几的世界,必定会存在相关的人,是,府里还有丫头。”他抬起头看看季晨:“对了,那个世界还有佛爷呢,该有的人全都存在,倒是跟你们所处的空无一人的世界完全不同。”      “然后呢?”   “陈皮和我同样认为世界是真的,感情积累到一定程度是会喷薄而出,我不怪他!况且他说要带丫头离开,说能给她更好更安稳的生活我也相信。”   八爷低声说道:“二爷还是太心软。”   季晨也骂:“他以为他谁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爷继续:“留下还是离开,我让丫头自己决定。”      “她一定不会跟陈皮走的。”   二爷叹口气:“她心软善良,又很疼他!”说起丫头,他连声音都温柔起来。   “只是陈皮告诉她若不能一起离开,从此就天各一方,再不相见,就是死,也不会让我们管了,听到这样的话,丫头很焦急,便说要去劝劝他。”      季晨见二爷的声音低下去,还隐约透出些许悲伤。   “丫头怎么了?”   二爷笑了笑:“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世界,但还是忍不住回想了很多次,真的很难过,不过好在我如今也算是与挚爱的人经历了生死,再有更大的困难都不会将我们分开了!”   “难道,丫头死了!”   二爷道:“是,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陨铜世界里的白天短,黑夜长。丫头说要劝陈皮,我答应了,毕竟陈皮是我门中弟子,可是陈皮痴恋成狂,竟然打晕她强行将她带走。      二爷的思绪回到那陨铜世界之中……      那个黑夜很漫长,他走了很久都没有追上他们,心中的自责和担心在逐渐扩大,从黑夜一直走到白天,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就在他要转身准备回府中等待之时,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枪声?”   二爷点头:“陨铜世界是基于现实,但并不与我们的完全相同,就像你和佛爷所待的世界舒适安逸,而我所在的那个长沙却是日本人猖狂,百姓流离失所……我开始知道这是一个假的世界。陈皮是一个自负的人,他执意的想要证明自己能带给丫头安稳幸福,可是天不遂人愿,他遇到了一队日本人,他又是那种不肯轻易低头之人,一言不和就争执起来,陈皮虽然厉害,但要顾着丫头,况且自己的武器更适合远攻,九爪钩快不过子弹,才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的丫头,睁开眼便看见他身后的日本人抬起了枪口,她扑了上去……   八爷道“二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那毕竟是假的。”   二爷红了眼睛,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难过,即使是在虚假的世界里他也不希望她死去。      季晨恍然大悟:“难怪我们见到陈皮独自一人,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      佛爷道:“如此也好,不如用这种方式叫他明白,连虚假的人他都保护不了,更何况他真正的师娘。”   二爷:“嗯,我想经此一事,他的确有所觉悟。”      “事不宜迟,我们先离开此地吧!”      众人立刻出发,只用一个时辰,便顺利出了矿洞。陆建勋的手下还等在外面,彭三鞭也派人守候着洞口,见他们出来立刻快马回去禀报。   陆建勋的手下跑过来问:“喂,你们有没有看见我们陆长官?”      张副官走到最前:“陆长官就在后面,估计马上就能出来。”   那人道声:“谢谢!”   季晨赞道:“副官好计谋,不然又得一场恶斗。”      大家往回走到半路,碰上了专门来接他们的彭三鞭,三爷十分高兴:“可算是出来了,我已经吩咐人备好了酒菜,几位累坏了吧!不过这在矿洞里面发生的事,佛爷您休息够了,可得一一告诉我。”      对季晨来说,吃饭是小事,睡觉却是大事,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再次醒过来,却见床头坐着个人,他正低着头看自己,目光深情,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她还迷瞪着呢!佛爷捏了捏她的鼻子,“果然是粽子,能睡!”   季晨坐起身:“还以为你有很多事要处理,谁知道你竟然闲到跑来偷看别人睡觉?”   佛爷起身走去桌前坐下,季晨不拘小节,边穿衣服边听他说。   “已经向上峰汇报陆建勋进入矿山寻宝失踪的事了!”   季晨前后一想,还真是好计谋,日本人如今虎视眈眈,长沙不能没有布防官,既然姓陆的为了宝贝弃民众于不顾,看来佛爷官复原职将会很快。      “可是,你真的确定陆建勋他们出不来吗?”   佛爷道:“这个人我很了解,他生性贪婪,若没有什么变故,他是不会放弃陨铜的。”   季晨“我看那个裘德考也不是好人,我建议你派人把那矿山封掉比较妥当。”   佛爷笑:“好主意,不过眼下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彭三爷和尹小姐要离开了!”   季晨阴测测的道:“哦,那你以后再看不到尹小姐了!”   佛爷挑眉:“的确,这样一想,不自觉的有点儿不舍呢!”   季晨重新躺下,转身背对他。   佛爷:“……”      身后想起脚步声,佛爷走近:“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她:“嗯,确定!”   身上一凉,被子忽的被他掀起来,季晨动也不动,装死!   佛爷俯身,两只手从她身子底下穿过去,往自己怀里一捞,就把她平抱了起来,这个动作他行云流水,关键是季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抱着换了个方向,她惊呼“你干什么?”   嗯爷扬扬下巴:“今天阳光正好,反正我也没事,索性带你出去转转。”      “你放我下来,我长腿了,可以自己走。”      “哦,你不醋了,我倒是觉得你吃醋的样子可爱极了。”   季晨面一红,嚷道:“男子汉大丈夫,吃什么醋,你快放下我。”   佛爷听令,放下她的瞬间,却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   这大白天的!季晨虽然害羞,但心里却喜滋滋的,她觉得今天的天气确实如他所说,还真不错呢!      彭三鞭和尹新月二人终究离开,尽管佛爷再三挽留。   世道越来越乱,彭三爷打算回西北一趟,而尹新月也很久没回过家,她爹知道她在长沙,已经亲自派人来催。   离别之际,佛爷和三爷都很不舍,虽然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但是却意外的投缘,客套话不多说,三爷笑的不怀好意:“喜酒我就喝不上了,你们加把劲儿,等将来孩子满月,我得亲自来。”   佛爷点头:“那是自然,三爷也要快。”他看向正在一边跟丫头道别的尹新月。   彭三爷兴奋的点头,这几天他和尹小姐的关系突飞猛进,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有一点喜欢他了,昨天自己没忍住拉住了她的小手她都没有拒绝,只这一件事都令他激动的快天亮了才睡着,不过眼下他要回去处理事情,等手头事情一完,便立刻去北平提亲。   “好了,佛爷,二爷还有众位,请留步吧!”   众人道声“珍重”。      彭三爷和尹新月前脚刚走,陈皮后脚就来了。大家依然住在先前彭三爷在长沙落脚,佛爷着人买的宅子里,这里只有他们,陈皮的突然出现,就令大家有些无措。   张副官已经做出要跟他大打一场的准备,但显然,陈皮却似乎不想闹事,他一身布衣,也没有带武器。      他看向丫头,目光柔软眷恋:   “师娘~”   丫头有些动容,但她始终拉着二爷的手,二人站在树下,俨然一对璧人,而他们紧握的手似乎也同他们的心一般,没有缝隙,也容不下旁人。   陈皮低头:“师父!”   二月红点点头,他们走到了这一步,与他收徒的初衷大相径庭,但无论是恩是怨,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他道:“我红氏一族本来不收外姓为徒,当年已经破了祖宗先例,从今天起,你可自行离去,自立门户,往后如何都不再与我相干。”   陈皮有一瞬间的迟疑,继而看向他师娘。   二爷叹口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也是我和你师娘商量后的决定。”   丫头坦然的看着他,依然是以往的模样,浅浅的笑着,但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千山的距离,陈皮喉头一滚,掀起衣襟,跪倒在地。他若要争,也得不到她的心,况且在陨铜世界中的经历已经令他一瞬间看开,师父和师娘是最好的一对,而他始终都是个外人。   冲二人响瞌三个头,然后起身,再不看二人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   从此天各一方,再不相干,但我依然心心念你安乐幸福。      一旁的佛爷和季晨他们走了过来。   八爷感叹:“说起来,二爷您收的这个徒弟,天赋极高,可心气太强了,不适合做人徒弟。”   丫头看着门口:“陈皮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童年太悲苦,没有人好好的教他。”      二爷明白她心里难过,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他并没有告诉丫头,自己曾在陨铜世界经历过她的死亡,因为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平添愁绪,只是往后一定会更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这种仿佛失而复得的快乐,已经能够令他满足一生。       ☆、艰难抉择   陈皮一事告一段落,东北张家取走了陨铜,佛爷官复原职,九门的秩序重新恢复正常。   这几日发生的事顺风顺水,季晨也很开心,就差亲自为他点串炮庆祝。      回到佛爷府中已经好多日子,佛爷下令封掉了矿山,再也不用操心下墓的事,至于失踪的陆建勋和裘德考是死是活也已经无从得知。每天睡到自然醒,季晨的小日子过得舒服惬意,叫她有时候都觉的有点儿不真实。      八爷喜滋滋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紫金铜鼎,季晨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转过头问他“怎么了,捡到宝贝了吗?”   八爷斜她一眼,看吧,这行外的人就是不识货,“我是来给你家送宝贝的!”   季晨看看他手里的东西,知道他们九门发家致富的本事,这铜鼎指不定又是哪个朝代的文物,但给她是瞧不出名堂的,便道:“你留着吧,张大佛爷有个藏宝阁,里面宝贝多的很。”      八爷笑一笑:“是,我知道你们家宝贝多,但这也是我的镇宅之宝啊,你和佛爷的大喜事,咱们关系又这么密切,怎么的也该提前表示表示吧!”   “大喜事?”季晨讶然,“什么喜事?”   八爷无语:“不是吧,你不知道?佛爷连日子都定下了,你却不知道,你们两口子这交流的也太少了吧,还是说他想给你惊喜?”      她长吸一口气,近日佛爷挺忙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和他说说话,但也没听他说过这件事啊。   “我还真不知道。”继而她陷入了短暂的呆滞,来这里的时候,她只是想着早点完成系统的任务,然后回去自己的世界,去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可是短短的几个月,她认识了佛爷,现如今竟然还要和他结婚了?   信息量好大,容她缓缓。      八爷拿袖子将手中一直抱着不肯放下的紫金铜鼎擦了又擦。   “嫂子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这礼物呀你得收下,驱邪避难,延绵香火,我算过了,就摆在佛爷书房的正北方。”   季晨还在那里愣着,身边忽然就伸过来一只手。   “多谢八爷,我会摆的!”佛爷的声音近在咫尺。   走路竟然没声儿?      季晨转脸看见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脸一热,她竟然,害羞了!她这是害的哪门子羞啊?      “嘿嘿,我是个识趣的人,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八爷走了几步,又回头再次嘱咐佛爷:“记得摆在正北方,大吉!”      八爷走后,整个客厅就安静下来,季晨抬起头笑了笑:“你今天回来的还挺早。”   “嗯,”他点头,坐在沙发上“今日没什么事,回来的早。”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抬头看她:“你也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来了,来了,他要说了!   季晨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坐下来,故做镇定的看向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呵呵,还挺神秘的。”   佛爷好整以暇的看向她,他喜欢她的模样,但更喜欢她的性格,无论做什么都让他觉得可爱,明明紧张却要装作一本正经,那么坚强聪明,又勇敢有担当,跟他所见过的任何姑娘都不同。他常在想,她的灵魂是个男孩子,若她以男人的形式出现,只怕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喜欢上她。      “我们成婚吧!”   他真的,说出来了!      尽管已经知道他要说这一句话,季晨还是心脏狂跳,喜悦布满了整张脸颊,怎么都掩饰不住。   佛爷问:“喜欢吗?”   她扬扬脸,“你说结婚就结?明明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佛爷终于拉过她的手,他凑近过去:“我有点害羞,所以才拖到现在,若不是八爷挑破,还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害羞?老男人也会有害羞这种情绪?   “原来你也会有不敢做的事?”   他点头:“唯独这一件,我本来是怕你不会立刻同意。”她现在这样,应该算是同意了吧,长久盘踞在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最怕的不过是她因为空间的原因,不会答应,到如今她不排斥,那他就要更加努力,将她套牢,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   “那你是答应了?”还是想听她亲口确定。   季晨点头。   佛爷抿唇一笑,娶一只粽子,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令人骄傲的事了,他揽过她,在她额上深深的烙下一吻。      夜晚。   季晨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实在是太兴奋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结婚,还是和一个民国的帅哥。      “汀……”   还真是久违的声音啊,该要你出现的时候怎么喊都不应,现在才出来。   “你还知道出来,先前在矿山墓底喊你,你就装作听不见一样,这是你作为系统该有的样子?”   系统道“先前我有要事不在!”   季晨心情好不跟它一般见识:“这么说,您还是个日理万机的?”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来劝劝你,你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的要打算和佛爷成婚吗?”   “你,你知道了?”   “我先前就告诉过你,不能跟这里的人产生感情纠葛,斩不断,理还乱,害人害己。”   今天受到的所有惊喜立刻变成了惊吓。   “为什么?”害人害己这句话怎么说?   系统痛心疾首:“你的任务目前已经完成了,当初答应过的任务奖励即刻就能发放。”   “什么意思?”   “你技能栏里面有个兑换通道,可以用佛爷的好感值兑换回去的机会!”季晨沉默了。佛爷才向自己求了婚,而她也是真的很喜欢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有些恼怒:“这句话你当初送我来的时候怎么不说?那个时候,老子要能离开,就绝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这下,换来的是系统的沉默。   季晨心里很不舒服,明明都已经做好了要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破系统却又跑来说这种话。      “你方才说害人害己,是怎么回事?”   系统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也许就跟辐射源一样,您是外来的,与您关系越密切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现在或许看不出来,但日子久了,这种变化就会愈来愈明显。”      妈的,直接说她是一块巨大的移动病毒算了!      季晨想了许久,终于开口:“我先前已经看到技能栏中的兑换通道了,我没有兑换,我以为你会知道我的决定!”   她又想起上次在绳索之上走神,看到佛爷消失的情景,系统那个时候就说过这句话,然而,会影响佛爷,到什么地步呢?      “我也是为你好,如今你待在这儿,你尚不自知的变化已经开始,慢慢就会表现出来,只怕到你发现的时候,就无可挽回了。”   季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给你五天,你好好想一想吧,是我选你进来的,所以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但你也必须要承受选择的代价。”   系统安静了好久,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有想,走到这一步,该怪谁呢?怪系统,大千世界,无数的人中,它挑选了自己,或许也不只有自己,还有其他的人,它是一个随机的公式,应该承受这种责怪吗?怪佛爷吗?怪他什么,他也没有求自己爱上了他吧!怪自己?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她长叹一口气,唤出自己的技能栏,那下面与佛爷的好感值几个字在闪闪发亮,点一下,它就弹出一个对话框“当前数值可兑换物品时光飞行器,使用后可立刻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并得到系统送出的奖励,是否兑换?”   季晨看了又看,最终烦躁的点了否,将自己摔进床里,脸深深埋入枕头,实在是,太矛盾了!      一夜没睡的后果是浓黑的眼圈,将来叫她吃早饭的佛爷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季晨抬头看到门口的他,所有伤感的情绪都涌了出来,真的很喜欢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留下会带给他想象不到的糟糕后果以后,就没有办法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摸摸她的头:“怎么,生病了吗?”季晨鼻子微酸,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张启山,我有话想和你说!”    ☆、飞火流星   “什么?”   他一问出口季晨就又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弱爆了,男子汉强大的内心到底上哪儿去了?      两人分别落座,她便将系统的忠告一一告诉了他,没有隐瞒,因为她觉得事关对他的影响,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也都应该叫他知道。然而佛爷听完以后却没有任何表态,他的面色沉静无波,觉不出半点情绪。   她试探的问道:“你,生气了吗?”   他开口:“并没有,何况这种事,你问我,也是在为我考虑。”顿了顿,又非常专注的看住她:“只不过我很想知道,那你呢,你的决定是什么,你在告诉我这件事之前,在想什么?”   她猛然抬头,立刻就撞进他黝黑的瞳仁,心下一阵慌乱,自己所有的想法在他的注视之下仿佛无处遁形。   她别过头:“我不知道!”   佛爷顿了片刻,自嘲一声:“你听着,无论你留下来会对我造成怎样的影响,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个死,可是,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不打算放开你的手,除非,是你自己想要离开。”   季晨心中一震,竟有好一阵子都没从他这些话中缓过神来。   佛爷继续说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歉疚,只管照着真实的想法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她低着头,良久没有开口。      他于是问:“你想回去吗?”   双手紧握松开又再次握住,该怎么说?不是没想过离开,因为知道自己留下会带给他麻烦之后,她就想过离开,却没想到佛爷会将这个问题又丢回给了她。   他方才说的很清楚,大不了就是一死,身居要职,前途一片光明,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他连死都不怕,那她还在怕什么呢?      想到此处,季晨一阵感叹,自从身体变成女性以后,怎么做事也开始思虑甚多,瞻前顾后了?人生短暂,况且如今又逢乱世,不如依着自己的真心,她再次仔细的理了理自己的感情,对他的这种铭心的喜欢无论是做男人还是做女人都是二十几年来前所未有第一次,想必以后更不会碰上一个如此喜欢的人!并且,一想起自己从现在起直到死亡,就算是能活到七十岁,未来的四十多年会见不到他,她的心也像被人攥住了一般难受非常。      季晨坦然了,既然如此,再来什么也不会怕。      “你说的对”抬起头,她的目光十分坚定“我想好了,我就呆在这儿,哪都不去。”   佛爷嘴角扬起,眼底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方才其实摆了她一道,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姑娘,怎会轻易放她离开?就算她刚才真的说自己要离开,他也有的是办法留住她。   不过这招欲擒故纵能演的起来,也得赌上她对自己八十的真心。当然还有一件事也是真的,他的确是死也不怕,最怕就是她的离开,她若离开,他会心死!      五日后。   佛爷府上下已经热闹了整天,张大佛爷的婚礼,自是集齐了九门,以及长沙各路权贵。   张副官为了自家佛爷,挡酒已经挡的脚下踉跄,八爷看不过眼,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又开始唠叨起来:“不能喝就不要喝嘛,非要出风头逞能!”副官皱眉眯眼,终于确定来人是八爷,他挣开他,转而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副官本就高八爷半个个头,这下更是将身体多半的重量都倾斜到他身上,八爷骂自己多管闲事,才要抬头再数落他几句,就见他低头凑了上来,八爷吓了一跳,定在当地,他的脸却停在一拳之外,他摇了摇头,有了片刻的清醒:“八爷,您扶我去那边坐坐吧!”   八爷这才从刚才两人突然拉进的距离中回神,他讨厌喝酒的人满身酒气,可是,张副官刚才在那么近的距离同自己说话,自己竟然没有讨厌,他口中有淡淡的酒香就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   天哪,他竟然描述那是酒香,因为他一点都没觉得那样不好并讨人厌。   佛爷也是微醺,他难得如此,看样子是非常高兴,然此刻,宾客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九爷还嚷着让佛爷再多喝几杯,一旁的副官听到以后,立刻要挣脱八爷的手,跑来给自家佛爷带酒,八爷暗叹一声。走到最前“我说,你们几个够了吧,嫂子独守空房,你们灌醉新郎官算怎么回事?”   二爷笑说“八爷说的不错,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才是要紧的!”   九爷道:“说的很是,那咱们这会去闹一闹洞房!”   九爷和五爷便掺着佛爷往楼上而去,又被八爷叫住。   九爷不乐意“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啊?”   八爷很原则“还想闹洞房?瞧都喝成什么样了。”   五爷眨眼“不然呢,这可是佛爷大婚,这样就完了?”   八爷劝道:“我的意思是可以了,嫂子你没见过,那可不是个一般的人,别招她烦了,不然给她记住,往后会整死你!”   五爷倒吸口气,不自觉放开抓着佛爷的手。      佛爷独自上了二楼,看到贴了大喜子的门之后,就像立刻解除了所有不良状态,头不晕了,眼不花了,连走路都轻快起来。   他推开门,然后走进去,整个书房喜气洋洋,看上去叫人心情大好,径直走向卧室,可是,他的夫人竟然不在房中!“季晨?”他喊了一声,继而就听到身后有人悄悄的靠近过来,他飞快转身,果然就看到她着门框,双眼亮晶晶含笑看着自己。   “回来啦!”   这三个字一出口,张启山立刻就觉得胸口一股暖流穿心而过,如今他跟喜欢的人结了连理,从此也算是有了家室,因为是心中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异常开心吧!   季晨走到他跟前,仰起头:“你喝醉了吗?”   他伸手揽过她,“洞房花烛,夫人还在此苦等,我怎敢喝醉,只是,小酌而已。”他的眼眸热情的仿佛能点燃一切。季晨微微推了一下他的胸膛,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   干什么?她竟然问这个问题,佛爷笑了,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她顿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要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季晨自觉厚脸皮,奈何遇上他便回回败下阵来,她双颊通红,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便挺挺胸膛“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佛爷依言放开了她,然后向床而去,他一边松着脖子上的纽扣,一边道“也好,一起吧!”   一起?洞房花烛之夜,一起睡觉天经地义,季晨大义凛然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佛爷挑眉“你过来!”   她斜睨他一眼,你说过去就过去?熟料,他竟然伸过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手自然无比的搭上她的衣扣,“新婚之夜,应是夫君为你宽衣解带,这是规矩!”   “狗屁规矩!”   佛爷的目光从她胸前的扣子上移到她嘴上,手上解衣服的动作不停,季晨没有刻意抗拒,“别说脏话,要记得自己现在可是个女孩子!”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触碰到她绵软的唇,他身上的火便以燎原之势飞速的燃烧,季晨深吸一口气,踮脚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佛爷的手沿着她美好的曲线上下游走,一边迫不及待去剥她的衣服,季晨喘不上气,几近赤.裸被压在床上,才用力推开他,她差点都忘了:“张启山……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佛爷很不耐烦,季晨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看来还得好好教导教导,但他疼媳妇啊,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他忍得十分痛苦却依然耐着性子问道:“是什么,你不觉得把自己送给我是当下最迫切的事吗?”   季晨说:“稍等!”她闭眼唤出自己的物品栏,里面最后一个   物品的名字叫做绝不坑爹的飞火流星,物品栏里的东西她都是照名字的用法使用的,事实是,她的聪明才智没有白费,四个物品都用的又及时又充分,然这最后一个嘛,飞火流星这么棒呆的名字必定也很适合在今天的新婚之夜吧!   “佛爷,我送你一份结婚大礼,你可得收好了!”   佛爷此刻心急如焚,只盼望她快点送完礼物,好办正事!   可是,季晨在说完以后,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卧室连场景都变换了,他们的床还在,可是却像是连人带床送他们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如同置身天际,他们的周围是无尽的深蓝天空,天空布满星子,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的到,那些看起来近却又很遥远的星星一眨一眨亮亮的盘旋在二人头顶。   季晨只想说:“系统的星空的确超赞超美,可是飞火在哪里,流星也没有见到?”话音刚落,眼睛能看到的天边立刻爆出一簇烟火,接二连三,那片天空很快都被染成了彩色,季晨并非没见过放烟花,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很难不让人产生惊艳的情绪。   并且头顶开始有流星划过,她拉着佛爷:“快看,想什么有什么,飞火流星的名字取得还不错!”   佛爷点头:“嗯,确实不错!”她又道:“你等等,我许个愿!我们那边有这样的说法,在流星坠落之前许下的愿望,是一定会实现的!”   她闭上眼,许什么愿望好呢?该有的他都有了,那只有祝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了!   佛爷看着她认真许愿的模样,刚想开口问她,就见面前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行金黄色的小字,“她要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逢凶化吉,永远无病无痛,无灾无害!”   他看着那些字,直到它们全部变成金色的粉末四散而去……      季晨许好愿,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行金黄色的小字:      “他只愿你留在他身边,爱你一生!”       ☆、九门抗战   民国最是社会动荡,硝烟四起的日子来临之际,已经是六个个多月以后,对于季晨来说,安稳日子过得还是有些短暂。      日本人全面侵华展开,每天都有战机在头顶盘旋,每天都有百姓死去,张启山已经向上峰汇报多次,然而各地的战争都即将拉响,上头的回复只有两个字“死守!”却不能增派更强的支援。      佛爷每日愁眉苦展,也只有在回到家,见到季晨时才能展露一点笑容。      他一边脱下大衣,一边问她在家中做了什么,季晨明白他心里苦恼,却从不把这种消极的情绪带到家里,但是,有些事需要人分担才能好过一些,况且,她也很想为他分担。   “外面什么局势,你给我说说吧!”   佛爷看着她,笑道:“怎么,怕我保护不好你?”   季晨不太乐意:“什么话,我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吗?”她挺挺胸膛“无影脚和血轮眼够本儿了吧,我绝对适合站在你身边,跟你并肩作战。”   佛爷笑了笑,他心里道:即使真的如此,我也不会将你置身险境。      “季晨!”   他很认真的叫了自己的名字,通常这种时刻,他就做好了重要的决定。   季晨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已经派人在整个长沙城发布了通告,要大家尽快撤离,城里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   “最快十日之内日军将会破城而入……”   她看着自己,却叫他不知怎么说出接下来的话,一向有话就说,快人快语,如今为了她的安全,又怕她不走,竟然要预备如此多的潜台词。      “我已经跟彭三鞭说好了,这边派人送你去北平,那里有他接应,你必定会平安无事!”他握住她的手:“等到这边战事一结束,我立刻去北平找你!”   结束?八年抗战,如何能在朝夕之间结束?   但她笑说:“好!”   与其让他担心,不如给他安心。      佛爷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轻易的妥协,但他还是松了口气,只要她远离战场,他就会有一种必胜的渴望,想要与她团聚的信念就会促使他不会在战争中死去。      季晨接受佛爷的一切安排,第二天他就派人送她出了城,她前脚刚走,日本人的飞机就在全城范围内投放炸弹,不少还未来得及离开的百姓被炸死,佛爷恨的牙痒,奈何局势被动,无能为力。   好的是,这一天的炸弹只是威胁,后来的几天反而风平浪静,正好给了百姓出城避难的机会。   九门内部也已经聚首过了,时值战乱,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应该被尊重,大家做的都是手艺活,家业都是靠命打拼挣下来的,这战火一起,不知何时能够停息,九门之中,除了佛爷要死守长沙,其余的都选择出城避祸,往后各在天涯,惟愿平安珍重。      正值深秋,又是阴天,乌云遮挡着天幕跟如今硝烟四起的时节倒是十分应景。佛爷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秋风卷着几片黄叶在路面上翻翻卷卷,十分萧索。   张副官跟在他的身后:“属下已经四处查看了一遍,除了一小部分完全不想离开的百姓,其余人大概都走的差不多了,八爷,九爷,五爷也是直到昨日才离开,如今的长沙俨然是空城一座了。”   佛爷点头:“走了好,空城也罢,咋们得守住了,不然仗打完,老百姓回来一看,家园没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是。”   “至于那些不愿离开,腿脚不便不能离开的人,就找个隐蔽之处好好安置了吧!”   张副官道是。   佛爷叹口气,此时天空中又例行飞过来几架敌机,飞的极低,十分挑衅,张副官气道:“狗娘养的小鬼子,太他妈猖狂!”   张启山眯着眼一直看它们飞到远处成一个小黑点,双手紧握成拳,然后又松开。   “副官,我想一个人走一走,你先去做事吧!”   “是,佛爷请小心!”      张启山沿着街道从城东走到城西,拐进了一个小巷,巷子尽头是八爷的香堂,他常常在里边摆个条桌,沏壶好茶,“每日一卦”神神叨叨算的十分热闹,那香堂的人络绎不绝,他也喜欢在九爷面前炫耀生意,可如今,人走茶凉,一片凄淡。   他走到最里,想起昔日好友音容笑貌,就算强大如他,也禁不住悲伤。之后,他又逛到解语楼,耳中仿佛听到九爷与人博弈的棋响,成竹在胸,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走至身边每个人所居之处看了一遍,甚至连和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也还记忆犹新,他是从东北过来的,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得了他们的帮助和信任,才有幸成为九门之首,成就了今日的张启山。      最后一个到达的地方是梨园,二爷夫妇早在三日前就动身前往了北平,正好和季晨搭伴儿,如今,也都该到了吧!      梨园已是一片破败之相,二爷曾经请老八来看风水给搭起来的戏台子,如今却是东倒西歪,再没有往日的气派了。      张启山步出梨园,自己在乎的人全部都离开,都安然无恙,已然放心,再一一走过冗长的街道,内心深处的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季晨,季晨……他在心里默念两下这个名字,站在街道中央不知再去往何处。      “喂,你在想谁呢?”      张启山猛然的转过头,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的身穿白色大衣的姑娘一脸笑意的瞧他,内心翻腾,既欣喜又意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却又无法忽视的恼意。   季晨看着不远处一声戎装的男人,面容从初开始的喜悦到现在的一脸严肃,不禁低下了头,不听他的话跑回来这件事她知道他会生气,所以一声不吭,撑死给他骂两句,在那之前,先示个弱,总没坏处吧!      佛爷大步走来,直到她跟前,他高大的身形立在眼前便给她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怎么回事,为什么回来,跟着你的人是干什么的?”   她仰头忙道:“你先不要生气,也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硬要回来的。”   “你?”   “对,不止我回来了,还有他们呢”   他们?      季晨往他身后一指,佛爷转过身,果然看到长街尽头走来的熟悉身影:二爷,八爷,九爷,腿脚不好的三爷,狗不离身的五爷,独来独往的六爷,就连霍锦惜也回来了!      “这是?”   二爷走上前来:“要打仗了,虽说保命重要,可长沙是咱们九门的地盘啊,这点子地方都守不住,百年之后,只怕愧对先祖!”   八爷:“不错,二爷说的这是一点,我想到的可比这个更实际一些,你想咱们刚刚才打破了日本人的阴谋,可是这么伟大的举动又有谁知道呢,所以保留证据,将来才能说明事实。”   佛爷勾起唇角,五爷抚摸着怀中的狗:“我是好长时间都没再下过墓,我的狗都缺乏实战经验了,叫它们也咬几个小鬼子练练牙口。”   九爷:“生意做的大,钱赚了倒不少,我身手不行,但刚刚好给你进了一匹军械,想着今天就快要到了,来验验货!”      季晨展开笑颜:“这个好,咱们九门齐聚,也算是抗战顶配了,还怕打不过小日本么?”她拉了拉佛爷:“还有,我也给你带来了秘密武器!”      季晨思绪微转,回到两日前因为担心佛爷而放弃去北平,但是她想到以她如今的情景,就算重新回到长沙,陪在他的身边,也并不会给战局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反而会拖他后腿,思索再三,她一个从系统中出来的人害怕这个干什么?呼唤系统君第一百一十次的时候,系统君才出现。这个秘密武器就是她死乞白赖或威胁或恳求从系统那儿得来的:号称绝对防御的塔防系统,带升级的火力攻击和防守,保证能令长沙城在战后都能够做到坚固不催。      佛爷再是平静,此刻也内心汹涌,他的兄弟们,他的夫人都愿意在这种时刻不顾生死站在自己身旁,张启山又有何求呢?       ☆、守卫长沙   季晨的塔防系统全部安置完毕之后,莫说其他的人就算是九门之人也目瞪口呆,五座机枪塔分别矗立在城门外的两侧,左三右二,互相间隔的距离都是季晨按照射击范围仔细丈量好的。等到系统之中的机枪塔出现在现实之中,守卫长沙城的士兵都没有见过此物,更没有见识过它的威力,只知道平地起高塔这种事闻所未闻,佛爷夫人的名号响彻了整个军营,季晨被奉为神人。就在季晨机枪塔布置完毕的当天下午,日本人猖狂的敌机又来例行骚扰,也许是侦查到长沙城有不明火力,那一列飞机便飞低查探情况,可是,待它们飞行至第一座机枪塔的射击范围之内时,那座机枪塔便立刻发射出连续的高射程枪弹,等到飞机飞出射击范围,几乎就摇摇晃晃已经要坠落了,其余的敌机或多或少受到攻击,早已是自乱阵脚,连长沙城的领空都没有进入,就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起初还质疑这些机枪塔的士兵们个个目瞪口呆,这简直是神助攻啊,就保持这个状态,再来更多的飞机,也不会通过城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季晨受到极大的鼓舞,立刻连同九门对接下来的五座炮塔进行了紧锣密鼓的布置,炮塔威力更甚机枪塔,所包含的射程范围也更广,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经过大家商议,索性将它们放置在长沙城外几个险要的位置。      八爷十分激动“这算是近几年来我看到的最厉害的东西了,你说你一个粽子,这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多啊?”   季晨被他夸的十分受用,“那八爷,我不如收你为徒吧!”   他摆手:“我先祖若是知道我不钻研祖业,跑去拜他人为师,怕会生气。”      一切准备就绪,就待敌军来袭,九门大战鬼子,来几波都没有问题。      兴许是第一次查探受挫,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日军都没有采取措施,长沙城先前外出避难的老百姓们听风赶了回来,一时间,整个城内竟然成了当下相对安全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城里热热闹闹开始恢复生产,商铺修整打算开门做生意的时候,日本人再次的发动进攻了!他们是侵略者,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困难而止步不前,长沙又是中西南地区的发达城市,在日军侵占的重要城市名单在列,占领长沙城几乎是势在必行的决定,绝不会轻易放弃。      彼时,佛爷正在府中和夫人讨论战事。尽管有了所谓的绝对防御系统再加上九门的强大后盾,张大佛爷依然从未懈怠,每日例行巡逻,观察敌情,城门处巡逻的士兵前来报告情况的时候,他刚好回府休整片刻顺便和夫人聊聊天。   季晨告诉了他日后国共两党发展动向,笑话他跟着国民党混没前途,甚至从八年抗战,三年内战说到了中国解放,二十一世纪中国的综合国力已经强大到不容任何一个国家小觑的地步。佛爷听的内心很澎湃,也将她的话暗暗记在心里,远的先不说,只近处的,他都已经开始诧异□□发展的速度,但转而一想,从国党如今的局势进行分析,最终导致失败的结果似乎也有迹可循,就拿日军侵华这件事来说,上面的主要决策者处处示弱,造成如今这种节节败退的被动局面,主要城市的领导人要么弃城而逃,要么抵御不力,再朝前,近几年来也初见端倪,它本身从内部就开始腐朽,卖官鬻爵,贪污腐化等现象层出不穷,试问如果一棵树从根部腐烂了,那这颗树还如何茁壮?所以参照季晨所言,□□所走的红色革命的确是很有群众基础。   那个报信的士兵就是在他跟季晨讨论最热烈的时候进来的:“日军攻过来了!”      季晨觉得奇怪:“五座机枪塔加上五座强火力炮塔,这么严密的防守,都攻得进来?”   来人摇头:“并没有攻击进来,是弟兄们听见远处炮塔轰隆的炮声才知道日军出动了,好在那炮塔很坚固,张副官亲自带人去查看,发现只第一座炮塔的范围,他们都过不来,还出动了不少人以及一辆坦克车妄图摧毁机枪塔。”   佛爷对季晨的绝对防御很放心,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不用太过担心,“系统的东西,你还怕什么呢?”   季晨失笑“怎么好像你比我还相信系统?”   他郑重答道“那是当然,它把你送到了我的身旁,只这一点,我就很信它。”   季晨无言,还真是令人无话可说的回答啊!      佛爷带人出城查看,远处第一座炮塔范围内的炮声已经渐渐缓了下去,季晨防御系统的机枪塔以及炮塔颇具系统属性,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却而已,枪弹,炮弹都是用之不尽。他们赶到第一座炮塔所在的地点,便发现遍地的日军尸体,还有一辆已经报废了的坦克还在着火。   地上有一个哀嚎的日军,被张副官一枪击毙。   “果然是好东西,有了这个,根本不用发愁打不了日本人,再说日本人有什么呢,不就也是比我们的装备稍微先进一点么?”   另一个士兵附和道:“的确,真的省了不少力气,方才我们只是待在后面补了两枪!”   佛爷点头“虽说如此,但我们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也丝毫不能松懈,更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上头,它毕竟是个机器。”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佛爷吩咐手下人迅速清理了日军部队遗留的枪械武器,如今的世道,支撑战争的除了军人最重要的就是武器,按照季晨的说法,抗战是很漫长的,但如今既然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是走向胜利就变得很有信心。      再过几日,日军的敌机又在长沙上空盘旋而至,妄想飞高躲避防御系统,然而,毫无悬念的,再次被击毙,日军在长沙讨不了任何甜头,没多久大量的日军部队便绕道长沙城,转移至其他地域。      这无疑是战争爆发以来得到的最令人欣喜的消息,毕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叫自己的家园遭遇战火。佛爷迅速整顿,长沙开始恢复了秩序,工商业重新发展。为了应对日后更长远的战争,佛爷迅速拟定文告,预备招兵,之后还要进行紧急训练,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佛爷,训练的事交给我就行了,这些事已经安排妥当,您大可放心。”   张启山刚要开口说话,眼前却是一黑……      佛爷此次昏迷的毫无征兆,陨铜的事早已告一段落,不可能是因为它,于是,季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刚刚想到此处,系统的声音果然就在耳边响起:   “早就和你说过了,本来这次这个抵抗日军的防御系统给你就已经违反了规则,你后来又跟他说了许多关于未来的事,前些时候告诉过你,你跟他距离越近,对他的影响就越大。”   季晨万分懊恼:“那,要怎么样才能令他醒过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回去,切断佛爷与系统的所有关联,这个世界有关系统的全部都会消失,他才可能醒过来,恢复到从前的生活。”   季晨再次陷入两难之地,好不容易打跑了日本人,好不容易长沙恢复了短暂的和平,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想起跟他的新婚之夜,他们在流星下许下的愿望,她许的是希望他平安一世,而他许的是要自己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如今二者只能选择其一,说什么在流星坠落之前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真他妈屁话!      她看着他似乎熟睡的面孔,有些细微的恼意:“不是自诩为强大的张大佛爷吗,这么一点小困难就能让你成这幅德行?也太菜了吧!”   她揪住他的衣领摇他:“张启山,你装什么睡,快醒来!”   “日本人打来了,你在做什么,就在这里躺着吗?”   ……   可是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一个下午,她坐在他的床前再没有离开过。      命运向来喜欢和人开玩笑。她骂了一句脏话,“系统,就没一个好东西!”的确从她来到这里为止,好日子都过不上几天,尽出幺蛾子,就像故意在同她作对一般。   摆在面前两条路,要么离开,佛爷恢复如常,要么留下来,带着防御系统为他打赢这场仗,看着他永远躺在那里再醒不来。   可是,怎么能选择第二条路呢,她留下来的原因是就为了他,若他一直如此,她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她拉起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一如从前互相握着时候的温度,只是,时光过得太快,相处的日子也真是太短暂了!   将脸埋进他的手掌之中,再抬起头,她的眼睛湿润了:“张启山,明天早晨,你要醒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结局前篇   佛爷醒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夕阳从敞开的窗户中照进来,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张副官、八爷、二爷、九爷等人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他的床头。   佛爷看清他们之后,微微眯了眯眼。      “您可算是醒来了!”八爷松了一口气。   二爷也笑道:“嗯,醒来就好。”   九爷说:“可还有什么不适吗?”      张启山揉了揉自己有些晕痛的脑袋:“发生什么事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继而他又看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奇怪这里面并没有季晨。   “季晨呢?”   没有人回答他。      副官见他要起身,连忙去扶他:   “夫人……夫人说要出去走走。”他回答的时候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佛爷穿上鞋子,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径直向屋外走去:“季晨……”他喊道,可是没有人答话,甚至找遍整个府宅,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有些颓然的站在门口,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从昏迷至现在睁开眼,他梦到不少片段,梦里面那些模糊的东西在眼前绕来绕去,真真假假,虚幻缥缈,还有一些他极不愿意接受的东西,那就是她要离开,眼下看来他竟然不是在做梦,甚至她清楚的在耳边说过的话也是真实的?   她说“张启山,你再不醒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醒来了,果然就见不到她了。      “她走了么?”   八爷低下头:“嗯,走了。”   张启山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近乎绝望的难过,双目火热,急切的想要寻找一个喷发的出口。怎么可以,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不过,嫂子走的时候说是会回来的。”   二爷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张折叠的信纸。   佛爷接在手中,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着几个字,是季晨的笔迹:“我走了,但还会回来。”字不多,也不像是匆忙之中写下的。      佛爷看了许久,之后默默的将这张纸收好,他抬起头看向各位:“季晨说还会回来!”   八爷哈哈一笑:“就是啊,嫂子肯定舍不得咱们,哦不,舍不得佛爷您。”   “各位是担心我才呆在这里?”他笑了笑:“季晨毛病不少,但有个优点就是说话算话,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都回去吧,我没事。”      二月红见他一脸轻松,思绪回到昨晚她来找自己的那个时候。   “佛爷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着,若是知道我这次是为了他而离开,怕会难过很久,所以我留了字条,只说我会回来。”她不说话了。   “那你会回来吗?”   她抬头,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惭愧的很,恐怕要骗他一回了。”   “回不来?”   “我本来就是别的世界的人,如果因为我的留下使他再睁不开眼睛,我宁愿离开。”她摆了摆手:“你别担心,我是回到我的世界而已,又不是去死,还有,八爷那个大嘴巴,就别告诉了吧,请二爷帮我圆了这个谎。”   二爷心里一叹,走至佛爷的跟前:“的确,她说话算话,相信不久之后定会回来!”      八爷一行走后,佛爷坐在床沿,天色已经暗下来,屋里没有开灯,他觉得府中冷清的气氛叫人忍受不了,于他而言,有季晨陪伴在身边早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可眼下,她回去了自己的世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就已经度时如年了。      季晨并没有走,她在决定以离开换来佛爷的健康之时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路,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他的身边,明明回去以后便能重新开始先前的生活,还可以拿到来自系统丰厚的奖励,可是这大半年来到这里后所遇到的人,发生的事早就根深蒂固的影响了她,已经不能接受从前的自己,哪怕就是想想从此再也看不见佛爷,内心也如同煎熬。所以,选择待在与他平行的空间里陪伴着他,看着他高高兴兴的就已经满足。而她现在所在的世界就如同先前他跟佛爷在陨铜世界经历过的一样,佛爷看不到她,但是她却能永远看见他,感受他的喜乐。      对于季晨所做出的决定,系统痛心疾首,毕竟作为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它还是有责任做一下这个试验品的劝返工作,可是,季晨性子执拗,或者可以说系统低估了这个试验品这大半年来的经历,更加不会明白她的感情。   这个时候,她正坐在佛爷的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在想他看不见自己,自己却能随时随地掌握他的动向,捕捉他的情绪,真是很炫酷的一件事呢,闲了她还可以转去二爷那儿,八爷的小香堂,窥探一下二爷的夫妻情趣,掌握一些八爷奇门八算的诀窍,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总之只要能看到他们,即使自己不被感受,她也会活的很有乐趣,只是遗憾,这个平行的世界既不能享受食物的愉悦,也不能感受四季的温度,除了像一个木头人一般看着他们,甚至连个说话的人和也没有,她同佛爷保持着最近却又最远的距离,接下来漫长的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      张启山是九门之中少有的能做大事的人,按照他的计划,长沙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季晨一消失,她的那些防御系统也跟着一同消失了,保卫长沙永远在路上,佛爷向上峰打报告汇报情况,一边大量的招兵买马,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近日,军营里又招了一批爱国人士,训练闲暇,他还要处理大量的公文文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秋去冬来,等到春天万物复苏之际,已经又过去了小半年,季晨没有像她留下的信中所说,一直没有出现,二爷怕佛爷有所察觉,三天两头找他喝酒聊天,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就像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一茬事。      这一天,季晨一如往日坐在他桌边看他办公,以透明人形态的陪伴无疑是孤独的,可如今能这样陪伴着他不影响他的健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佛爷修长的手指掠过纸面,就连握笔的姿势也叫她挪不开眼睛,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手忍不住伸过去抚上了他的面颊,毫无悬念,手指从他脸上穿了过去,没有丝毫触觉,即使如此,她依然来来回回的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这个时候,佛爷就突然抬起头,他看向季晨所在的方向,她也愣在那里,两人隔着空气对望,她的心急跳一阵,甚至迫不及待的发问:“你看得到我?”   可是,佛爷转开了眼睛,继而环视一圈,便重新低下了头。   奇怪,整间书房明明空无一人,可是他方才就觉得那里是有人的,思绪停滞许久,再去拾笔,那纸上的东西却看不进去半点,想念铺天盖地蜂拥而至叫他无法再安心做其他的事。   他从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张信纸,季晨眼尖,认出了这个正是自己离开他的时候怕他伤心难过,留下来的念想,那折叠的纸张已经泛旧,看样子是常常拿出来翻阅,他将那信纸放在指尖,皱着眉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打开,再又摩挲一阵,似乎因为这信纸她拿过,只要这样就能触摸到她的温度……   季晨看到他如此,从心底生出来的内疚铺天盖地,原来这些日子见他一直拼命工作,和人说话也同从前一样,却没有想到,她始终没有窥探到他内心的本事。      门外响起两声扣门,然后张副官在外面喊道:“佛爷!”   “什么事?”   “府上来客了!”   他应了一声,再看一眼手中的东西,将它放在桌子上,起身披起外套,接着走向了门口。      季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刚想要跟上去看看,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他放在桌子上的信纸,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他的书桌旁边,拿起了它。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字:“我走了,但还会回来。”当时她本来想把自己要说的话统统写下来,但是最后还是用这种轻松的语调只写了这一句      视线下移,底下多了一行漂亮的楷书: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我昏迷之际,已经能够理解你的选择,无论你是否会回来,我将用余生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念你!”       ☆、结局终章   季晨呆站在当地,然后他听到佛爷与副官一起走上来的脚步声,将信纸重新放好,她站在了一边。      “佛爷……"   张启山一边迈腿进门,一边抬手阻止他说下去。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如今长沙太平,百姓家园尚在,我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况且长沙有九门在,往后日军也不敢大规模侵袭。”   季晨听得模糊。   “可是,东北是沦陷区,上面的不抵抗,已经致使大半个东北陷入日军的掌控。”   他站住转身,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官兼战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那儿,将要面临的就是更加残酷的斗争,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可是作为一名军人,在国家危难之际,理应作出正确的选择。”   “佛爷!”张副官深吸一口气,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佛爷倘若是因为夫人的离开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他又怎么会听从他?   “您是因为夫人才去那儿的?”   张启山看着他好一会,笑了:“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就算她不回来,我也会珍惜生命,况且你跟着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呢,别忘了,我可是张家的人,张氏一族长寿的性质不会到我这儿就结束吧!”   听到此处,副官才松了口气。   佛爷问道:“还有问题?”   他摇头,随即敬礼道:“属下遵命,这就去收拾东西。”      季晨这才算听明白了,原来是上面命令张启山去东北就任。   她愣住了,这意思就是他要离开长沙?她记得系统曾经说过,让她留在这个跟佛爷平行的世界里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所以不能离开长沙也是她答应过它的,并且她当时也是存着一种侥幸,觉得佛爷往后会一直待在此地,所以,现在他要走,自己又该怎么办?想要永远陪着他的这个愿望想必都不会如愿了。      怎么都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你出来啊,是不是在耍我,给我说清楚!"   “汀……”   季晨双眼一亮:“对,你这么能耐,一定知道怎么做对么?”她又道:“不,这一切其实都是你搞得鬼吧,或者说,这是你设计的,你想让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对么,所以搞这么一出戏出来!”   “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啊,我只需要一个解释而已!”   它叹口气:“并不是我,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决定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动向呢,就像佛爷这件事,他其实也可以选择不去啊,上面给他的选择很明确,他有权利拒绝。”   “那怎么办,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就没有办法让我跟去?”   系统沉默了很久,就在季晨等待的不耐烦,预备再次问它的时候,它开口了:“我问你,你真的喜欢他到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地步了么?”   季晨重重点头,怕系统看不见,又急忙答道:“恩。”   系统又不说话了,季晨这急脾气上来:“你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快说好吗?”   “我的确是有个办法的!”   “真的吗?”   “恩,怎么说,归根结底这也只不过是一套编码程序,如果把它破坏掉,你就不用回去,也不用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待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而是可以永远陪着他,面临正常的生死。”   她十分高兴,如果系统君是实体的话,她一定会冲过去抱住它。   “那要怎么破坏程序呢?”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安心等待着,交给我吧!”   破坏了程序,她就可以永远留在佛爷身边,他去哪里,她也去哪里,形影不离,往后的所有日子不论是安稳的还是不安稳,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十分幸福。      “还有一件事,系统破坏以后,你将失去了系统的一切帮助,你在这个乱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你依旧愿意么?”   普通人?季晨轻笑:“我既然决定留下,有没有系统技能或者超乎想象的能力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其实你是我选中的第一个实验者,任务也完成的不错,你选择不回去自己的世界,但是系统奖励我还得照常兑换给你,我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留在佛爷身边。”   季晨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还是有点怨恼,“早有这法子,你怎么不早说呢,白害我像个傻子一样不被人知道的游荡了大半年。”   系统道:“也是你这样默默无闻大半年的关注把我给感动了,想要称心如意,任何选择都得付出代价,你等好吧,我这就破坏程序放你出去,你得设计好自己出现的情景,别太突兀吓到旁人,丢咱们高科技的脸。”   季晨摆手:“知道了!”   系统话音刚落,就开始发出一连串“刺啦啦”的声响,起初还很小声,到后来声音突然就提高起来,响动的频率很大,就像是电磁波发射信号一般,季晨看到面前的空间像透明塑料一般开始撕裂……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惊道:“喂,你是怎么破坏系统的?”   系统君没有回答,她再次追问一遍,才听到它断断续续的声音,果不其然!   “这个盗墓终结者系统只有我和你是相互关联的,若要破坏系统,只要破坏我自己就……就好了……”   “你,你要自杀?”难怪这大半年它从未提过这个方法,做什么选择都要付出代价,原来这话是它说给自己听的。   季晨十分内疚:“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别说自杀那么难听,怎么说……我也算是个隐形的高级机器人,自我毁灭也没什么大不了,过不了多久,编码程序回炉重造,就有新的我出现了,所以你不用内疚,还有,往后有事别在大呼小叫的呼唤我了,咱们断了联系也不会再听见你骂我,耳根清净,挺好……”   季晨哭笑不得,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那轰鸣的声音渐渐的消了下去……      佛爷要去东北了,九门忙着聚会招待,当做送他一程。   八爷:“那这一去,还回不回来?”   佛爷道:“不好说。”   八爷一脸沮丧。   五爷推推他:“人佛爷是去做正事的。”   八爷:“那我也没说自己要跟去。”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么!”   霍三娘毫不客气:“舍不得谁,佛爷还是张副官?”   八爷猛然抬头,局促的骂道:“你别瞎说,咱们都是跟着佛爷出生入死过的,小鬼子来时,一块保卫过长沙,过命的交情,突然要走这心里怎么都有些不太舒服吧!”   佛爷笑:“那我不如带上八爷您?”   他摆手:“不不,祖训交代不能随意搬家,西南至东北,唔,不吉利!”他看佛爷:“所以我说,您也别去了!”   佛爷开口:“我意已决!”   二爷端起手边茶水:“既如此,话不多说,一路走好。”佛爷微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多谢二爷!”饮尽之后,他又道:“就是遗憾,不知你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说到此二爷一脸柔和,丫头有孕已经四个多月,如今怀了孩子,吃饭倒是扎实,原先病弱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反观佛爷,他又想起季晨临走之前说过的永远回不来的话,忧从心起,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在跟三爷说话了。      饭宴结束,佛爷在门口送别众人,互道珍重之后,九门各位一一离开,二爷留在了最后。   “有句话,虽然知道有些失信于人,但还是想和你说。”   佛爷目光飘远,他们站在店门口,春寒料峭,夜晚的街道上没几个人。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佛爷露出笑来,他笑起来左边脸颊上就若隐若现着一个酒窝,军人的严峻和冷酷就失了几分,更加像真实的他!二月红看着多年好友,突然就有些说不出来,佛爷他乐观,冷静强大一直都是九门中最厉害的人物,往上几代都是一盘散沙的九门能在这些年团结在一起,绝对取决于他的领导。      “算了,我不说你也知道,但你有自己的想法,别人左右不了。”   佛爷点点头,十分肯定他对自己的了解,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两下:“嗯,早点回去,丫头该等急了!”   二月红微微颔首,走下了台阶,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佛爷才轻呼一口气,他戴上手套,迈步走上了长街。   二爷其实是想劝他吧,可是没有办法,他这个人因为张家人的命运和身为布防官的责任,不敢也很难喜欢上别人,所以只要认定了一个,就难再放开手。   他走的很慢,皮靴在路面上有节奏的回响,似乎整条街只有他一人在走,明天就要离开了,在这儿呆了很多年,还真有点舍不得,佛爷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看过去,自己曾经在哪里做过什么事,碰到过什么人,竟然全部都能想的起来。   路过一家摄影店,他想起成亲后与季晨手拉手在门口经过时,他曾提议和她一起去拍张结婚照留作纪念,她不要,还说除非自己穿女装她穿男装才可以,他当然不行,她还当街闹别扭的情景。微微勾起唇角,如果,如果季晨,真的能回来,他或许会考虑她的提议,或者说,如果她真的能回来,就算再怎么无厘头的条件只要能令她开心,他都会答应。      转过头,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了,因为那长街尽头站着一道人影,街上的灯光昏暗,但即使她站在那远处什么都不做,也能令他心脏狂跳,开心的近乎疯狂,而且也豪不怀疑,因为他知道,那就是她!   二人对立站了一阵,季晨咧嘴笑的欢快,接着,她张开双臂冲了过来,一头撞进他的怀中,佛爷被她撞退半步,但他伸出手用力的抱住她。      两人站在街口拥抱,即使勒的彼此骨头生疼,也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她,季晨还赖在他怀里。“季晨?”他揉揉他的头发,听见她闷声的答应之后,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就是这种真实才让他心里踏实。   “别扯,让我再抱抱,可想你了!”   他忍不住笑道:“回去再抱不好吗?这多冷啊!”   她才不太乐意的从他胸口抬起头:“那好吧!”不过搂在他腰间的手依然不肯放开,佛爷脱下大衣,将她裹在里面,搂住她向家走去。   “听说你明天要去东北了?”   他看他一眼,“不是我,是我们!”   季晨低头笑了,抬脸对她说:“哼,东北兵荒马乱的,那可基本上是小鬼子的地盘了,我才不去!”   他只是笑:“那可由不得你,你的往后都由不得你!”   “嘿,你是恶霸吗?”   “我不是!”   “你是佛爷!”   “对啊,所以你更跑不掉?猴崽子跑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她在他腰间掐了一把:“那是这只猴崽子不想跑!”      佛爷停下脚步,伸手扳直她的肩膀,仔细的看着她:“真的?”   她点头:“恩,再不跑,你去哪我去哪,缠死你!”   他笑了,低下头去吻她。   季晨:“回家再亲,这儿冷!”   他一意孤行:“不,等不及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这里打个新文广告,喜欢的宝宝可以去收藏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